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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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师之前先大个便』
吃饭时被逼着胡塞海塞，时不时被人动手动脚乱摸一通，就连睡觉时都不安稳，隔着被子我感到那人筋骨分明的大手重重压着，不知轻重有一下没一下拍打着我的脊背，或许他是觉得这样做能够满足他生为人父的天性，但是对于我而言，这只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
耳边缺失了温柔低调的摇篮曲，少了母亲带着暖意的手掌，多了一股难以言表的雄性气味，兀自忍受着这份罪责，我强迫着自己酣睡。
一夜之间，我的家变得完整了，有爸爸，有妈妈，而我或许也会像普通人家小孩一样，在父母双亲的注目下慢慢长大。
身上节律的拍打逐渐缓慢至停，掀开被筒一角，我微眯着眼，抬头向上望去，男人饱经风霜的面容不设防的印入眼中，疲惫倦怠的神情毫无遮掩的显在脸上，也许，对于他而言这里是能让他休憩安睡的避风港吧。
动了动手指，我试图将身上的被子挪一点给他，然而或许是我动静太大以至于吵醒了他，那人湛蓝的眸眼一瞬间转红，少顷又缓缓转回原色，森冷的寒意直达整个背脊，连棉被的暖意都无法驱除那丝渗透骨髓的寒意，不住打颤的四肢不得操控，我呆呆的立在原地，身体发毛。
“是神威啊……怎么了，睡不着吗？要不要爸爸给你讲《小红帽和大灰狼》的故事啊？”撑着头，那人刻意忽视我不自在的举动，插科打诨瞎扯着，不自在的话语转得过于生硬。
“……”我缩了缩身子，企图驱动自己远离他。
“唉……”黑暗中，隐隐传来一声叹息，头顶的被子被扒开，我感到那人粗糙的大手抚上了我的头，为我拂去额间的冷汗。
“ごめん……”
是谁低吟浅叹，又是谁颓然远去，然而被杀气扼住的我却无力思索其中的晦意，睁着眼，我僵着身子挺过了一夜，在黎明初晓时终于再也忍受不住跑了出去，从这一头跑向另一头，毫无方向的穿梭在渐黑的巷子内，跑累了，就直接找了一处黄土坡席地而坐，看着巷头巷尾漆黑一片，我感到安心。
初晨的天还是有几分凉意，丝丝凉风拂刮着面颊，我拥着自己蜷缩着身，上下眼皮不住打架，最终依旧没能抵过周公的召唤，睡了过去。
醒来时，我感到自己全身泛着疼，睁开眼睛，冷不防被东西砸上了脸，无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刺刺的疼痛让我咧了咧嘴，收回手，我不敢再去触碰，垂着手，我看见指尖微微染上了些许红，那颜色比母亲做的红豆稀粥里的红豆还要鲜亮。
“啊，原来是血啊。”
这个认知并没有让我有多大想法，单单只是像‘今天终于不下雨了’这么简单，垂下头，我看见地上棱角尖锐的小石子，以及不远处叫嚷着‘打死你，没有爸爸的野兔崽子’的小屁孩。
轻蔑的勾起嘴角，在那些人惊慌失措的瞳眼中我看到自己略显狰狞的表情，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毫无意识，当我再次清醒时，那些人都趴在了地上，磕破了头血流了满地，而我两只手都沾染着血色，连同指甲、指缝一起。
“小子，走了，回家吃饭去。”正当我手足无措时，后脑勺被人狠力一拍，一个踉跄，我栽倒在地，那人哈哈笑着将我提起，拽着我的衣领将我提回了家。
饭桌上，母亲忙里忙外给那人布着菜，高耸的大碗几近塌陷，趴低头，我苦闷的扒着稀粥，默默减低自己的存在感。
“啊，等一下给神威收拾收拾东西，我带他去见一个人。”拍拍吃撑鼓起的肚子，那人叮嘱着母亲给我收拾东西，好似不久后将带我出远门。
我张了张嘴几次想要开口，但话到了嗓子眼终是咽了回去，没有原因的，我没理由拒绝，毕竟父亲带儿子出去，这是很稀疏平常的事情，而唯一能解救这尴尬局面的母亲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附和，顺带提点着注意事项，因此跟着这个半路插队的老爹离开家已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无从更改。
