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绝代双娇》南湖居士

72、莱姆斯·卢平

　　一阵夸张的笑声由远及近。大厅内一片寂静，只有瘫软在地板上遍体鳞伤的莱姆斯·卢平粗重的喘息声。那一男一女的笑声毫不停歇和收敛，有好奇的食死徒大胆抬头望了一眼高坐的黑魔王，心里猛地一跳，又赶忙低下头去。
　　当康妮和她的新宠——刚从斯莱特林学院毕业的新进食死徒约翰·麦克米兰——四肢交缠地走进大厅的时候，笑声戛然而止。
　　约翰·麦克米兰迅速收敛了笑容，慌忙放开康妮，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急速膝行上前亲吻黑魔王的袍角，然后又毕恭毕敬地退回到死徒的队伍里，低眉顺眼地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甚至有些瑟缩，因为黑魔王的目光一直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让他如芒在背、如履薄冰。
　　康妮的脸上仍旧带着淡淡的笑意，她一点儿都不奇怪这个脓包的男人会丢下她一个人，她从小到大都在忍受这些，早已习以为常，她只是觉得这件事情很好笑，真的很好笑。
　　黑魔王收回目光，面无表情地打量了康妮好一会儿，才道：“过来。”
　　康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她又开始难过了，这个男人似乎是她永远的归宿，她逃不掉的。
　　她慢慢走了过去，走到黑魔王的身边，站定。
　　黑魔王不甚满意。他的康妮变了，以前她会挤到自己身边坐下，就算非让她站着，也会倚着他，把大半的重量放在他身上。现在看她中规中矩地站在自己身边，没有撒娇，没有依赖，黑魔王真是说不出来的烦闷。长大，可真是一件讨厌的事情。
　　更让黑魔王气恼的事情接踵而至。康妮义正言辞地开口，甚至是略带质问的语气，“我已经失去您的信任了吗，父亲？我注意到我们今天的客人是莱姆斯·卢平，而我，身为斯莱特林庄园的小姐，竟对此一无所知。”
　　黑魔王几乎是不可思议地侧头望向他的养女，低声道：“一个狼人……”
　　“一个——凤凰社的——狼人。”康妮反驳道，她甚至听到了下面一个女食死徒的惊呼声，可她仍旧不以为意。她就是在公然反驳黑魔王，怎么了？！
　　黑魔王收回注视康妮的目光——他的女孩竟然由始至终地盯着那个狼人，看都不看他一眼！黑魔王这次是真的动气了，他冷笑道：“我怎么忘了，西里斯·布莱克的挚友，尼法朵拉·唐克斯的丈夫，这样说起来，你还要叫他一声表姐夫！”
　　康妮依旧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腔调，“安多米达早就被布莱克家族除名了。我们布莱克从来没有唐克斯的姻亲。尼法朵拉·唐克斯？那是什么东西！”
　　黑魔王这才有了笑意，“那就再好不过了。如你所见，芬里尔·格雷伯克把这个企图挑唆狼群反水的逆种交给了我。既然我先前的担心是多余的——你和他没有关系，那么你说，我们要怎么处置——我更喜欢说是招待——我们的客人？”
　　康妮并没有马上回答黑魔王的问题，而是抬着她倨傲的下巴，问向站在一旁的芬里尔·格雷伯克：“莱姆斯·卢平为什么要挑唆狼群反水？他居然寄希望于这种事情的成功，格雷伯克，你对狼群的控制已经松散到这种令人忧虑的程度了吗？”
　　芬里尔·格雷伯克一下子就急了，“当然不是！如果我控制不住狼群，哪能这么快就发现这个小杂·种的阴谋？！我当然能控制狼群！是这个小杂·种！”格雷伯克气急败坏地指着地上的莱姆斯·卢平，“他死了老婆孩子，就发了疯，整天想着报复，想着跟黑魔王对着干！”芬里尔·格雷伯克狠狠地朝莱姆斯·卢平啐了一口，“小杂·种，竟然想挑唆狼群反水，简直是做梦！呸，做梦！”
　　“你是说，”康妮慢悠悠地问，“莱姆斯·卢平是因为尼法朵拉·卢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被食死徒杀死才发了疯？”
　　一听“尼法朵拉·卢平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毫无意外，黑魔王皱起了眉头。
　　芬里尔·格雷伯克急忙点头称是。
　　“那么，”康妮又问，“邓布利多在这里面有没有起什么作用？”
　　格雷伯克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不过马上反应过来，“当然！当然有起作用！一定是邓布利多指使他这么干的！一定是这样！”这样一来，他就是识破、制止了邓布利多的阴谋，岂不更是大功一件！
　　康妮一声轻笑，压根没信格雷伯克的随口胡诌。她身体微微转向黑魔王的方向，恭敬道：“父亲，单纯惩治一个狼人逆种哪里值得我们齐聚一堂？为什么我们不拿他跟凤凰社做做交易呢？”
