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影随形》墨染素袖

15、第 15 章

　　“是渊儿让你来的吗？”
　　“是小民自愿前来。”
　　“胆子倒越来越见长了。”
　　“请君夫恕小民斗胆。”
　　一杯热茶就这样直接摔在了卫子安的面前，溅起的热茶许些都沾在了卫子安脸上，还裸露在外的双手上，让人生疼。
　　卫子安仍是维持着笔直的跪姿，一动不动，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你卫子安有什么资格来求娶我的儿子？你凭什么来娶他，我问你。”安王君夫湛氏的绝色脸上已布满一层的凌厉之间色，还夹杂着一些别的卫子安看不懂的情绪。
　　“凭卫子安能一辈子都只对公子好。”
　　屋里一片沉寂，这种话卫子在这两天之类，先是对卫渊说，后是卫良行，接着是安王君夫湛氏。每说一次，语气就坚决一次，就像是确定下来的誓词，刻在皮肤上，刻在脑子里，刻在心底。
　　“你也太瞧见自己了，卫子安。”湛氏说这句话说，甚至带了丝冷笑。
　　那是卫子安从未见识过的一面，带了些残忍。
　　她卫子安从来都没有高看自己一分。

　　卫良行只站在一旁，无声无息，就像没有这个人一般。

　　大概一刻钟过来，湛氏方深深叹了口气，仿若喟叹道：“你可知，渊儿他将来是要继承王位的，而你万万不可阻碍了他的前途。”

　　这一句话语气虽轻，却犹如惊雷辟在了卫子安的心上。
　　她一下子呆若木鸡，卫渊将来要袭王位？
　　她又有些弄不懂了，安亲王、王君夫狠心冷落他这些年，而他受了这么些年的苦，究竟是算什么？
　　如此，她还能够娶卫渊吗？
　　她突然有了丝迟疑，仿佛明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他，还一直给自己鼓劲说，他没有美好的未来，自己可以一生好好待他，可突然发现，她原来就一丝一毫都配不上他了，他真的将是站在高处的人，而她自己能给的，只能是仰望。
　　这么些年，已经仰望够了呀……
　　她到底也是一个人，孤零零的跟在他身后一起走过快十多年的人，知道他的偏执，苛刻，阴郁，恶劣，知道他什么时候是装模作样，知道他所谓的阴暗面，知道他的一切喜恶，知道他到底也是个悲哀的人，知道他已是她存活在这世上最重要的羁绊。
　　原来一个人在黑暗的地方呆久了，如窥见一丝微弱的光明，还是会奔向那光源，任其灼身。如同飞蛾扑火的别无选择。
　　那怕是方封冰也有被水慢慢融掉的时候，那她的下场呢。
　　心痛阵阵揪住袭来，让人心惊。
　　原来，她已经把他放在了那么深的位置。

　　卫子安呆头呆脑的模样落入湛氏眼中，他摇了摇头，厉色尽退，问了句：“以后的他，你还敢娶吗？”
　　卫子安从恍惚中醒了过来，思及昨儿种种，卫渊的谋划，她不能在这一刻放弃了他，永远都只有他才有资格说放弃。
　　卫子安觉得自己几乎用了全身的力来点头，重如山盟。

　　走出府外，卫子安竟觉得今日的阳光直照着她睁不开眼来，用手挡住仍觉得徒劳，她有些累了。
　　她的一生，兜兜转转都围他来转圈，不想她却提前窥知了他未来的命运。
　　“今天说的话，你要守密，不然，后果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这是卫良行给她最好的忠告。
　　倦怠忽然而至，让她都有些发晕，脑袋里面胀胀的。
　　卫子安走出安丰街外，远远的看见喜文在等着她，喜文立在街头，一身青衣素褂，一见到她的身影，面上已是喜色，匆匆往她这边走了过来。
　　“安姐姐，你办好事了？”
　　“嗯。”
　　“公子一大早就叫我来这里等你了，说是你外出办事，让我在着接你一起回去，我们快些吧，公子还等着你呢。”
　　“好。”

　　卫渊坐在书房里等着卫子安回来，不想从早上起拿着的那本书一页都未曾翻过，独自出神。
　　待听到喜文的声音，就将书一丢，徐步走到门外，怔怔的看着从外面回来的两人。
　　喜文去准备午食，卫子安进屋后将门一关，再朝卫渊行了一礼，说道：“君夫答应卫子安的求亲了。”
　　听到这个答案，卫渊不知脸上要摆怎样的表情，是哭是笑？还是怨怼？
　　卫渊几近无力般的跌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上，滞了半刻，突然从椅子上站起来就像发了疯般的，将书桌上的书全都给扫了下地，又起身走到书柜前，伸手将他平日厚爱有加的书籍，一本本抽出来，全砸在地上，像魔怔了般。
　　卫子安看着眼前的卫渊，心如刀割。
　　她走过去，一把的抱住卫渊，将他圈在胸前，紧紧的用手握着他胡乱挥起，不愿拘束，拼命反抗的胳膊。
　　女子的力气总是要把男子来的大，也不知道卫渊挣扎了多久，终是累了，就伏在卫子安怀里，肩膀耸动，先是低泣，后是再也忍不住的哭声渲泻而来。
　　卫渊将咬着自己的下唇，已微微渗出血来，他却不自知，只泪仍如雨下，心伤的难以自抑。
　　卫子安静静的抱着他，卫渊身上的淡淡梨花香还是轻巧的入鼻，卫渊最是属意梨花香，不是爱它天姿灵秀，意气高洁仅只因音同离，他只是对这个字情有独钟。
　　几乎是忍不住的在他耳边喃喃自语：“渊儿，我喜欢你……”
　　卫子安感觉到卫渊的身体一顿，将那句话听了去，正等着他会甩自己一巴掌，却没有料到，卫渊扭过头来，轻轻的吻上了她唇，入嘴的腥甜，让卫子安的心更如刀俎。
　　她还未来的及抗拒又被唇上霸道啃咬而惊醒，卫渊捧着她的脸，充满了引诱性的吻着她，二人唇齿相击，卫子安刚想出声阻止，被卫渊乘机而入，勾着她的舌，与之纠缠，卫子安只有丝惊慌的躲着，却躲不开，硬是被动的与卫渊舌尖相抵缱绻，不知道是谁将谁的一腔的虚妄交予了谁，共沉沦，窒息……
　　良久卫子安才松开卫渊，将他整个人都拥在怀里，缓缓的平息。
　　卫子安的心跳莫名的鼓捣，不知停歇，这让她觉得心脏那个位置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揪紧一团。
　　他们就犹如受了伤的小兽，抱团取暖。

　　下午叶吟过来时，独见书房的椅子上发愣，又看到地上一片狼藉的书册，她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犹豫了会，终是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卫渊反映过来，看到是叶吟，张了张口，未说话。
　　“怎么了？可是安亲王她们同意卫子安的求亲了？”
　　卫渊半不否认的点了点头，嗓音还着了些哭过后的沙哑，说了声：“是。”
　　叶吟看着卫渊有些红肿的眼，走到他身边，轻声说道：“你若考虑清楚了，我绝不拦你，如果你想反悔，我也会站在你这边支持你。”

作者有话说

　　赶更真是一件不明智的事……
错别字神马……
谢谢刀刀同学对俺每一个章节的评论，我想回复，可JJ抽的很，都回复不了，下次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