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NINTH NIGHT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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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NTH NIGHT.神与我们同在
每个礼拜固定抽一天晚上出来找人去喝酒，这已经成了DURAND养成的一个最新的习惯。将金发少年少女从生活中驱除出去后，意外的是一身轻松。少了少女的欢笑声和少年的挑衅，生活又重新回到了两点一线，恢复了单调却又重要的轨道。
但是只有在这样假装醉酒的夜晚，才能见到那张熟悉的面孔，冷漠的好像蓝宝石一样的眼眸中透露着痛心的情绪，将自己从破旧的小酒馆里带走送回房间去，然后只是安静的躺下睡在自己的身旁，却在每一个黎明到来之前悄然离去。
除了亲吻，更多的时候是靠近贴在自己的背后，轻轻的用纤细的手臂拥住自己。
低低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不带任何情感的呼唤。
DURAND在这样的夜里睡得特别的沉稳。
一面企图用酒精麻痹自己，一面善于用忠诚催眠自己。
这样重复的日子过了将近快要两年，他没有再在公开场合同LIA打过一次招呼，也没有在白天之时看见过ROBES一次。他脑海里这两人的形象就一直停留在三年前，那一场漫天飞舞的大雪中，像天使一样纯真的少女和像雪花一样洁白的少年。
不知不觉，他们都已经在看不见的地方快速的蜕化掉稚气的外壳。
这一年，LIA二十一岁，DURAND二十五岁，ROBES二十三岁。
法国开始进入动荡起伏的时代。
那一天是1月16日，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日子。
他汇报完毕后时，总管先生突然叫住了他，吩咐他留在房间里不许走。DURAND站在原地不动大概有了差不多半个时辰左右，脚都开始发麻了，但他还是遵从命令的维持这个动作不变。直到总管先生再度走了进来，指向靠右侧墙壁的位置面无表情的传达了命令。
“陛下让你跪在那里，有些话，需要让你本人听见。”
棕发男子顺从的单膝跪下，恭敬的面对着墙壁低下了头。
这个时候，隔壁房间的对话清晰的穿透了过来。
“路易，我们的交易到此结束。”
“开始直呼朕的名字了么，马克西米丽安。”
“如果你不是法国国王的话，连你的名字我都懒得称呼。”
“好大的口气，不过你认为现在的你，有这样的实力与朕抗衡吗？”
“没有。但是我要从这里出去，是一件很轻易的事情。”
“朕可以放你走，但是相对的，你必须和LIA再为法国做一件事情。”
“你只管去命令她去做，但是非常抱歉，我不会再属于你管辖的范围之内。”
“哦？那么朕就让LIA和DURAND去完成这一次的任务好了。”
“路易！”
“这么激动？对了朕差一点忘记了，朕的这位忠心的骑士还是你的老相识呢，不知道这一次派遣他去俄国，他还有没有性命能够活着回来呢？”
“……我去。”
“朕在此等候你的好消息，马克西米丽安。”
无比熟悉的声音，不用辨别都可以知道同君王交谈的那个人是谁。
那个人用冰冷的声线直呼着陛下的名讳，丝毫没有顾忌的颜面。DURAND用力攥紧的手心开始流汗，可是他只能听从命令跪在这堵墙的前面，剑不出鞘，再锋利的磨练也是白费。
这个瞬间，他浑身热腾的血液叫嚣着，他潜意识里被唤醒的骑士之血的忠诚告诉自己，要杀了那个人。
“好了，你可以起来了。”
总管依旧是挂着一幅没有任何表情的堆满皱纹的脸，为棕发男子打开了房门。
“陛下说，你知道你应该去做些什么。”
“作为法兰西的骑士，为维护陛下的尊严而战。”
留下自己誓言的棕发男子，握住腰间的佩剑直起身子走了出去。
去酒馆买醉，假装醉倒，金发男子的出现，把自己搀扶上马车送回家，没有离开也一并躺在了床上枕着自己手臂睡去了的模式之后，DURAND睁开了一直闭着的双眼。
小心翼翼的抽出自己的左臂，坐起身来，在皎洁的月光反射出的斑驳树影之下，他第一次好好的看清楚了睡在自己身边的这个男子的容貌。
亚麻色的过肩淡金长发，黑色的细长睫毛柔顺的搭在眼帘上，侧着的身体伴随着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着，这是属于回忆中的那个少年恬静的睡容。这么过于似曾相识的亲切感，让棕发男子一瞬间感觉自己回到了过去的那个时间，这个地点。
从怀里贴身的口袋里掏出了那把银剑，DURAND高高的举起，却无论如何都不能强迫自己对准金发男子的喉咙刺下去。
就在自己这样举棋不定的时候，金发男子冷笑着苏醒了过来，迎上棕发男子惊讶的目光直直的盯了过去。
“你……没有睡着吗？”
“自作聪明的人，是你自己，DURAND。”
下一秒钟道出的话语，破坏了这段时间两人一直僵持的平衡。
“你可以假装演戏，我不能假装配合你么？”
“原来你都是知道的。”
“今天路易也叫了你来，我自然都是知道的。”
“那么为何还要来！”
金发男子的笑让DURAND瞧着便是恼火的很。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真的这么放心自己不会动手杀了他么！他是在拿自己的性命考验自己么！
“DURAND，心脏的位置，在这里。”
指了指胸前，双手伸出去抓住了DURAND握剑的手腕，对准了心口的位置。
“用力的刺下来，你的君王就可以从此失去一个重大的威胁了噢。”
“混蛋！你开什么玩笑！”
DURAND愤怒的推开眼前疯癫似的的金发男子，将银剑用力扔在自己够不到的门槛处，这才放心的松了一口气。
“我没有开玩笑，你知道的。如果这次你不杀了我，那么今后就会是我背叛你所深深爱着的这个法兰西。”
“ROBES，你脑袋里究竟都装着什么东西！我不想要杀你，你快点给我滚出这里。”
棕发男子装作厌烦的挥了挥手，企图赶走对方。不料金发男子却是狠狠的给了自己腹部一拳，痛得一头倒在了床铺上，马上被对方抓住机会用身体的重量压了上来。
“我已经失去握剑的资格了，现在，不想连你也一起失去。”
带着记忆中少年那唯一一次悲伤的神情，金发男子扑倒在DURAND身上，发狂的重重的在他的肩头一口咬下。
然后是一滴滴滚烫的泪水，打湿了并掩盖了肩膀上泛滥的血腥的味道。
“不要哭，ROBES……”
不由自主的一把抱住对方的DURAND，用怜惜的口吻安慰着这个在自己身上流泪的金发男人。
“我想要你，留在我身边。”
仿佛孩童般呜咽的哭声，恳求般的口吻。
棕发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回绝了。
“你知道的，除了路易十五殿下，我无法属于任何一个人。”
“所以，当我要舍弃骑士的尊严背叛自己的君王之时，请你亲手杀了我，好吗？”
“嗯。”
金发男子起身，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他站起身来，在银色的月光下，将那块银色的怀表重新放在了DURAND的手中。
“如果它的时间停止了，就是我要回来的预示。”
一分一秒在棕发男子手心里流淌着的精致怀表，在某一天终将停止住它的运作。
那一天，DURAND没有等到他的归来。
却是LIA的死讯。
神，从来都不会降临在我们的身边。
只会残酷的夺走，我们生命中最珍贵的东西。
作者有话说第9章 NINTH NIGH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