　　黑魔王敏锐地嗅到了阴谋和花招的气息，不过他没动声色，“邓布利多当然舍不得这个他与狼人的天然纽带。”
　　“救世主更舍不得。”康妮似乎很为自己的点子得意，笑容格外灿烂，“据我所知，波特和莱姆斯·卢平的私交很好，他甚至还是那个还未出生就已早夭的孩子的教父。”
　　康妮又一次提起“那个还未出生就已早夭的孩子”，黑魔王的眉头又皱了起来。无论康妮想在他的眼皮底下耍什么花招，他现在都不想配合了，耐心飞速流逝，只为她一次又一次的有恃无恐和明知故犯，黑魔王生气了。
　　可康妮还在继续，“我们为什么不用莱姆斯·卢平把波特引出来呢？以他那高度膨胀的个人英雄主义情怀，肯定会上当的。”说到这里还好好的，哪知康妮突然话锋一转，感慨道，“唉，每每想起波特我都觉得可惜。我常想，既然您那么不满意小马尔福，同样钟情的哈利·波特岂不是一个更好的人选？清清白白的家世背景、别人无法企及的荣耀头衔，不正是那位小姐所渴求的吗？不过就怕哪天波特突然察觉到什么，到时梅……啊！——”
　　康妮接下来的话终归没能说出口，因为一个意料之中的钻心剜骨击中了她。她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了石阶上，身体痛得蜷作一团，不住地打颤，不住地痉挛，不住地翻滚，不住地哀号。她本想硬气一些，但他太生气了，这个钻心剜骨一点儿都没有余力。忘记了这是他从小疼到大的养女，忘记了下面还有一众的食死徒，只想着她先是牵涉伊芙的死，后又影射奥利维亚身世见不得光。他太生气了，但凡还有一点儿理智，他都不会让这么多人明目张胆地看他们父女俩的笑话，但凡还有一点儿理智，他都不会这么下手没轻没重。
　　这是一个持续的、毫不停歇的钻心剜骨。食死徒们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抹杀自己的存在，唯有康妮的尖叫、哭喊，显得格外高亢、突兀。
　　不知过了多久，黑魔王收起了他的魔杖，“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你放荡的笑声令我作呕。”他的眼中满满的都是憎恶和嫌弃，看向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只趴在地上流着恶心鼻涕的山怪。
　　康妮精疲力竭地伏在地上，身体克制不住地颤抖。黑魔王的话让她一阵恍惚，她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弄懂那是什么意思，然后低低地笑了，眼泪顺着眼角滑入乌黑的卷发中消隐无踪，就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可以这么勇敢，在经受住了史上最严厉的钻心剜骨之后，在经受住了史上最痛彻心扉的嘲讽之后，还能强迫自己开口说话，尽管她的声音沙哑残破，但是其中的倔强固执却是一如既往。
　　“我只是想要快乐。”
　　她的声音很低，连站在她身边的黑魔王都没有听清楚，或许，她只是在说给自己听：是的，我没有错，我只是想要快乐。
　　黑魔王不知道这些，他永远不知道瘫软在他脚下的这个女孩，只是想追求快乐——最基本最简单也最困难的快乐。他仍旧放任自己沉浸在怒火之中，严厉地训斥他的养女：“可耻的软弱！无可救药的慈悲与善良！扶不上墙的孬种！愚蠢得分不清敌我！总有一天会一败涂地！”
　　康妮一动不动地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他仍旧气得要死，又一个钻心咒甩了出去，不过却打在了芬里尔·格雷伯克的身上。“收起你贪婪的目光！她的脖子永远不会属于你！”
　　黑魔王终于从自己的怒火中抬起头来，想起底下还站着一帮子的食死徒，那一刻他就后悔了。康斯坦丝·布莱克是个好面子的人，虽然外强中干，可他一直都知道。今天，他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对她钻心剜骨，她肯定是下不来台的。其他食死徒都懂得若无其事，唯有肆无忌惮的格雷伯克撞在了枪口上。他必须有所表示。他怎么忘记了她是一个孤女，只能依靠自己的孤女！
　　黑魔王更加烦躁了，他指着莱姆斯·卢平大喊：“把他拖下去！关起来！一个肮脏的杂·种！卑贱的狼人！我要在满月的时候把他扔到麻瓜的地界，让他认清自己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离卢平最近的两个食死徒，如蒙大赦一般，飞快地拖着卢平离开。
　　黑魔王又瞥见瘫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康妮，几乎是怒吼道：“马尔福！把她抬下去！难道这都要我来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