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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终于进城了 ...

  •   我的大一是在分校度过的。分校里没有学长的存在,少了很多理工学校里常见的老少恋。在那一年里,我们像一帮高中生一样度过了大一的一年。
      学校里女生很少,尤其是我所在的专业——飞行器设计,女生少到了惊天动地的程度,男生们更是整天蓬头垢面,上课的时候放眼望去感觉就是到了丐帮,后来听成淼说是因为他们都觉得即使打扮了也没人欣赏,还会被同学认为是自恋狂,再说课堂上的男女比例注定了让他们觉得在教室和在寝室的氛围没有任何区别,想不起来注意自身形象这一回事儿。
      分校在一个非常偏僻的地方,那地方路很宽,但是车却很少,每次我们出去,过马路从不注意来往车辆,因为没有车辆给我们这个机会。那个地方叫大学城,建筑物很多,但是能用的很少,很多楼刚封顶就开始漏水,我们对面的宿舍就饱受煎熬,每到下雨就跑到我们宿舍来寻求庇护。
      不过校门外面一个吃涮锅的地方还是很不错的,很便宜,四块钱一盆菜,能装多少装多少,看你个人能力,反正多少都是四块,通常我们出去吃都把这个任务交给刘梦潇,因为她总是能装到老板都想给钱让我们走人的程度,认识成淼就是在一次吃涮锅的时候。成淼进来的时候梦潇正好装好了菜往回走,成淼看到梦潇手里的菜盆时,呆了足有三十秒。后来,成淼就成了梦潇的男朋友。
      兰若刚来的时候我们一致认为她是个忧郁的女生,因为她在开始的三天里几乎没有说过话,后来相处了一段才发现,这绝对是个误会,如果许兰若忧郁那世界上恐怕有99%的人都有忧郁症了。还记得报到的那天,她们家来了十六个人来送她,我们宿舍只有十几平米,站了这么个小型访问团就一点地方都没有了。兰若长得很漂亮,其直接后果就是很多人追,间接后果就是我们有很多零食吃,最后的后果就是我们都在大一一年里长了五到十斤不等。至于兰若,至今为止仍是单身。分析其原因嘛,就是因为兰若不喜欢男生追女生时的贱相,又不能容忍自己去做出贱相去追男生,于是她到现在都是单身。当然还有以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兰若的暗恋多年的男生许巍南还在学校的本部,长我们一级,是二系大二的电子工程专业学生,兰若从高一遇到许巍南就对他起了贼心,暗恋至今。
      萧天晴是我小学到高中最好的朋友,天晴的爸爸和我的妈妈当年一起插过队,后来她爸爸留在了插队的省份,现在也是一市之长了。天晴九岁那年,父母离异,天晴的妈妈跟一个在改革开放中踩了狗屎的大款跑到加拿大去了,天晴就被送到我家,直到高考前才回到老家去,高考结束后我们报考了同一所大学,最终住到了一间宿舍。
      大学城很大,有三个高尔夫球场(从来没人光顾,虽然年卡才700块),我们没事情的时候就经常跑到大学城二期工程的高尔夫球场去,那个球场里有一条河流经,所以有一段没有围墙,我们就从那里进去,在那里拍了很多照片,寒假里拿回家给别人看,跟别人显摆我们生活美好,还能打高尔夫,其实连高尔夫的球杆都没见过。大学城的图书馆也甚是高级(当然了,只是就其建筑物本身而言,决不涉及内部设施),照了照片回去大家都问我是去那个国家旅游照的。大学城一期工程正门对着的马路上有一个叫大学城凯旋门的建筑,完全仿照真正的凯旋门建造,据说比真的凯旋门还要大,寒假同学聚会的时候我拿了照片去,语文老师还问我什么时候去法国了。现在想来某些地方大学城也挺好的,大学城很大,物价相对又较低,生活还是很美好的。虽然那个时候我们每天都在抨击生活,嚷嚷着回本部。
      结束了一年的分校生活之后,2004年7月底我们从外地搬回了北京。
      分校的一年生活让我们都感觉大学仿佛被谁平白剥夺了一年,直到现在想来我的大学也好像只有三年一样。
      2004年8月底的某一个星期四我和天晴从北京南站(现处于改建中)下火车抵达北京,满怀希望的准备开始我们的大二,当时在我们的心里应该说是充满了希望的,幻想着宽敞的寝室和资源丰富的图书和自习室,总之当我们在火车上的时候甚至认为我们即将开始的生活可能会和众多的电视剧里描绘得在一定程度上很相似,直到我们真的抵达学校,我们才意识到这有多么愚蠢,真的怀疑那些写剧本的人到底有没有上过大学,有没有逻辑和判断力啊。
      那一天的中午一点多钟我和天晴终于抵达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在我们差不多转遍了整个生活区之后终于找到了学生公寓2号楼。应该说第一眼看到这个楼的时候我和天晴还是很满意的,因为我们的宿舍从外观上来看绝对是可以让人满意的,但是应该声明的是我们的宿舍也仅仅能在外观上让人满意而已。
      登过记拿到钥匙,在进入寝室的那一霎那我相信天晴和我的感觉是一样的,那就是“上帝啊,带我回大学城吧……”就个人平均居住面积来讲,我们绝对应该归到大城市的贫民窟那一类里,寝室是一套“两居室”,之所以加了引号是因为这个两居室的总面积甚至比不上正常两居室的客厅的面积,给我们的感觉就是好好的一间屋子加了N堵墙(N大于等于四)。当我们将A室门打开的时候绝望在那个瞬间出现了一个极大值,四个人的被褥和从大学城运回来的所有东西(其中包括七个行李箱、四个装被褥的大口袋、四个中国邮政配发的那种体积大约0.8立方米的大纸箱子以及暖壶脸盆等等)在我们打开门的一瞬间流了出来,事后我们曾多次讨论中国邮政那些托运行李的家伙们是怎么把那么多行李全都放进这么小的一个卧室里的呢?直到我们搬出那栋学生公寓这个问题仍旧没有结局,我想也许这也是个世界性难题了。
      现在我已经想不大起来我和天晴是怎么在那个连脚都插不下去的卧室里将我们的床铺铺好睡上去的,只记得当我们醒过来的时候听到了兰若的喊叫声,很显然面对从我们即将居住的空间里流去的明显属于我们的东西的时候兰若表现得非常不镇定,在我们花了大约有二十分钟终于从行李堆里突围了三米的位移到达门口的这段时间里兰若一直在不停的大声喊叫,一只0.8立方米的大箱子正要倒在兰若的身上,我们显然都知道那个箱子里装了些什么,大部分的书和鞋子都装在了那个正方体形状的箱子里,想象一下那么一个箱子倒在身上会是什么感觉。当我们终于从那个箱子下面爬出来的时候兰若脸上布满了绝望与愤怒,我可以猜想到兰若在整个假期里的幻想应该和我们类似,在终于脱离大学城的荒凉和军训的劳累之后我们每个人都觉得生活应该理所当然的美好起来了,这个时候我就需要说句古老而俗气的话,现实与理想总是存在差距的,有时候这个差距超过了我们的想象。
      当然了,不管怎么说吧,我们终于在北京了,不是在大学城那个荒山野岭里生存了,怡瑾打电话给我时候说你们现在貌似进城了,我说什么叫貌似啊,俺们现在就是进城了,俺们现在是光荣的首都人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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