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小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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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里住在鬼市。
不稳定的鬼市永远没有白天，最多就是一点赤月。小鬼和他混熟了之后，曾经奇怪地问他：“为什么你要一直住在鬼市？鬼街不好吗？”
“我干嘛住冥间？我又不是死人。”
“对啊对啊，你不是死人，你连人都不是。”小鬼这么说。
昭里闻言不由抽抽嘴角。自从小鬼回到了鬼街，各位鬼们就非常感兴趣于小鬼。毕竟还有听说过这样的倒霉蛋，好不容易回了人间，居然还被赶出来，简直是……鬼街今年的最大八卦。
而小鬼知道自己在鬼街住过一段时间之后，果断就不干了。“他怎么就能还不经过我同意，就给我灌下孟婆汤呢！”这件事柳下殊根本瞒不住。毕竟小鬼总是会出门的。他又不像是当初的那样，畏惧这些鬼。
“嗯……他不对。”
“孟婆汤这么难喝！！！”
“嗯……难喝。”孟婆汤确实难喝，等等，你的重点是不是弄错了，少年。这不是难喝不难喝的问题啊。
“而且，还让我忘记了一些东西。”
“嗯……”啧，可算是找到了重点。
“不过，我可没有忘记他呢！”小鬼扬起大大的笑脸。
昭里：“……”小鬼在他这样的孤家寡人面前秀恩爱，合适吗？？？
小鬼看一眼昭里，提高声音：“你可别睡！我是来找你要醒神香的。”
昭里当时确实是昏昏欲睡。
他听了这话，抬眼看了看小鬼。微微侧目，问：“你要醒神香做什么？”
“……我想拿回之前的记忆。”
柳下殊都没有要回之前的记忆，小鬼居然想要？
小鬼：“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有我们两个人的回忆？这不公平。”
昭里拨弄了一下桌上的小金炉，他半闭着眼，说：“这哪里有什么公不公平？”
不过如此罢了。
“可是我也想要知道我和他是怎么相识的。”
“你知道这么多有什么用？你还不如好好游览一下冥界。”昭里熟练地拐跑话题。
“游览冥界？冥界有什么好看的？”小鬼疑惑。
“怎么没有，只不过你都不知道而已。比如你去过望乡台吗？”
小鬼冥思苦想，“好像没有。”
“什么好像没有，就是根本没有。望乡台才算是北冥的最佳经典，相比起来，你们鬼街的东南西北门都弱爆了。望乡台可以看到人间发生的事情，人间每天发生多少事情，无穷无尽，好玩的是，你可以从望乡台看到一个从出生到死亡的事情，只要他的一生都在人间。”
“那有什么意思？比彼岸花开还漂亮吗？”小鬼一直觉得，赤月之下，蓝绿的忘川上红红的彼岸花开就是他看见的胜景了。
“呵，傻子，冥界有四季变换吗？冥界有生离死别吗？冥界有颠沛流离吗？人间啊，人间啊，洪荒的最大碎片，生长着万物之灵长人类，人类因其短暂而精彩。那么多的人，没有谁的经历是一样的，没有哪两个人是相同的。这正是天道给人的精彩。”昭里说。他的语气有了起伏波澜。
“而望乡台，正是冥间唯一能窥伺人间的窗口，要不是望乡台在阳路边，也就是给轮回为人的道路，那些鬼走上阳路就必须喝下孟婆汤转世，你以为望乡台还能清净吗？”
昭里喝下一杯茶，他的香炉慢慢升起一缕紫烟，清淡的香气缓缓逸散在空中。小鬼伏在桌子上，不语。
“且不论望乡台，你应该还没有走过北冥的阴阳两道。□□是轮回不为人所走，阳道是轮回为人所走。□□没什么景色。但是阳道，那可真是多了。你可以自己慢慢看。唔，好像哪里还有一个很有名的景色，叫什么来着？”
“我不想看什么景色。”小鬼闷闷地说。“我就想知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要我遗忘？”
“……”昭里侧首，看着小鬼。
“我很喜欢他，我很爱他。”小鬼说，他抬起头，大眼睛泪濛濛。“为什么要送走我？”
“我就想知道，为什么当初他要送走我，还要让我遗忘？我做错了什么？”
昭里摇摇头，说：“你没有做错了什么。只不过一个错误的开始是不值得回忆。小鬼，你觉得那些回忆会很重要？如果真的重要，你早该想起来了。”
昭里把小金炉掩上，那股香气瞬间就变小了。
“如果你真的看重你们的回忆，为什么不创造一些新的回忆呢？那些全都是老古董了。柳下殊用了这么久才学会不纠结，你就跟着他就好。”
不要像他，落得一个老死不往来的结局。
小鬼无奈地被昭里赶出门，出门的时候眼睛还是很水润。门外柳下殊等候着，见他来了便迎了上去。
直接问：“谁惹你哭了？”
小鬼对他扬起了笑容，道：“没有谁。”
昭里沉沉坐在榻上，半开的窗户可以看到那两个并肩而行的身影。柳下殊揽着小鬼，举动全是毫无掩饰的亲昵。
他半掩的眼帘终于落下。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小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