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人 ...
-
看官：时过境迁，故人难见。相思之苦，谁敢直言。
一少年，眉眼清淡。十分文静。
你们好。对啊。我是得了病才死掉的。什么病？白血病，没有钱，也没有骨髓。呵呵，所以只好死掉了。我的一生？恩，让我整理一下可以嘛
我从小是个孤儿。在孤儿院长大。不知道，您有没有去过孤儿院。我们那里另一边就是福利院。总是有人会去看望老人或者小孩。其实，又有多少人是真的关心呢。去过一次，就觉得自己好像很有爱心。可是，如果有人要来参观。我们就需要表演给大家看。孤儿院的生活是多好。然后快乐的接受大家送的东西。当然，生活是苦的。
可是也有好的地方。在孤儿院，我有个很好的朋友。啊？现在也是。一直到我死之前都是。是我最重要的人。每次我被欺负了，他明明也不高大。可是他一定会帮我出头。虽然他被打的很惨。可是下次照旧不误的帮我。在孤儿院打架，我们一般不会打脸的。要不阿姨会问。所以他身上总是青的。饭菜也没有多好。偶尔会有人送东西给我们，他就把自己的给我。每次我们会发苹果，他也会节省下来给我。我就问，你不吃啊。他说他吃过了。再摸摸我的头，叫我快吃。我也傻，认为他真的吃过了。就拿着两个苹果很开心的吃起来。
他多大？他比我大六岁。跟着他很有安全感呐。呵呵，冬天的时候。没有什么衣服可以穿。我们挤在一起，这样会比较暖和。晚上也睡在一起。有次，天刚刚亮。那是冬天，外面还是很晦暗。他的脸在晨光中。模模糊糊，却还是散发着让人安心的气息。我问他怎么了，他说要我跟他出去。到了外面，我发现下雪了。很大的雪。所有的东西都是白的。我很开心，看到这么纯洁的东西。让人无端的兴奋。他就摇头，小声说。雪是最脏的。我问他说什么？我没有懂，他只是摇摇头。没再说话。雪还在下，缓缓地，无声的。
世界非常安静。他坐到我的身边。那些雪花好像把我们圈着，变成了另一个世界。一个只有我们俩的世界。他问我说，以后要是有人收养我了，不可以忘记他。我说不会的。我这么大了，没人想收养我的。他就捏我的脸，笑。说我这么可爱，谁不想要。我说，你就不想啊。他忙说，他哪里不想。我笑他，你都说我要被领走。他没有说话。
过了一下，才说。如果可以被领养当然会比较好。找个爱小孩的家庭，你的生活会比现在好。可是我不想，我只想和他在一起就好。他听到我的想法，只是笑。可是原来的我，看不懂他在笑什么。我的年龄大了的干系。直到成年也没有被领养。他先出的孤儿院。我后来离开时，他来接我。我们到了小的出租屋。条件不是很好。甚至没有空调，没有冰箱。
可是我很开心。因为我终于离开那里。我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了。我也没有和他分开。这世界真好。我成绩不是很好。我希望是如此。
可是，没有。我考上了大学。我没有钱交学费。他也只是在打工。没有钱。我准备不读了。可他坚持说，让我去读书。最后，我也还是拿着他的血汗钱去读书了。在读书的时候，我也找家教或者可以做零时工的地方。像陀螺一样，不停地转。不停地转。他也很辛苦，从白天忙到黑夜。夜晚还要去搬东西。
还好我的大学是在本市。所以我周末都会回去。我去帮他。不过他不让，说危险。我坳不过他。就在家里煮了粥。等他回来可以吃。日子辛苦，可是真的很温馨。
我如果不回家，他就不会买好东西吃。所以，我周末雷打不动的回去。他做了饭菜，我就会逼着他吃。我真的觉得等我毕业了。找到工作了，我们的生活就会变好。你说是不是我上辈子作孽太多。这辈子来偿还的呢？我后来偶尔会头晕。眼睛发黑。我当成是贫血，只是买了点糖合着热水一起喝了。再后来，就晕倒了。醒来的时候，在校医室。他在我旁边。校医说最好去医院看一下。我说，不用了。贫血。那校医就说不是贫血。你的脸色不对。最好去看一下。他也有些着急。把我带回家了。我对他说真心不用。我们再休息几天好不好。如果没好再去医院。现在医院太贵了，学校的保险也报不了多少。
他有些犹豫。说，那过几天没好就去医院。我说好啊。结果，过了几天。我是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你知道是什么病么？对啊，我是提过。白血病。可是不是一般的白血病。我得的，叫做。急性白血病。这种病等不得。拖久了，就是没救的。后来医生把这个说了。我知道了，因为我对医生说。我没钱。我只想知道自己的病。我总要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死的吧。然后，我就偷偷退房了。
他找到我的时候。我去了孤儿院。去了我们原来看过雪的地方。那里有石桌凳。旁边有棵梨花树。那时，梨花都开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我留了纸条给他，所以我要撑住。撑到他来为止。好像一个世纪般久后。他来了。带着着急和无奈来的，还有一并的忧伤。我对他笑。可是这个动作真耗体力。
我说。你看。这梨花开的多好。像不像那年我们一起看的雪？这雪花，这梨花。
都在笑呢，笑痴人万千。妄白首同如眷。可惜了，我无法再和你一起看以后的雪景了。呵，不知雪景。还有春花，夏风，秋月。没有你在旁边，真是孤单呢。他就哭了，叫我不要再说。我说，如果我现在不说。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他就抱着我说，有的，有的。一定会好的。我连笑都没什么气力了。最后，很努力的对他说。对不起，我无法遵守和自己的约定，约定要和你一辈子。我要走了，一个人走了。
其实无所谓呢。人生来时，就是一人。
如今我死时，还有你在我旁边。
我赚了。再见了。
然后。我就看不见东西了。慢慢的被冰冷包围，拉向了这里。
呵，我的故事说完了。
轻松多了。
再见
看官：愁断肠，莫相忘。笑沧桑，忆流芳。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