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现在未曾改变（壹铃文）》疯子小艺

32、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房中，萝铃的呜咽声在壹索的声音中再也掩藏不住。从小声的掉泪到嚎啕大哭。论壹索在门外怎么劝她就是不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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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零九岁。
　　西摩的那件事情过去了一个星期。
　　萝铃很是郁闷，太史穗和小空的事情壹索是怎么解决的或者解没解决，她都不知道。壹索只是让她不要担心这件事情他会处理的，就不再插手这件事情。
　　不过他向来是不会做过多解释的人，他不说，她也不会去问。
　　直到有一天壹索在她进门后发现家里没有任何除壹索以外的人后，她只是随口的问了一句：“其他人呢？”
　　壹索并不作答，只是盯着她，直到看得她发毛时才悠悠的说了一句：“事情解决了。”
　　“解决？”萝铃郁闷的望着壹索走上楼去。
　　“太史穗和小空的事情。”壹索上了楼，向下看了看她站在客厅中呆愣的样子以及见她不解的神情提醒了她一句。
　　“哦。”原来是这件事情啊。萝铃这才反应了过来。
　　“恩。”声音仿佛是从很远的星际传来。壹索转身离开进了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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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百一十一岁。
　　日子过得还马马虎虎。
　　太史穗和小空突然发来了申请说他们要结婚了。
　　萝铃在宴席上笑着说：“呀你们果然是绝配啊。”
　　“恩。”两个人异口同声，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
　　宴会上还碰到了西摩。西摩只是礼节性的笑了笑，继而转向了另一边的客人，走向了罗洛利那一边。
　　萝铃并没有生气，是自己让他那么伤心。反而是晓晓，用了一种八卦的眼神瞄过来瞄过去。
　　接下去阴阴的笑了笑：“分手的事情是不是假的啊，看你的眼神，没有丝毫的伤心啊。嘿嘿，其实你们不用瞒着嘛……”接下去的话并不是晓晓不想说，而是被萝铃狠狠的眼神瞪了回去：“晓晓你还想闹出上次那样的事情么？”
　　晓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这个话题也就没有再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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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百岁。
　　萝铃依旧是那副十八岁的样子，没有丝毫的老的样子。壹索也是如此。
　　晓晓愁眉苦脸的看着她：“你长这么年轻，我好意思说你是我朋友么？我们一起走在大街上，大家都要问你是不是我侄女了……”
　　萝铃笑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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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百岁。
　　亲人并没有离她远去，她在朋友的眼中依旧是已经从十八岁的那件事情中恢复成了以前的那个天真善良爱笑的女孩——说是女孩，因为她的样貌没有变。
　　夜晚降临。
　　萝铃坐在床上，微微抿了抿手中还温热着的咖啡，望向漫天的星斗。却想起一百零九岁的那一年被金格泼了水发了烧的那一次，壹索问她为什么会受凉。她却答是因为，因为晚上睡得着凉了。
　　说出来自己也觉得好笑，一听就知道是一个谎言。
　　其实只是每天晚上都睡不着，因为似乎一闭眼就又回到了十八岁的那次……所以对着天空，站在阳台上，穿着很单薄的衣服，发呆数星星而已，数了半夜，才昏昏的在床上睡去。
　　从不间断，只是在没有星星的夜晚才不数而已。
　　为什么要数星星呢。因为那样露琪亚就好像还没有死去，没有那次的地球之旅，没有……一切都在十八岁之前，所有的事情都没有变……小时候最喜欢和露琪亚一起数星星，唱着那首很老的童谣——虫儿飞。
　　只是那一次，被泼了水，却穿着很少的衣服，吹了那么长时间，不感冒发烧才怪。
　　萝铃只是笑了笑，惊讶于自己怎么会想起这件事情。
　　咖啡已经冷了。脸上的笑意已经僵硬——壹索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房中，站在她的床边，似乎认定了她没睡所以不敲门就进来了。
　　“睡觉。”命令的口气。
　　萝铃望着眼前的这个冰冷冷的男子。突然感觉到了他的坚强，所伪装起来的冰冷面具，其实一天到晚冷着个脸不笑也不太舒服吧。就像她在白天不想笑，可是面对亲人她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心底的哀伤所以刻意的用笑容去掩埋。
