《nihao》广字头

5、叶子，生日快乐

　　林秋秋最近一直都很烦恼。因为这么多年，林秋秋好像一直都不知道叶子的生日是什么时候过，在林秋秋的记忆里叶子好像从来都是一个样子，从来没看过叶子在某一天而大喜大悲过。
　　傍晚，在林秋秋的卧室，林秋秋把刚写完的英语题拿给叶子，叶子在很认真地看着，眉心微蹙。林秋秋看着叶子的表情，有些泄气：“怎么了嘛，我写的有这么难以忍受？看看你的表情。”叶子没有马上接话，把书本上最后一道题看完，抬起头，带着赞扬：“嗯，今天写的很好。林秋秋你该庆幸你的英语终于要抬头了。”林秋秋听得一阵欣喜，骚包因子又开始泛滥：“哈哈，我就说我有朝一日肯定能超过你吧，哈哈哈哈，我终于要熬出头了！来来，让姐姐看看你的拙作”说完还很得瑟拿过杨叶的练习簿，翻开一看，对着叶子说：“我说你怎么自己不对答案呢，不是不敢吧。”杨叶没接话，继续看着手里的书。林秋秋自顾自地对着答案，越往下看，脸色越不对劲。干脆直接把手上的书往桌子上一扔：“枯树叶子，你怎么那么讨厌呢，都对过，干嘛还让我瞎忙啊！”叶子看着 被自己逗得有些微恼的林秋秋，语调调侃：“谁让你非要自己冲上去对的，就你那得瑟劲，我也不让你越来劲。”林秋秋顿时偃旗息鼓，从小她只要是跟叶子斗，就没有一次能成功反超的，每次跟叶子斗法的结果怎么就都是自取其辱呢，不过林秋秋始终认为这件事，无关智勇，运气，运气罢了。
　　正想着，林妈妈端着一杯水走进来，对着叶子说：“叶子，累了吧。歇一会儿，阿姨一会给你做好吃的。”林秋秋刚刚经历完羞辱，又看到自己亲妈是这个样子，颇有些吃醋：“妈，我也累啊，你都不知道给我端杯水啊。我也辛苦了半天，你怎么就不知道让我歇一会儿！”林妈妈忍不住笑了：“你跟叶子能一样吗，叶子自己要做功课，还要盯着你那不成器的英语，你都不知道跟叶子说声谢谢啊！”林秋秋悻悻道：“哼，你就是后妈，我不跟你说话。”林妈妈宠溺的拍了林秋秋的后脑勺：“后妈也不稀罕跟你瞎扯，我还要做饭呢！”说罢，笑着看了叶子一眼，转身走出房门。
　　林秋秋转过身，对着坐在身旁的叶子：“哎，枯树叶子，你什么时候生的？”叶子抬起头：“十二月吧。”林秋秋忍不住回问：“具体是哪一天，这么模糊，别说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连生产日期都没有。那你怎么过生日的？”一通话问的叶子有些失落：“生产日期是有，不过我们家，我从来都不过生日。在我们家没有过生日的习惯。”林秋秋听着叶子的话有些心酸，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叶子先开口了，故作轻松：“林秋秋，你别用那种母爱泛滥的眼神看着我，我最受不了别人这么看着我。”林秋秋立马换了副表情：“谁泛滥了，少自作多情，我出去喝杯水，我妈真是后妈。”边说边起身朝客厅走去。
　　叶子的话，让林秋秋有些心疼。这样的叶子，从来不过生日的叶子，林秋秋了解的越多就越心疼。林秋秋后悔用刚才那种眼神去看叶子，那才是对叶子最大的伤害，林秋秋不愿把自己的同情给叶子，叶子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关于“同情”那两个字，林秋秋不愿意把它跟叶子联系在一起，连想都觉得不可以。
　　叶子，我想用我的相伴，抹去你心中的雾霾。林秋秋捏着玻璃杯的手默默收紧。
　　让林秋秋心情忐忑的十二月终于还是如期而至。从第一天开始林秋秋都觉得很棘手，叶子的生日又不好再去问他，难道真的要随心情抽中那天算哪天？这样的庆祝方式，林秋秋想想都觉得狗血。
　　日光就是这么不咸不淡地走着，林秋秋越来数着越难得的落日，最终决定要在圣诞节当天把给叶子的生日礼物送出去。林秋秋已经做好了最后的打算，实在不行就说是圣诞礼物！
　　万全之策。
　　只是老天爷在这一天并不是太给面子，天气预报本来说圣诞节这一天会是难得的晴天，还让林秋秋高兴了老半天。第二天起床一看，依旧的阴云密布。更可恶的是下午还下起了小雨，阴冷就更增了几分。放学的时候，林秋秋无精打采的举着伞，顶着一阵一阵的寒风。街道两旁的商家接二连三打出来醒目的广告牌，街边上还是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大多数是出来约会的情侣，天气丝毫没有破坏他们的好兴致。林秋秋还在惆怅自己的礼物怎么送出去，叶子突然拉住林秋秋：“那边有个奶茶屋，买杯奶茶再回去吧。”说完牵着林秋秋的胳臂穿过马路。
