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穆廿九

1、第 1 章

　　一、我们……分手吧
　　晚上十点多，加完班的卫祺回到家里打开门，是预料之中的漆黑一片，幸好当时买房子的时候挑的是市中心，此时透过落地窗，还有外面的灯火辉煌能够透进来。
　　开了灯，面对厨房的冷锅冷灶，卫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厌恶，但终究是没能战胜胃里传来的一阵阵疼痛，认命一样的往锅里添水加米，等待着粥熬好的过程中去冰箱里找到了上星期拌的几个凉拌菜。
　　简单吃过之后，抱着抱枕窝在沙发里看电视，胃疼有点缓和，但却依旧无法忽略。
　　后来程邈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象：卫祺一个人缩在沙发里，电视已经到了午夜的广告专场，程邈的脑子其实已经有点不能思考了，但看到卫祺缩在那里表情忍不住的痛苦时，心本能的开始抽痛。
　　“小祺，去房里睡。”程邈小心的拍拍卫祺。
　　卫祺睁开眼睛，看看面前的人，放下抱枕走到厨房，粥放在电饭煲里保温着，竟然还是热的。
　　“啊！”
　　程邈听到厨房传来的惊呼，跑过去看到地上的碎碗和洒出来的粥。卫祺站在那里神游一般，脚上有被溅到粥，已经有些泛红了，紧张的过去把人抱起来，放到沙发上，去找烫伤药。
　　“怎么不小心点！”语气中带着三分埋怨七分心疼。
　　卫祺看着面前的男人，从十八岁到二十五岁，和自己在一起七年，自己爱了七年。高大，帅气，有才华有能力，自己创业开了公司。温柔，对人微笑，强势。此时这个男人跪在地上，小心的拿着烫伤药一圈一圈的涂在自己的脚上。
　　“程邈……”卫祺的声音有点颤抖，对于接下来的话题，想起来就会心痛。
　　“嗯？”
　　“我们……”闭着眼睛，睫毛止不住的颤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分手吧。”
　　脚上的手顿了一下，卫祺不太敢看面前的人，只能坐在那里等着他说话。
　　“想过了？”程邈继续手上的动作，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
　　“想了一周了。”
　　“那我能问问原因么？”
　　卫祺垂下眼睑，叹息了一下，“我好累，程邈……我已经预定好了公司的公寓，明天搬过去。”
　　程邈小心翼翼的涂好了烫伤药，“如果你已经想好了，我尊重你的决定，需要我送你去么？”
　　“不用了。”
　　“一个人住的时候，注意安全。”说着走到沙发旁边，俯下身像以往的每天一样温柔的在卫祺的额头吻了一下，“乖，早点睡。”
　　卫祺看着转身走到浴室的身影，摇摇晃晃的站起来走回了卧室。其实是想了一个多月了呢，从你开始睡在客房说会回来晚怕打扰我的那天我就开始想了，过了最开始一想到以前甜蜜的时候就会哭的日子，现在已经可以平静的和你说分手了。

　　早上起来打开门的时候，空气里有点冷冷的气息，屋里没有人。
　　程邈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了一晚上的烟，知道卫祺每天七点起床，在五点半的时候打开了大落地窗放干净屋子里的烟味。他不喜欢烟味，也不喜欢自己抽烟，自己一直都知道。六点半的时候出了门，终究还是有点胆怯，害怕看到的时候自己会纠缠。
　　卫祺联系了几个朋友帮忙搬家，约好了八点。其实属于自己的东西不是很多，他不太喜欢买衣服，所以衣服也就那么两个箱子就放好了，其他的东西大多是两个人一起的，从浴室到卧室，从厨房到书房，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是一模一样的两个。也许提出分手并不是最心痛的，最心痛的是在收拾东西的时候忍不住回忆起的以前在一起的快乐。

