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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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不知是不是府里的下人去通知过了，果然过了不久江伯谦就回了府，对于四人的造访，包括莲玥这一个失踪已久的外甥女，并没有任何意外，反而对秦希言几人的主动帮忙连声道谢，对着莲玥也是和蔼慈爱，直说让她把江府当成自己的家就好。几人都不傻，自然看得出这并不是惺惺作态，而是发自真心的高兴，虽说是个商人，可江伯谦身上偏偏总透着一股子儒雅之气，倒让一路上都抱着“富贵人家总有些龌龊事”想法的秦希言颇感意外，对这江府闹鬼之事更添了几分疑惑。
莲玥倒是没想这么多，找到亲人的喜悦来得太过突然，一时间竟让她有些讷讷地说不出话来，只是光是在饭桌上看着江夫人温柔地给自己还有江伯谦布菜，嘴角就克制不住地微微扬起，即使碗里的菜实在是太多了，她也还是默默地笑着，乖巧地将碗里的饭菜全部吃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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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的太阳微有些晒人，即使已经换下了万花谷那略显厚重的弟子服饰，着了轻薄透气的襦裙，仍是止不住地流汗。莲玥小声的微微抱怨了几句，后悔自己没有好好修习内功，否则便不怕这七月间闷热的天气了。想了想，还是取了些生脉散服下，这才觉得渐渐有了些凉意，通体舒畅起来，歪着头趴在窗口，有些无聊。
昨晚一夜无事，并没有什么闹鬼的事发生，几人也不觉意外，那“鬼魂”既是隔三差五闹一次，多待几日自会见分晓。江伯谦似乎很忙，用过早饭之后便又出了门。昨日她粗粗看了看他的气色，虽不如坊间所传的那么夸张，但的确也是有些思虑过度，她便想着替他把脉开个方子调理一番。他和叶氏虽没有明说，不过莲玥看得出，显然还是对她略有怀疑，不过在她说了一句话之后，便全然放了心，向她保证定会遵从医嘱，按时服药休息。
至于那一句起到奇效的话……她说的是：“我师父，是孙思邈。”
药王的名字，自然是个金字招牌。
司廷他们三人左右无事，又见江夫人一大早便来找莲玥说话，索性打了个招呼，便一同出了门，说是第一次来韩城，反正闲着，不如去街上好好逛逛。莲玥虽然也想跟着去，不过相比之下，她更想听江夫人讲些她母亲云锦以前的事，便留了下来，陪着江夫人说话，不过……江夫人素有午睡的习惯，再加上天一热人就更容易乏了，这会儿回了房休息，倒只剩下莲玥一个人无所事事了……
莲玥住的屋子，和司廷三人并不在一个院子里，而正是她昨日经过之时，看到了许多假山花草的地方。
莲玥一个人趴在窗口实在是无趣的紧，江夫人本是派了几个丫鬟给她随身侍候的，不过莲玥怎么都不习惯，觉得时时有人跟着很是别扭，后来两人各退一步，江夫人派的丫鬟便在附近候着，若有需要，唤她过来便是，莲玥本想着唤她过来聊聊天，忽然余光瞥见院子里的几株盆栽，想了想，还是推开门一个人走了出去。
日头毒辣，阳光微有些刺目，让人不愿抬头。因着休沐而从书院刚刚回到家中的江文睿忍不住微微眯起了眼睛，额上沁出了一层薄汗，刚想从袖中取了帕子擦拭，抬头的瞬间却忍不住呆了一呆。
那是自己养的几盆四季海棠，正当花期，开得妖娆无比。而旁边……上好的锦缎，轻便而熨帖，粉嫩的颜色衬得少女的肌肤更加娇嫩白皙。一头青丝简单地挽起，大朵的海棠绢花艳而不俗，分明更衬出几分清丽来。额前有几缕碎发分外调皮，将那眉心的莲纹花钿遮得隐隐约约。少女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微微弯了腰，伸手轻抚粉色的花瓣……说不清究竟这人和花，是谁衬了谁。
江文睿忽然觉得有什么在自己的脑中轰然炸开，恍惚间竟有些忐忑，几乎要以为自己看见了海棠花的精怪，忍不住在自己手上掐了一把，直到痛觉在同一时间传来，才打消了方才自己那荒谬的念头。
莲玥看着眼前粉色的海棠花，一时间有些愣神。万花谷内四季如春，再加上花圣宇晴的一双妙手，自是万花齐放，争奇斗艳，她虽非芳主一脉，但日子久了，多少也能耳濡目染些。这四季海棠，并不是什么名贵的品种，可是能养得这么好，倒也真是不容易。见那花瓣着实粉嫩可爱，忍不住就想上前几步摸一摸，却不想襦裙尚未穿惯，一个失神踩上了裙摆，忍不住踉跄一步，眼看就要摔倒……
