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琰曲》羽央

2、第一次相遇

　　凤琰一大清早起来，就看到娘在忙着收拾桌面。

　　「娘，是谁要成亲了？」看到搁在桌上，热腾腾又散发着甜甜香气的喜包子，凤琰的手不听话地伸过去。

　　顺大娘往她的手用力一拍，「别乱碰！桂三嫂要嫁女儿，这是她托我做的过礼喜包，用来分送来客的。」

　　凤琰噘着嘴，「只是少了一个呗！再做不就好了嘛！」

　　顺大娘双手插着腰，「妳这笨孩子！喜包子只能是双数的，而且不能分次来做！分几次来，不是在咒新娘子要嫁好几次吗？」

　　「桂姊姊要嫁给谁呀？」在凤琰印象里，桂姊姊是个善良温柔的大姊姊。虽然不是美人，又有点儿胖胖的，却很讨人喜欢，村子里的小孩都爱围着她转。

　　「不就是阿荣嘛！这小子老实敦厚，正好跟妳桂姊姊作配。妳将来要嫁，也得嫁给像阿荣这样老实的男人才行。」

　　「我才不要！要嫁，一定要嫁给一个可以让娘享清福的男人。要不然，我情愿一辈子不嫁留在娘身边，侍奉娘一辈子。」凤琰半真半假道。

　　她不是娘的亲女儿；在她刚懂事之时，娘已经告诉她了。娘是在一座庵堂门前发现她，把她抱养回家的。要是被庵堂里的尼姑收养了，也许她一辈子得长伴青灯古佛了。

　　“凤琰＂这个名字，是娘看到她身上系着一块凤凰形态的红玉玉佩，才为她起了这个名字。之于她的亲生父母是谁，她真正的姓名又是什么，对她来说已没多大关系了。

　　娘就是她的亲娘；“凤琰＂就是她真正的名字。

　　如果真的要她嫁人，也该嫁给一个能让她和娘过着安稳富裕日子的男人，好让她娘不用再在这些粉团堆里忙个没日没夜。欠别人的债，也能早日还清。

　　「只要妳让娘少操一天心，娘就感激不尽了。还能指望妳能侍奉我吗？」口里这样说，但顺大娘还是感到很窝心。

　　她的夫君早年为国捐躯，唯一的女儿又夭折了。是老天爷让她遇到了被遗弃的凤琰，让她再一次得到一个女儿。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会让娘操心的。等一下吃完早饭，我就拿些包点糕饼去卖。」不是她自夸，凭她娇俏可人的容貌，加上一张会说尽好话的伶牙利齿，一下子就能将包点卖光。

　　当然，最要紧的，是有她娘出色的手艺了。

　　「记得早点儿回来。黄昏前还得将过礼喜包送到桂三嫂家里去。」顺大娘朝走进厨房，准备早饭的凤琰嘱咐道。

　　虽然这么说，但总是觉得会有什么事，会在她这个宝贝女儿身上发生。

　　是她太多虑了吧！还是先将做好的喜包子放进过礼喜盒里才是正事。

　　************************************************

　　龙辕扬只带着近侍宫监兰卿，微服去到京郊策马游玩。

　　驰骋的快感，能将他郁闷的心情，暂时得以抒解。

　　他是圣皇不是吗？为什么他的婚事不能自己作主，不能自己选圣后？

　　若然要娶的是别人也就算了，偏是那个宁兰儿；恃着有当圣皇母妃的姑姑宠爱，还有辅助他坐上皇位的功臣父亲作后援的骄纵官家小姐。

　　小时候，他还未登基为圣皇，至少也是个千金之躯的皇子，母亲更是位居主位的丰妃。但那个宁兰儿从不将他放进眼内，还不时无礼顶撞。现在他是圣皇了，她不敢当面拿他怎样，但她恃势凌人、骄纵无礼的举止，他可是全看在眼里。

　　想到要娶这种女人，龙辕扬就满腔郁闷之气。不给他好好发泄一回，他早晚得闷死！

　　「圣皇，奴才看还是回宫去吧！万一圣皇母妃怪罪下来，奴才的脑袋可得搬家了。」兰卿吃力地策马紧着主子。

　　龙辕扬稍稍停下来，「你是我的人，谁敢动到你头上？你的头，只有朕可以砍。」

　　「可是……」兰卿一脸为难。

　　「要回去，你自个儿先回去，朕还想再四处走走看看。」龙辕扬再朝爱驹发号施令，马儿“咻＂一声向前奔驰。

　　兰卿只能目送主子远去，不敢擅离半步。

　　唉！要是他自己先回去，先不用脑袋搬家，屁股就先得开花了。

　　***********************************************

　　凤琰挑着空空的担子，走进树林里闲逛。

　　今天还真幸运，给她遇上观音诞辰大日子，沿途多得是前往观音庙参拜的善信。花不了半个时辰，担子里的糕饼包点全卖个清光了。

　　见距离黄昏还有一段长时间，凤琰便走到村镇附近的树林里闲逛散心。树林位于京郊，环境幽美清静，是她最喜欢流连的地方。

　　今天不知怎么的热得有点吓人，凤琰走没几步已是香汗淋漓。幸好她还记得不远处有一座湖泊，在那儿乘凉似乎是个不错的选择。

　　走不了多久，就来到她印象中的湖泊前。单是看到清澈的湖水，已感到凉了一大半。她放下担子走近湖泊，跪下将手伸进湖水里拨弄，一阵一阵的凉意随即传来。

　　如果将整个身子浸了进去，一定暑气尽消。

　　凤琰东南西北各方环视一片，看到没有半点人影，便解开衣带，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来，最剩下单薄的亵衣、亵裤。

