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绝代双娇》南湖居士

90、分道扬镳

　　卢修斯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旁的纳西莎吓了一跳，她一挥魔杖，看了看时间，有些不满地嘟囔道：“才五点，你这是怎么了？”
　　“黑魔王来了。”卢修斯飞快地下床，披上一件晨衣，就向大厅那边快步走去。
　　“什么？！”纳西莎的睡意瞬间全都没了，她光着脚在地上跑了两步，才记起穿鞋。
　　黑魔王果真不请自来。他直挺挺地站在马尔福庄园金碧辉煌的大厅里，像个主人似的平静注视着马尔福夫妇小跑着下楼。
　　“哦，我的主人！”卢修斯的咏叹调一如既往的夸张，今日还夹杂了些急躁和不安，“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马尔福庄园蓬荜生辉！”
　　可他的话音刚落，黑魔王就毫不客气地一个魔咒把他的妻子揪到了身前，动作直白而粗暴。纳西莎一声惊呼，险些扭到了脚。
　　卢修斯脚步一顿，又悄无声息地向前走了两步，迟疑道：“主人……”
　　但显然，黑魔王并不是冲他而来。黑魔王只盯着纳西莎，眼神平静却严厉，“康妮和你说过什么？”
　　虽早知逃不过，但事到临头，纳西莎还是禁不住一愣，“您，您问的是？”
　　“在安德森出事之后，她逃走之前，她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
　　卢修斯和纳西莎心里同时咯噔了一声。黑魔王已经把康妮的失踪认定为了“逃走”，这个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
　　纳西莎不敢迟疑，“她只在安德森事发当天来过马尔福庄园，也没有跟我说过什么特别……”
　　不待她分辩完，黑魔王就已经失去了耐心，他毫不客气地选择了摄神取念。
　　他如愿地看到了他的养女。
　　她坐在马尔福的餐桌旁，脸色苍白而疲惫。
　　“西茜，你来说，马尔福的倚仗是什么？”
　　……
　　“你们是马尔福。黑魔王有无数的贵族支持，但他只有一个马尔福。”
　　……
　　“马尔福有梅林夫人的特赦，有梅林小姐的依托，哪怕有一天，我真的牵累到了你们，也不用怕。”
　　……
　　黑魔王退了出去。纳西莎·马尔福猛地跌到了地板上，满头大汗，精神萎靡。卢修斯急忙上前两步，扶住了妻子。
　　显然，在纳西莎大脑中所见的情景并不让黑魔王舒心，他的脸色更加冷凝。很难说究竟是黑魔王突破了纳西莎意识的防线，还是她有意识地把这些记忆推到最前面展示给黑魔王看。众所周知，大脑防御术是贵族们的看家本领，一个嫁进马尔福的布莱克不可能不会。黑魔王虽然有所怀疑，但他一直以来的自负选择了相信自己。他的仆人们在他的面前没有秘密，也保守不住秘密，他一直这样以为着。但无论哪个可能，都使他勃然大怒。无论是布莱克，还是马尔福，他们都试图倚仗他们的身份要挟他，他们都妄图利用他的奥利维亚牵制他。“好一个布莱克，好一个马尔福！”
　　黑魔王的魔杖尖有火星冒出。这一刻，他想到了他的养女，她对他的了解最终成了她对付他的武器，他想到了她毫无征兆的逃亡，一个口口声声宣誓着永远属于他的人，就这样背叛了他。他气极了。“不要做梦了，布莱克一个都跑不掉！”
　　卢修斯知道黑魔王的脾气，那不是会压制自己情绪的人，他不动声色地挡在了妻子身前，准备好承受一个也许是几个钻心剜骨。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大厅的门，就在此时，被推开了。
　　能够畅通无阻出现在这里的人，除了马尔福无法拒绝的黑魔王，大概就只有这座庄园的小主人了。
　　德拉科·马尔福笔直地站在大厅门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大厅内的情况。
