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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随意,隋意 ...

  •   我的名字叫隋意,隋唐的隋,写意的意。

      不得不相信,人的名字似乎总是能暗示着某种命运。
      被母亲随意地怀上,被父亲随意地抛弃。
      是的,我爸跑了,就在我妈怀着忐忑而又羞涩的心情告诉他“我怀了”的那天晚上。

      外婆苦口婆心地劝我妈打掉肚子里的孩子,将来遇到好男人还可以把自己嫁掉,可妈妈铁了心地不肯,她不信那个口口声声说爱她爱得死去活来的男人会狠心地丢下她!她无论如何不会信!

      最后,外婆实在没办法了,看着眼前红着脸瞪着眼一副誓死都要生下孩子的样子的母亲,心中一阵恶寒,“是我过于溺爱你了,是我害了你啊…”外婆摇着头,喃喃道。

      在我生下来后,看着我那张酷似父亲的脸时,我妈更是坚定了那个男人会回来找她的念想。

      抱着我坐在床头,摇来摇去,轻轻地哄着,妈妈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该给我起个什么名字才好。
      “妈,您看,宝宝叫个什么名儿好?”
      妈妈凑到外婆跟前,讨好地笑着问忙里忙外黑着一张脸的外婆。

      “随便!倒霉孩子!”
      外婆头也不抬,没好气地应声。

      “隋便?妈,您终于同意宝宝随他爸爸的姓了?!”
      妈妈激动欣喜的心情难以按捺,外婆终于抬起头来,看着女儿,无奈地叹口气,走出门去。

      “隋便,隋便…”妈妈一下一下地重复着,眉头渐渐皱起。
      “这名字,似乎不够文雅,可又不能拂了母亲大人的意愿……”

      想着想着,妈妈的眉头终于舒展开来,轻轻地在我额上落下一吻。

      “隋意,隋意好了。“

      这些,都是妈妈告诉我的。
      岁月沧桑了她的容颜,但仍可想象得出妈妈年轻时定是十分漂亮的,而从她颇具神采的眼神中又可以看得出,她对父亲终究有着割舍不下的眷恋,而父亲,终究是没有回来。

      岁月不会因父亲的离去而停滞不前,转眼间,我已到了十九岁,是该上大学的年纪了。

      妈妈时常会望着我出神,同样亮如星辰的眸子,同样流畅秀气的眉,同样英气挺拔的鼻子,同样红润饱满的唇,同样白皙剔透的皮肤,同样高挑纤瘦的身材。

      妈妈有时会恍惚着念着那个男人的名字,眼里涌起一股忧伤。

      我想,我的确是恨透了作为父亲的那个男人,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残忍无情的人。
      既然从未想过要相守一生当初又怎能不计后果地轻易收了母亲的心。

      尽管我妈一次次不厌其烦地向我倾诉着那个男人种种的好,为他开脱,可他实实在在地抛弃了我们母女,实实在在让我成了没爹的孩子,这让我对天下一切的男人都完完全全断了念想:
      与我血缘最近的一个男人尚且如此,想必天下的其他男人都好不到哪里去吧。

      初中三年,高中三年,我秉承着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的信条,果断地回绝了一次次告白,一封封情书。

      遇上死缠烂打死乞白赖的家伙,我便变着法子地整他,抑或趁他不备,抽掉他的凳子,抑或趁他不备,朝他屁股踢一脚,让他摔个狗啃泥,抑或趁他不备,撕掉他刚刚火急火燎写完的检讨书,抑或把他的情书送到老师的办公桌上,so on and so on .

      几年下来,男同学都畏于我的威严,抑或是被我整怕了,都不再敢对我有什么不纯良的想法。

      后来,我索性去了理发店剪掉留了多年的乌黑长发,取而代之的是一头清爽无比利落干净的短发;找出衣柜里所有与淑女密切相关的衣物统统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塞进了垃圾袋,一丢解千愁,换上了大大肥肥的牛仔,衬衫,这等朴素街头风的装配;我的字典里也彻底消除了“淑女“二字,将妈妈教给我的”淑女必备手册“中所描述的“笑不露齿”、“坐姿端正”等细则统统地抛到九霄云外,笑就要咧开嘴巴肆无忌惮,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

      妈妈讶异于我突然间的转变,却少有对我说教,让我缺失了父爱是妈妈心中永久的伤,只要不是特别过分的事,譬如砸破人家脑袋,她总是愿意遂着我的意愿的。

      而校园里的男生们,见了我则开始像躲瘟神一般,每逢见面,必定齐刷刷地低下头,低下头,低到尘埃里。

      而这令我满意的一切,似乎终结在大一新生报到的那一天。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随意,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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