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之爱》六七

10、10

　　圣蓝初中附属学院。
　　楼下一排碧绿的，大丛的叫不出名字的植物，开出了浅黄色的，细碎的小花。发出的香味甜得沁人。淡紫的窗纱随风轻快的扑晃。鸢鸢细长的手指沾在窗纱上，风就在她的指间绕，阳光丝缕的透过指尖，泛起蜂蜜般的美丽光泽。
　　她就站在窗台边，蓝白色的校裙，包裹着发育完好的少女身躯。她的眼眸安静，没有一丝的泛动。
　　云端坐在她身旁的办公桌前。他有些慌乱的取下细金丝眼镜，拿在手中，反复掂量，反而显得无措。他于是轻轻放眼镜在桌上，没有了遮挡的眼睛那么惊惶，又为难。他有一双细长干净的手，黑发微卷，苍白的脸上，隐隐显着疲倦的青眼圈。他是圣蓝初中部的教导主任，35岁，有一对可爱的儿女，和美丽贤淑的太太。现在，这个稳重平实的男人，却如临大敌一般的惶恐。
　　他的眼，低垂，却又不时的会晃过一些光影。
　　地上，轻微晃动的影子，蓝白裙子被风吹扬的裙角。
　　“老师。”鸢鸢淡然的开口。她走动一步，来到云端身前，缓缓蹲下。她的眼凝视着他，她是虔诚的，她是肃穆的。瞎子也能感应到她此刻的欢喜。
　　她跪坐在地板上，尖巧的下巴轻靠在他的膝上。她握住他的手，手心温润，只是指间微凉，且微颤。她眷念的把脸在他的腿上蹭了蹭，窗外的花香随风阵阵扑面吹来，她安静的闭上眼睛。
　　被她这样依靠的男人，云端，脸上出现了迷惘的神色。
　　他很知道，这是多荒唐的事。鸢鸢，是他曾经的学生。她这么莫名的依赖，恋着他。6年了。
　　6年的时间真长啊。可是这段时间在鸢鸢的手中，那就只是一段欢快又短暂的岁月。
　　云端抬起手，犹疑的在她的头发上掩了掩。“我18岁了。”鸢鸢平淡的说道。国际到云端瞬间的僵直，她迅速抬起头，凝视着他。
　　这是她喜欢的人，她怎么看都觉得是那么的好。即使他胆怯又谨慎，迟疑拖拉~~~
　　她早已经神魂颠倒。
　　老师，亲爱的老师。手要握得多紧才算暖呢？靠得再近也不是温存吗？
　　她不懂得，但她想要。
　　“天空上的云很美，”她说：“我发现，没有什么会比云更温柔。”
　　云端的手动了一下，她轻柔的，抓得更紧。
　　“云离我这样的近，它在呼吸，它有呼吸，它徐徐的流动。”她轻声说着，“我只愿这样被它所缭绕，我只愿这般的凝视，在云的面前，我没有了我自己，我的生命也是一口气。”
　　鸢鸢的声音极轻，透出花儿淡香的气味。她慢慢直起身子，眼睛直视着云端，轻声的道：“在云端之下，我只能膜拜，我只有神迷。”
　　她的唇停留在云端的唇前，却不去吻他。
　　她静静的凝视。云端的脸有些泛白。他仰起脸，在她的额心用唇轻柔的碰了碰。
　　鸢鸢眸中的哀柔生生被撕碎，透出一道凌厉的野！她一把捏住云端的下巴，直直的视着他！
　　两双眼眸相对，云端的眼惊惶如逃跑的兔，而鸢鸢眼中的光完全覆盖住他！
　　“老师，你肯这么软弱，我真是高兴。”她笑了。
　　云端痛楚的闭上眼睛。6年了，当初那个因为爷爷的去世，精神出现偏差的女孩，那个被教导主任关怀，一心只想将其归向正常的小女孩。长大了。不后悔，还是不后悔，他的小女孩。不论是天性的懦弱还是胆怯，不论将这6年的点滴反复回想了多少遍。还是不觉得后悔。
　　鸢鸢这样姣好的长大了。真是~~~比什么都好。
　　云端的唇角，自鸢鸢来后，第一次扬起了笑意。
　　什么也不能给你，我什么都没有。
　　可是，还是有一样东西，你从一开始就已经得到。
　　那就是~~
　　他的手指触过她额前的发。黑发细柔，指间又暖和。就是这样的接触，也像是相互的依偎。

　　他们生来就应该相遇，没有多的转搌，而一旦相遇，就再无可回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