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离开我》未知的国度

15、让

　　又到了圣诞节，韩冰走出了家门，总不能因为一个人而废掉一个节日。走出家门走出悲伤走出以往的情节，大胆的一个人站在那棵圣诞树下。
　　当韩冰再次路过大玻璃窗的“非凡”音像店前站住了，里面传来的是何涛那时为她戴上耳机后听到的那首《东京爱情故事》。经久不衰的经典。
　　无论白天多么清醒夜晚还是沉迷于过往的韩冰比从前还难以入睡，这已经是很多年的习惯了，只是泪流的比从前少了。因为她已经不再强迫自己去回忆去记忆。把那些回忆不为是一种负担而是上天命中给自己的美丽传说，幸福时光。于是微笑的想他，已是自己的习惯。
　　新年过后应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是就快四月还是冷风阵阵，多是阴雨天气，本是少见的太阳也总是躲在乌云了。总让人想好心情也好不起来。
　　大家好，欢迎收听
　　今晚，韩冰依然插着耳机收听已经习惯每晚听的广播节目。
　　“有个特殊的情况，我们今天要播放一个来信者点播的歌，大家经常听我的节目也知道我的这档节目是从来不为任何人点播歌曲的，可是今天我收到一封一位听众的来信，着实很感动，所有我决定答应他的要求！”
　　这是一封很简短而又很感人的信。
　　接着主持人就开始伴着钢琴背景音乐读起信：
　　你好，
　　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听广播的习惯，又是否已经入睡进入梦乡。
　　今天的我已经明白了很多事情，即使我将离开，如果你知道了也请你不要伤心。
　　我会永远的想着你，爱你。
　　今天的我也不会后悔，不后悔曾经在你面前许下的承诺和誓言。即使无法回到以前，无法回头，无法再相爱我也不后悔，因为我已经拥有了好多好多我们一起的回忆，那些都是美好的。直到现在，当我想起过去，有些真好像是上天安排好的注定过得一样，让我微笑的再想着你离开这地方。
　　信读完后，巧合的是接下来的音乐竟是何涛那次在雨中为韩冰大唱的《让我为你》！接下来让韩冰心里久久不能平静的是，不知怎么的她竟进入歌曲中想起了何涛在操场上在她面前发誓的画面，听完这封信她的心好像有人在敲打着“咚咚”跳动着，有人在敲打她的心门。
　　天气还是这样的阴冷，穿着毛衣的四月也不下一滴雨也不开一朵花，往常时节像这四月天里同学们早在下午时光里每人手中一本书坐在校园中的樱花树下，不为读书只为等待一阵风吹过只为等待花瓣落下。
　　这个漫长又凄冷的春天一点也不浪漫。樱花就像冬天过后还被冰封着似得一点动静没后，玉兰公主像往年这时也该冒出来却也没了动静，迎春还好，早早在那不起眼的地方静静一夜开放，但是就是静静的性格开了也没有人注意到它。
　　放学走出教室的韩冰心里总是闷闷的，也许是这天气也许是因为昨晚听广播没有休息好。
　　张林站在韩冰面前的表情沉重，手上抱着一个小箱子。
　　他叫她打开，她认为这又是什么补送的礼物什么的，也因为身体不舒服根本不想搭理他。
　　“给你的，打开！”张林也懒得解释似得直截了当。
　　果然，打开后是一个装满纸鹤的玻璃大瓶和五个硬皮本。
　　“什么年代了，你还叠这个？”
　　“看看吧”他面无表情目视着那一个本子上。
　　于是，她好奇的打开本子后就怎么也走不动了，背靠在楼道的栏杆上一页一页的翻看着。
　　打开第一页，天哪！好熟悉的笔记，是他。
　　是何涛的字。
　　“怎么回事？”
　　“”张林没有回答，将箱子放在地上走了。
　　走了的张林是不想也不愿看到接下来的韩冰。这些不需要解释给她，她自然会明白。
　　韩冰明白又迷惑，这是何涛的日记，为什么会在张林手上又怎么会交给了自己。