　　二、相亲
　　卫祺公司的公寓是30平米的小单身公寓，跟以前和程邈在一起时的房子没法比，不过卫祺倒不是很在意物质享受的人，相反的，一个人要是住在大房子里反倒显得空旷。
　　下了班之后习惯性的跑到厨房去做饭，然后再略微自嘲的笑笑，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还是不太容易戒掉的。这么想起来的时候，心里是有些难过的，一阵一阵的疼。对于程邈的感情贯穿了由青涩到成熟的过程，一直一直喜欢一个人，心无杂念，几乎耗尽了所有的感情，卫祺觉得自己不会再有什么力气爱上第二个人了，打从有分手这个想法的时候，其实就已经准备好之后的日子都是自己一个人过了。
　　分手不是无理取闹，也不是为了引起谁的注意，只是真的不想再过那样的日子了。程邈在外面认识了一个男孩子，清秀干净的样子，他原来偶然遇到过一次，温顺的站在程邈的身边，红着脸低着头听他说话，在那一刻卫祺生出了一种无力感。所以分手这条路，与其说是他的选择，倒不如说是程邈为他做好的选择，他不是纠缠的人，也没有办法像女人一样哭闹着求对方和那男生分手，那就只能自己离开，在离开之前，尽量给自己留点尊严，以自尊的姿态走出那间住了很久的房子，更是走出程邈的生命。
　　他还爱程邈，一直爱着，这件事他没想过要停止，也没有办法停止。

　　随便做了点东西吃了，就接到了大学同学的电话。
　　“卫祺啊，晚上有空出来聚一聚么？”
　　卫祺想了一下，发现其实如果在家里的话才真是不知道要做什么，于是便答应了。
　　地点是以前偶尔去的一家酒吧，只不过以前去的时候都是和程邈一起，自己小心的待在他的身边，这一次去的时候就有点手足无措。
　　“卫祺，这里！”
　　刚一进去就听到了大嗓门蓝易的声音，循着声音过去，看见他旁边除了他们家那位，还有一个没见过的男人，斯斯文文的样子，笑起来的时候有一种华丽的温柔。蓝易在一边抿着酒，看着卫祺的眼神有点说不出的意味，卫祺一瞬间就明白了今天晚上的目的，心里有点感慨蓝易的雷达，自己和程邈分手还不到一个月，这位就连相亲都给自己安排好了。
　　“嗯，这位是我们公司的行政总监，艾子临。这位是我大学同学，卫祺。”
　　卫祺打了招呼，安安静静的坐在一边喝一杯橙汁，跟程邈在一起的时候就不怎么喝酒，如今这情景，更是不能醉。
　　艾子临并不多话，坐在卫祺旁边陪他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说话的声音低沉诱惑，为人温柔体贴，单从选伴侣的角度来讲，是一个很难得的人。而且卫祺感觉得到艾子临对他有那种意思，只是自己没有那种心思，至少现在是没有的。
　　“带着结婚戒指来这种地方，我还是头一次见过。”语气中带着点强忍着的笑意。
　　卫祺一愣，然后看着自己的手，无名指上一个简简单单的指环，铂金的，程邈的公司步入正轨之后两个人去了一趟欧洲，在那边看到了这款男戒于是便买了下来，这么长时间一直带着，存在感已经降到了最低，到了别人说起都反应不过来的地步。
　　“艾先生，其实……我没想再找一个人，我都做好了自己一个人过的准备了。”
　　“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卫祺很认真的看着面前的人，“其实，我也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但是这种事，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的。”
　　艾子临又露出了他惯有的温柔笑容，“没事，先给我一个当朋友的机会，要是你还没办法喜欢我，我也不会勉强你。”
　　那笑容太过真诚，以至于卫祺几乎想都没想的就点了头。

