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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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清晨，霞光满壁。
‘西门药局’营业了。
呆坐了整整一个时辰，药局里连个苍蝇都没飞进来，门口明明贴了一张招聘启事，怎么会连续两天清晨都出现这样的“火热迹象”，平常好歹也有几个看病的人，这回倒好，每天都冷冷清清坐着数行人，好无聊，宋如安非常不得已的打了第7个哈欠。
“如安。”里间的声音非常有耐心的第7次提醒他，这孩子老是一副没正经的样儿。
“师父，”宋如安轻叹，“不是说现在世道不好吗？怎么没人上门？”叫人家等得好心急啊。
“会有的。”里间传出肯定的声音。
希望如此，宋如安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最好是来个乖巧的小弟弟，这样他才好当哥哥，一边欺负他，一边教他，免得老是被师父欺压——老天爷，您就满足我15年来唯一一次违背师徒伦理的大胆愿望吧！拜托，拜托！
“我回来了！”
“咦？”宋秋含瞪着门口那张疑似招聘启事的东东，“你们在请人？”
“废话。”宋如安懒懒的应她。
“为什么我不知道？”一阵风过，宋秋含已经坐在看病的座位上，瞪着面前那个山羊胡，“你明明知道我在找工作。”
“宋姑娘，”似乎是有点受不了那灼热的目光，山羊胡略微往后挪了挪，“你不是已经有事做了吗？”
“什么？那算什么工作，每天在黑漆漆的厨房洗碗，你看看我的手——”一边说着，一边把双手张开挡住他的视线，“已经跟死人的手差不多了！”
山羊胡愣愣的看着面前发白的一双小手，试着再往旁边挪了挪，轻咳了两声以掩饰他的不自在。
“那个——”他正在想要如何解释药局请的是男工的事，嘶——门口的红纸已经被毁尸灭迹了。
“喂喂，小秋！你怎么把它撕了？”
“因为，你们已经有我了！”
“师父，你看看小秋干的好事！”宋如安指着宋秋含，惊诧她的恶行，哪有这样的，看吧，师父，这就是你找回来的麻烦！
“为什么我就不行？”一阵风过，炽热的眼神又回到了山羊胡的面前，山羊胡赶紧垂下目光，假装整理空药方，以免被烫到，啪——药方纸被小手无情的按住，他不得不抬头迎接那令他发颤的目光——
“快说！”
“呃，你——也不是完全不行。”
“什么？”宋如安咋舌。师父，你不是吧！这样就倒戈了，平常一副没得商量的样子，偏偏一遇上小秋这个霸王就投降。
“那好，先用我一个月，不行你们再找别的人。”宋秋含一副我说了算的样子，山羊胡只顾得上发愣，还来不及否定就已成定局。
“既然如此，”宋秋含站起身，卷起衣袖，站到宋如安的面前，“岗位培训！”
“什么？” 一想到以后要和这么强势的人共事，宋如安心有余悸。
“教我业务。”这笨蛋，不知道新进员工要进行岗位培训吗？
“什么？”
“就是教我怎么看方子，怎么抓药！”
“啊，啊。”明明是她说得不清不楚，还用那种看笨蛋的眼神看人家。
一想到自己今后黑暗的日子，宋如安全身都写着不愿意，可偏偏宋秋含不买帐，不仅提了一大堆问题难他，还不时指使他做这做那，宋如安今生黑暗的日子就从遇到宋秋含的那一天开始，他心里一面暗暗自怜，一面默念着百忍成金，哼哼唧唧的过完这黑暗的一天。
然后，他瞪着面前的清水菜色。
“小秋，为什么我们要吃素？”
“为了健康。”开玩笑，要是用那些肥得发腻的东西，要怎么洗干净，她还想保养她的手，不想早点进入老女人的行列，这里一没有洗洁精，二没有护手霜，想吃大鱼大肉，除非那小子自己洗碗。
“师父，”宋如安可怜巴巴的看着西门庆，指望着他给自己撑腰，“你说说小秋嘛，我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到肉了。”