　　推开门温热的奶茶香迎面而来，奶茶店今天的生意格外的好，除了角落里还有两个位置，其他遍布小情侣们亲密的身影。刚坐下，就有店员走过来，笑盈盈地问：“两位需要点什么，我们今天有情侣特惠哦。另外情侣在本店消费的话还有小礼物送的。”说完，叶子并没有立刻否认，温和回道：“不用了，把单子给我们吧，我们自己点就好”，转过头看着林秋秋“你想喝点什么？”店员立马明白意思：“抱歉，抱歉，是我误会二位了。你们两个看起来很亲密，我还以为……我们店里其他的饮品买的也很不错呢。”这一句很亲密说的林秋秋也有些不好意思，没话找话的来了句：“就来两杯普通奶茶吧。”边说边看向叶子，叶子对着她点点头。服务生一走，两人单独坐在亲密的气氛中微有些尴尬，林秋秋少有的安静坐着，喝着奶茶望着窗外。
　　这一路上两人都没说什么话，平时都是林秋秋叽叽喳喳，幺蛾子不断，叶子一向静静陪在她身边。这一次，连林秋秋都安静了，两人就这么在雨中深深浅浅的走着。刚走进院子林秋秋实在是忍不住了，突然就收了伞，挤到了叶子的伞下。叶子被林秋秋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不明就里：“林秋秋，你收伞干嘛？”林秋秋也不回答，从书包掏出两只巨型的袜子，其中一只还被扎着口。林秋秋抬头看着叶子：“送你的生日礼物！谁让你不告诉我生日是哪天，那我就只能自己瞎选日子。我不管啊，你必须很高兴的收下！”叶子笑着结果林秋秋手里两只笨拙的袜子：“你可真特别啊，哪有人送礼物送袜子的。”林秋秋又有些得瑟的看着叶子：“那是你不知道我礼物的含义。”叶子没接话，静静的等着答案。林秋秋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认真地看着叶子的眼睛说：“叶子，我用这只扎着口的袜子来装你的过去，过去的叶子所有的寂寞都在袜子里，所有的不开心都在这只袜子里。我把口扎起来，他们就不能影响到未来的叶子了。未来的叶子所有的幸福都要一点点装在这只袜子里，这里面只装叶子的快乐。叶子，你的快乐不够的时候，就把袜子给我，我分点我的给你！”
　　叶子听着这一番话，握紧手中的袜子，眼眸在路灯的照耀下亮晶晶的闪着，看着林秋秋久久没有说话。林秋秋看着叶子闪闪的眼眸，不觉嘴角上扬，笑意从眼角流出，准备撑开手中的雨伞。叶子这时候突然轻轻把林秋秋揽入怀中，臃肿的林秋秋就那么被叶子轻轻地拥抱着。
　　“小秋，谢谢你。谢谢你让我遇见你。谢谢你让我陪在你身边，谢谢你让我还没到风烛残年的时候就遇见你，谢谢你给我的时光，不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不过袜子还真是够丑的欸”
　　林秋秋被他一声小秋唤的有些感动：“不喜欢也得给我好好保管，是我送的你敢扔试试看！”说完顿了一下“叶子，你真正是什么时候过生日，能告诉我吗？”
　　“月底啊，还没到呢。你的礼物送的时间刚刚好！我不会扔的，会好好保管的。”叶子用揽着林秋秋的手揉揉她的头。当时的对话，林秋秋记得一清二楚，但她最后还是遗漏了最重要的一句话，只是这句话叶子是在心里默默说给林秋秋的，但凡是你给的，我怎么舍得扔。
　　“好了，叶子，我回去了。”林秋秋松开环着叶子的手，心满意足的撑开自己的伞。走向西栋的单元。
　　叶子看着她的背影最终消失，才转过身。身后的叶子妈妈正一声不响的立在那里，满脸戏谑的看着叶子，用有些轻浮的口吻对叶子说：“够厉害啊，这么快就勾搭上林工的女儿了。不过也还行，他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不过还是家底殷实，哎，听说她爹经常在国外呢，到时候也能借着他爹出国呀!”一番话，说的叶子刚才的温暖荡然无存，脸上的笑容也转成冰凉的面色。冬日傍晚的寒冷此时正铺天盖地从脚底蔓延全身。叶子不回一句，一个人举着伞朝前走去。
　　许久之后，高考资料表上，有这样一张表“姓名：杨叶。出生日期：1989年12月6日。”

作者有话说

　　欢迎大家广提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