　　看清来人的马尔福夫妇，眉头几乎同时一皱，心里着急得不行。
　　黑魔王也有些意外，“德拉科·马尔福。”
　　德拉科上前，不卑不亢地行了个贵族礼，“尊敬的主人，我没想到您会赏光驾临马尔福庄园，德拉科·马尔福向您问好。”
　　“这个时候，我也没想到你会出现在这里。”黑魔王的声音带着几分梦呓的呢喃，他打量着男孩，他女儿的男友，想从他的表情举止中找出些什么。
　　“奥利维亚的第一个项目是龙。”德拉科解释道，“今天是霍格莫德周末，我正好回来拿些资料，也许她会用到。”他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您会去观看第一个项目吗？奥利维亚虽然没说，但我知道，她其实一直期待着您去。”
　　这些日子，被康妮的事情搅得心烦意乱，他竟然忽略了他的奥利维亚，恍然之间才发现她已经要去参加三强争霸赛的第一个项目了。但黑魔王才不会相信德拉科·马尔福是无意中好心向他透露这些，他禁不住冷笑道：“你表姐真是多虑了，那些龌龊的算计哪里需要瞒着你，这不，你已经完全无师自通了！我是不是要赞一句，‘真不愧是一个马尔福’！”
　　德拉科脸色不变，“当然，以您的英明，您当然知道这不是我在这个时候回家的全部理由。”德拉科挺了挺胸膛，大声道，“事实上，我此次回来，是为了您！”
　　“哦？”黑魔王饶有兴趣的背后是满满的嘲讽和戏弄。
　　德拉科完全不受影响，只继续道：“主人，我已经十七岁了，连菲利克斯·卡特都已经成为了一名食死徒，为什么您还不赐予我此项殊荣？我回来，就是想去找您，向您表达我强烈的意愿，希望您能早日标记我为食死徒，使我能够光明正大地为您效力！”
　　在黑魔王看不见的地方，纳西莎·马尔福躲在丈夫身后，难过地悄悄捂住了嘴巴。
　　德拉科一本正经的剖白，似乎并没有打动黑魔王，“你表姐的表白宣誓要比你动人一百倍，她总是能够表现出一种理所当然的理直气壮。”而现在，她逃跑了，背叛了。
　　德拉科微微抬起他高贵的下巴，“我是德拉科·马尔福，我将来会有一个梅林的妻子，而康斯坦丝·布莱克没有。一个流着您高贵血脉的马尔福女主人，还有什么能比这个更把我们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吗？除了您，马尔福别无选择！马尔福，也不会去选择！我们永远站在您的背后！”德拉科轻轻喘了口气，“我知道，此时您很难相信感性的表白，马尔福在您心中大概已经沦为工于算计的不可信之徒，那么我这番理性‘算计’，不知道是否能让您放心？”
　　黑魔王注视了男孩好一会儿，突然笑了出来，“好啊，那就平安夜吧。”他重重地拍了拍男孩的肩膀，意味不明地笑道：“你到底还是利用了她。”
　　德拉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面无表情。

　　伏地魔终归没有去观看奥利维亚的第一个项目，在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之后，他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来面对他的女儿。那是对他与伊芙爱情的可耻背叛，更是对他与康妮父女之情的揉虐和玷污，比与安德森那个男人滚了床单还让人难受。无论对谁，他都感觉到了愧疚和难堪，以至于羞于见自己的另一个女儿。
　　奥利维亚是有那么一丝的失望的，但她才不会承认那些呢，在酸不溜秋地讽刺了两句之后，她似乎很快就把这不值一提的小事抛在了脑后，然后信心满满地奔赴了比赛赛场。哦，她所需要的只是一尊金光闪闪的三强争霸赛奖杯，才不是什么假惺惺的父爱呢。
　　德拉科也终归没有跟她提起那天一早在马尔福庄园发生的事。对于他即将过早加入食死徒的事情，他对她保持了沉默。他的母亲是一个布莱克，这在过去带给了他们无上的荣耀和便利，而今天，随着康妮的出走，都变成负担和原罪。他不可能放任黑魔王无穷无尽地去折磨他的母亲，而他所能做的，只有早日加入食死徒，安下黑魔王的心。