西门庆不否认自己爱素，也很欣赏宋秋含做菜的口味，可是如安正在长身体，若老是吃素却也不当，正思量着要如何对宋秋含说明，她已经自己开始说了。
“对啊，你还在长个子，不能老是吃素，”宋秋含侧着脑袋想了想，“明天你去弄点荷叶来。”
“干嘛？”
“吃饭吧，别多问。” 如安一脸白痴相，惹得宋秋含差点抓狂。
第二天，晚饭时间。
“哇——什么这么香！”宋如安老远就闻到香味，立刻冲到桌前坐好等开饭，“小秋，你今天做了什么好菜？”
“叫花鸡。”宋秋含看着宋如安一脸的馋样，笑出声。
“这是南方名菜，”西门庆看着桌上荷叶包裹的美味，“你是南方人？”她先前的打扮可不像，那过于暴露——呃，还是不要回忆为好，的装扮，很难让人联想到南方娟秀的佳丽。他紧握双拳，试图赶走记忆里的画面。
“不是，我以前吃过，所以学着做做看。”宋秋含看着宋如安撕下鸡腿递给西门庆，暗赞西门庆的教育有方，也不由得对宋如安刮目相看，平常一副小孩行径，没想到，还有那么点孝子味，庆幸自己入对了门，没有沦为古代的奴才，又见他撕了另一只腿给自己，不知怎的，眼睛升起雾气，这小子，好，——好感动！
“小秋，怎么啦？”宋如安看着她眼中的泪花，心中一慌，“我，我，我没——”他手足无措，不知自己做了什么，惹她垂泪。
“没事，没事，只是想着我好幸运，遇到你们这样的好人！”宋秋含揉了揉眼，开始回复恶霸心态，“既然今天我那么辛苦，不如你来洗碗。”
“呜呜——”小秋好卑鄙，趁人家嘴里还有东西无法反驳提出无理要求，“呜——”可惜他嘴里塞满鸡肉，无法反抗，眼看自己洗碗就要成定局——
“我来洗。”
——不是吧，师父，一只鸡就收买了你，你原来是如此好说话，我怎么没发现，只当你面孔严肃，表情认真，就自己揽下脏活累活，没想到，原来，原来你只要别人开口就会应允，那我这十几年的兢兢业业岂不是做白工。死小秋，你，你真狠，才来不到一个月就让师父主动洗碗，宋如安瞪着宋秋含，眼里全是怨毒。
“怎么，不服气？”宋秋含一脸得意，“这是女人的魅力。”
“呜，呜——”宋如安讨厌自己被美食堵嘴，死小秋，等我吃完，有你好看。
宋秋含一边吃饭，一边和宋如安斗嘴，却没发现自己眼角的泪痕让西门庆失了神。
半个月后。
他低着头聆听她在药柜前一边麻利地抓着药，一边与病人聊天，她清脆的嗓音撩动着他的耳膜，他的唇角似乎有一些融化。
脑中浮现出她瘦削的身影在硕大的药柜前穿梭，手臂上下灵巧舞动，纤指不停的抓药、过秤、入味、打包，他的神色有些游离——
“大夫，大夫，”宋媒婆盯着神游太虚的西门庆，还有他逐渐减轻的指力，她可以肯定这大夫在走神，“大夫！”她大声抓回西门庆飞散的思绪，试问哪个女人，呃，抱歉！是病人愿意看到男人，呃，尤其是英俊的大夫对自己置若罔闻。
“宋大婶，您只是略感风寒，不碍事，只要静养几日便无大碍。”西门庆无视她抛过来的陈年秋波，迅速奋笔疾书。
“哎哟，大夫，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身子骨哪躺得住，我们一家老小的衣食全靠我在外面奔波……”打断她喋喋不休了千年的陈词滥调，西门庆递出方子，开口赶人：“下一位——”
不是怕她，只是烦，任谁都知道这宋媒婆是多话之人，偏偏几句话不离她的本行，三天两头来说媒，若不是他以如安为借口，早八百年就被她拖出门了。
宋媒婆撇撇嘴，知道大夫是怕她做媒，识趣的拿着药方子来到柜台前，这几日手头上并没有女子，只有东城的张大官人想找个身家清白的闺女做填房，她心里此时并无良好的人选，抬头正好看到宋秋含麻利的身影，亲切的微笑，“宋大姐，怎么，不舒服？”你听听，这妙语，这暖心窝子的体贴，她可真是踏破铁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随即脸上的不悦一扫而空，迅速变换出她看家的媒婆脸凑上前去——
