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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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笑才会赢，我是那放羊的小孩』
夜凉如水，紧裹着身上唯一一件蔽体的衣服，我瑟瑟打着颤，眼见着兔子叔没有一丝倒头回房睡觉的意念，我认命般垂下簇拥双肩的手，叉开两脚，摆开架势，仅凭着脑内一缕记忆，模拟着姿/势，半蹲下身。
根基不稳的双腿没蹲多久，就变得无力，我感到自己小腿以下已几近麻木，抖了抖腿，我试图转移重心使自己能够好受些，然而后方的视线如针刺般让我不寒而栗，矫正着姿/势，我不敢再妄动。
这一过程就像是一场漫长的拔河比赛，你来我往，不得分心，而胜与败就凭那脚下功夫来定夺，只要下盘够稳，就不会被人牵着鼻子走。
但是对于我而言，那理论性的定律只不过是纸上谈兵的花架子，论精力，我不过是个两岁大点的豆丁，空有旺劲却毅力不足，这会儿正是面见周公的好时机，而我那仅存的毅力已尽数献给了盯梢的兔子大叔，没有过多的余力再去盯住下盘，因此姿/势变形是迟早的事，而眼下我只不过是感觉麻木罢了。
破罐子破摔，我重重的踏着地面，自尊心极重的不想被人看笑话，哪怕是会撂下腿疾，我也不想就这么示弱，就像是那谁谁谁曾说过的一句话，人小志不短什么的，我死心眼的认准了这一点，意志坚决。
但是我的决心并没有得到上天的垂爱，就像屋漏偏逢连夜雨一样，那麻烦事一波接一波的找上门来，继腿脚麻木变钝后，肚子也跟着开始撒气，我感觉自己下腹一阵抽痛，一丝一丝毫无规律可言，伴着下蹲的姿/势，那痛楚也越发的猖狂。
于是，我试着分散注意力来忘却那阵钝痛，但是效果却不佳，哪怕我极力天马行空，到头来依旧能被那钝痛扯得人仰马翻，再多的努力就像竹篮子打水般，到头来只是一场空。
折腾久了，我也渐渐开始习惯，就像水一样，无论放进什么样的容器内，都会慢慢转变成那容器的形状，然后与之融为一体。
说来我算是一个很随遇而安的人，哪怕是刚得知真相后也能立马镇定下来，然后学着迎合，让自己融入其中，不是没想过反抗，但是反抗了又能怎样，连壳子都变了样，我还能妄想回到过去吗？别傻了，哪里不能过活，只要心态摆正，不照样能活的多姿多彩。
胡思乱想了半天，我还是觉得硬憋着不好，现在的我还太过弱小，许多脏器都没发育健全，若是为一时的意气而埋下祸根不是得不偿失了吗？这样做不值得，所以该妥协的时候还是妥协的好。
抹了抹面上滑下的冷汗，我举起手，背对着那人，出声问道，“大叔，厕所在哪里？”
在脑CPU转过一圈后我已经清楚明白了自己腹痛的病因，该说贪嘴不好还是自制力太弱惹的祸呢？或许两者都有吧，想来应该是我太长时间进食软质、流质食物的缘故，因此对着大鱼大肉的丰盛大餐免疫力才会那么低，甚至渴望全部倒进胃内，以至于此刻胃袋消化不良开始抗议了。
理清思绪后，我决定收身养性，克制自己，不过眼下，还是先一泻千尺再说吧，“大叔，难道你也不知道厕所在哪吗？”等了半晌，我并没有得到回应，后方静默无语，除去风吹过的呜呜声外，我只听见粗粗的呼吸音，并起腿，我僵着转过身。
一回头就看见了兔子叔那张老脸，脏兮兮的斗篷紧裹着全身，只露着一头、两手、两脚，一手撑着下颚，双眼紧闭，粗略一看像是在闭目养神。
朝天翻了个白眼，我缓步走近他，不太利索的腿拖着地，神似瘸了腿的跛子。
没有计较自己此刻的形象，我悄悄地靠近，见他姿/势依旧，我兴奋的眯起眼，冲着他的耳蜗恶作剧的开口提醒道，“夜王凤仙桑来了哦……”不算大的声音，带着点温意，我自导自演着《狼来了》的剧目。
“啊……旦那你听我解……啊类？旦那？”惊呼一声，兔子叔从石块上弹起身，神色紧张的张望着，摇摆着双手急欲解释着。
“呵呵……这里没有你说的旦那哦，呐，大叔你还没有告诉我厕所在哪里呢？”抵着唇半瞌着嘴角，我恶作剧得逞的笑望着，神色镇定如常，没有丝毫的愧疚，对着兔子叔的惊慌视若无睹。
