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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永 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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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公爵府也发生着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夏里在书房中翻找着,却遍寻不获。
“会不会收到别的地方?”
“不会,”夏里思索着“这么重要的东西,一定在书房,……也许,在密室。”
“密室?”
“对。”夏里来到书柜前,仔细地察看着,试图找出开启密室的机关。
凭着多年待在公爵得到的蛛丝蚂迹,夏里大书柜的内侧找到机关。打开密室,印入眼帘的物品令三人震惊,宽大的密室中堆积如山的珠宝散发着烁目的光芒,将黑暗的密室照印得如同白昼。
“这就是杰德公爵收刮到的财物?”三人目瞪口呆。
“快找兵符。”夏里首先惊醒过来,提醒两人。
一阵忙乱的翻找,兵符终于到手,“快走。”
“走?往哪里走?”哈里冷冽的声音传入密室。
“哈里?”
“夏里,我真看错你了,一向软弱无能的你,竟然是伊诺的奸细。”哈里眼神复杂地盯着夏里。
“……”夏里不语,将兵符交给身边一名勇士,低声道:“有机会就立刻逃走,将兵符交给伊诺殿下或迷亚丝小姐。”
勇士接过兵符,没有说话,只以坚定不移的眼神望了他一眼。
夏里放心地面对哈里。
“其实我早该想到是你了,除了你之外,没有人知道我们对付伊诺的计划,只有你。说,为什么背叛我?”哈里跨上前去抓住夏里的衣领怒喝道。
“因为我是洛晨斯达的了民,我不愿和反叛者同流合污。”瞟了眼抓住衣领的双手,夏里冷冷的说,眼神中闪过一丝痛楚。
“他们倒底给了你什么好处?竟能引诱你背叛我——你的亲哥哥?”哈里咆哮着,眼神充满痛恨。
“不,他们没有给我任何好处,而且,是我主动去找伊诺殿下的。”拂开哈里的手,夏里眼神复杂,“我这么做,只是想替你赎罪。”
“当我知道你与公爵大人合谋反叛时,心中充满迷茫与困惑,挣扎许久,我才做出这样的决定,这是为你赎罪啊!哥哥。”
“赎罪?”哈里讽刺地大笑,“哈、哈、哈……赎罪?我有什么罪,我只不过是想得到我要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有什么罪?!”
夏里悲悯地望着哥哥,没有言语。
停住笑,哈里嘴角浮现出一抹残忍的笑意,“公爵大人有令,擅闯公爵府者,格杀勿论,杀!”
“快走。”在哈里下达格杀令时,夏里迅速将身边的勇士推向门口,自己则挥剑击向哈里。兄弟二人立即兵戎相见。
在夏里与另一名勇士的掩护下,兵符被带走。
“为什么?为什么?”哈里每挥出一剑就疯狂地吼上一句。他是他的亲弟弟啊!小他十多岁的弟弟,从小就体弱多病,一直是在他的照料下长大的。对他,他付出了所有的心血和爱,他一直是在他的呵护下成长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他?为什么要与他为敌?
面对哈里眼底的疯狂与痛楚,夏里的心随之颤抖,住日情景一幕幕地浮现在眼底。
生病时,对他的呵护;疼痛时,他那宁愿以身相代的关切,一点一滴地穿梭在他的脑海中。他是他的哥哥,同时也象父亲般爱着他啊!
“哥哥……”夏里手中的剑越来越沉重,动作也越来越缓慢,好几次都险些被击中,而哈里则依旧毫不留情地一剑剑挥出,“你的生命是我给你的,而你却一再阻碍我,现在我要将它收回。”面对哈里的痛恨,夏里感到心在滴血,正当他准备弃剑受死时……
“啊!”一声惨叫划过他迷茫的灵魂,与他一起御敌的勇士已倒在血泊中,气绝身亡。
鲜红的血液刺痛了他的心,他在干什么啊?在这个关头,想到的只有亲情吗?为了亲情就可以抛下千万人的生命不顾吗?夏里啊,你愧对伊诺殿下对你的信任啊!