　　1998年12月25日 多云
　　一直没有记过日记的我，今天特别想写下心里的话。刚才从时代广场回到家。
　　现在外面下着的是雪，冷，特别冷。
　　刚和娇娇去了圣诞树下，和娇娇在一起没有预想的那样好，她贪玩也爱玩，刚才她提出分手，我答应了之后最后一次送她回家。当时的我也不知道怎么搞得竟然这样的迷糊，居然伤了你的心，我伤了你，我给你的承诺我没有做到，我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看了这篇，韩冰抬头。释然后流下的泪是有温度的。这时的她终于可以笑着流泪了。但她不知道的是这不仅仅是何涛的日记。
　　1998年12月31日 晴
　　人家说相见恨晚，我说相爱恨早。
　　早知道我们注定会相爱那么早着急着相遇干什么呢，不如自然而然相遇。在不相干的时候尽情的去干自己没干过的事情好了。什么逃学啦什么追女生啦，在遇见你之前认真做一边，然后遇见你之后好好爱你，安静的去爱。

　　1999年1月1日 晴
　　今天是新的一年，过完元旦后我决定好好学习，那是和你预定好一起上重点高中一起考取同所大学的誓言，如果你没忘记我也会勇往直前去实现。
　　那时，站在你面前的我还是我，希望你也还是你。
　　我知道这世界上喜欢你的人很多，而我不管这世界上有多少人爱你，我对你的爱最不同。
　　伤过你的心，我很抱歉。但，曾经的我也是认真过得。娇娇只是我们之间的一段插曲，希望我的重来你也知晓。

　　1999年1月11日 多云
　　这里冷的不下一片雪。
　　没有你的冬天特别的不好过，不知道这一点你有没有发现。
　　现在的冬天哪里像我们小时候那么好玩，那时你总是很胆小害怕很多事情。
　　但是你还是很喜欢和我去做那些“胆大”的事情。

　　1999年2月20日 晴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为你折了365只纸鹤，想起有次在课堂上折被老师罚站。
　　希望你每一天过得开心快乐，美丽下去。
　　过去的一年里，我一定给了你无尽的伤心，我想告诉你，让我们重新开始，想告诉你，我错了，我说的话都没有做到，是我对不起你，我知道错了，可是我找不到你，我去过时代广场，走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经过过一起逛过得音像店，从橱窗外看到出售的《东京爱情故事》影碟，那个站在橱窗前听音乐的我们俩不会再一起了，即使我可以找到你，而你会原谅我吗？

　　当然会了，韩冰很想每一篇每一页的看清楚他的心事，但还是几页一次翻过看着，因为她着急着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1999年3月20日 阴
　　初中时，那些女汉都比较主动，见到自己喜欢的男生总是主动出击，想尽一切办法去认识。你这点总是很乖，从小到大总是等待着我去“招惹”你。我也总是想尽一切和你套近乎，不过也总不是这样，我们之间有时也不会都主动，总是静静的等待着对方。我也比较木讷！
　　记得像那个“算命”的近乎方法，想来真是可笑呢。

　　1999年4月5日 阴
　　今天生日了，说来很奇怪！从小到大生日的时候不是阴就是雨，不然就是冷冷的天花不开鸟不叫。
　　我去了公园，看见那片湖水想起了你家里的那张照片，是我们小时候一起照的，虽然只是偶然但也知足，毕竟也是从小相识。

　　1999年5月2日 晴
　　劳动节放假的第二天，余倩来找我，她缠着我要我讲我们的事。她说好可惜。我问她为什么要这么说，虽然我也是这样觉得但是她又为什么这样说？
　　她说，我是“涛”，你是“冰”，我们有共同点，都是水，也注定我去温暖你，连名字都这么有缘分就不该分开。
　　谢谢她！
　　她说到这里的时候，我们刚好走到公园里。
　　我才领悟！这里正是小学时，放学不回家跑来的这里玩的地方。那时，我们没有钱而且巨贪玩，总是从旁边的医院后墙翻过来，在刚下过雨的潮式的地方找蜗牛。
　　你总是跟在我的后面跑，背着重重的书包，手上掕着当啷当啷的饭盒响，你总是圆圆的脸上眼睛大大亮亮，笑起来有个小酒窝，小小的嘴巴一直叫着我“何涛，等等我，我害怕！”
　　你胆小但是还是和我一起翻墙，一起在吵闹的游戏厅，但这不能说你就不是好孩子，在我心里你一直都很好！
　　在我眼里你要比那些每天和同桌，同学们为一点小事就一旁发脾气的“小大人”天真可爱的多。