　　只是，壹索进来的太突然，眼底的伤意还没有掩去便被发现。
　　“又在想什么？”
　　“……”萝铃沉默不语，头扭向窗外。月亮的光照在阳台上，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地上投着阴影。萝铃感觉壹索就像站在阴影里，不愿走出一步。
　　她原本是站在太阳下，只是太阳突然匆匆落山，留给她的，只有黑暗。她也陷入了阴影。只有亲友的笑容才给她的世界射入了微微一丝阳光。
　　而壹索呢？萝铃这么问自己，她有着亲友带来的阳光，而壹索呢？他拒绝踏出阴影一步。
　　萝铃默了。看着她沉默不语，再将视线转移到她手中那杯早已凉透的咖啡，皱了皱眉：“晚上喝咖啡对身体不好。”说着就伸手从她的手上拿走了那个杯子。
　　不经意间触碰到了他的手。很凉……是没有温暖么？
　　下一秒，她扑向已转过身准备开门的壹索。他的手已经覆在了门把上。手关节微微泛白，修长的手指却被另一只手覆上。
　　心中微微一惊，身子不禁有些僵硬。
　　“萝铃……”壹索想转身看着萝铃，却被她另一只手放在腰上死死牵制住。
　　“不要再这样了……好么？”萝铃说道。
　　壹索有些微微不明所以。
　　“不要再……孤单一个人……”萝铃轻轻的缓缓吐出这一句话。
　　她感觉抱住的壹索身子僵硬了起来，手指微微收拢准备握起。她紧紧的抓住他的手，相对于他来说，她的手比他小了不少，这样看上去有些不协调。
　　可是壹索却感觉到她的手心有着丝丝汗意，他准备去缩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却没有这么做。他只是静静的站着，任凭萝铃的头靠着他的背上。
　　她拼命的用自己去温暖他……
　　“答应我……好么……壹索。”
　　良久的沉静后“恩。”的声音不大不小，在房间里回荡。
　　“我先出去了。”壹索见她不答，提醒了一下，便不动声色的抽回了自己的手，走出了房间。他知道继续留下去的结局只是给萝铃尴尬。
　　房间里的萝铃却渐渐脸红，看看自己都干了什么。只是心里想想，可是行动居然还比动作快一步，直接就扑到了他的身上。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吐出了这样的一句话。
　　沉静良久，她走到了阳台边，望着清冷的月色发着呆。雾气渐渐的弥漫，可是她的心渐渐变得清朗。
　　一个声音在自己的心里回响：“我喜欢壹索，喜欢壹索。”
　　很肯定的声音。
　　灵魂的声音慢悠悠的从她的身后传来：“恭喜你主人，终于想清楚了。”
　　“恩。”萝铃似乎对于这一切很平静了。是不是当初期待的太久，早已没有往日的兴奋？
　　“那么……”灵魂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丝玩味的说道：“要告白么？”
　　……萝铃不答。
　　“我能感觉到壹索对你的些许不同。”灵魂开始笑，“主人。你是在害怕么？害怕他拒绝你？”
　　“……”萝铃闷闷的声音从低着的头那传来，“也许。”
　　紧接着她抬起头，却是满眼的笑意与一种说不出的东西：“维持现状，是我最好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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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百岁。
　　一百年来萝铃参加了不少葬礼。都是朋友与亲人的。
　　这一百年，是被黑色和悲哀，泪水与回忆填充的一个世纪，漫长的一个世纪。
　　仿佛，有一辈子这么长。如他们的一千年。
　　大冬离世，纪伦去世，利夏去世，火柴棍离世。而连伯彦与连全，也是逝世了。
　　利夏的葬礼上，壹索抿住了嘴唇，只是坚强而冷漠的站着，不与任何人说话。萝铃看着他孤独而又冷傲的身影，心里更痛了。但是她并没有走上前去与他说话。她知道，他需要一个人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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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百岁。
　　晓晓去世。
　　最亲密好友的离世。
　　萝铃在葬礼上，静静的捧着晓晓的照片，恍恍惚惚想起往事：晓晓为了她和露露吵架，吵到露露把巴比基作为攻击武器抛了出去；晓晓和她一起去禁房探险，还被壹索骂了一通……
　　那都是三百多年前的事了，恍如隔世。
　　之后回想起来，只是依稀记得自己哭得晕晕的，最后被抱了起来。
　　是谁？
　　不知道……
　　太史穗也是逝世。
　　他们怎么可以死呢？情人不就是一起双双活到老么？小空整个人都变得沉默与冰冷。
　　萝铃静静的走向小空：“你和太史穗之间一开始是为什么走在一起的呢？”
　　小空恍惚的抬头看了她一眼，犹如出神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里似乎要被淹没。故事不长，可是小空却似乎讲得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力气，萝铃也用尽不让自己哭出声以防打扰到他。