振作起精神,夏里不再留情地攻向哈里,每一招每一式都有是不留余地的同归于尽的打法。
“想不到,你的剑法不错嘛,”哈里按住左手臂的伤口,“你一直都在偷偷练习吧。”
“哈里大人……”一旁的侍卫想上前助他。
“全都退下去,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进来。”哈里喝退卫兵,“现在我们可以做一个了断了。”
“哥哥,”夏里凝望着他,眼神透露着无穷的伤痛与怜悯,“我很感谢你这二十年来对我的照顾,若不是有你在我身边,也许我活不到今天,我曾经发过誓,愿意为你牺牲一切,哪怕是为你死。可是,当我得知你与公爵的阴谋时,你知道我的心情吗?我不愿意看到你走上一条不归路啊!”
“所以你就选择背叛我?”哈里冷冷地看着弟弟,冷硬的心丝毫不为所动。
“如果你认为这是背叛的话,是的,我选择了洛里斯达,背叛了你。”夏里悲伤地闭上眼,“但我还是爱你的,哥哥!”
“爱我?既然如此,那就为我死吧!”哈里狂笑着挥剑击向弟弟。
与此同时,夏里亦举剑刺向哥哥。
时间仿佛静止般,兄弟俩看着刺入胸膛的剑,一个惊骇,一个安然;一个不信,一个平静。
“哥哥!”夏里带着一抹满足的微笑抱住哈里,“我可以为哥哥死,只请哥哥陪在我身边。”
“夏里……”久久不见动静,侍卫长忍不住冲进密室,却惊鄂地看见兄弟两人相拥而亡。
天亮之前,迷亚丝已得到兵符,也知道了关于王宫与公爵府所发生的一切。然而,再次遭逢巨变的她却冷静得可怕。
“迷亚丝……”托玛提忧地看着女儿,也害怕她以将自己封闭起来。
“父亲,我没事。”迷亚丝扯出一抹淡笑,然后将自己关在房中。
她想哭,好想借着泪水将心中的伤痛与苦楚全都渲泄出来,可是,她不能哭,现在只有她能救出伊诺了,国王与王后都已驾崩,只有她能拯救这个国家了。
“父亲。”做好详尽的思索,拟好计划后,迷亚丝终于打开关闭了一整天的房门,找到托玛,直接说出心中的主意,“现在兵符在我们手中,请父亲立即调派人手,将杰德公爵的党羽擒获。”
“这个容易,只是伊诺殿下在他们手中,虽不至有生命危险,但……”托玛仍犹豫不决,他可是这个国家唯一的继承人啊!
“这个请父亲不用担心。”迷亚丝平静的脸上不见一丝波澜,“时候不早了,月升时,请父亲开始行动。”
“擒获杰德的党羽后呢?”
“请父亲进宫救驾。”
“你……要去救他?”托玛迟疑地问。
“是的,我要去救他。”迷亚丝脸上浮现出一抹飘忽的笑。
托玛长叹一声,明白无论说什么,都动摇不了她的决心,只轻摇摇头,退了出去。
当伊诺睁开眼时,印入眼帘的景物震憾了他的心,多么熟悉的感觉啊!那桌、那椅、那窗,还有那垂在眼前的床幔,这……是他的寝宫啊,他躺的地方是他的床啊!
虽然只离开短短的几天,可仿佛隔了一世似的,这是梦吗?抑或是先前发生的一切是梦?