　　1999年8月22日 晴
　　这样的好天气里，我却觉得世界末日。
　　好久没有写日记了！
　　前段时间里，短短两个月似乎过完了一生！死去又活来。
　　不知所措，父母也似乎一夜之间白了头发。
　　为了父母亲人我即便没有想通也只能接受！谁让不幸的是我，为什么选我？
　　可能我不够乖？我说谎了！我欺骗了你也伤害了你，所有誓言应验了！
　　那天，我记不清是哪天，电话是下午打来的，那边是你。
　　当时听到你的声音，我的心就高兴的无与伦比的美丽，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接上你的回答！你约我出来就挂掉电话。
　　我兴奋的感觉脑袋充血！真是高兴坏了！
　　出去买了一个大的玻璃瓶用来装我折的纸鹤，换了上次上街特意会想到你的T桖衫，因为上面有一只红色的大蝎子。
　　我低头看着那只蝎子，想着当你看到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演练着要和你道歉的话，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上同一所大学，然后一起去梦想的国度留学、工作，去看樱花，登山，继续我们喜欢的事。
　　我正高兴的想着，白色的T桖衫上有红色的点点血迹，我才发现是流了鼻血。我跑到水管上冲洗，越洗越多，越流越快，用纸根本塞不住然后头晕目眩没有知觉。
　　当我醒来时，看到爸妈看到医院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自己，他们问我各种地方的感觉有没有难受，感觉怎么样。我不是一个胆小的人，但他们的面色才吓坏了我。
　　妈妈说着话就哭了，我只觉得浑身无力，我以为天气太热或者是前一段忙于期末考试太累才会不适。
　　可事实终于在瞒也瞒不住时告诉我，白血病，血癌。造血系统坏掉了！我完蛋了。
　　然后好像上天说你垮了就彻底一下子就不行了！
　　持续高烧不退，身体出现青肿，骨头各个关节都钻心的疼。
　　我抗拒，我骂所有的人。我不再理智也理智不起来了，就要死了！
　　几天几天我蒙着被子！不吃不喝！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选中了我？我以为我挺幸运，从小想着长大的事，但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下场如此草草！
　　我想起在你面前轻易发过的誓言，我只是随便说说的，怎么能当真的呢？我发过那么多事怎么不见灵验呢！

　　1999年8月31日 晴
　　生病了的日子都是晴天，是不是告诉我我还有希望？
　　妈妈不让我再天天看书少写字多休息。天天吃着那些可以给我希望的药片，因为我的病不是天天住在医院就能好好的躲过“死神”！
　　我开始化疗，所以我要求回家，躺在自己家里有着太阳味道的床上，好过医院充满绝望的味道。

　　1999年9月2日 晴
　　不能上学，不能打球，少上街，不再运动，也不踢球，如果这些都不能做能换来健康的身体我愿意交换。
　　期初，我也很伤心，做什么事都不再有兴趣，连吃饭都不再有味道，可为了父母还是吃着他们为我做的爱吃的饭。
　　后来，我想到了，上天是让我很后悔很后悔！它在惩罚我，因为我向你发了誓言说如果我有天负了你就会受这世界最伤的痛，就是这个！
　　我还年轻，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知道错了，给我一次！就一次机会，上天太残忍至少让我能等到我们都十八岁那天，我亲口告诉你，我错了，我不该伤害我们的感情。

　　1999年9月15日 雨
　　喜欢和爱不是一样的。
　　喜欢是安静的，而爱你却是疯狂的。
　　现在的我什么都不剩了，马上连自己也没有了。
　　可笑吧，爱你欺负到把你赶走，爱你不但丢下你连自己也丢了。

　　1999年10月4日 晴
　　每年的10月左右不论是什么天气，但国庆节的假期里总是晴空万里的。
　　我慢慢释怀了，开始注意天气留心身边的人和事，既然不能解决但也不能愈演愈烈。
　　没有再多的力气和命运挣扎了，我该不该认命，该吧，没有力气了，我还是先放开我自己。
　　我经常说服妈妈，在身体没有什么不舒服时，去公园散步，但是她只允许我去一会就回家。我也怕妈妈猜到我的心事，想你的心事所以总把想你藏的很深。
　　如果命好可以坚持到十八岁的话我想先预演我要说的话！如果不能，我就把话写在日记里。
　　走过湖边，坐在长椅上，想着我们一起游荡过得秋千，胆小的滑梯，走在用石头铺砌的小路上，突然感到呼吸急促，浑身抽搐，我以为身体出现了不舒服！不是，是我的心，回不去的难过，后悔！