　　布雷斯和潘西都收到了消息。平安夜的时候，马尔福庄园里会有一场盛大的集会，届时黑魔王会亲临现场，而这一切，都是为了马尔福家的少爷，那是他加入食死徒的仪式。两个好友什么也没说，他们买好黄油啤酒，在一个还算温暖的午后，把德拉科拽到了黑湖边的山毛榉树下，举办了一个简单的下午茶。
　　德拉科笑了笑，心情难得得到了片刻的平静。
　　但只过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他的女友便不请自来了。
　　奥利维亚笑容满面，“呀，你们三个真是好闲情逸致呀！”
　　德拉科笑脸相迎，“你怎么来啦？”
　　奥利维亚席地而坐，笑着凑过去挽住男友的手臂，“还不是因为你！圣诞节就要举行舞会啦，我想约你平安夜那天出去买礼服。”
　　潘西和布雷斯动作都有一瞬间的僵硬，只有德拉科的笑容不变，“等到平安夜再买礼服，太晚了吧。”他亲昵地捏了捏女友的鼻子，“你就放心吧，我早就准备好了。你的和我的，同色系，情侣款。”
　　奥利维亚嘿嘿地笑了两声，“怎么办，全知全能的德拉科，温柔体贴的德拉科，我爱死你了，一刻也离不开你了，怎么办~”
　　德拉科也跟她一起腻歪歪地笑，“谁也没让你离开我啊？我们永远在一起，我照顾你一辈子喽~”
　　奥利维亚搂过德拉科的脖子就在脸颊上香了一口，“我决定了！为了奖励我的绝世好男友德拉科，我们平安夜出去约会吧！”
　　这回连德拉科也不淡定了。他深深地望着自己的女友，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容，淡淡地问了一句：“你知道了？”
　　奥利维亚还是一脸的无辜状，“知道什么了？知道你要在平安夜加入食死徒吗？”她看着他，这才肃起了面容，“我当然知道了。呵呵，显然，你掌控斯莱特林的本事比不上你的表姐不是吗？这个时候，自然有人愿意向我投诚示好。”奥利维亚已然气极，“要不是这样，你是不是还打算从始至终瞒着我来着？！”
　　德拉科伸手拉她，想让她平复下来，“奥利维亚，你冷静一下。这是免不了的事，或早或晚罢了。我以为你早就有了心理准备，毕竟我是一个马尔福不是吗？”
　　奥利维亚一把甩开了他的拉扯，“我冷静不下来！我男友要加入食死徒了，我怎么冷静下来？！我没有心理准备！你是我奥利维亚·梅林的男朋友，我为什么要有心理准备？！”
　　“奥利维亚，”德拉科极力好声好气地劝，“无论你是谁，都改变不了我是一个马尔福的事实。这件事情是注定的，已经没有了商量的余地。”
　　“谁要和他商量了？！”奥利维亚根本不管德拉科，转身就跑，竟然是禁林的方向！
　　德拉科一下子就慌了，赶紧追了上去。
　　但奥利维亚的速度快极了，她甚至都没有给自己施一个隐身咒，青天白日之下就有恃无恐地钻进了禁林，一路披荆斩棘，一口气奔到禁林深处。德拉科只来得及在她启动门钥匙的那一刹那，纵身扑过去抓住她的一只脚踝。
　　两人一起狼狈地跌倒在斯莱特林的后花园里。
　　德拉科完全慌了神，更加用力地去拉扯女友，口气急切，几乎是乞求道：“奥利维亚，别闹！我求你啦！跟我回去！别闹！”
　　但奥利维亚今天的力气大得惊人，火气也大得惊人，“我不是你！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就接受了这件事，还美其名曰说是‘命运’！不可能！我的男朋友怎么可能是一个食死徒？！”
　　德拉科还想说，还想挽回，但很不幸，这边的动静已经惊动了黑魔王。
　　“你们在干什么？”
　　两人同时转向来人。
　　德拉科不得不松开奥利维亚，向黑魔王行礼。但他还来不及问好，奥利维亚就开口了，口气冲得不能再冲，“你要让他加入食死徒？！”
　　黑魔王和德拉科的眉头几乎同时一皱，“你这是什么口气？是他自己要求的，我只是成全他罢了。”
