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花危情]思河》岚色

5、第五集

　　作为目睹案情经过的目击证人，思河被安排去作口供。坐在蓝色格调的休息室里，思河蜷缩着身子整个人都陷进了沙发里。面前，是另一个目击证人乔子林，自从大乔先生赶过来以后，所有人都涌了过去，只留下思河一个人显得格外不协调。
　　那一边，大乔先生陪同乔子林去录口供；而思河，则被带到另一间房间里开始述说整个目睹过程。
　　坐在审讯室里，思河的情绪仍然还未回复，就连刚才自己是怎么来到警局，还有怎么坐在这里都仍旧懵懂。
　　两名警察和思河只隔着一张短小的桌子，其中一个开始说话，“陈小姐，你好。我是重案组督察卢天恒。”然后指了指在一旁坐着笔录的警察，“这位是我拍档。请你将当时案发你所所目击到的经过如实的说出来。”
　　许久，都未见思河有所反应。两名警察相视一眼，均齐齐看向她。思河低垂着头颅，稍长的刘海遮盖了她的情绪，只有身体上不易察觉的发抖泄露了一切。
　　“陈小姐？”
　　“小乔……先生……”唇畔轻轻地动了，紧握起不断颤抖的拳头，指骨发白，“小乔先生……怎么样了……？”
　　“刚才医院打电话过来，说小乔先生已经暂时度过生命危险，现在正在昏迷当中。”不管如何，为了接下来的证供，还是要回答她的话。
　　“是……吗？”兀自地呢喃了一句安心。过了好一会儿，才松开拳头，徐徐述说起当时的情景……“今天回家的时候……我走到路口，看见了大小姐……她停下了车子，面色惊恐地看着前方……”
　　“然后……我听到了一声枪响……”说道这里，思河双手抱臂，牙关也开始哆嗦。恐惧地回想起当时的情景，“我循着枪声望向了乔家闸门的方向……小乔先生已经满身是血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唔……”抑制着心中的汹涌而至的恐惧，思河紧紧地咬着破损的唇畔，“我看见……就在小乔先生躺下的不远处……有两个人在争执，其中一个……还……还拿着手枪……”
　　“在混乱的过程中……‘砰——’一声，枪声又响起来……住在附近的一个爷爷……他心口中枪，也倒在地上……”
　　“那么你记不记得，当时拿枪的人是谁？他长什么样子或者是有什么特征？”
　　思河闭上了眼睛，脑海里不断回荡着当时的情况，画面不断冲击着她，让她有种呕吐的感觉。“拿枪那个人……是……一个光头……”
　　“你能描述得出来他当时的穿着吗？”
　　思河低垂着眼睑，摇了摇头。当时她的眼中只有鲜血蜿蜒于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小乔先生……
　　“另一个呢？除了那个光头之外，当时在场的另一个男人，你能想起来他的特征吗？”
　　“帽子……那个人……带着帽子……”
　　卢天恒略微颌首，整理着这起事件。“你是在第一次枪声响起之后才看向事发处……这么说，你并没有看见乔江河被枪击的过程了？”
　　“没……有。”
　　“那个老人呢？”
　　“也……没有。”思河扁咬着嘴唇，“我……太……害怕。”
　　“好了，我们……的问话也问完了。陈小姐你……”
　　脑海中忽然飘过一丝遗漏的线索，思河猛然抬首，“我看见……他们的对话……带帽子的男人在说：不要……大哥！这里不是我们的地方……”虽然当时只是一瞬间的一眼，但是她却清楚地看见了……
　　刚要离开的两人闻言立即顿下，继续坐了下来。此刻听见，略带疑问，“当时距离这么远，你确定自己能听见他们的对话？！”
　　“之前……我在聋哑学校……做过几年……义工。”思河慢慢地想要说完整话，“学过……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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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录完口供以后，思河去到小乔先生入住的医院。虽然警察们都对她说过，在事情演发的现在，要尽量避免外出以防个人有任何损失。
　　听说，很有可能是凶手的那个人，是沈阳里有名的恶势力，按照他的作风，为了自己能够开脱这项杀人罪名，会不惜代价地去抹消对他不利的证供，包括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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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抬起头，仰望着位于三楼的病房……小乔先生，现在还在那里昏迷着……能够醒过来的机会，只有一半一半。
　　递高了手，去遮蔽了树荫遗漏下来地渐渐西下的余晖。思河阖上眼睑，阻止了现于瞳孔之中的一切情绪。
　　小乔先生的事情，已经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除了乔家人及警方，谁都不可能进入那间被严密保护起来的病房。
　　作为一个外人，她根本就没有资格去探望小乔先生。只能一直，一直地昂首望着三楼的那扇窗户，等待何时，百褶窗会被拉开……到那时候，就是小乔先生醒过来的事情。

　　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思河没有目的性地抬眸，一眼望着眼前似乎有延绵之长的街道。除了少数几个路人在走动之外，似乎只有自己是那么不入调。
　　提起手，触碰着街道一旁已然关门的店铺落地玻璃，思河脱力般慢慢地蹲了下来。头伏在膝盖上，再也抑制不住地抽咽起来。没有大声的哭喊，低低的啜泣不间断地在压抑着。经过的路人都好奇地看着，但却没有一个人走上来关心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思河察觉到面前似乎有些什么。抬起头，映入眼帘地……是一瓶矿泉水。再往上望去，昏黄的夕阳光照射下来，那个逆光的男人嘴角轻噙带着笑容，眼睛里，有一种温柔。
　　“哭了这么久，都该补补水分了吧？”许伟深俯视着她，递了递矿泉水。
　　思河立即反应过来，慌忙站了起身。手撑着旁边的玻璃以求缓解刚才蹲得太久的头晕目眩，另一只手也不闲着地擦干净眼泪。
　　然后，抿了抿唇，才纳纳地接过水。略带试探地问，“你……为什么在这里？”
　　把水给她以后，两手空空地许伟深手插入裤袋子，也跟着靠到了落地玻璃上。目光没有看她，“这里……”示意她看向这条街道不远处的方向，那道此刻关闭着的大闸，“我家就在这里。刚才出门去买点东西，回来的时候就看见有个小女孩在那里哭……”
　　思河眸子略略一撑，然后窘迫了。“那……那个……”手忙脚乱地低垂着头颅，都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在对方相互黔默了许久以后，思河双手紧紧地捉着矿泉水瓶，兀自地低低道，“有人……开枪……打中小乔先生……”
　　“我看新闻了。”许伟深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这件事。
　　“他……”思河越发用力地攥紧瓶子，“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最亲的人……明明那么高高在上，却愿意和我做……朋友……供我读书，给我提供一切物质所需……还……像个……父亲一样疼我。可是我……什么都不能……为他做。不能代替他受苦……不能去……探望他……因为我……不是乔家人……身份……不允许……”
　　许伟深一直默默地听着，“但是你喜欢他、担心他的这种心情，不会改变……”
　　“……？”思河抬起头，看着他被夕阳渲染得湿润的眼眸。
　　视线转向她，许伟深说，“这样就足够了。”
　　思河静静地诠释着他话里的含义，待到目光清明一刻。双手捉上他的大掌，思河低垂了眼睑，一切心思都被刘海遮蔽……
　　“许SIR……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