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是金》一什

12、（十二）

　　(十二）
　　第二天早上还在睡梦中，就听到有人敲门。一大早的，扰人清梦，谁啊？我实在不想起床，昨天晚上打着手电在被窝里看武侠小说，凌晨两点才睡，现在估计也就七点多，周末想睡个懒觉都不准，这敲门的真该千刀万剐。我迷糊着要下铺的兄弟去开门，人家半天没见动静。敲门声继续响起，“尼玛，谁啊？”我忍住骂人的冲动下床开门，一开门，只看到一个人的脖子，揉了揉眼睛才看清对方的脸。这小子比我高了一个头，我还得仰起头才能看到他的眼睛。哦，我差点忘了，昨天吃完饭后刘诞说来找我一起去他家玩儿的。
　　“陈莫，早餐。”他递给我一个纸袋和一杯豆浆，纸袋里是我最喜欢吃的煎饼。
　　“你自己吃吧，我还没洗漱。”
　　“特地为你买的，我已经吃过了。”
　　我只得接过早餐，然后在洗漱台那儿随便刷个牙，用冷水敷个脸。正准备换衣服，却发现刘诞一直在盯着我看。我说你小子发什么呆呢？他才恍然大悟似的转移视线。
　　换好衣服和刘诞一起出门，边走边啃早餐。刘诞忽然说：“陈莫，你可真瘦。”“啊？”“早上看你换衣服，怎么皮包骨头似的没一点肉啊？”“尼玛，看就看，乱发什么评论！”
　　“我爸妈都不在家，我们先去买点菜然后再回家，中午一起做饭。”刘诞赶紧岔开话题。
　　“刘诞，打游戏。”进屋后发现没什么好玩儿的，看电视兴趣不大，正好放在玻璃柜里的游戏机，嘿，有事儿干了。
　　“等会儿，我先把菜放进冰箱。”
　　刘诞几个飞步赶来客厅，为我开电视，连接好游戏机。
　　“你慢点儿，不怕摔着么？”
　　“嘿嘿，不会的。过阵子我妈说去买电脑，到时候玩游戏就方便多了。”
　　“好啦好啦。”我不管是新式老式的游戏，只要有得玩就可以了。我催他坐好，递给他一个手柄。
　　游戏果真玩得过瘾，篮球场上球技比不过刘诞，但在游戏里我可是把他杀得落花流水。游戏打得起劲儿，就忘记了做饭的时间，待到刘诞提醒我，发现已经下午一点了。
　　“肚子有点饿了。”刘诞放下手柄，进了厨房。我说要不要帮忙一起做饭，他把我赶出厨房，说你只要坐客厅休息就好。
　　“都这么熟了，还对我这么客气。”
　　“我乐意不行啊？”
　　那我就没话说了，不过，我做饭的“修为”不够，不给他添乱就算不错了。
　　菜上桌着实让我大吃了一惊。我就说上天怎么能这么不公平，刘诞什么都比我强，连做菜都让我汗颜。桌上三个菜有模有样，味道也相当好。我说你做菜也太有天赋了吧。他说平时妈妈做菜就在厨房里看看，有时候自己动动手，练练就可以了。好吧，任何事儿在他们口中都是轻描淡写几句，语气和小弟一个德行。
　　吃饭期间，刘诞不改昨天吃晚饭的作风，使劲儿给我夹菜。
　　“我自己能夹。”
　　“你这不是第一次来我家么？昨天晚上看你没吃什么，现在多吃点。”
　　“哎，老弟，你比我老妈还关心我。”真不矫情的说，我挺感动。
　　吃饱喝足，我说要去洗碗，刘诞不同意，说怎么让客人干活儿呢。都这么熟了，还把我当客人。“以后再来就让你洗碗好了。”好吧，就让你把我当客人吧。他收拾碗筷进了厨房，我躺沙发上打个盹儿。没几分钟竟然睡着了。
　　梦里觉得嘴唇触碰到了一个湿漉漉的东西，软软的，我觉得不太舒服，一睁眼，竟然看到刘诞放大的脸，他的鼻子与我的距离估计没有一厘米，我甚至能感受到他的鼻息。我忽然睁开眼睛吓得他身子往后一仰，头砸在身后的茶几上，哎呀，那可是扎扎实实的玻璃，玻璃没碎头该碎了吧？我赶紧去扶刘诞，刘诞估计是摔傻了，半天没缓过神。
　　“你在我脸上看什么呢？不是视力挺好的么，还要靠那么近来观察，我脸上是不是有脏东西？”
　　“没有没有。”他边摸头边慌乱地说。
　　“就刚刚那会儿，我竟然做了一个梦，嘴巴被一块湿海绵压着，不会是昨晚看的小说中那个杀人情节在梦里上演了吧？幸亏我醒来了。”
　　“醒来就好，醒来就好。”
　　“哎，你脸怎么那么红？对了，刚刚到底在看什么？”
　　“你，脸上有个印记。”
　　“是吗？我看看。”我找到他家的镜子，一看：“哎，就是一个小胎记，平时又不是不晓得，还特地靠那么近看，害你摔跤。”
　　“没事没事。”
　　“来，过来给你揉揉。”
　　刘诞又开始害羞了，说：“还是不要吧。”
　　“陈果不舒服就喜欢缠着我，把哥当老妈子使。我现在给你用你都不用，那算了。”
　　“不要！”刘诞身子立马靠了过来，一下子就变成了陈果二世。尼玛，我是不是真的是老妈子的命？
　　“陈莫，你好香。”
　　“啊？是中午吃的大蒜香吧？我去漱口。”
　　刘诞一脸黑线；“谁说是大蒜香？”
　　“那我哪来的香味。”
　　“和我妈身上的一样，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妈妈香吧。”
　　“尼玛，我最恨人说我像女人。”
　　“我错了，我错了。”刘诞告饶，不知道为什么觉得他那样子特别可爱，我忍不住去捏他的脸，他躲闪不及，一个不小心头又砸到了茶几上。
　　——你是和茶几有仇吧！我大笑不止。