早饭后没多久，我就背着自己的小包袱准备出发，不自在的握着攥紧我小手的大手，我望着伫立在门边送别的母亲，喃喃的动了动唇。
母亲微微上扬着唇角笑的很温柔，蔚蓝的眸子满印着暖意，抿了抿了嘴角，我挣开一手的桎梏，跑到母亲跟前，弯着腰深深的鞠了一躬。
没有逻辑原因，我预感到这一次的离别将持续很久，或许再次见面时我已经长大，而对着养大我的母亲，我能做的微乎其微。
转过身跟上那人，我迈开小腿跑了上去。
“小子不错啊，竟然没哭。”再一次促不妨的被拍入地面，我抬起头，抹了一把脸，就着趴下的身子朝后看了看。
暗黑的小路长长延伸着，一曲一弯，参差错落，母亲的身形渐渐化成了小点消失在眼中，撑着手肘，我费力爬起，越过那人直直朝前走着。
人总要往前看不是吗？既然这样又有什么好哭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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绵延的细雨渐渐转变成瓢泼大雨哗然而下，握紧手中的伞柄，我向下压了压，啪啪的雨滴顺着伞面一泻而下，偶有飞溅的水花未及滑落而没入衣衫中。
撑着伞我坐在岩石堆上远远眺望着，瞪大眼睛，一瞬不瞬紧盯着人头攒动的喧哗处，而那一头，挤聚靠拢的人群自发的劈开了一个圈，将那两人包拢在内，透过缝隙，我艰难的望着。
这场战斗已经打了将近三天三夜，从起初只有我一个观众到后来被越来越多的人关注，以至于我从观战的黄金地段转至末席。
人小腿短，在没有付门票的前提下我也只能远远靠后望着，困倦的揉着眼睛，我勉力撑着瞌睡的思维，强装着清醒。
“切，就这么结束了，真没意思。”哗然散开的人群，谩骂声迭起，站起身，拍拍衣服下摆，我就着退散的人群往里挤去。
急速的脚步嘎然刹住，对着满脸肃杀的男人，我愣愣的立在原地，灰白的长发粘着雨水略显凌乱的披在脑后，冷冷的撇了我一眼，那人头也不回的拔腿就走。
“啊，神威待在这里别走开啊，爸爸去去就来。”看到我走近，半路插队的老爹收起伞递给我，拍着我的脑袋嘱咐我待在原地等他，随后不顾大雨急急的朝岩石堆跑去。
一分，两分，时间缓慢流逝着，在莫名原地等了许久后，我才等到他提着裤腰带向我这边跑来，然后我听到他说，“走，拜师去。”
虽然很无厘头，但是常识告诉我，上别人家做客都是要见面礼的，但是眼下，我瞅着我家半路插队的老爹两手空空的大熊掌，很是郁卒，这不摆明是去吃闭门羹么，连白米都不兜一勺，人家会放你进门才有鬼。
不过看他正气凛然的样子，我也不好意思泼冷水浇他一身湿，就当是锻炼身体好了，不就是多绕几条弯路，多兜几个圈子，大不了回头买了大米再去磕头好了。
就这样，我跟着他傻呼呼一头热的上了路，期间走错了几条道，就不细数了，而我也终于明白了一件事，原来我是我母亲亲生的而不是从人贩子那里花3枚加比买回来的，因为就我这不认路走错道的毛病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这个星球太过狭小，以至于辗转贩卖间，我又回到了我亲爹身边，不过理智告诉我，这个可能性小之甚小，几近为零。
好在，我虽人小，但贵在体力旺盛，因此，无论颠簸多久，我都没觉得很累，踏着泥泞的地面，兜兜转转，终于皇天后土菩萨保佑，总算让我们走回了正道。
我瞅着眼前相较于我家有着天差地别的二栋楼套房，不敢置信的拧了拧手边的肉，没有感到一丝一毫的痛楚，果然我还没睡醒，而这一切都是梦吧，是吧？
揉了揉眼睛，眼前的景象并没有因此而消失，看来是梦没错了。
这时，牵着我手的老爹一把松开我的手，走上前，挥着熊掌，啪啪啪的拍响那家暴发户的大门。
就在我觉得扰民不好想上前阻止他时，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冲动的老爹就像磕了违禁药一样，一伞挥开那家的佣人，拽着我的衣领把我往里拖去，边拖边大声嚷嚷，“喂，你这老不死，说好了我跟你打一架你就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带着我家小兔崽子过来了，你还不快点出来收了他！”
第二章：『拜师之前先大个便』（完）
作者有话说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