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端点相遇》风莞

5、第 5 章

　　深秋的风有些刺骨，衬衣的单薄让我彻底感受到了袭人的冷。
　　“真是的...你是男人吗？抖什么抖啊！还被只女鬼吓成那个样子...”
　　莫凯走在我的前面停住，侧身瞪我，他身上的体恤被风吹得鼓起来，单薄的身板，明显是少年的样子，说话一点分寸都没有。他火红的头发倒是引来不少人的注目。
　　我有些无奈地加快步伐，明明是成人了，却对眼前的少年无可奈何。
　　而且还是救过我的人。
　　可是他好像很讨厌我，一脸不耐烦的样子，眉宇之间透出不满和淡淡的厌恶。
　　到底惹着他什么了？深秋时节，穿这件衬衫发冷很正常啊，反倒是他...
　　“诶..我说，你又在想什么？”
　　“没什么。”
　　我挺腰，低头看去，嗯..矮一截，我满意地笑笑，幸好这小鬼头没长太高。
　　“你动作快点。”
　　小鬼头脸色又一变，气鼓鼓的，眉拧得死紧。
　　要不是黎晓，估计他也不会来，不过..他俩什么关系？

　　搬家很顺利，黎晓的越野车后备空间很大，我的东西也不是太多。
　　只是再到公寓时，眼皮突突地跳，估计是心有余悸。哪天还是叫黎晓处理一下，再卖出去。
　　这样手头也宽裕，可以付给黎晓租费。我打着算盘，把后续工作理了理。
　　莫凯在房间里打转，不安分地动东动西的，不时投去鄙夷的目光。
　　完全就是个孩子...哪有阴阳师的样子？
　　“你看什么...动作快点..你这房间挺邪气的。”
　　“知道了。”
　　不知为何，下楼的那一刻，莫凯盯了盯我那层楼，深深的皱了一下眉。
　　倒有些大人的样子，不过..很令人担心。
　　“路上，你专心开车。有什么不确定的东西和声响，我处理，不要停车，直接开，懂？”
　　“懂。”
　　我对自己的答案感到有些可笑，简洁的过分，倒像黎晓了。
　　唔..怎么又想到他了！我拍拍自己的脸颊，有些发烫。
　　果然...我是变态。

　　一路上，莫凯倒是安静了，不说话，一只手揣在口袋里。
　　“系安全带..”
　　“管什么..开你的车！”
　　这下好了，好心换白眼，这死小孩儿。
　　“这路看着不熟。”
　　他出声，我这才将车速放慢了点，仔细看，周围的景物..好像不是来时路。
　　“你在开什么车啊！”
　　“我哪知道！明明就是我记得的路线啊！在第几个路口拐什么弯，我都清楚！”
　　我回瞪，还真当我脾气好，随便发火吗？不要求你尊敬便罢了，怎么还这么冲。
　　“糟了...”
　　莫凯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变了，我都能感受到他语气里的担心..和恐惧。
　　“黎晓，我都说过了，穿来穿去很麻烦了，你还真当我修成了...”
　　他自言自语，语气里带着些嘲讽意味，我却一头雾水。
　　车顶上传来嘭嘭的不规则声响，一声比一声更加敲击耳膜。我的心开始往上吊，难道...
　　“开车！”
　　我深呼吸，继续向前，脑海却一片空白，方向感全无。
　　白色的雾气在前面弥漫开来，浓稠，朝车体席卷过来。我的手紧紧抓紧方向盘，冷静，保持车速，不能停。车顶的响声停了，诡异的静谧弥散在一片迷雾之中。
　　莫凯的手从裤兜里抽了出来，我这才看清是一个红色的吊坠。
　　像是...不规则的水晶体，却非常浑浊，红得诡异。
　　“黎晓..我没道理为你如此拼命的...也不要怪我没遵守诺言..”
　　莫凯的手心渐渐收拢，火红的头发在慢慢褪色，直到纯净的黑。
　　“开车！叫你开车！”
　　“你到底是谁？”
　　我稍稍加快车速，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镇静。至少..分辨清楚。
　　“找到你了.......”
　　一缕黑色的头发垂在车视镜前，继而一张扁平腐烂的脸顺着车视镜慢慢滑下来，没有鼻梁，没有轮廓，只有一双猩红的双眼，狰狞带笑。
　　莫凯脸色愈加难看，然后闪身，打开车门跳了出去，我只看到车视镜前一道黑影闪过，女鬼没了踪影，却留下一道鲜红的血渍，掺杂在粘稠的黑色液体中。
　　“我说没说过..池千,你真该死。”
　　这也是莫凯离开车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