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开在遗忘之后》漂白的兔子

6、小试牛刀

　　陇右山位于午门西北部，西北至东南的走向横跨了两个省份，连绵起伏长达一千多公里，山峰的平均海拔也有四千多米。这里属于高原地带，地形多为高原和山地，气候干燥，造就了荒漠和草原交接的地表形态。如今已进入深秋，虽然日照仍然强烈但不足十度的低气温还是让人外出时缩手缩脚。
　　梓木山属于陇右山西北部的一支余脉，这里已经远离了人类的聚居地。梓木山训练营就驻扎在梓木山的山脚下，背后是大片的针叶林，向南地势则逐渐平缓，草原也随着冬天的临近渐有发黄的趋势。崇声面对这样的景色已经有两个月了，做为她的搭档一起来的还有半年前刚到午门的新成员付尚阁。这个比崇声大两岁，足足高出一头的小男孩却异常腼腆。一年前滕院长在一次旅行中“无意”的发现了付尚阁，在通过了繁复的基本测试和检查后，把他丢给了常进。起初崇声还兴奋无比，天真的认为终于有难友和自己分享来自常进的压迫了，谁知道这却是个十棍子打不出来一个屁的闷葫芦。崇声盯着前面默默急行军的付尚阁，脑袋顶上依然高高竖着一撮毛。第一次见面时，崇声就完全忽略了付小朋友清秀的脸庞，直勾勾的盯着头顶上翘起来的头发，生生把人家的脸看的通红。经过半年的朝夕相处，腼腆的小正太虽然不至于让崇声看几眼就脸红了，却很少主动跟崇声说话，反倒是崇声有事没事喜欢去招惹新来的伙伴。
　　“付尚阁，你的名字是谁起的呢？”
　　“不知道。”
　　“我的名字是哥哥起的。”
　　“。。。”
　　“付尚阁，我可以叫你阁阁吗？”
　　“。。。随便吧。”
　　“阁阁，你个子好高哦。”
　　“。。。”
　　“阁阁，你为什么不喜欢说话呢？”
　　“。。。”
　　“小阁阁，是进爷爷欺负你了吗？”
　　“。。。”
　　常进一直看着“厚脸皮”的崇声单方面粘着总是沉默的付尚阁，时间久了，不爱说话的付尚阁渐渐的也会偶尔主动跟崇声打个招呼了，于是心里暗暗佩服滕院长的手段。这个付尚阁各方面的天赋都不错，只是稍微有些自闭，以前在孤儿院中从来都是独自坐在角落，谁都不爱理，孤儿院的老师们也时常会忘了这个孩子的存在。跟付尚阁比崇声简直就是他的反义词，做搭档的两人性格也是需要互补的，滕院长把这两个人安排到一起还真是英明。
　　当两人按时抵达梓木山山脚，常进和此次随行而来的医护人员小吉已经收拾好了东西等候多时了。突然提前结束这里的训练让两人都很意外，但规矩他们都懂，常进不说，他们也不会多问。当下迅速收拾好了个人物品，踏上了回程之路。
　　一行四人快马加鞭地赶回来，连衣服都还没来得及换，就被一个电话叫进了小会议室。除了医护小吉回了医科部，其余三人都端端正正的坐在会议桌边。这间小会议室符合整个午门的风格——十分不起眼。坐在首位的是四年前来到午门的洪副院长，和两鬓斑白的腾远相比，显然更年轻一些。此时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投影上，洪副院长正操纵着电脑播放一组图片，并向大家介绍此次的任务。这组图片都是都市最为拥挤的地方：火车站、汽车站、闹市区，这些地方都有零散几个衣衫褴褛的儿童在乞讨。其中的两张图片靠后不起眼的位置，模糊能够看到一个中年男人鬼鬼祟祟的身影。总有这么一些好吃懒做的成年人利用孩子，利用人们的同情心来维持他们的寄生虫生活。图片放完，洪副院长拉开窗帘，让三人研究刚发到手里的资料。这次任务是针对某市的一个控制儿童乞讨的窝点。任务要求是以乞讨儿童的身份混进这个窝点，摸清楚他们的活动规律，掌握到足够的证据后撤出，剩下的就交给警察了。具体的操作交给他们自行研究，总之安全第一，身份是绝对不能暴露的。这个任务对常进来说实在太小儿科了，但是可惜这任务不是给他的。这种没什么危险性的潜入任务给午门小将练手刚好。
　　任务的具体分工很快就明确了下来。年龄越小的儿童越能博得大人的同情，八岁的崇声负责潜入搜集证据。十岁的付尚阁负责联络和接应。至于常进，他表面上说机会难得，要好好锻炼下两人，其实大家都知道像这种没有挑战性的任务他一开始就只想当看客。两人不敢有异议，各自准备去了。
　　崇声第二天下午就去了医科部易容。等出来时天都要黑了。一头乱糟糟的黑发似乎由于营养不良变得枯黄，乌黑的眼睛，白皙的皮肤在梓木山训练时已经不知不觉变得和常人一样了。现在的崇声看上去只是个外表可怜，样子极其普通的小女孩。付尚阁那边已经根据手里的资料查到了这些乞讨儿童经常活动的地点。他两人将这些资料烂熟于心，又核对了具体的行动细节，这才各自休息，准备第二天行动。常进看着二人忙碌着，抱着手肘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