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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回忆1[修改用词] ...

  •   从小我的眼睛就不好,用我妈妈的话来说:“你五岁的时候不老实从炕上掉下来的时候摔坏了。”没错,是那种有点儿高的土炕,当你躺在席梦思床上滚床单的时候,一定想象不出在土炕上是什么感觉,但那仍是我童年里最温暖的地方(前提是家里有钱,买得起柴火的时候)。

      我的家庭十分普通,不至于穷到像卖火柴的小女孩冻死在街道,但是也不会富有到住上复式别墅。我有时候在想,是否贫穷的家庭就是我抵抗不住诱惑的源头。

      那时我还有爸爸妈妈,虽然爸妈也只是普普通通的工人,但是我仍然拥有我自认为幸福的家庭,这可能也是为何这段记忆在我的脑海中会如此深刻,这之后不久爸妈就遭遇了车祸,而年仅七岁的我就被送到了爷爷家抚养。

      接着说我的眼睛,出了那次意外之后,我就离不开了戴眼镜,但是我仍然看不真切,看见的也只是朦朦胧胧的轮廓。县里的医生说,如果想治疗好就得去市里。那个陌生又遥远的都市经常会在我的梦里出现,那会是个车水马龙的城市,每天都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我总是在梦里想想着它的美好,所以在爸妈终于给我凑够治疗的费用,说第二天就带我坐火车的时候,我才会一直兴奋地辗转难眠,从那时起我总觉得有一种力量可以将我无形的盼望变成现实,在我幼小的心灵里把它归结为上天的力量。

      我就这样坐上了火车,整整一天一夜,只听见火车的车轮摩擦铁路的声音,因为看不清,所以我越发地变得多了些小孩子少有的沉默,一直摩挲着妈妈给我做的新外套。下了车,我就感觉到眼前模糊地都是来回涌动的人流,耳边是各种我无法辨别的车鸣声,一股灼热的空气将我团团围住,我死死地攥紧妈妈的手生怕我会走失在这个陌生的地方,第一次萌生出一种对成长的渴望。

      爸妈直接带我到打听好的医院,找到了主治的蔡医生,那是个说话很好听的阿姨,她用我所不知道的机器在我的眼睛里照来照去,之后就和我爸妈聊起我的眼睛,妈妈只和我说想要治好我的眼睛只有手术。我有些害怕,害怕这样手术会像电视里的一样,在手术刀的纵横之后身体变得血肉模糊,所以我就变得很抗拒,妈妈一直宽慰我说:馨儿乖,手术一点也不痛,而且手术完妈妈就带你去游乐园。孩子总是这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游乐园的魅力已经远远大过“手术”这两个字的可怕。

      手术的前几天,蔡医生说需要在我眼睛里上一种药水然后用纱布蒙上眼睛,瞬间我就感觉到一种失明带给我的恐惧,真的无法想象如果我真的就此失明,我将会生活在这个只有我自己的世界里。

      蔡医生说即使手术结束,也不能马上摘得纱布,需要四五天恢复之后才能摘除,所以最好现在就熟悉一下周围的环境别撞到哪里了。还非常贴心的送我一把小手杖,妈妈带着我走了两三遍之后我大概就能找到大致的位置,我还尝试了自己走了一遍,妈妈还夸了我,就很安心的让我在这个几乎没有什么障碍物的屋子里走动。

      因为她还要和爸爸去做一下我手术之前的一些其他的准备,所以我就自己在这个小房间里游荡,我现在已经完全适应了周围的环境,心理面也从开始的恐惧变成有些欢喜,这是一种我从未经历的新奇的感觉。

      我走到窗台感受下午和煦的阳光,走到门边听一听走廊里的声音,在屋子里待乏了,总想感受一下未知的刺激,我慢慢地打开门,往外面探了探,走廊里没什么走动的声音,我就凭我来的时候的印象用小手杖慢慢地来回试探着•••

      “喂,小瞎子,瞎挥什么!”说话的是个清脆的男孩的声音,我猛然吓到了仿佛被魔法定在了那里无法动弹。
      “对,对,对不起,我不是,不是乱挥的,我•••”我嘟囔着。
      “你要干什么?不知道打到我脚上了吗?痛死了!你知道打坏本少爷你陪得起吗?”他十分生气地对我大喊大叫,我从小到大一直都没听过这样的喊叫声,突然就感觉特别的害怕瑟缩在楼梯边上,死死地拽着楼梯上冰凉的铁柱子。

      楚闫清注意着这个蒙着眼睛的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并不漂亮,但是却很白皙,还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她,便发现她的身体慢慢从瑟缩变成颤抖,突然心里涌起了一丝怜悯,慢慢放低了声音:“好啦,算了,看在你这么小,本少爷不跟你计较,你不用害怕了,我也不是坏人,你多大了,你好像不是我们这里的人哪里来的呢?”

