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攻尽弃》左进阳

9、回外公外婆家

　　周末很快就到了，罗岱齐去看望外公外婆。虽然跟沈琮然周末有约，但他们的约会向来只有晚上实行。

　　罗岱齐的外公外婆是南高的退休老师，住在学校分配的房子里，虽然几个子女都在外地，但街里邻居都是他们的同事，日子过得也不孤单。不过，罗岱齐只要有时间，周末是至少会在外婆外公家待一天的。罗岱齐是由外公外婆抚养长大的。

　　罗岱齐的妈妈至今未婚，罗岱齐自然是私生子了。罗妈妈是水大考古专业的研究生，目前是一名考古学者，每年跟着她的团队到处探究。当初她生下罗岱齐，将他养育到一岁半，断了奶，就又跟着考古队出发了。

　　罗岱齐不恨他的妈妈，当然，也不恨他的爸爸。罗爸爸在罗岱齐四岁左右的时候找到了他，并表示要抚养照顾罗岱齐。几经周旋之后，罗岱齐跟在了罗爸爸身边，不过，在升高中的时候，罗岱齐自己要求回到外公外婆身边。一来是，随着他的长大，罗岱齐发现小时候健朗的外公外婆也是日渐衰老，他想多陪在两人身边；二来是，罗岱齐决定伪装面瘫了，需要换一个环境。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罗岱齐看到了熟人，一个虽然熟，但罗岱齐觉得不应该出现在此处的人--喻泰。

　　喻泰显然也看到了罗岱齐，脸上似乎也有讶异的神色。

　　"怎么在这里？"喻泰走近罗岱齐，问道。

　　"来看外公外婆，你呢？"

　　"表弟找我。"

　　"你表弟，南高的？"罗岱齐只是猜测。

　　喻泰略微颔首。

　　罗岱齐笑道："我也是南高的。"

　　"我知道，"喻泰复颔首，然后说道，"我也是。"

　　"哦？"罗岱齐感到很惊讶，没想到跟喻泰还是高中校友。不过，他读的是特长班，平时上课什么的，跟普通的学生并不在一块儿，他没遇到过喻泰很正常。而且喻泰貌似也是个低调的人，没在学校出过什么风头，罗岱齐按照他对喻泰的了解，推测喻泰的行为，又想到他自己不关注外班人事，便觉得没什么好惊讶的了。南高学生那么多，在水市读大学的又占大多数，他在水大遇到一两个不认识的校友，非常正常。

　　两个人才说了几句话，就到了一个巷口，罗岱齐对喻泰说，"我要从这里转弯了。"去南高是要笔直往前走的，他跟喻泰不再同路。谁料，喻泰说道："我也走这边。"

　　"你表弟住这边？"罗岱齐问道。

　　从南高各个门出口到很远的一段距离，都有许多房子出租。有的是专门盖来租给学生的，有的是出租自家的部分房间补贴家用。罗岱齐外公外婆住的这一片也有这种情况，还有的是熟人拜托照顾孩子的。罗岱齐的外公外婆家刚考走了一位，那个小弟弟叫黄良平，他的父亲跟罗岱齐三舅舅是好友，黄良平考上南高之后，他们就拜托让罗岱齐的外公外婆看着黄良平了，他们还找了一个保姆过来负责做饭和打扫，也算是帮忙照顾外公外婆了，两家人都很满意。黄良平八月份刚刚飞去了法国留学，他的父母也没少往外公外婆家送东西表示感谢。罗岱齐的外公外婆育人是没得说的，真正桃李满天下，逢年过节还有不少学生记得给他们问候送礼的，自家孩子也是各个出息，孙子辈的也都不错，就罗岱齐不爱读书，只爱画画。不过，外公外婆他们也没有觉得罗岱齐比别人差就是了。

　　那边喻泰听到罗岱齐的询问，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微微点了一下头。

　　罗岱齐真不知道该跟喻泰说什么了，恰好外公外婆家到了，他冲着喻泰说了一声，道了再见，听着喻泰回答，便跑进了院子里。

　　"外公外婆，我回来啦！"看着大门开着，罗岱齐直接走进去，扬声叫道。

　　"齐齐回来啦！"一声苍老而慈祥的女音从厨房那边传来，同时，罗岱齐看着外婆步伐稳健地走出来。不过，在看到罗岱齐的时候，明显有些急切，踉跄了一下，恰好外公这时也走了出来，扶着外婆，抱怨："孙子在那里，慌什么。"然而，外公在看到罗岱齐的时候，眼里的喜悦也是不逊于外婆的，"你来啦！"

　　在见到外婆的时候，罗岱齐就赶忙几步走到外婆身边，让她少走几步路，更能近距离好好看自己。他瞧着外婆系着的围裙，皱皱眉头，问道："你们还没吃吗？"现在十点左右，吃午饭太早了，若是早饭，又不符合外婆他们的一贯饮食时间。

　　"早吃过啦！老头子眼馋人家家里的饺子，我这是在包饺子给他吃，"外婆呵呵笑着看着身边的外公，对着罗岱齐说道，"齐齐吃了没？外婆给你打几个荷包蛋。"

　　"我也吃过啦，外婆别忙活了，我来帮你们包饺子。"罗岱齐说着就要往厨房去。

　　"齐齐别去厨房，弄脏衣服啦！你去把筛子拿到大厅的桌子上，我们在外面包。"

　　罗岱齐按照外婆的吩咐，摆放好了东西，就准备和外公一起包饺子。这时候，罗岱齐发现外婆还在厨房里，就进去找她，看见外婆正从冰箱里拿出米酒，而桌子上已经放着一大碗鸡蛋，罗岱齐立马想到外婆想做什么了，忙拦住她，"外婆，我真吃过了，现在要是吃鸡蛋了，待会儿我就吃不下饺子啦。"

　　外婆仍是呵呵笑着，"你这么大个，怎么会连两个鸡蛋都塞不下？这些鸡蛋都是老同事自己家里养的，地道的土鸡蛋，有营养。"

　　见外婆执意开了火，罗岱齐讨价还价，"那别打多了，我最多吃两三个的。"

　　"你一个大男孩，怎么比姑娘家还秀气？老头子一次都能吃一碗呢。"

　　"别给外公吃多了，你们年纪大了，得注意控制饮食。"

　　"你这话让老头子听见啦，他要骂你不孝顺啦！都不给他吃东西了！"

　　"只要你们长命百岁就好啦。"

　　"齐齐最会逗我们开心了。"

　　一番欢笑，米酒荷包蛋甜汤也做好了。罗岱齐和外公外婆一人一碗，一起吃。罗岱齐小的时候，在外婆家住着的时候，最喜欢的一道甜点就是米酒荷包蛋甜汤了。所以，读高中，再次回到外公外婆身边，他们也常常做这个。而罗岱齐上大学之后，每个星期过来之时，米酒荷包蛋甜汤也几乎成了必有物。不过，有的时候，罗岱齐说吃过了，不想吃，外婆也不会勉强非要做给他吃。这一次，这么坚持，大概是因为刚过的暑假，他跟着妈妈离开得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