甩甩头,伊诺起身下床,推开窗,看着窗外摇舞的鲜花,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似悲、似喜,瞟眼瞥见隐藏在暗处的卫兵,他的心瞬间冷了下来,这一切都不是梦,只不过是杰德换了一种手段而已。眸中寒光一闪,他关上窗,走进更衣室,准备换一身衣物。
打开衣橱,他瞪着里面的衣物,又气又恨又羞又愧。满满一橱的女装,五颜六色,琳琅满目,却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碰”的一声,他猛力关住柜门,靠在门上,咬紧牙抑制住内心刀割般的痛楚,抬手捂住眼,泪水从指缝中溢了出来。
好久,他才踉跄地步出更衣室,跌座在床上。
刚跨入公爵府大门的杰德公爵,立即就接到了哈里被杀的消息,心情烦燥不已。
“父亲。”露娜端着一杯茶走进书房。
杰德公爵接过茶,看也不看女儿一眼。
“父亲,让我去看看伊诺哥哥,……可以吗?”露娜早熟的脸上布满哀戚的愁容。见父亲不答理,她再次乞求道:“就让我见见他吧,也许我可以劝他答应你的要求。”
杰德公爵沉吟下,“好,我可以让你去见他,不过,别忘了你刚说的话。”
长叹一声,她离开父亲的书房,前往王宫。
一进宫,露娜首先来到停放国王夫妇遗体的大厅。站在国王和王后的水晶棺前,看着他们安详但不舍的容颜,泪水不停地涌出眼眶,内心的伤痛与歉疚啃啮着她的心。
她自小失去母亲,而父亲从未尽过他该尽的责任。只有国王和王后将她当成亲生女儿般疼爱,给了她无限的关怀与爱。可是,可是这个世界上最爱她的两个人竟然死在她的父亲手中。
她缓缓跪下,合手祈祷着,然后一步一回头地离开。
斥退门口的卫兵,露娜缓缓推开房门,却看见伊诺惨白着一张脸坐在窗台上,靠着窗棂,仰望着天空飘浮的白云。
“伊诺哥哥。”她轻唤着,而伊诺却充耳不闻。
鼻子一酸,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走到他身边挽住他的手,仰着含泪望着他,“对不起。”
收回目光,伊诺低头凝望着充满自责与歉疚的双眸,淡淡道:“别对我道歉,这不是你的错。”
“可……可是……”
“别再说了,”他伸手拭去她的泪水,“我明白你的心情。”
沉默的气氛笼罩着两人,此情此景下相见,谁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早已明了父亲终有一天会对她心中最亲爱的人下手,可内心却一直一直祈祷这一天不要来临,然而……
“他让你来劝我交出国玺?”他将目光自露娜身上收回,又仰望天际飘浮的白云,迷亚丝的容颜出现在白云间,向他微微笑着,虽只短短的一天不见,可思念却正一点点地吞啮着他,此时此刻,他多想她就在身边陪伴他、支持他啊!
“是,可是,我并没有打算这么做。”露娜辩解道:“我是支持你的,无论如何,都不能让我父亲拿到国玺,否则,整个洛里斯达就全完了。”
“谢谢你,露娜。”他闭上眼,努力克制住涌上心头的疲惫与无力感。
“伊诺哥哥,你暂时忍耐一下,先待在这儿,我父亲一时还不敢对你不利。”她在心中拿定主意,“我想办法联络到迷亚丝姐姐和托玛大人,救你出去。”
“不,不要让迷亚丝进来,”他阻止道:“我不希望她再次卷入危险中。”
“她会弃你与不顾吗?”她摇头,“不,她不会的,她一定会来。与其她一个人进来冒险,不如我带她进来。”
“迷亚丝……”
“我会想办法的,伊诺哥哥,你一定要忍耐。”丢下这句话,她勿勿走了出去,拉住了前往探视的杰德公爵。
“父亲,请留步。”
“他怎么说?”杰德沉声问道。失去哈里,失去兵符,他的胜算已不大,若是伊诺再不交出国玺,那他岂不是功亏一篑。
“他什么也没说。”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突然变色的父亲一眼,鼓起勇气说:“父亲,请你放过他吧。”
“放过他,你说得可真轻松,若现在放过他,那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公爵怒斥女儿。
“想想哈里吧,父亲,难道你也想像他一样吗?”她规劝道。
“住口!”公爵大喝,“你竟敢这样对我说话?难道你忘了我是你的父亲?”