“没什么大碍，吃了你抓的药，铁定会好。”你看看，她只扫了一眼药方子，就开始迅速抓起药来，看她手脚麻利，人又亲和有礼，会看药方说明她识字，这年头，这样知书答礼的姑娘可越来越少了，年纪虽然不清楚，但以她阅人无数的经验判断也就不到20岁，相貌也清秀可人，只是身子单薄了些，不怕，嫁到开饭馆的张家，还怕养不胖她，再往下瞄一瞄，绝对好生养，一脸旺夫相，没错，就是她！
“我说，小秋啊，”媒婆本色尽显无疑，“你几岁啦？”
宋秋含一愣，回身看着她，“你问这干嘛？”难道是？——不好的预感升起。
“你听我说，”宋媒婆清了清喉咙，“这城东有家‘云来居’，这云来居可是咱临沆最有名的馆子，这大伙都知道的，对吧？”她迅速扫了一眼药局里的众乡邻，引来一阵附和之声，“这‘云来居’的张大官人大家也都知道，人称‘张善人’，心眼儿好，人厚道，长得也是一表人才，最近他向我打听一位身家清白的好姑娘，一来呢是给她久病的夫人找个伴儿，二来呢，他年纪也不小了，夫人身子又弱，眼看着诺大的家业没个人继承可怎么得了啊！”
宋秋含的脸僵了，不会吧！这老女人连她也不放过，眼见她越说越起劲，她的招牌笑容也有点挂不住。
“我三十了。”此话一出，语惊四座，药局大半的人都抽气，连面不改色的西门庆都对她侧目，这姑娘，也太不善待自己了，这种有损自己的话也敢说。
“小秋啊，大姐也不是逼你，何必用这种没人信的谎话来搪塞我，再说，你也不小了，得为自己的将来打算，虽说是到张大官人家做小，但只要你产下一儿半女，这张家的产业将来还不都是你们母子的吗？这张大官人——”
“宋大婶，你别为难小秋了，她有婚约的——”这回，宋如安迅速将众人的目光吸引到他身边来，他得意的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始播报独家新闻，突然被一记寒光扫过，“呃，小秋，你不记得啦？那天——”
对呵，那天在厨房洗碗时，为了堵上这小公鸭的嘴顺口编的，谁想到这个没节操的白痴竟然当作新闻来播报，宋秋含懊恼不已，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偷眼看到脸色似乎变得有些死硬的西门庆，心中有一丝火苗燃起，这扑克脸难道还有点意思？
店内三姑六婆一瞬间已经围到宋秋含的周围，七嘴八舌的开始问：
“小秋，你真的许了人了？”
“小秋，这是真的吗？”
“小秋，许了谁？”
“小秋，是哪家的公子？”
“小秋，你说笑吧？”
“小秋……”
众人都喜欢小秋的伶俐亲和，不似大药局的那些伙计死气沉沉，加上日久生情，难免一些有儿子的人也在打她的主意，可这小秋平地里没来由的冒出一个未婚夫，众人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诸位，请先瞧病可好？”接受到师父冷冽的目光指示，宋如安只得自己收拾他闯的祸，见众人还有点依依不舍，他也差点没辙。
“大家想知道我的秘密？”宋秋含眼睛一转，“记得常来光顾啊！说不定，我哪天会公开呢！”她顽皮的笑着，将包好的药递给宋媒婆，看她呆呆的离去。
不是吧，这样也可以招揽生意，西门庆摇头轻叹，这丫头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看着她面不改色的模样，他也只得压下心中天大的问号，稍后再探究吧！
晚饭时间，静悄悄。
宋如安偷眼看着另外的两人，二人都是面罩寒霜，本来菜色就清淡，再加上佐餐的四道寒光，宋如安觉得菜更难以下咽了，为了保证自己的食权，他终于忍不住开口：
“小秋，呃，我是好心——”寒光温度又降，他的声音也越来越小。