　　1999年10月25日 雨
　　昨天，又发烧了。是不是距离死亡又接近了一点。
　　不论做多少检查只不过是再次提醒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可以活着。
　　每天都有冲动想抱紧你，为什么以前有那么多的时间可以浪费，又多少时间可以就不爱了，如果时间可以回去，我想告诉你，我还是那个你喜欢的何涛，从小和你在一起的那个人。
　　如果可以换，以前的我绝对不和你浪费时间，什么都不浪费！
　　拉着手！走在路上！只微笑，偶尔逗逗嘴，无伤大雅的斗嘴。
　　现在，雨在下，不论晴天还是雨天都特别的想你。

　　1999年11月1日 晴
　　讨厌吃药，每天重复的大大小小的药片。我的胃里除了装药其他的什么也不剩了。
　　站在镜子前，里面的那个人他盯着我，看起来是个陌生人，我问他，到底想什么，他说他也不清楚只是有一点想你，很寂寞，很无助。
　　这世界没有人明了。

　　1999年11月11日 晴
　　突然的幸福觉得是你在身边。
　　我瘦了好多，继续吃药。每个月化疗一次成了规律生活。
　　但今天医生告诉妈妈和我，我的病通过化疗有了明显的成效，因为是初期慢性粒细胞可以通过系统化疗提高生存率也许能活个五年至十年。可以排队等待骨髓移植。
　　突然，病房里的有一道光，这就是“希望”吧！
　　我才看清，原来我们距离并不远，这病房窗外就是我们小时候经常玩在一起的公园。
　　对生活又燃起希望了。

　　1999年12月2日 雪
　　连着下了好几天的雪，我都没有出门，今天我不顾妈妈的反对执意去了公园，因为不要妈妈担心我说和余倩约好一起在陪我走走这才让她放心下来。
　　穿上厚厚的冬衣，戴上帽子在公园口我和余倩碰里面。
　　这个平时吵吵吵的妹妹突然安静的好奇，我说想说什么便说好了，不必忌讳什么这才想她。她却懂事的让我很感动。
　　这个公园是我想你最喜欢来的地方，虽然我们身边的同学很多都有在这里长大的回忆。但我却很多高兴我们也是在这里认识在这里有很多很多美好的记忆。
　　你家里有一张照片，是阿姨抱着你在湖边拍的，那时的情景我记不得了，只是后来在你家发现了我们小时候的偶遇，于是才相信命中注定，但由于我自己的不在意就觉得这不过是巧合。
　　现在想来，我只是忽律了太多你在意的东西，为什么我不在意的你都能放在心上。
　　“如果你，如果我，那一天，晚些走到你面前，我将失去这份缘！”还记得这首叫《标准时间》的歌吗。
　　突然好想就站在你家楼下，今天又是无数次的想你。
　　回家经过蛋糕店的时候，余倩非要推我进去为我买了一块草莓蛋糕，那时我最喜欢吃的，你也知道吧。
　　走到楼下上去时，我发现路灯下有个雪人，傻傻的站在那里，孤单的站着。
　　像我。

　　1999年12月25日
　　新时代广场上的那家大橱窗玻璃的音像店里，我找不到《东京爱情故事》，听店员说被人买走了，它在那里待了好几年终于被一个识货的人带回家了，突然我有点小遗憾。
　　我知道你喜欢。
　　满街的人都在庆祝圣诞，还有接下来的千禧。
　　我要攒足所有的精力坚持到和你见面的那一天，那个你说到18岁的那年。

　　2000年6月30日
　　林打电话给我告诉我，他喜欢你，一直都喜欢。还说你没有忘记我。突然我觉得在放疗无望的日子里又有了希望。
　　我希望有奇迹，出现拯救我。
　　我已经这样了，不能和你在一起，何必又抓着你不放呢。
　　与其让你喜欢我不如让你恨我，至少当你后来知道我死掉了也不会太伤心吧。我和你已经没有可能了所有不怕再伤你一次。
　　痛下决心给你写了一封连我自己都接受不了的信。信里的每一个字都在折磨我的心，都是咬牙忍痛写下的，对不起，我无心伤害你，但你知道吗，我知道你伤心的样子所以更伤心。
　　我让余倩转给他，余倩没有对任何人提起我的病，她知道我想要的是尊严，而不被任何人同情是最好保护了我最后一点点的苟且。

