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曾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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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弱的，如同瓷陶娃娃一般易碎。
彻底的厌烦了吃那些白色的，胶囊的东西。还有那成年陪伴在自己身旁的，扎入蓝青色血管里的东西。
可厌恶依旧没办法，生命却是那么易消失。
若不接受，那便是会陷入永远的沉睡。
床边有一个大大的落地窗，六岁的我经常躺在床上，看那窗外的草地、蓝蓝的天空，美丽的花朵。
天知道我有多么想像外面的孩子一样，开心的玩耍。
但是，出不去，也不能出去。
所以我对这世界失去兴趣，厌恶了这世界。
每天等待着生命的终结。
直到那一天。你来了.
你父亲和我父亲是生意上的好友，公司里经常合作。
你是父亲好友的儿子，那天你随你父亲到了我家。又来到了我屋里。
“你是，岑家的千金，岑若？”
我看着那张陌生的面孔，心里泛起了好奇。
毕竟从出生到现在，除了父母和那些白衣的医生。其余的人我可是从未见过。
七岁的你脸虽然有些稚气，眉目却是清秀，笑容温润。长开了倒也会是一个很好看的男子呢。
我看着你，点点头，“你是爸爸的朋友林叔叔的儿子林墨？”
你充满怜惜的看我，轻声道：“是，我是林墨。你天天这样吗？”
我再次点头。
你眼里的怜惜加重：“那我以后陪你玩好不好？”
于是你日后便天天来我家，给我讲外面的世界，还曾扬言道：“你放心吧，你的病总会好的！等你的病好了以后，我就带你看着世界！”
那是我们尚且懵懂，不觉中，许下了一个这样的诺言。
下雪了。
落光了叶子的柳树上，挂满了毛茸茸、亮晶晶的银条儿；冬夏常青的松树和柏树，堆满了蓬松松、沉甸甸的雪球。绿色的草地也被血包裹的不漏一点绿色，放眼望去，满世界的白色。
我倚在窗边柔软的座椅上，静静的看着那些白色的雪花，犹如调皮的精灵一般，在空中快乐的飞舞着。
蓦然萌生了想要出去看看的心情。
我站起身，立在窗前。抬头看到了红色的屋檐，和灰蒙蒙的天空。
你的脸突然在窗边出现，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润：
“小若，外面的景色不错呢，出来看看吧？”
我有些动容，拉开了落地窗。
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瞬间把我的脸冻得通红。
但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到外面的空气呢。
感觉就和屋内那令人窒息的暖空气就是不一样，清清新新，很新鲜。
真好。
你无奈的笑，进屋把围巾翻了出来，细心的替我带好，最后还不忘附上一句：“笨蛋。”
我抗议道：“我第一次出来吗。”
你又笑，拉起了我的手。你的手掌很温暖，包裹着我小小的手：“走吧，我带你去看看这景色。”
雪花簌簌的落在我们身后，你小心翼翼的拉着我走，用你那并不高大身躯，挡去了那刺骨的寒风。
这是我第一次接触外面的世界，在你的带领下。
从那以后，我便喜欢上了雪景。
后来，你上学了。
时间很忙，每天就是只能在下午放学时才能回来陪我一会。
我就静静的窝在窗边的座椅中，看外面的景色，有时一看就是一整天。
你总是踏夕阳而来，钨金色的光芒撒了你一身，如梦如幻。
然后絮絮的给我讲一些学校的事情。
笑容依旧是那万年不变的温和的笑。只是在看我时，多了一份我们都没有察觉到的宠溺。
也或许是察觉到了，只是被我们刻意忽略了而已。
我的病情渐渐转好，医生说，已经可以接触外面的世界了。
我向父母提出了上学。
我便转到了你班上。
你坐在下面，同其他同学一起鼓掌，然后悄悄的对我做了个口型：欢迎回来。
我笑，不语。
由于我上学太晚，所以以前很多的课程都未曾学过。
于是你就和老师提出，与我同桌。而后整日的给我温习功课。
甚至有时很多的作业都是你帮我写的。
你总是无奈的笑，且带了少许的宠溺捏了捏我的鼻子：“你这样可不行哦！功课学不会，以后叔叔的公司谁来管理？”
而我，总是无赖的拽着你的胳膊：“没关系吗，不是还有你嘛！我不会管理的话你来管理就好啦！”
你忽然转过头，不理我的大叫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红了脸。
这也是我后来才知道的。
你当真履行了那是对我说的话，一到暑假、寒假，便是真的会带我一起到外面旅行。
时间平淡如水，却在其中藏了一份小小的甜蜜。
四季如箭，很快过去。
也不知道那是哪一天，你突然郑重其事约我到了后院那片田野中。
那是我十七岁，你也不过十八岁而已。
你拉着我，手掌亦如小时的温暖，脸色凝重的看着我说道：“我喜欢你。”
本来担心发生了什么事的我，听到你的话后，脸轰然火红一片，犹如烧了一般。
我结结巴巴地说：“什、什么？不、不会吧？”
那时夕阳如血，天边的晚霞格外的红，照在你脸上。长成型的你果然像我小时想的那样，可以祸害万千女性。
我也不清楚那时到底是你脸红了，还是天边晚霞的颜色。总之美丽无双。
你又重复了一遍，“我喜欢你。”
你装作不耐烦，我却窥到了你眼中的慌张。
我捂着嘴偷笑，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恩，我知道了。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是合法的男女朋友关系了吧？”
说完我又趁你不妨，在你唇上偷亲了一下。
你震惊的张大了眼。
我笑得放肆，欢快的声音在田野中回荡。
那时的我，心里甜蜜的无法言喻，简直是得到了世间最好之物。
这样快乐的生活，却是在一个噩耗中终结了。
医生查出，我的病情恶化了。
这次不再有任何机会。
治疗无效。一切都无效。
我突然感到了恐惧，对死感到了恐惧。
以前明明那么的盼望着死亡，可是现在真正听到了要死的消息时，却又是恐惧到了仿佛整个是都倒塌了的地步。
舍不得死了。
因为我死了，那么的话。亲爱的你，你是不是该感到了悲伤？
于是我设计了一场戏，演了一出戏。将我们之间的感情，演的全然破碎。
我和事先找好演戏的男人站在一起，看着你，对你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
我说，我喜欢的人是他。
一字一句。
每说一个字，都深深的割痛了我的心。
凌迟一般的痛苦。
我废了全身的力气，维持着表面的微笑，将话全然说出。
你愤怒的拉着我的手，往日温暖的手掌，今日却一片冰凉。
与我一样冰凉。
你颤抖的说：“你不喜欢我？这么说，以前我对你的感情全是白费了？你喜欢这个人？好、好，既然你喜欢他，那你就和他一起走吧！”
意料之中的转身愤然离去。
明明于我希望的就是这样，可看着你离开后，心为什么还是这样的痛？
你若是回头，便一定可以看到身后的我，满脸泪水。
止住泪后，我打发了男人。又走到了那次你向我告白的田野。
然后忽然笑了起来。
你的表情一向是万年不变的笑呢，却是因为我，又有了其他的太多的内容。
不过所有的，都不复存在了呢。
一切都该消失了，终结了也好。
又下雪了。
我抬头，任由雪花飘落在我那苍白的脸上，感受着雪花的凉意。
我的生命也像雪花一样，很快就会消融了呢。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曾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