“抱歉。是在下唐突了。”有些不舍，但江文睿终究还是很君子地放开怀里的少女。
“不，没关系，多谢了。”莲玥眨了眨眼，看着突然出现又扶住自己的陌生男子，看起来是个像叶璞锋一样温润的男子，不过相比起叶璞锋身上所带的英气，这人却是显得更加儒雅温和，同时也文弱了几分。
“敢问姑娘是？”
“我……”其实刚才莲玥就已经大致能猜到这人是谁了，不过这下他一问，她还是忍不住有些尴尬。怎么回答？直接说“表哥，我是你表妹棠儿”么？这未免也太……总之她是说不出口的，不过幸好江夫人得知儿子回府，便派了人叫两人过去，来的丫鬟顺势向他解释了一番，江文睿当下露出一个恍然的表情，笑了笑便道了声“表妹”，莲玥自是回了声“表哥”，便跟着他一同去见江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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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沐浴完，便听见有人敲门，莲玥微有些疑惑，只随手披了件外袍便去开门，却见是江夫人，不禁更加疑惑，若她有事找自己，怎么先前不说，却要等到这么晚又来找自己？
“姨母？”
“棠儿可是要休息了？姨母可有打扰到你？”被莲玥扶着在桌边坐下，江夫人笑得一脸慈爱，关切地问道。
“不，没有关系。”莲玥斟了杯茶抵到江夫人手边，“姨母可是有事要找我？”
“棠儿今年也十七了，可有想过要嫁什么样的人家？”
“哎？”莲玥一愣，完全没有想到为什么会突然提起这些，一时间答不上话来。
“棠儿，你也别怨姨母啰嗦。”江夫人似是有些感慨，“寻常人家的姑娘，十五及笄之后便可出嫁了，若非当年……棠儿你也不会一直拖到现在还没……”
“姨母。”莲玥微微皱了皱眉，打断了她的话，虽知她是疼爱自己，只是……“棠儿不急的，如今我只想完成师父吩咐的历练，钻研医术，嫁人的事，还没有想过呢！”
“怎么能不想！钻研医术，又不急在一时，若是在寻常人家，十七岁都已经当了娘亲了！”江夫人不满，顿了顿，却又忽然转了话题，“你今日见过你文睿表哥了，觉得如何？”
“表哥文采很好，也是个偏偏君子。”虽然对这突然转变的话题有些茫然，但莲玥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
江夫人似是很满意这样的答案，轻呷了一口茶，看着对面的少女不施粉黛却又清丽秀美的容貌，笑得更加温柔：“方才睿儿来找我，说是……想要娶你为妻，你可愿意？”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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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江夫人，莲玥微微松了口气，却是心里闷得慌，再也没了睡意。
“其实姨母原本也是这个意思，只是没想到睿儿会主动来说罢了。他方才告诉我对你一见倾心的时候，我也是有些惊讶的，不过这样亲上加亲也是最好，姨母也不用担心以后你会像你娘一样远嫁或者被夫家欺负，若是睿儿欺负你，你只管来告诉姨母，我定然替你教训他。”
“棠儿莫要紧张，姨母也不是要逼你，你若当真不愿，那此事也就罢了。”
“棠儿既然还没有心仪之人，何不给你表哥一个机会？不若多相处几日，说不定便会改了主意？”
江夫人临走前的话仍旧一句句在脑中回放，莲玥有些头疼，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眉心。
今日才第一次见面的表哥会想要求娶自己，是她万万没有想到的。一见倾心这种事，该说表哥他不愧是个文人吗？似乎浪漫得有些过分了啊……
她很喜欢江家，很喜欢就像是娘亲一样的姨母，可是嫁给表哥……
叹口气，将脸埋进了双手的手心，却不知为什么，脑中竟闪过司廷带着清浅笑意的脸来，当下心中更加烦躁起来，伸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却只觉得更加口渴，更加烦闷，忍不住起身开了窗，任由带着些微凉意的夜风吹在自己身上。
作者有话说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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