　　三、有什么不对
　　程邈回家依旧很晚，打开门的时候看着黑漆漆的屋子有那么一瞬间的失神，看着外面透进来的万家灯火，脱了鞋瘫到沙发里，忽然想，以往的每天晚上，卫祺打开门面对着这样的一个家，心里是什么感觉呢？
　　前两天抽空回了趟家，家里老两口一看见他自己去的就问了一句“小祺呢”，搞得程邈愣了一下之后赶紧一个谎扯了过去。吃饭的时候母亲一直问小祺怎么样了，是不是很忙，平时多注意身体，让他多照顾照顾卫祺。吃晚饭之后程邈有些仓皇而逃的意味，匆匆的拿过了母亲递给他的辣白菜——那是卫祺喜欢吃的。
　　屋子里的东西少了不到一半，但是在程邈的眼里，几乎是全空了，多了一种寂寞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在家里吃饭了，胃有点疼，找了两粒胃药却连能喝的水都没找到。卫祺说总喝矿泉水对身体不好，这么多年一直坚持着自己在家烧水，现在没有水喝，打开了水龙头接了一杯水把胃药吃了下去，窝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其实在一起之后的日子一直都是卫祺在照顾自己，程邈又是一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几乎从来不做家务，如今倒有了点生活不能自理的意思。
　　自己最近的不对劲似乎被周围的人都看出来了，就连那个性格单纯的大男孩都看出来了，小心翼翼的。
　　“程邈，是你们两个之间发生了什么么？”
　　“没有，你别多想。”
　　“我知道其实在你心里最爱的人还是他，你放不下他，如果有什么问题，就去解决了吧。”
　　“你……”
　　“你们两个之间没有缝隙留给我，这样也好，早点让我死心。程邈，去和他和好吧，别给自己留下什么遗憾。”
　　程邈想着那个孩子和自己说的话，想着他的脸，渐渐地和印象中那个青涩稚嫩的男生的脸重合到一起，就好像还是七年多之前第一次见到他，知道自己喜欢他，不顾一切的追求他；好像还是那个时候跪到两家的父母面前请求在一起的权力；好像还是那个时候有他陪着自己创业；好像还是那个时候生活好了起来，买了房子，出去旅游。本来以为日子就这么一直平静下去，怎么自己就忘了去注意他的感受呢，怎么就那么深的伤害了他呢……
　　其实还是爱他的。
　　下意识的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拨通了最上面的那个号码，等了那么一下，就听到对方关机的提示音。忽然想起来刚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不关手机，还是自己每天晚上一条短信问过晚安之后提醒他关机，这么多年下来的习惯，自己竟然不记得了。那么在这么漫长的生活中，自己究竟忽略了多少呢……
　　小祺，难怪你说……你累了。

　　再一次看见卫祺已经隔了两个多月了，下了班开着车去卫祺的公司，前几天的一个快递直接送到了两个人的家里，正好算是给自己一个理由去找他了。
　　坐在车里看着他出来，然后一个男人走过去，很自然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两个人很热络的说着话，卫祺安安静静的听着旁边那个男人说话，那个男人笑得温柔宠爱。
　　曾经的卫祺也是这样笑着走在自己的旁边，只是如今，似乎不再属于自己了……
　　“卫祺。”整了整自己的西装，换上最完美的笑容走到两个人面前。
　　“嗯？”面前的人明显的一怔，表情有点僵硬。
　　程邈把手上的快递递到卫祺的手上，“电话里说过的。”
　　卫祺接过来，似乎依旧没缓过神，“嗯……谢谢。”
　　“哪的话，我走了。”说罢潇洒的转身离开，连头都没回。程邈是害怕回头的，不管回头看到卫祺什么样的表情，他都不确定自己能承受。
　　“程邈……”一直到程邈上了车，卫祺才喃喃出两个字，失魂落魄的样子让旁边的艾子临觉得，离那个人的心有着太过遥远的距离。