　　“穗是在五十岁不到和我在一起的。我自从从萧龙转走后就没有见到她。见到了当然很开心。我们就一起去了各种地方。那些曾经我们留下了记忆的地方。虽然那么长时间没来，可是依然记忆如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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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我们在一起了。家族里的长老或者爸爸妈妈都不太赞同。因为我们是不同的种族……”说到这里小空似乎愤怒了起来，“不是同一个种族又怎么样，种族间是不允许有歧视的，他们这么教育我们，可是他们自己却不好好的做！穗的压力似乎比我还大。因为她是出身魔力种族的。我们一起跑了。”
　　“可是，太史家族怎么可能会这么让下一代的族长继承人跑掉。眼线很多，不到一个星期我们就被找到，并被带了回去。他们苦口婆心的劝了很长时间。我们都是咬死不松口，不愿意放弃。”
　　“穗被逼去与那个所谓的富家子弟相见，可是穗在见他的第一天，他就冷语相向，说什么接近他是为了什么利益……穗很生气。她即使不喜欢自己的家族管束自己可是她依旧要维护家族，与他大吵大闹，最后大打出手。当然，最后的结果是穗被关禁闭一个月。”
　　……“我们依旧没有对家族说分手。甚至很多次见那个富家子弟穗都是和我一起去并指着我对他说我是她的男朋友，那个男的当时就被穗气得跳脚。”
　　“后来我们就遇到了你们。就请你们帮我们去劝说家族。最后家族妥协了。我们也就真的在了一起。日子很幸福。我们在一起，时间就过得像流水一般快。”
　　……“四百多岁时，穗出去了一个星期，突然有一天脸色很不好的回来了。我很关心。可是她却一句话不说，一直的哭。那一晚我一直陪着她，她哭了一晚上，才昏昏的睡去。可是从那一天开始她就开始好像变了一个人。说话少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阳光……唯独对我才偶尔的露出笑脸……直到很长时间之后，我才知道，她得了病。那个时间就是四百九十六岁。医生说，配合的话还治得好，反正就算有魔力，也不过活那么长时间。”
　　“只有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她如果死了我会怎么样她很担心。”
　　……“现在……就如你看到的……她死了…………”
　　说完最后一句，小空实在没有办法再说下去，紧紧的靠在墙壁上，仿佛只有那样才能给他一丝力量不至于倒下。
　　萝铃清晰的看到他的眼睛透过额发散出了一种揪心的痛，就像被千万根针扎了一样。额发早已湿透，泪水顺着脸庞流了下来。轻轻低落在他面前的土地上，消失不见。
　　萝铃张了张口，准备说些什么安慰的话，这才发现嗓子早已干哑，任何话都无法说出来。
　　小空看着她的举动，道：“不用说什么安慰的话了。人死如灯灭。我知道的。可是你在想安慰我之前请把你自己的眼泪收回去好么？”说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萝铃呆愣的想着小空的话，不知道什么意思。一触脸庞，才知道不知什么时候，脸上早已沾满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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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百岁。
　　墨勒早已去世，只是萝铃在金格的葬礼上想到了他而已。
　　萝铃没想到，除了她和壹索，金格是活的最长的人。
　　相片中的那个男子有些坏坏的笑着，从眼睛中透露着他是个调皮的男孩。
　　壹索也是如同像在利夏的葬礼上一样，一言不发。一个人站着。
　　当年认识的人，除了她和壹索，都已不在了。偌大一个世界，如此孤单。
　　对了，还有马克斯在。马克斯家族的命是很长的。可是他无法一直陪着她
　　仅有壹索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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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百岁。
　　萝铃记不清自己多久没过生日了，谁还记得，连自己都忘了。自己要活1000岁，要过1000个生日，想想都觉得很可怕。活得太久，也会感到乏味。
　　七百岁整的那天早上，壹索捧着生日蛋糕出现在她的面前。她整个人都呆住了。
　　这个连自己生日都不理会的人居然想到要帮她过生日。
　　“呃？”当用萝铃惊异的眼光看着壹索的时候，壹索淡然的说道：“今天是你的生日，忘了吗？”
　　壹索抱着蛋糕一路下楼，走路风轻云淡，像他那淡然的性子。
　　七百年。那如同以前的冰冷性子慢慢的消失了一些，并没有以前的锐利与冰冷了，只是那还是像20多岁般年轻的面庞却让萝铃时不时恍惚的想起以前。
　　那一张冰冷冷面孔，总是在他们一群人做坏事的时候出现把他们抓包；闯祸的时候出现帮他们善后，事后却一字不提；危险的时候冷静的站在他们前面保护他们。
　　“吃吧。”
　　两副刀叉，简单的纸盘子，一个小小的水果蛋糕，七百岁生日的庆祝方式。
　　很普通的方式，并不要多少的热闹与盛大。两人默默吃着，偌大的房子内空无一人。
　　只要有人记得，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