“医生，我明天请假！”宋秋含放下碗筷，转身要走。
“为什么？”宋如安不知死活的问。
“女人每个月特别的日子！”
噗——不敢吐在桌上，宋如安呛得七孔流汤，死小秋，算你狠！
西门庆讶异的盯着宋秋含远去的背影，——还真敢说！
看她几乎没吃什么，心中不知怎的隐隐发紧，再看看如安委屈吃饭的样子，一副被人踩了尾巴的模样，他暗暗好笑，阴霾的心情一扫而光。
一个月后。
“这——”西门庆瞪着眼前的斧头、榔头和一地的乱七八糟。
“这不是我，是小秋——”宋如安马上撇清自己的嫌疑，推得一干二净，宋秋含瞪了他一眼，然后从一堆垃圾中站了起来，仔细打量西门庆。
这，这如炬一般的眼神让西门庆一时有些恍惚，只好将视线移向别处——愣愣的看着这个还不及自己肩头高度的女子的头顶，“这是？”
宋秋含很想笑，但她怕这一笑会让自己的计划功亏一篑，只好深吸一口气压住差点变形的脸部肌肉，“你会木工吗？”
“呃？”西门庆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当然，师父可是高手呢！”有个声音不知死活的帮腔。
“好，拆了这道木墙！”
西门庆还没来得及拒绝，他双手已经塞满工具，并且迅速的被一双小手推到自己辛辛苦苦建起的隔板前，他正在想要怎么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催促的声音已经入耳，“快点呀！”
“哦。”兵兵梆梆，他的隔板，他的心血。
“如安，”别叫他，他不想做这些，“过来。”呜，宋如安讨厌自己软弱的双腿，“把这些卷起来。”
“咦？”这不是竹席吗？“这是哪来的？”
“捡的。”
“哪捡的？”
“坟场。”怎么？死小子，那是什么表情，“手别停啊！”
“这，这——难道是？”迅速打了一个冷颤，宋如安不敢想象，他的手与这些——
“没错，裹死人用的，不然谁会让你白捡？”饶了他吧！他还想多活几年那！救命啊，师父！
“没关系的，我用茶水洗过了。而且还在太阳底下晒了一天，不会有细菌的！”宋秋含一边指使宋如安将竹席钉在木条上，一边打量着经他巧手改造的‘西门药局’前厅。
“好啦，把这个钉上去。”她指使宋如安往梁上钉竹帘。
“我来。”一个人影上前接过工具，当当当几下就完成了。
宋秋含也佩服这个扑克脸医生，明明看上去一副弱不禁风的书生模样，没想到还有几把刷子，“好，你——”她推着他，“坐下。”将他推到他以往常坐的诊位上，退出去看了几眼，不错，这才像看病的样儿嘛，现在整个药局确实是大了不少，光线也好了很多，要是再有几盆植物就更完美了，可这东西要到哪儿去捡？
“怎样，不错吧？”她得意的拐了拐旁边的宋如安，接到一串哀怨的眼神，“小秋，我们是卖药，你何必搞这么多花样？”
“这你就不懂了，这叫装修，”不屑于宋如安的白目，宋秋含耐心的解释，“好东西就要有好卖相，否则再好也只是明珠蒙尘，光华不在。”
“医生。”她兴致勃勃的坐在病人的椅子上，直勾勾的盯着他，那明媚的容颜让西门庆有些晕眩，他想避开她的“热情视线”却又被那眸子中的光华吸引，“何事？”他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暗哑。
“既然我们今天完成了如此大的工程，不如明天休息一天吧！”
“哼！全都是我和师父做的，你只不过是动了动嘴皮子，又想休息！”宋如安大叫。
宋秋含免费送他一记卫生眼，继续用“热情视线”攻击西门庆。
“你累了？”西门庆不得不佩服这个丫头，隔几天就变着法儿的休息，虽然她也确实很用心，自己心里其实也有些不舍，看她比刚相遇时明显瘦了一圈的身型，还有眼睛下的暗影，怜惜之情油然而生，“好吧，明日你歇息一天。”
“万岁！”宋秋含抓住西门庆的手摇晃了几下，虽然她很想抱他的脖子亲他一记，无奈这万恶封建的旧社会有一大堆教条，太热情只会遭来无谓的麻烦，还是收敛了一些吧，她高高兴兴的准备晚饭去了，只留下西门庆瞪着自己刚被握过的手发愣。