　　四、睡书房
　　卫祺的母亲住院的当天，程邈就接到了自己小学同学的电话。匆匆忙忙请了假就跑到了医院，看到坐在走廊里单薄的人影。
　　走过去习惯性的把人揽到自己的怀里，能感觉到那人愣住了，然后没有挣扎的，乖乖的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声音有些颤抖，压抑不住的疲倦。“突发脑溢血……”
　　程邈感觉到自己怀里的人在害怕，一下一下缓慢而轻柔的抚过他的背，在耳边小声的安慰着，“没事的，这家医院的水平很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乖，没事的……”
　　卫妈妈进了ICU，卫祺呆呆的坐在外面看着，程邈和医生交流一些治疗的细节，之后坐到旁边，小心的抱着卫祺。“很久没休息好了吧。”
　　“嗯……”
　　“乖，回去休息一下吧，妈现在在里面咱们也帮不上忙，好好休息一下等妈转到普通病房才有力气是吧……”
　　卫祺抬头看看抱着自己的人，似乎还是几年之前两个人热恋时的样子，自己相信着他，爱着他，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

　　一直到回家的时候，卫祺都有点恍惚，好像这几个月都是自己的幻觉，如今又被那个人带回了两个人的家。这个时候他不想再拒绝他的帮助，如果没有这个依靠，真的很怕自己撑不下去……
　　“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睡一觉，明天早上我们一起去医院。”
　　卫祺一直恍恍惚惚的听着指挥，浴室里还是自己熟悉了的味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熟稔的，浴室、客厅、卧室，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离开之前的样子，没有什么变化。要是勉强说变了什么，也许就是变得有点冷清吧。
　　洗完澡出去的时候，程邈习惯性的结果毛巾给卫祺擦头发，然后低头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早点睡，晚安。”
　　“程邈……”
　　“嗯？”
　　“你睡在哪里……”
　　程邈冲着他笑笑，“书房。”
　　那天晚上，卫祺躺在曾经的大床上，抱着被子还是哭了。既然都厌倦自己了，为什么还给自己那种和过去一样的温柔，为什么还把自己带回来，为什么又和那段时间一样去睡书房。后来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早上起来的时候眼睛红肿着，怎么也掩饰不了。
　　程邈开着车去医院，卫妈妈还没醒，但是医生说情况挺乐观，估计下午就能醒来，然后住一段时间医院就可以出院了，之后注意点就应该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卫祺把自己长长短短的假期都凑到一起凑了一个月的假都休了，打算泡在医院里照顾母亲，程邈过来的时候卫祺礼貌的看着他笑笑，“我请过假了，你去忙吧。”
　　“没事，我和你一起，自己一个人太累了。”
　　接受了没有立场，拒绝了显得矫情，正不知道要怎么回答的时候，杀出了一个程咬金。

