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不加糖》阿文爱生活_

9、第九章

　　第二天是阿捷中考的日子。
　　我和阿爸把他送到了考场外，这一天，很是似曾相识，当年我也是这样被阿爸和阿捷送进考场的，只是今天换做阿捷进考场。
　　阿爸还是一如当年一样把考试规则提前说一遍。虽然已经很熟悉，我看阿捷还是很认真的听着阿爸的话。
　　阿捷进考场的背影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年的我的弟弟已经是一个小大人了，他的背影不是很宽厚，看起来还有些文弱，但是很坚定，仿佛走的不仅仅是进入考场这条花格的石板路。他的个头已经比我高了，我记得刚来的时候还没有我高的像个秀气的姑娘家，很是羞涩。我好像是看着他长成如今这样的少年，我不舍得他，何况是阿爸。从呱呱落地的婴儿到如今一直陪伴着阿捷的阿爸，岂能放手让他走？
　　我们都知道，这场考试对我们是离别前的悲壮，往后任何关于阿捷的人生抉择，都只是被通知而不能做任何抉择和商讨。但是不能否认何家是更好的选择。阿爸近来都不怎么高兴，我可以感觉得到。也许是阿捷的事，更有可能是阿捷的母亲何书文，今年是她过世的第四年头，我阿爸一直放不下，总以为自己身上背负着两条人命。
　　我们各怀心事走在回家的路上。

　　我回到家接到了方圆电话，提起话筒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她开头第一句就是，“敏敏，我妈昨天偷听我们的讲话！！她啥都知道了！！你现在过来一趟吧！！她说有话对你说！！”这真不是好事。因为我两昨儿没讲什么劲爆话题，当然除了顾中一（你可以向前翻聊天记录）。我想无非是劝我别不懂事什么的，想想又没什么，她断不会告诉顾中一，也不可能告诉阿爸，否则就不会要求见我了。我挺坦然的。
　　所以施施然地下楼，方圆就住在隔壁楼三层。
　　但是这一路不平安啊。我走到楼下拐角处正好一辆沃尔沃开出来，可能刚起步，车速不快，但是还是把我吓坏了，车主反应也很快。我说是谁呢，不是当事人嘛，顾中一啊。差点撞死我呢。
　　“敏敏，你没事吧。”他紧张地下车扶起坐在地上的我，其实我没事，就是吓得。
　　我见他抖得比我厉害，估计是怕把我撞坏了与我阿爸不好交代。看来我俩是人吓人。
　　“我没事，顾老师。”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尘土。
　　这转交特别坑爹，以前也常常听说有人不小心撞到啊迎面来的人，根本见不着前方路况，强烈介意李恩校长在这儿装个路镜，不过最近估计是忙着拾掇他那摇摇欲坠的婚姻也不是很有空。还是等一段时间吧。
　　“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挺担心你的。”顾中一看起来不太相信我说没事，他一直紧张地忘记握着我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我还是很高兴的，你瞧他非常紧张我。
　　“我真没事，不用去医院。真的，我还有事情呢，我要是不舒服一定找您！”我还特逗地露出我全部的牙齿冲他笑，好证明我真的没事。我还考虑要不要蹦跳才好。
　　尽管这样顾中一还是没答应我走，他一把扯着我的手就往车里拖，“不行，我带你去医院，通知你爸。”
　　“老师，我真没事，压根儿就没撞到我。”
　　“我明明感觉有撞到！！”我这才真的吓得发愣，顾中一他吼我？
　　我觉得这真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这些年一直不温不火的顾中一，总是不咸不淡，今天他非常不礼貌地吼了我，真把握吼得一愣一愣的。
　　“敏敏，对不起，我吓坏了。我带你去医院吧。”他俯身过来给我系上安全带，才发现我愣是都反应。
　　我僵硬地抖了抖嘴角，“没事，顾老师。你也别打我爸电话了，阿捷今天考试，我不想他担心，再说待会儿没什么事他不是瞎操心吗？”
　　顾中一听着觉得有道理，就挂断了手上的电话。接下来的十几分钟他都非常认真的注意路况，非常认真，基本就无视我的存在了。
　　我这才认真观察顾中一的车。非常干净，且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抽屉里放着几本杂志，我没敢冒犯随便乱动。
　　到了医院大厅，顾中一开始打电话，描述了事情的经过。间或看看我有没事，我还是很体贴地回忆宽慰的笑。没多久一位白大褂就出现在我们面前，与顾中一简单的握手就把我们领到ＣＴ室。看来我们是关系户，一到ＣＴ室那位白大褂就亲自帮我做了比较详细的检查。门口几个苦等着的病人机器家属都用碎纸机般的眼神看我。顾中一倒是不发一言，眼神很凝重。好像我真的被他撞的长睡不起了。
　　忙活儿了好久拍完片又挂号上上下下好几趟（当然除了拍片是我亲自上场，其余都是顾中一代劳了），终于让我见着了据说是权威的骨血科医师，他很镇定地看了一眼黑乎乎的几张片子，又伸手在我身上捏了几把，最后淡定地说，“没什么事。”如我所料啊。
　　看一眼顾中一，还是拧着眉毛。“医生，你再认真的看一下吧。”他仿佛犹豫了很久才说出口，纠结地像便秘。
　　“你希望她有事？”这活说得！
　　正巧门口经过一名女医师。我眼前的这位一声２估计是为了证明他的判断是正确的，叫住了她，“柯医生，快过来帮我看看。”
　　这位柯医生好熟悉的媚眼，但我硬是想不出来。
　　她听完医生又简单描述了一下我的情况，拿起片子认真的看，“家属关心也是应该的，我看了看这孩子的ＣＴ，情况是这样的，没什么问题。可以放心的。”
　　我朝这位气质颇好的女医师点点头笑了笑，道了声谢。
　　再看顾中一，眉头稍稍舒张开来，但也没见着非常放心，显然柯医生也看出来了，“要是这位先生不放心，也可以拿到别的医院看看。”
　　“嗯，谢谢。”顾中一结果柯医生手中的片子，拉着我先走了，我还听见那位医生在背后冷哼哼“不相信来看什么病！。。。。”因为被质疑了权威他看起来像炸毛的公鸡。
　　不过今天给我的冲击实在太大了。顾中一现在还无意识地牵着我的手呢，他的手好像没什么温度。
　　“老师，你该不是真的向我有事吧？”我问。
　　顾中一看看我笑了，“瞎说！”
　　“那就成了，我真没事，你放心吧。”我晃晃他的手，挺开心挺开心。
　　他像是刚反应过来，赶紧松开，又觉得很尴尬，轻咳嗽了两声。我看了看空荡荡的左手，自讨没趣，牵着多好啊。
　　“哪里不舒服一定记得打我电话。”
　　“好的！”

　　回去的路上车里的气氛明显就没那么凝固，但还是没有说话，他依旧盯着路面没看我。表情真的没那么僵硬。
　　送到职工楼门口他才让我下车，自己又拐弯离开学校，也许是有事忙。看来我真是耽误了人家不少时间啊。但是——
　　我真的很高兴！！！！！！
　　我们今天牵手了！！！！！
　　我骤然想起刚才和方妈约好的见面，这样爽约反倒像畏罪潜逃，实在不是君子所为啊。我决定马上拜访方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