　　从刘诞家回学校，进寝室看到陈果坐在我下铺，手上拿着本漫画，头靠在床沿上睡着了。
　　“陈果，你干嘛呢？不是回家了么？”
　　“你干嘛去了？”他从睡梦中醒来，打了个哈欠。
　　一个室友进寝室，说，陈果是你弟弟啊？真看不出。他三个小时前就在这儿等着了，说要和你一起去吃饭。
　　小弟吧唧着嘴，一副委屈的样子。
　　“我在刘诞那儿吃过了。”
　　“刘诞刘诞又是刘诞。”小弟刚才脸上还有点笑容，现在却一副和我有深仇大恨的样子。
　　“好，我陪你去吃饭。”
　　“不用了。”还没等我话说完，陈果就打断了我。然后气冲冲地跑出了宿舍。
　　这么大了还像个小孩儿，我真是搞不明白。“我得罪你了？”
　　回答我的是走廊的回音。
　　真搞不懂有什么好生气的，昨天就和他说了今天会去刘诞家。再说了，我也没有要你在这儿等三个小时，你怪谁啊？
　　小弟这一生气把我一天的好心情都给糟蹋了，本来在刘诞那里好吃好喝好玩不知道多惬意。一回来就看到小弟那张气急了的脸，莫名其妙！
　　这么晚了不知道小弟会不会自己出去买东西吃。我不放心，从柜子里一通翻，翻出两盒饼干，还是小弟当时给我的，我不爱吃就一直放在柜子里。不管了，先给他送去。
　　赶到他宿舍，看见小弟蒙在被子里，竟然睡着了。
　　“吃东西了没？”
　　没有听到回答。
　　我将小弟的被子掀开，小弟根本没睡，但还是不理我。
　　我将饼干放在他的书桌上，说：“吃点东西啊，我走了。”
　　小弟没有挽留我，我只能走了，不然真挺尴尬的。刚一出门，就听到小弟起床然后把饼干扔进垃圾桶的声音。
　　——什么情况？你到底是有多恨我？！你为什么生气倒是吱个声儿啊！
　　随便你，爱吃不吃，肚子饿又不是我饿。我折回来，看见小弟盯着垃圾桶发呆，我想开口说点什么，但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哎，真的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