　　五、咱们回家
　　艾子临很自然的走到卫祺身边，毫不掩饰自己的温柔，“我听小蓝说阿姨住院了，就赶过来了，怎么样了？”
　　卫祺有点僵硬，目光扫过程邈之后看着面前高大温柔的男人，疲倦地摇摇头：“医生说没事。”
　　男人把他抱在怀里轻柔的拍了拍背脊，“没事就好，公司那边我找人盯着，这段时间和你换着班的陪床，别太累了。”
　　在那一瞬间，程邈觉得自己很多余，看着面前两个人的温存，没有自己的位置，就连旁观者这个位置都显得尴尬。卫祺依旧是乖顺的样子，但是抱着他的人不再是自己罢了。七年的感情从心脏的一角慢慢的流出去，扯得整个胸腔难以遏制的疼。
　　程邈离开的时候，卫祺心里有点疼痛的矛盾，已经回不去的人，就不要再赖着他温柔的假象。不想再像那段日子一样，等着他很晚回家，等着他偶尔想起自己，等着他百忙之后眷顾一下自己。说到底，自己终究还是太自私了，希望他像最开始一样，只属于自己一个人，心里终究还是有一份，男人的独占欲。
　　后来艾子临一直帮着忙前忙后，卫祺觉得对不住他，因为明明知道那个人对自己抱着什么样的心思与情感，但是自己没有什么回应给他。
　　“艾先生，你不用这样，你应该知道你想要的我永远给不了你。”终于在某次，他累得撑不住而艾子临抱着他安抚的时候，他还是把心里所想的说了出来。
　　艾子临笑了，还是宠爱的摸着他的头，“我知道，那次他给你送快递的时候我就知道我没有机会了，但是现在你一个人撑不住，依靠我一下又没什么。”
　　“我怕……”
　　“怕什么？怕我对你做什么？我自认还是个君子，你可以不答应我但是也别拒绝我啊，至少等我陪你熬过这段，然后帮我找个伴吧，像你这样的……”
　　卫祺觉得自己很累，马上就要崩溃的累，面前的男人总是给自己无尽的温柔，只是自己没有力气回应他，但是在这一刻，并不妨碍自己依赖他。“艾子临……你知道么，我害怕，我和他分手了，我妈现在在病房里，我怕我妈也走了，我就没有家了，一个亲人都没有了……我害怕……”
　　程邈站在不远的地方，接到电话说卫祺的母亲忽然就送了抢救，刚一赶来就看到拥在一起的两个人，然后听到了那段对话。
　　艾子临摸着卫祺的脑袋，“你那么爱他，为什么要分手……”
　　“他……我看见那个男孩子，干干净净的大男孩，我知道他喜欢那个样子的大男孩，当初我也是那样的，他不想让我工作想让我一直念书，然后一直有他喜欢的书生气，可是……你知道么，我不想纠缠……那个男孩，看着挺好的。”
　　断断续续的说完这段话，一个力气毫不留情的把他从艾子临的怀里拉扯出来，撞到一个坚硬的胸口，上面有着怀念的气息，带着点外面进来的冷气。
　　“小祺……你怎么会没有家呢，有我在一天，就不会让你没有家的，小祺，你还能跟我回去么……”
　　怀里的脑袋僵了一下，然后慢慢的点了一下头，伸出胳膊，搂住了抱着自己那个人的腰。

　　六、七年之痒
　　卫妈妈出院那天，程邈先把人送回了家，然后直接开车到卫祺的公寓，二话不说的把东西打包扔自己车上，开了车就回家了。
　　用他自己的话说是，忍受不了回家之后黑着的屋子，还有空荡荡的家。
　　到家之后，也不急着收拾东西，只是把卫祺放到沙发里，自己坐到旁边，揽着人的腰，头埋到卫祺的肩窝里，贪婪的吸着好久没闻到的气味。
　　“这几个月，我好想你……”
　　卫祺安静的靠在沙发里，没说话，只是听着。
　　“我以前也以为我喜欢的是带着书生气的你，青青涩涩的，什么都听我的，把我当成是你的全世界，所以我想让你一直读书，然后当那个你不在的时候，我就去找一个和过去的你很像的……影子。”声音越说越低，到最后变成了趴到卫祺耳边的喃喃声。“可是，后来你走了，你说你累了，我很烦躁，自己都不知道因为什么。那个孩子说，我还是爱你的，让我去把你找回来，我才知道，其实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爱你……”
　　“程邈……”
　　“小祺，你说我是不是特别幼稚，和你在一起七年了，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其实，我只是希望每天打开门的时候有你在家里，只要是你……”
　　卫祺伸出手抱着靠在自己怀里的男人，整整七年，一直都在这个人的旁边，好的坏的都参与了，真的离开便是真的舍不得，如今七年之痒也痒过了，接下来的日子是不是就能平平静静的过下去了呢。
　　“程邈，你痒么？”
　　“嗯？”程邈愣了一下，然后笑着去啃卫祺的脖子，“你给我挠挠，就不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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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清言
　　2012 06 27

作者有话说

关于灵感……我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