“父亲……?!”长叹一声,她缓缓向外走去。
“站住!”公爵喝住女儿,“你最好劝他交出国玺,否则,他就别想活着离开这儿。”
“父亲,你不能杀他!”她急求道。
“哼。”杰德冷哼,眼中燃起杀意,“我若下地狱,一定少不了他的做伴。”若得不到洛里斯达,就让他陪他一起死吧。
她惊骇地盯着父亲,他得不到的,就要毁掉吗?
该怎么办呢?伊诺哥哥的处境越来越危险了。
暮色渐沉,月亮缓缓升上天空,冷清的照耀着大地。
托玛利用兵符,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擒获了杰德的党羽。
驻留在王宫的杰德公爵听闻消息,深感挫败。
他真的败了吗?不,他不会就此认输的,只要国玺到手,大势仍可挽回。他依旧执迷不悟,大步向伊诺寝宫走去。哼,他还有最有利的一颗棋子,有了他,托玛也奈何不了他。
借着月色,迷亚丝成功地潜入王宫。由于失去兵符,杰德公爵已无法随意调动卫兵,因而王宫的人手已大大减少,而依旧戒备森严的,是伊诺的寝宫。
为了躲避巡逻的卫兵,她闪身进入自己曾经住过的房间。
环视着房间里不变的阵设,她感概万千。那窗棂,是她最喜欢待的地方,赏花、看月亮,是多惬意啊!
轻叹一声,她再次环视这个令她念恋不已的地方,摇摇头挥去心中的不舍,将心思放在如何进入伊诺寝宫上。
“迷亚丝姐姐。”一声轻唤从角落传来,吓了她一跳,“是我,露娜。”露娜从幽暗的角落走了出来,“对不起,吓到你了。”
“不,没事。”她奇怪她怎么会在这儿。
“我猜你一定会来,而这间房子是你最熟悉的,你一定人躲进来。”露娜童稚的小脸上布满痛苦与无奈。
“所以你在这儿等我?”
“是。我本想去找你,可出不了宫,只好在这儿等你。现在,只有你能救伊诺哥哥了。”露娜脸上浮现起些微笑容。
“可是,公爵他……”她在背叛她的父亲啊!
“别担心,我会没事的,我毕竟是他的女儿。”露娜脸上又浮现愁容。
“谢谢你。”除了道谢,迷亚丝不知还应该说些什么。
谈谈一笑,露娜向外走去,“你先在这儿等一会儿,我马上回来。”
待露娜离开后,迷亚丝独自一个坐在床畔,不禁又回想起这两个月来发生的一切。短短两个月,让她经历了爱恨情仇,让她从一个快乐无忧的少女转变为充溢着各种情感的成熟女子。
想起伊诺的爱,她嘴角不禁浮出淡淡的笑容,爱上他,是很幸福的,和他在一起,是快乐的。不知不觉间,她已将全部的心放在他身上,现在她已毫不在乎他到底是男是女,她只知道,她爱他。
“迷亚丝姐姐。”露娜的轻唤打断了她的思绪,“我在卫兵的食物里下了药,你乘现在快带他离开。”边说边将一个包袱交给她,“这个给伊诺哥哥。”
“还有……”露娜顿了顿,“请转告伊诺哥哥,不管他是男是女,都是我最喜欢的伊诺哥哥。我衷心希望你们平安逃离。”
“谢谢。”轻轻拥抱露娜后,迷亚丝向伊诺寝宫奔去。
轻轻避开昏倒的卫兵,迷亚丝推开房门。
“出去!”一声冷冽的喝声从卧室传来。
迷亚丝不为所动,关上门,走进卧室,只见伊诺冷着一张脸,双手抱膝坐在床上。
“我说:出去!”头也不抬,他以比冰更寒冷的声音抛下这句话。
“如果我说不呢?”她慢慢走到他身边。
浑身一震,他缓缓抬起头,迎上她粲若繁星的双眸。
“迷亚丝!”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碰触着她的面颊,仿佛她不是真的站在他面前,而只是他思念她的幻觉而已。
“是我。”她含泪笑了,将手覆在他抚在她脸上的手上。
“迷亚丝!”他一跃而起,将她搂在怀中,紧紧的,“真的是你,真的是你,神啊,谢谢你!”