“师父，你怎么又答应她了，真没天理，这死小秋只要开口，每次师父都会应允……”假装没看到师父的责备眼神，宋如安开始认命的收拾地上的一片狼籍。
第二天中午。
“小秋，你怎么还没做饭——” 宋如安饿得前心贴后背，猛敲宋秋含的房门。
吱呀——门缝□□出一股寒气，如安差点以为自己看到了鬼门关。
“你知道什么叫休息吗？”披头散发的宋秋含虽然休息了一天，却没有一点好脸色，“就是所有包含在我工作范围内的事情，我都不做！”
关门。
宋如安瞪着禁闭的房门，好！死小秋，你别指望我会做饭给你吃！
饭桌上，只有宋如安和西门庆。
似乎感到了心虚，宋如安只得嘴硬的说：“小秋说她休息，什么也不做……”他低着头，知道师父正用眼睛冻他，假装没看到就不会被师父的寒流伤到。
然后，他悄悄抬头，看到师父正帮小秋添饭加菜，一副要端去给她的模样，死小秋，才来不到一个月就抢走了师父的注意力，他讨厌她，可是，她做的菜好好吃，比自己的烂手艺好太多了，不知道自己做的菜她吃得惯吗？悄悄端着自己的碗，跟在师父后面，心里其实很担心，又死鸭子嘴硬的想去幸灾乐祸一番。
西门庆推门进去，只见到宋秋含埋首伏案，背对自己，走近一看，原来在画画，她的拿笔姿势不对，但画得还不错，他认得那种植物，好像是爬山虎，可她的画法奇怪，好像将爬山虎的藤蔓画得有点怪？
“宋姑娘。”西门庆轻唤。
“啊——”惨叫声，宋秋含突然回头，差点撞上西门庆手中的碗，然后她狠狠瞪着西门庆，“看你干的好事！”
宋如安眼尖，那藤蔓的一角突兀着一笔重墨，把整张画都毁了。
西门庆也看到了，眼光移向宋秋含，心中升起愧疚，“这，抱歉，在下并非故意——”他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你——啊！”胃中升起一股抽搐，宋秋含才想起自己似乎从早上起来就什么都没吃，她脚软蹲下，抱着肚子哀号。还是现代好，早上有老妈，中午有单位，晚上又有老妈，现在什么都要自己来，真讨厌！
西门庆看到宋秋含的脸色突变，心中一紧，迅速抱起她放到床上，扣住她的手腕号脉，然后悬提的心才放下，又看到宋秋含双颊泛红，又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没什么异状，他再看她的眼，那亮晶晶的眸子正盯着他，他只得侧目，轻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困窘。
“如安，去熬粥。”
“啊？”师父的寒流射到，“哦。”宋如安不情愿的转身出去。
“宋姑娘，”西门庆检查完毕迅速撤到桌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姑娘应该好生爱惜才是。”虽不忍责备，但本着医者应尽的义务，还是要好意提醒。
宋秋含盯着他不自在的状态，心中暗笑，原来自己喜欢的竟然是这种类型，以往身边都是些自以为是的青年才俊，做作、幼稚、自大，她冷眼旁观从没想过自己会动心。
回想起她们的初次相遇，她正呆站在路边搞不清状况，就看到两个古人骑着高头大马从自己身边走过，她一边盯着他们可笑的穿着，还以为自己落在那个摄影基地，一边眼前人影一晃，她已经被一件长衫裹得严严实实。
她瞪着眼前的幽深双眸，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己已经坐在马上，而那双眸的主人正牵着缰绳在前头走着。
她没有错过那人脸上悄悄升起的红晕，还有之后他逃避的眼神，她低笑。
原来——这就是一见钟情。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