      我真地很想睁开眼睛看看这个男生,听声音应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他的声音真好听,便放下了警戒心,奶声奶气地说道:“我今年七岁了,我家不在这里在一个小县城,说了你也不知道,我明天就要手术了,你也是生病的吗?妈妈说医院里除了医生就是生病的小孩了。”

      “哈,我怎么可能是病秧子呢,你看我活蹦乱跳的”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欢愉,带着宁馨也开心了许多,“哦,对哈你看不见的,我在这个医院里有特权可以随时出入的,哪里我都到过,谁我都认识,你想去哪里,唉这个破地方满哪里都是药水味道,也没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吃的也不好吃除了楼下商店里卖的牛奶,热了之后喝那个香啊,我总会偷偷地来喝牛奶•••”

      “什么是牛奶啊?”小孩子总是对吃的总是十分好奇。

      “啊?!你是哪里来的啊,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没喝过啊?改天我买给你喝,可好喝了呢。”闫清的心里又多了一份莫名的心疼,突然注意到小女孩的手冻得通红,就完全无意识地牵起她水葱般的小手

      “这里有些冷,是不是,我带你回屋子里吧!”因为一直握着楼梯,手心里凉凉的,突然的温柔的牵手让宁馨多了份温暖,七岁的孩子的心里还没有男女之间的芥蒂,只觉得他的手好温暖,很软很光滑,没有像爸爸和妈妈手上一样的茧子摩擦着皮肤,很舒服想一直握着汲取温暖“谢谢,小哥哥”宁馨突然而至的纯净的笑容让他楞了几秒,突然很想看看她的眼睛是不是也一样甜美可爱。

      闫清按着宁馨的方向一点一点带着她回房间,房间里还有其他的病人在睡觉抑或聊天,没有人注意到这两个突然回来的孩子,他发现这个病房和自己想象的一样只是个低等的病房,都可以用简陋来形容,没有空调只有个电风扇,但是周围的环境仍然没有影响这两个新认识的小朋友聊天的心情。

      整个下午有了闫清的陪伴,宁馨开心了许多,从来没有人和他说过这么多话,他见到的听到的那么多,和她单调的生活恰恰相反,他的生命里充满着五彩斑斓的色彩,让她突然对一些她所没有接触到的东西有了一种单纯而执着地向往和憧憬。

      闫清也感觉这个安静又爱笑的女孩有着莫名的吸引力,他的那些琐事轶事从来没有人这么专注地听,每次想说都被自己妈妈爸爸无视,再不就是妹妹整天缠着他玩儿一些小女孩的游戏无聊又无趣,这个女孩没有像妹妹一样缠人磨人的讨厌,而是如兰花一样安静的美好。

      孩子之间的时间总是过地很快,闫清突然想到老妈这个时间估计到处找他吃晚饭,不然又得对他一顿叨叨,他突然从病床上蹦了起来,也险些吓坏了宁馨“怎么了?”
      “我得回去了,对了,忘记跟你说了我叫楚闫清,你叫什么?有时间我会再来找你的!”闫清急切地说,边说边整理衣服。“我叫安宁馨”她笑着说,“好的,嘿嘿,再会咯”耳边能听到他跑出门外的脚步声,他如十二点的灰姑娘一样消失了,这个下午仿佛如梦境一样昙花一现。

      闫清走了之后,爸妈很快就回来了,妈妈抚摸着我的小手:“下午干什么了,有没有乱跑啊”我摇摇头,我想认识闫清应该不算是乱跑吧,那时我还没意识我已经开始有了下意识的隐藏,我也开始有了自己的小秘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回忆1[修改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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