“伊诺。”她依在他怀中,忍不住泪流满面。
他低下头,边呼唤她的名字,边吻着她,吻去她脸上不断涌出的泪水。
紧紧靠拢的心,为这场劫后重逢欣喜地鼓动着。
好久,相拥的两人才平复下来。
她将手中的包袱递给他,“这是露娜要我交给你的,也是她帮我进入这里的。”
“露娜!”
“嗯。”她将方才发生的事全告诉了他。
轻叹一声,他打开包袱,一种无言的感触袭上心头,“露娜!”
看了看包袱内伊诺常穿的衣物,她好奇不已,“这……什么意思?”
他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去看看更衣室就明白了。”
带着一脸疑惑,她走进更衣室,出来时,他已换好衣服。
捏捏她古怪表情的面颊,他负气道:“你这是什么表情?”
“我不知是笑还是哭。”她抱住他,“委屈你了。”
回拥住她,他不停地亲吻着她,“只要你不介意,我就满足了。”
没有回答,她用唇封住他的口。
“该走了。”
“嗯。”他点点头,凝望着她的双眸有无悔的执着,“别离开我。”
“生相随,死相伴。”她点点头。
两人向门外冲去。门外的卫兵依旧昏迷着,只有不远处点点火光往这边移动。
“是杰德,快走。”他拉起她向后殿奔去,准备从王宫的后门离开。
不久,身后传来咆哮声,在荒暗的夜色中格外恐怖。
“他们追来了。”她边跑边回头张望。
“别回头。”他握紧她的手,头也不回地向前奔去。
马蹄声越来越近了。
出了王宫不久,前方不远处出现一座森林,他大喜,“进森林,马在森林里无法奔行。”
两的身影迅速隐匿在密林中。
不一会儿,杰德公爵带领他手下所有的卫兵追赶到了森林边。
“你们守在这儿,出来的人格杀勿论。”说毕,留下一队人后即打马追去。
一到伊诺寝宫,看见昏迷的卫兵,杰德几乎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在下令囚禁自己女儿的同时,亦新自率人前来追杀。此刻,他已不准备留下伊诺的性命了,既然大势已去,就只有拉他殉葬了。
匆忙奔跑的两人,终究还是敌不过训练有素的铁骑,杰德公爵已率领手下将两人团团围困在森林中一小片空地上。
“伊诺殿下,没路可走了吧。”杰德公爵志高气昂地坐在马上,讥讽道。
将迷亚丝掩至身后,他无惧地回视杰德。
“迷亚丝小姐,真想不到,你竟然会死心塌地地爱上这个身为女人的妖孽。”杰德见他不为所动,又将矛头指向迷亚丝。
“爱上他是神的旨意,我只是用我的心去遵从神的命令而已。”迷亚丝自伊诺身后走出,与他并肩而立,“至于你,背叛神的罪人,终将受到神的处罚。”
“哈哈……”杰德仰天大笑,“遵从神的旨意?你不怕我杀了你们吗?”歇下笑声,他威胁她,“若你现在放弃他,我可以留你一条生路。”随即转为利诱她。
冷笑一声,迷亚丝道:“我不会因为怕死而惧你,也不会因贪生而背弃他。”她抬头望向他,相互凝视的双眸中透露着无悔的执拗。
“哼,佩服,真令人佩服,天下竟有你这样不怕死的女人。”杰德半讥讽道,“你呢?伊诺殿下,你愿意看着你心爱的女人为你而死吗?”他击向他的弱点,“若你说出国玺的下落,我可以考虑放过她。噢,不,我可以放过你们两人,让你们找一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开始新生活,怎么样?”他不死心地诱惑着。
“哼。”伊诺以冷哼一声做答,而迷亚丝则低头沉吟。
“你……”杰德欲怒。
“公爵所言当真?”迷亚丝突然出言,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当然。”杰德大喜,看来她终究不过是个软弱、贪生怕死的女人,刚才所言一切也不过是逞匹夫之勇罢了。
“好,我告诉你。”
“迷亚丝……”伊诺惊疑,她并不知道国玺所藏之处,她想做什么?