“怎么是你小子？！真是的，吓死我了……”抚着胸口，兔子叔一脸的东施效颦，那模样更是让我胃内泛酸，难受的捂紧肚子，我自觉耐心宣告殆尽，“大叔，快告诉我厕所在哪吧。”咧开嘴，我要笑不笑道，对着前方磨叽的人恨得牙痒痒。
“切，真是不懂幽默，喏，那边……”
顺着他手指直指的地方，我一阵抽搐，哪怕天色再黑，再怎么看不真切，我也不觉那地方是拿来拉稀撒尿的地点，抚平抽动的额角，我耐着性子反复向他确认是否正确，然而得到的回应却是一对向上翻起的眼白，虽然那动作我也做过，但是此刻我依旧觉得很是不爽。
不过看他死命认准了那块地方，我也不好再神经质的对其否决，毕竟眼下迫切需要排放的月工门由不得我再推三阻四、挑挑拣拣。
人就是这样，一旦找到了借口就会自我宽慰，哪怕那行为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他也会由着自己一直错下去。
探着身我寻了一处石块相较之下比较多的地方，在确定兔子叔没有偷窥癖后，撩开下摆的衣袍，蹲下身，这一次不是被逼着叉开腿蹲马步，所以心理上我也觉得好受得多。
然而或许是憋久了以至于这会儿我已经没了那便意，但是这东西不是说不解就不解的，毕竟是生理需要由不得半点任性。
因此我在原地蹲坑蹲了许久，在我提着裤腰带走回去时，兔子叔又一次睡了过去，就连那姿/势也依旧那么的妖娆。
恶作剧上了瘾般，我对着那张熟睡的老脸，裂开一丝邪笑，冲着前方就是一声响亮的问候，“啊，师傅，你怎么来了。”
“什么？旦那，我……”
不得不说，会打架的都是一群耳聪的过分的人，就连一言一行都像是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什么样的声音该做出怎样的回应，面面俱到，一举一动，恰当好处，因此在我响亮问候声中，兔子叔已条件反射的站得笔直，冲着我声音的方向闭着眼就是一句，待他睁开眼看清后才知是虚惊一场。
撇撇嘴，兔子叔脸带怒意的瞧了我一眼，却又不想再搭理我，嫌弃似的，他扭过身，靠着石头，歪头睡了过去。
见他这幅模样，我也没不识趣的再去招惹他，反正身为牢头监工的他都这样了，那我这犯人包身工也乐得轻松自在，他睡我也睡，至于那劳什子的马步啥的就忘了吧，还是周公比较重要，对于小孩子而言，睡眠是成长的养分，为了快快长高长壮，睡吧。
就这样一睡睡到了天亮，待到晨曦的光照下时，我堪堪睁开了眼，见自己曝露在了亮光下，赶紧抱头鼠窜找地方躲，不得不说兔子叔在找窝睡觉这方面是行家，就他那石头林立的地带是很难被亮光普照的，因此他睡得很熟。
挨着阴影处，我隐隐看见一影子朝我这边走来，眨眨眼，那圆弧状并未消失，脑瓜子一转，赶紧直起身，叉开脚，我摆出了蹲立的架势，随后咧开嘴对着越走越近的人，欢快的道了声早安。
“臭小子，你有完没完啊，还敢骗我说什么夜王凤仙的，你……”伞下的人凌厉的视线一扫而过，兔子叔喃喃的将到嘴的话咽下，张着嘴，活似吞着一颗鸡蛋，吃惊的神色一览无遗。
对此，我越发欢快起来，甚至有种倒打一耙的优越感，“啊拉，这次没骗你哦，看，师傅真的来了呢……”指着撑伞俯瞰自己的人，我邀功道，嘴角的笑弧越渐加深，隐隐有着向外扩张的趋势。
“你……呃，那个旦那……”抓着脑袋，兔子叔扭捏着揉乱自己的头发，对着师傅讨好的笑着。
“走，老夫有话要问你。”
“是……”
“请多保重。”挥着手，送别兔子叔，在师傅严厉的瞪视下，我讪讪的收回手，但笑容依旧不变，虽然对着闭眼放任我摸鱼的兔子叔遭此一罪，理智上有点过意不去，但是，这份负罪感随着那份欢愉很快烟消云散。
收起腿，并拢双脚，我揉着小腿肚，在两人走远后，也顺着那方向离开。
“肚子有点饿了呢，不知道今天的早餐吃什么……”
第四章：『会笑才会赢，我是那放羊的小孩』（完）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