　　她并不知道，这一切，全给躲在草丛中的龙辕扬看在眼内。

　　原先他将马儿拴好后，想徒步四处看看。想不到，树林的景色还没看够，就先让他看到如斯美色春光。

　　可惜她背对着自己，真想瞧瞧拥有曼妙娇躯的女子，长相又是否能吸引到他……

　　只见她走进湖泊里嬉戏，弄得他一片心神荡漾。

　　真奇怪！他又不是没看过女人祼体，何况是美丑都不知晓的女人？偏这个女子却有引起他兴致的魔力。

　　眼角瞧见被遗留在一旁的衣物，让他心生一计。俊逸的脸庞上，是奸狡得意的神色；看来他苦学了几年的轻功，如今倒派得上用场了。

　　只见他双腿向上一跃，转眼就来到湖边，将地上的衣物拿到手中。

　　一直有一搭没一搭地哼唱着的凤琰，心头闪过一阵不安之感。回头一看，就看到自个儿的衣物被一个俊帅的陌生男子拿着，还一脸兴味的盯着她看。

　　她楞了下，才懂得反应过来，「你……你是谁？你要做什么？我……我的衣服不值钱，你……你拿去也没用……」他身上的衣饰比她的更值钱吧！

　　「既然不值钱，又何必如此在意？」看到她的容貌，龙辕扬决定要好好跟她“玩＂一下子。

　　她的容颜，跟有“帝国第一美人＂称号的宁兰儿，有过之而无不及。不知道她的性情，又会不会同样教人不敢恭维；长相美丽的女人，都有一种傲慢之气。

　　「我的衣物是不值钱，但全是我娘一针一线裁出来的。而且你拿走了，你……你教我穿什么回去……」还好她没有连亵衣亵裤一并脱掉，不然窘死了。

　　看来挺孝顺的。龙辕扬心里暗暗赞许，但没有放弃戏弄她的念头，「要还给妳也不难，只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凤琰只想眼前这家伙尽快放下她的衣物离开。

　　她的身子不能一直浸在冰凉的湖水里啊！

　　龙辕扬跪在湖边，将自个儿的脸往凤琰那儿靠，「吻我一下。」

　　凤琰睁大了眼，「你……你在胡说什么……」是不是她听错了？

　　「怎么？不愿意？」龙辕扬作势要站起来。

　　凤琰情急之下，冲口而出，「吻就吻吧！我才不怕你来着！」

　　「那就快点儿吧！」龙辕扬佯装一脸不耐烦。

　　凤琰暗暗咬牙，在龙辕扬脸上飞快地吻了一下。

　　「如此而已？」龙辕扬的神情，显露出他不太满意这个香吻。

　　「那你想怎样？」不知是冷还是生气，凤琰的声音变得颤抖起来。

　　形势比人强，她不得不屈服。

　　龙辕扬什么也没说，伸手将凤琰的头靠向自己，用力地往她的芳唇吻下去。

　　凤琰惊诧得张开了嘴，龙辕扬趁机将舌伸进她的香腔内拨弄翻动。

　　吻她的感觉比想象中还要好；她的挣扎，比起那些对他柔顺得有些乏味的“承恩女官＂们，更能挑弄起他的情欲。

　　他还没有正式册立内宫妃嫔，但在他初懂人事之时，母亲已为他安排好几个宫侍到他身边来，权充他的“后宫＂供他“召幸＂。这些经过“召幸＂的宫侍们，则顺理成章成为“承恩女官＂；除非有了他的骨肉，否则她们的地位亦“仅此而已＂。

　　倏地，他有了将眼前这个女孩纳入内宫的念头；不是“承恩女官＂，而是正式的“后宫＂。

　　被强吻的凤琰又怒又气地盯着龙辕扬；怒他的轻薄无礼，但更气自己竟然开始沉醉在他的吻中，忘了挣扎……

　　「这才叫作吻，知道了吗？」龙辕扬松开了手，一脸得色地瞧着凤琰。

　　「太……太过份了！」占尽了她的便宜，还在说风凉话！

　　「过份吗？我看妳挺享受似的……」

　　凤琰怒声打断，「不要再说了！你不是说完成你的要求后，就会将衣物还给我吗？」

　　龙辕扬站了起来，将衣物挪到湖边，「很久没这么有趣味了，谢谢妳。希望还有机会遇到妳。」

　　谢谢她？看着湖边的衣物，再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凤琰心里又气又纳闷。

　　她才不希望再遇到他！要是再给她遇到他，她一定会将今天的羞辱加倍奉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