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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何处不相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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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皇宫比起平日显得有些骚动,皇上还未到,大臣们却在大殿中窃窃私语议论纷纷,而这一切只因昨天才到京的一封八百里加急。
“皇上驾到。。。”德文帝的步子走得有些略快,“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卿平身。想必大家都已有所耳闻,昨日的八百里加急说耶律德和已统一了各个部落成为了整个契丹的可汗,现在他正带着大部队人马在进京觐见的路上,大家对此有何看法?”
底下的大臣们又议论开了,钟伯鸣等了等却没有加入他人的对话,向前一跨,说道:“皇上,耶律德和重掌大权是早晚的事,此人亲和仁厚有胆有识,实在是契丹不可多得的英主啊。”
“是啊是啊。。。”大臣们的附合之声也是一片。
“可他越是这样有胆有识对我们中原就越是可怕。”顾彦白站在最前面不冷不热的说道,“假如有一天他起了南侵的念头恐怕就不像别的部落那样好对付了吧。”
德文帝沉默了一会儿复又问道:“不会吧,就这次他平定契丹边患的情形来看耶律德和对我朝的态度还是亲善有好的呀。”
钟伯鸣听了急忙点头说道:“皇上说的是,耶律德和对我朝一直是友好相互,这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顾彦白却玩味一笑,说道:“此一时,彼一时,他对我朝有好是因我朝对他而言有利可图,那时候他还未完成统一大业,需要我们的支持所以不想与我们闹僵,而如今却不同了,如今他已手掌大权恐怕反友为敌也就是一朝一夕的事了。”顾彦白说完大殿里也变得鸦雀无声。
德文帝思忖了片刻再次看向顾彦白,“嗯,若是真如你所讲他也是觊觎我朝的江山,那就不可掉以轻心了。”“皇上,朋友相交还贵在相知不相疑,我朝与契丹的交往就更不可杯弓蛇影互相猜疑,否则一旦交恶就是后患无穷啊。”钟伯鸣看没有大臣说话最后还是添了一句。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是全无防范一旦有事才是真正的后患无穷。”
“嗯,彦白考虑的周全,那依大伙看契丹可汗入京觐见我们该如何应对才能将其掌握在控制之中又不伤了两家的和气?”
又是一番交头接耳,最后却是宰相站了出来,“皇上,依老臣只见,我们不妨效仿汉唐与契丹结为姻亲,如此便可一举两得。”
这边京城里正商量着对策却不知那边耶律德和带了几人脱离大部队率先到了京城。这次来京距上次已有快两月的时日了,他之所以率先到京一是为了先在这里打听一下各路的情况看看皇上打算怎样对待契丹,这第二是为了他的一些私心,回到契丹的两个月里,他的脑子里总是时不时地浮现出她的样子,这次先来也是想试试能不能再遇到上次那位女子。
这天夙鸢在相府里闲来无事,想着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去过文墨轩了便让极妍在府里作掩护,自己一个人跑了出去。在文墨轩里听以前的老友们高谈阔论了几个时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便要离开。
刚走上大街没多久就听到街那头传来人群的叫喊声随着便是越来越近的马蹄声。
“快闪开啊!!马惊了!!”
话音一落街上的人就乱成了一团,夙鸢随着慌忙奔走的人群急忙挪向街边,刚站稳就见远处一匹受了惊的马发了疯似的嘶叫着奔来。街上的人都散向两边给那匹马让出路来但就是没人敢上前去制止。
“娘!!娘!!呜呜呜。。。”就在最后一些人散向两侧时一个未及人腰高的小孩子被左右推挤的人绊倒在了街上爬不起来,但眼看着那匹马已越靠越近。。。
“孩子!!谁去救救我的孩子啊!!”那妇女被挡在人群身后看到自己的孩子趴在地上却无法施救只能拼命推挤着,喊着。可那匹马速度太快就在大家都以为那孩子会被马踏在脚下时一个身影跃出人群,几个箭步便到了大路中央,抱起那孩子极速转身向地一踏纵身越过了疯马伫立在了人群里,将小孩交给了那妇女。这样却没完,他又一个起身腾空而立在空中大步追上疯马接着一跃坐在了马背上。“嘶。。。”那马感到有人骑在它背上,扬起前蹄在原地打转,但没过多久便像偃旗息鼓一般安静下来。
“哎哟,真厉害。。”
“是啊,真是神人啊。。。”
“佩服佩服啊。。。”耶律德和将马慢慢骑回去,他们契丹人本就是从小练马习马,驯服受惊的马对他而言更是小事一桩。他坐在马上高高地接受着周围崇拜的眼睛。悠地,撞进一双带着笑意的眼里。是她!没想到真的碰上了她!
夙鸢在人群里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场面直到看见那人的脸,觉得眼熟,顿时反应过来原来是那次在花灯节上遇见的人,不禁心生敬畏。
人群渐渐散去,那人下了马却疾步向夙鸢走去。
“姑娘。。。”耶律德和一张嘴才发现不知说什么好。
夙鸢笑着看他,“没想到公子不仅箭术出众马术也是非凡。”
耶律德和一滞,眼里有些惊喜,“原来姑娘还记得我,我还以为。。。”
“当然记得,公子行侠仗义自然让人记得。”夙鸢这才认真看清了他的容貌,剑眉星目,不似夙鸢常常在文墨轩里交谈的文人骚客,他的眉宇间总是带着一些凌厉,站在面前给人一种器宇轩昂的感觉。
“我姓耶律,敢问姑娘贵姓?”对着身前的人儿他整个人都柔和下来。
“我家姓俞,耶律公子难道不是中原人?”据她所知耶律这个姓氏只有契丹族才有。
耶律德和顿了顿,看着她的眼睛说道:“是的,我其实,是契丹人。”
夙鸢了然,“原来真是契丹人。”看到他投来不解的神情,夙鸢又解释道:“我母亲的家乡就在云州,幼时我常跟母亲回云州小住所以认识一些契丹人。”云州是我朝与契丹的边界,那时候她总能遇到许多契丹人。
耶律德和释然遂又问她:“那么,你不怕契丹人?”
夙鸢摇头,“怎么会怕呢?中原人与契丹人都是一样的。”
“我以为契丹与中原几世征战在许多中原人心中契丹人都是些恶人,所以我还以为你会被我吓到。”
夙鸢一笑打趣道:“在你们契丹人眼里,我们中原人不也都阴险狡诈吗?”
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耶律德和也笑道:“是战争使双方的百姓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夙鸢低头,再抬起时却看向了别处,她知道,那里是皇宫的方向,继而说道:“可是战争只是帝王之间的追名逐利,和平明百姓没有多大关系,可是每一场战争百姓却是付出最大的代价,他们流离失所妻离子散,我多希望这普天之下再也没有战争,大家都能安居乐业。”
耶律德和有些动容更有些震惊,看着她的侧脸他没想到这番话竟会出自一个女子之口,“俞姑娘,我真没想到你一个姑娘家会有这样的见地。”
夙鸢侧头看向他轻摇着头说道:“这绝不是我一个人的心愿,天下百姓所想的都是一样的。”
看着耶律德和眼底的欣赏和遮不住的灼灼情意夙鸢这才回过神来,平日在文墨轩里常常与男子畅谈家国天下,如今却不小心与一个陌生男子说了这么多,也觉得有些不妥,“耶律公子,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告辞。”
耶律德和没有追上去,只是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轻轻回味着:“俞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