挣开伊诺紧握的手,她一步一步向公爵走去,“我只告诉你一个人。”
“好。”杰德跳下马,得意地看着一步步走向他的娇丽身影。
她走到他身边,嘴角勾出一抹笑意,她倾身俯向他的耳畔,低声道:“国玺在……”
“什么?……”细若蚊吟的声音令杰德竖起耳朵,身子向前靠了靠。
“你永远也得不到!”突然间,她拔高声音大喝,同时将紧握在手中的匕首向杰德胸口刺去。
大惊失措的杰德急忙避开,但匕首仍深深地扎进他的左肩。一击得手,她立即拔出匕首,向后退去。
于此同时,伊诺持剑上前,与她并肩而立,冷笑持在两人嘴角、眉间。
“你太小看我了,杰德公爵。”她冷讥道。
“你……你们……”捂着伤口,但仍止住不断涌出的鲜血,杰德狂怒,“杀,杀了他们!”
刹那间,萧杀袭卷密林。
两携手挥动着手中的长剑,已不知挥出多少剑;也不知多少人倒在剑下;也不知身上的鲜血是自己的亦或是敌人的,两人心中只有一个信念:生相随,死相伴。
一阵刺痛从腿上传来,迷亚丝知道腿上的伤口裂开了,暖暖的鲜血不断地沿着腿滴在地上,疼痛至使她的动作迟缓下来。
瞥见迷亚丝的迟缓,杰德阴笑,“分开他们。”他令道。
寡不敌众的两人被分隔开来。
伊诺也发现她的不对劲,“迷亚丝!”边呼喊着她的名字,边拼命地挥动着剑向她身边冲去。
“我没事。”勉力挥剑挡开来袭的卫兵,她已感到力不从心,但仍不忘投给他一个微笑。
一个踉跄,迷亚丝跪倒在地,挣扎一下,却无法站立起来。
“迷亚丝!”伊诺大喊一声,格开来袭的长剑,冲到她身边,一把换住她……
“啊!”咬牙将痛呼吞下,身形一软,倒在她身上。
“伊——诺!”抱住他沉重的身躯,看着刺入他身体的长剑,迷亚丝只觉肝胆俱裂。
赶至王宫的托玛看到的是人去楼空,一股不祥的感觉袭上心头。
“迷亚丝……”他极力压制住那种心痛的感觉,下达命令:“四处搜查。”
“托玛大人,”不一会儿,有卫兵回报,“南方有马足蹄痕迹。”
“南方?”王宫南方不远处有一片森林,难道他们……
“向南方追。”下达命令后,他一马当先向前急驰而去。
奔腾的马群在不久就遇上另一队人马。
“达尼斯陛下?!”看清令率之人,托玛又惊又喜。
“托玛大人!”达尼斯也惊喜不已,“伊诺呢?他还好吧?”首先关切的是他这个朋友的安危。
离开皇城,达尼斯与菲洛克并没有回国,而是以比骏马更快捷的信鸽召来各国的军队。不久,他们又遇到了出外求援的切克。但由于驻于城外,再加上杰德公爵的刻意封锁消息,对于近两天的情形,他们所知并不多。
待军队到后,他们就兵分两路围攻王宫,却不料在此遇上托玛。
托玛忧心道:“情况不妙,陛下,我们还是先救人吧。”
达尼斯一惊,不妙?他忙命人联络菲洛克,自己快与托玛向密林急驰。
“伊诺、伊诺……”抱着伊诺,迷亚丝的心揪在了一起,她将脸贴在他脸上,不停地唤着他的名字。
卫兵团团围在他们身边,却没人敢上前,杰德亦震憾地望着这两个能为彼此牺牲生命的情人。爱情的力量真的就这么伟大吗?连生命都可以抛弃?
