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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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血雨腥风的日子。最起码我是这么觉得。
其实那天只不过是暗沉的天加飘着不大的雨罢了，我用血雨腥风来描述确实有点哗众取宠。血腥的也不过是从王富胖子家的墙头上摔了下来，磕得我膝盖跟手臂破了皮。可每当我回忆起那些颠簸动荡的日子追根究底时，喜怒悲欢都已渐渐淡去。唯有匆匆离家那一日，清晰又冷冽的在我眼前。也许，那是我第一次摸到命运的轮廓。
好吧，我又深沉了。是我的错。每当我这么说起时，阿木总是冷冷的说我矫情。用他的话来说，那天我不过是去王富胖子家偷杏子，不小心摔了下来惊动了正在跟小丫鬟偷情的王胖子，王富胖子一看好事被坏，恼羞成怒，就放了狗。某人屁滚尿流的被狗绕街追了三圈，精疲力竭，最后吓得哇哇大哭救命，然后被出来办事的阿木给帮忙把狗赶跑了罢了。什么血雨腥风，顶多也就算个鬼哭狼嚎。
阿木的说法，我是大不认同的。对我一个女孩子来说，偷东西被抓，还被狗追的满大街跑，是再耻辱不过了。蹭破了皮不说，回家还吃了一顿擀面杖，就连刚摘攥手里的杏子也在被狗追时不知丢哪里去了。从那以后，我深刻的意识到，做任何事情要看对时机，更重要的是，没本事，连狗都欺负，丢人，太丢人。在爹娘的一顿修理下，我扭着皮开肉绽的屁股，被送去了远在玉门关外的姥姥家。当然，阿木还是得一直陪着我。路上我一度认为他因为被我连累跟他的小情人翠翠分别两地，去了天寒地冻的北方而半个月没给过我好脸色。要是翠翠也来了的话阿木也许不会闹这么大脾气。我也曾拿我那半箱的桂花糕保证过，翠翠绝对是他的，要是爹娘把她许了别人，我就去劝翠翠红杏出墙，跟阿木私奔了断，实在不行就让阿木做个小，翠翠和他夫君要是乐意的话。不过我想，我那半箱桂花糕吃完之前翠翠该不会嫁人的。阿木听了我这番话后依旧冷冷的。不过就我连着吃了三天的馒头粥来看，他该是害羞了。面子可真是个了不得的东西啊。
在江北城的日子，算的上我最得意和逍遥的了，也是我最荒唐的了。
姥姥、姥爷有四儿一女，娘亲是姥姥唯一的女儿。都说闺女是娘亲的小棉袄，姥姥甚是宠爱娘亲。娘亲没出阁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每日只和城里其他几家的小姐们聚堆说说话，绣绣花。出门怕晒着，走路怕硌着。我几个舅舅对娘说句稍大声点的话，姥姥必是不饶。时下都是疼儿子的，可姥爷怕姥姥的紧，对她的这种溺女纵容的行为，也就不敢吱声了。好在娘亲向来是贤淑识大体的，没被姥姥宠成娇蛮小姐，姥爷也没话好说了。不过我甚是疑惑，娘亲一个文静贤淑的大家闺秀，什么时候把擀面杖练得虎虎生风了，我屁股还是疼的紧呢。
不过，来了江北城，我就像回了花果山的美猴王，可是天不怕地不怕了。姥姥爱屋及乌，宠起我来，比当年宠娘亲可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姥爷年岁也大了，城里的事务也都交给我的几个舅舅打理了，对于我姥姥的溺女行为，不知是习惯了还是懒得跟姥姥争了，也懒得管，每天也就弄弄院子里的花花草草，逗逗鸟，乐得清闲。
都说是老人宠孩子的，仗着姥姥的宠，我在江北城的五年里，过的那叫一个风生水起，翻天覆地。阿木说，那叫鸡飞狗跳。我不和他这种没底蕴的木头争辩。
江北城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个问题无从考究了，我也没想过去考究。可这里的风俗和一些城规却是很有考究的。姥爷的城主是太姥爷留下的，至于是不是太太姥爷给太姥爷留下的城，呃……好像有点复杂，暂且不表——姥爷没告诉我。
用先生的话来说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可江北城不是谁的王土，仅是个千百户人家的城而已。姥爷也不是谁的王臣，仅是个城主而已，城内无需向上交粮纳税，所有田地税收，由城主支配，姥爷不管后，就交给了大舅舅处理。护城军也是由城内各户选拔出来的，待遇倒也不错，不过都几十年没用过这护城军了，质量怎样倒也不得而知了，现由二舅舅统领。城里与周边的交际及商贸关税则由三舅舅来照看。还有一个最闲的小舅舅，年纪跟我差不了多少，天天狐朋狗友的吃喝玩乐，则是姥爷姥姥口中的败家玩意儿、我的良师益友。
那时的我是没有什么王土的概念的，匪气倒是不少。仗着姥爷一城之主，在几个舅舅的庇护下，犯了不少事儿倒也没受什么管辖。至于皮肉之苦，这个……
容我想想再表。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