　　2000年12月1日
　　病情较重后又重新住进医院，因为已经拖延不了了。
　　不是还能活个三五七十年嘛！麻蛋，谁说的。我曾信心满满留给你好多话，现在我怕见不到那一天。
　　这两年，我希望又失望。
　　来吧，不就是死吗，如果死和停止想你选择哪一个更痛苦，我想还是想你。
　　这心啊，已经不是我的了。
　　疼。

　　2001年1月23日
　　白色的被单，窒息的气味！
　　头发不断脱落，面无血色，手脚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每天除了吃药就是吃药。我开始呕吐，什么都吐到最进连血都吐出来几大口。
　　是要完蛋了。

　　2001年4月1日
　　愚人节！真愚人。
　　我清楚没几天能活了，6月的约会是去不了了。
　　我觉得能活着想你已经是很大的奇迹了，想你的时候心还是我的。
　　放疗的痛苦让我没有了希望。
　　那些想过见面时说的甜言蜜语可能是下辈子的事了。
　　今天检查写完寄去电台的信，因为是完成我的最后一个愿望，几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在气球上写下的卡片就只能作风吹去不复返。
　　我还要求点播了歌曲，《让我为你》，这是为你唱过得歌，我知道你喜欢。这个广播很受欢迎不知道你有没有收听习惯，听不到也没关系，全世界都知道了。

　　2001年4月10日
　　想你。

　　看到这里没有了。那个“想你”的字都是歪歪扭扭。他拼尽全力。
　　最后一页上的血渍已经告诉她事情的最后他还是离开了，不过带着想和爱。
　　她错了，她错怪了他，“我不恨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不来找她？
　　“那个你看见的傻傻的雪人是我！那盒东京爱情故事是我带回家了！那首歌你点的歌我听到了，全世界都听到了，全世界都知道你爱我！”
　　“我该怎么办？想过很多我们的近况我们的机遇从来没想过就这样了？”
　　“这是间不拥挤却没有你站立的空间，没有我们能在一起的位置。”
　　“说什么丢了我？你怎么不来找！？”
　　“你只是失去力气，难道连勇气也失去了吗？”
　　“为什么这样对他？对我？对待我们？就因为他发过得誓？我从不当真！只要他愿意的事随便去做，只要他快乐我就快乐！”
　　一时间，何涛的出现在灰蒙蒙的天空中，笑着。小时候玩耍的样子，坐在她同桌的旁边，他开的每一句玩笑，她送的幸运星，他给她听得歌，山顶放飞的气球纸飞机，圣诞树下，他淋雨后湿透的身体和头发，给她唱过的歌，绿岛上他讲过的故事，青蛙和蝎子的童话和十八岁说好的约定，许多许多此时正从她的大脑中一点点消失。
　　三年中他们不曾相见却又无时不在想念对方又一次一次错过，她去过那个公园但一次也没有碰面。她为什么不接听同学打来的电话说不定早知道他们分手的消息。前年的圣诞节她为什么不上街去在树下等等他。那个雪人堆好后多留会在那里就会被他看到吧！现在说这些也已经晚了，她已无法再想什么，抬起头，嗓子酸痛，眼泪决堤，心停止了。
　　脑子闪过那年圣诞节在一起许愿的情景，何涛当时一定带着这世界上最幸福的笑问过她，突然，她的脸上落下一颗颗冰凉的东西，就像那次何涛的吻。
　　是雪花。在这天空中竟然飘起雪花来，这奇怪的四月，春天的四月，他生日的四月。
　　“涛，是你吗？你是来告诉我你要走了？你来问候我，最后一次吻我？你要走了吗？来看我最后一面？”
　　韩冰伸出手太高想抓住什么，他！雪花落下就消失了。怎么才能抓住他。
　　“你不是说过以后去哪里都会拉着我的手吗？”
　　张林又轻轻走进韩冰，站在一旁看着过度伤心的她就一把搂在怀里。
　　因为无力就顺着他紧紧抱住。
　　日记、磁带、手套、卡片、照片，只要有关他的一切好好的看一遍然后都被封存起来。
　　因为年轻，逝去不过几天就火化然后下葬。
　　韩冰没有送最后一面的他，同学们纷纷讨论她的无情，只有张林知道她太多情才伤心忍住不见最后的他。
　　五月，韩冰乘上飞往日本的班机，她要在那里找房子开始生活和学习了，只有张林知道，只有自己知道，如果不见他就可以当成一场噩梦，这一切都没有发生，他只是好好的生活在她看不到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