“迷亚丝……”伊诺挣扎着抬起手,轻柔地为她拭去颊边的泪水,“别哭、别哭……”
“伊诺……”她哽咽着,“别抛下我。”
“迷亚丝,对不起,我……我不能、不能陪在你身边了。”鲜血不断地从他嘴角涌出,衬着唇边的那一抹含有无限遗憾的笑容,显得格外凄凉。
“不、不……”她将头依偎在他胸口,泪水泛滥着,混着鲜血流下,直渗入地底。
抬手轻抚着她的秀发,他感到灵魂正抽离身体,一阵昏眩袭来,“迷亚丝……”他极力支撑着,不让自己昏倒,他还想再看看他心爱的迷亚丝,将她的容颜隽刻在灵魂深处。
“伊诺殿下…,迷亚丝……”远远的呼唤声传送过来,在幽暗的密林中透露出几许诡异的氛围。
“父亲……”迷亚丝听到呼唤声,从伊诺怀中抬起头来,欣喜道:“伊诺,我们有救了,父亲来救我们了,你振作一点。”
“迷亚丝……好好活下去,替我、替我活下去。”挂着一抹凄迷的笑容,他乞求道。
“不……”惊觉他的情形不妙,她的精力仿佛一下子被抽离般,“伊诺,不要,别抛下我……”
“伊诺!”
“伊诺殿下!”
歼灭外围卫兵,勿勿赶来的托玛等人呆愣地看着重伤垂危的伊诺与满面泪痕、伤心欲绝的迷亚丝。
“伊诺……”迷亚丝垂眼望着她倾心爱恋的人,伸手轻抚着他俊美的五官,嘴角挂着一抹甜美的、醉人的微笑,“等等我。”
她缓缓低下头,亲吻着他,周围的一切已不复存在,父亲、杰德公爵、达尼斯陛下……亲人、仇人、朋友都不复存在,此刻,在她心中,只有他,生相随、死相伴的爱侣。
她不停地吻着、吻着,想借着这吻将所有的爱传递给他。
“我爱你!”她缓缓地离开他的唇畔,“我们永远都不会分开的。即使是死神也不能将我们分开。”
“父亲,原谅女儿不孝,请您和母亲珍重!”迷亚丝回头对呆怔的父亲露出一抹留恋的微笑,“来生,我还做你们的女儿。”
一把匕首深深地插在了她的胸口,那是她与他第一次见面时,他送给她的。
“迷亚丝——!”托玛大叫着奔过去。
而迷亚丝则带着一抹幸福的、满足的醉人微笑,倒在伊诺怀中。
“伊诺,生相随,死相伴!”
“迷亚丝……”伊诺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拥住她。
两个相拥着含笑咽下最后一口气。
“杰德,你还我女儿来!”托玛发狂般冲向被卫兵制住的杰德公爵,一剑一剑毫不留情、毫无章法地乱砍着,鲜血喷了他一头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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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以后,由于国玺的失踪,洛里斯达再无国君,而由卡迷尼那与美迪达斯共同执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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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一名神秘的妇人带着一个稚龄女孩出现在那片幽暗的、洒满鲜血的密林深处。
“夫人,这就是伊诺与迷亚丝亡故的地方吗?”小女孩站在林中,仿佛看到那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幕。
“是的。”妇人转达动着手中的水晶球。
“他们……好可怜!”
“不,他们很幸福,相爱的人厮守在一起是最幸福的。”妇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可她们已经死了。”小女孩皱起眉头。
“死,是生的兄弟,有死必有生。”妇人轻吐玄机。
是啊,死是生的兄弟,有死必有生,若是有来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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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亚丝……”
“伊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