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之胡媚儿》意映卿卿

3、媚儿

　　马车路过市集口，前面却被一群围观人群堵住，车子难行。好在陈府就在不远，两人干脆下车自己绕着人群走过去。
　　原来是有人在表演戏法儿，顾羽拉了长英挤过去一瞧，只见人群之中直径三丈余长的圈内，一名十六，七岁红衣女子俏立圆心。
　　她从怀里取出一只透明琉璃瓶向众看客道：“诸位，小女子为大家献艺已久，若是大伙儿看得高兴，请赏小女子一碗饭钱，只要能将这瓶儿填满，小女子便于愿足矣。”说完又是脆生生一笑，眉目清甜，见之可喜。
　　众看客见那琉璃瓶儿立在那女子掌心，如酒壶大小，瓶口更只有苇管粗细，只道这种器具能装得几个钱？便有人取了百十个铜钱来，从那苇管似的瓶口扔下，都听得铮铮钱落瓶底声响，可再从瓶肚看去，铜钱已变成米粒大小。看客们没有不惊异的，又纷纷有人拿了千钱，万钱扔下去，也是如此，众人更是啧啧称奇。
　　顾羽向来就是个好事的，看了这种古怪戏法更是忍不住要参合一把，便挤上前去对那女子道：“姑娘，我和你打个赌怎么样？”
　　那红衣女子柳眉微扬，笑道：“公子想要赌什么呢？”
　　“我扔个物事进去，这瓶子要是装得下，那物事就归姑娘你，若是装不下，那你这宝贝瓶儿就归我，你可同意？”
　　“好啊”那女子答应的甚是爽快，葱尖似的手指往前一伸：“公子要扔什么东西？”
　　“车夫！”顾羽转头唤道：“你把那匹马车赶过来。”
　　众人听他这话，一片哗然，顾羽却满不在乎的催车夫快点，任陈长英如何跟他使眼色拉袖子都只作不理。
　　“公子真是要扔这个？”
　　顾羽点点头肯定道：“就是了。姑娘你不是怕你那小瓶子放不下马车，这么快就要反悔了吧。”
　　“谁说要反悔了？”红衣女子说一口柔柔软软江南调子的官话，杏仁眼一瞪，着恼也似撒娇。她弯腰将瓶子倒放在地上，向顾羽道：“您把马车赶过来吧。”
　　顾羽也不拿鞭子，只往马臀上拍了拍，马前行几步，眼见蹄子就要朝那琉璃瓶儿踏去，众人皆屏息准备听那一声脆响。谁知，就在这马蹄落下的一刻，马车刹那消失得无影无踪，看着空空如也的地面，马车如同是从未存在过一样。
　　众人一时皆无语。片刻，还是那红衣女子拾起瓶子微笑，唇角高高扬起，灵动娇俏：“公子，你可是输了。这马车可是打赏小女子了么？”
　　看热闹的人群哈哈大笑，纷纷起哄。顾羽知道自己做了冤大头，又是狼狈又是可气，只得道：“既是输了，断没有不认的道理，只想请姑娘将瓶子给我看看，那马车真在里头么？”
　　女子倒也大方，将手中的瓶子交给他。顾羽将眼睛对着瓶口，往里一看，果然见瓶底有一只小小的马儿拖着辆蓝色车子，两个加起来也只有一只杏核儿大小，那马还在里面摇头晃尾撅蹄子，果然是个活物儿。
　　“谢这位公子的赏”女子屈身倒个万福，开始收捡卖艺的行头。众人也纷纷散去，只有顾羽还在远处发呆，还是陈长英拉他道：“走吧，咱们回家去。”
　　顾羽犹自不服，拦在那女子跟前：“你使的是什么妖法？怎么好生生的把我的马车变没了？”
　　“公子这是说的什么话？”那女子面上不愉道：“小女子不过是耍个戏法儿混口饭吃，公子不必说得那么难听。公子就是再舍不得您那马车也该认个愿赌伏输才是，难道只许公子赢，不许公子输不成？”
　　那女子这番话说得夹枪带棒，不由得顾羽脸上下不去，恨声道：“谁知道是不是你这妖女故意耍了奸计来骗人钱财，说得比唱的好听。”
　　红衣女子听了这话，怒到极处，柳眉倒竖，拿了瓶子道：“莫如我们再打个赌，看小女子能不能把你这输了还赖帐的狂徒收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