　　奥利维亚一笑，既嘲讽又惨烈，“你到底是有多自我感觉良好啊？你是不是以为所有人都上赶着巴不得成为你的仆人啊？这么说是德拉科自己求的，怪不得你了？我还要感激你了？他是我的男友，你知不知道？！”
　　黑魔王的不悦已经实质化了，“奥利维亚，注意你说话的口气，这就是你对待父亲的态度吗？德拉科·马尔福加入食死徒，这是我和马尔福家族之间的事，你不需要管。”
　　奥利维亚已经对这个男人无语了，她的声音已经激动到了颤抖，“你让我的男人加入食死徒，向你下跪，亲吻你的袍角，替你杀人，做你的刽子手，替你敛财，做你的发声筒，你让我的男人加入食死徒，从此成为一个让世人唾弃的见不得光的角色，你却说，不让我管？”
　　“‘让世人唾弃’？‘见不得光？原来你就是这么想我的食死徒的。”黑魔王的表情也绝对谈不上愉悦，“是啊，我们又不是第一次谈这个话题，你不是一直都是这么想的吗？既然你这样想，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但，马尔福，生下来就注定是一个食死徒！”黑魔王语气强硬至极，没有丝毫转圜的余地。
　　奥利维亚已经歇斯底里了，“没有人，生下来就注定成为别人的奴仆！他是我的男友，我的男人！他不是你的仆人！不是！他不会是！”她指着伏地魔，完全的怒目而视，“为什么你的黑魔女跑了，要让我的男朋友来顶包？！凭什么？！你不能这么做！为什么布莱克的过错要让我的德拉科来买单？！”
　　黑魔王也彻底的怒了，声调不由自主地升了上去，“是我逼他的吗？！你问问他，是我逼他的吗？！”
　　德拉科又急又怕，他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膝行到伏地魔跟前，急切地捧起他的袍角亲吻着，“我是自愿的！我是自愿的！马尔福是黑魔王最忠诚的仆人！德拉科·马尔福是黑魔王最忠诚的仆人！”
　　黑魔王满意了。他看着他的女儿，完全是一副胜利者的姿态，“看见了？不是我逼他的，一切都是他自愿的，我只是成全了他。要怪，也只怪你找了个马尔福。”
　　奥利维亚有一瞬间的哑然。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男友跪在另一个号称是她父亲的男人脚下，卑微到了极致，低贱到了极致。她的眼神从最初的震惊、难以置信，渐渐变得木然、心灰意冷。她只平静地重复着那一句，由始至终的那一句，“他是我的男友，你竟然要他加入食死徒。”
　　黑魔王有时真觉得难和这个女儿沟通，他的心里也有不满，不由冷笑道：“奥利维亚，你只想到你自己，只想到马尔福，你可曾有替我想过？诚然，马尔福需要伏地魔的青睐，但是，伏地魔何尝不需要马尔福的忠诚？你可曾考虑过我的立场？”
　　他想循循善诱，但奥利维亚根本不买账。她抬头，望向他，眼里是满满的失望，满满的恨，“知道我和我母亲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吗？我，从一开始，就不会让我的爱人跟我选择不同的路。我，不会容许，哪怕一丁点分道扬镳的可能性。”她的眼泪一瞬间便倾泻而下，“你居然在我妈妈的祭日将我的男友变成一个食死徒？！你怎么敢？！你怎么敢这么做？！你有没有哪怕一瞬间考虑过我的感受、我的立场？！你有哪一点配做我的父亲？！你居然还口口声声地说爱我、爱我的母亲？！你瞧瞧你都做了什么？！你在亲手制造我人生最大的悲剧你知道不知道？！”
　　奥利维亚一把扯下胸前的斯莱特林挂坠盒，用尽全身力气摔在了地上，“我不要了！我什么都不要了！都不要了！”
　　她指着那个震惊到极致的男人，最后说道：“你知道你有多糟糕吗？你一个女儿已经离你而去了，而我，也不会再要你了。就让你自己一个人孤独地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