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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心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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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助有点吃惊。
他不是惊讶于‘大蛇丸大人’仿佛是突然袭击式的提前造访,也不是惊讶于这个大蛇丸大人苍白如死灰的长相,而是惊讶于突现千叶脸上,明显的闪烁不定的惧色。
不是属下对主子的那种卑微的畏惧,也不是害怕责罚的心虚的恐惧。
那表情,就仿佛是即将吞没人类的灾难就要降临般。
“大蛇丸大人。”
千叶镊着眉毛,英挺的眉形愁苦般皱成一团,额角有细细的汗渗下,嘴唇隐忍的抿成一条线。从大蛇丸踏进这房间开始,他便弓着背小心的行礼,垂脸于地下的表情刚好全部被个子相对小的佐助看见。
“恩”
大蛇丸扬扬手示意千叶起来,然后稍稍牵动嘴角肌肉,露出大约可以被称做是笑的表情。
“这就是佐助君吧?”大蛇丸玩味的盯着佐助,好似盯着猎物的蛇一般眼神残忍带杀,又多出了几分贪婪的笑意。“抓到你还真不容易。木叶的那帮老家伙把你看的还真紧,几次派的人去都被杀掉……”提到木叶时大蛇丸眼底阴沉了几分,就好象一直隐藏着的愤恨疏忽间浮上了水面,不过很快就被压制下去。
“多亏了你呢,千叶。这件事你办的很好,按约定今晚之后你就可以离开音忍了……”
“谢大人……”
千叶一直低着头不敢直视大蛇丸,好象是害怕眼神会泄露东西,又好象是在暗自盘算着什么。而大蛇丸只是瞥了佐助几眼后就一直盯着千叶在看,眯缝着的细长眼睛里暗暗的泛着冷光。
“诶?…我还没说完。”
那冷光残忍又卑鄙,一如玩弄着掌中无法可逃的小鼠的猫。
“你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任务要完成,完成后你就可以永远的脱离音忍,做一个自由人。”
大蛇丸的眼神和话语间流转着的那种寐惑,诱使人明知是深渊也要往下跳。
“大人请说。”
“第二块琉璃今天兜已经拿到,所以两块琉璃现在已经全了,只差给兽界献祭。今天刚好是月圆,最适合献祭。……祭品,我也找好了……”
没有灵魂的笑容展的更大。大蛇丸露出一角金属色的白牙,森森的发着光。
“千叶君……说起来这个祭品你也很熟呢……带他们进来。”
佐助这个时候忽然有点明白了千叶脸上的恐惧,因为他也如临灾难般的恐慌起来。
被拉扯进来的两个人分明就是风间和鸣人。
“别拉我我自己会走!!”
被捆住双手的鸣人愤愤的扭动来抵制拉扯,在目光达及佐助的时候愣了片刻,然后倔强的眼眸浮起层雾蒙蒙的水气…泛起泪光来。
“佐助!!我醒来的时候哪都找不到你,卡卡西老师也找不到你,小樱哭了,我四处找你都找不到…我还以为你死了呢!!”
鸣人扑到佐助身上语无伦次的大哭,鼻涕眼泪蹭在佐助肩膀上粘答答的湿了一片。
那股温热的触感传来,就象是三十几度的温水流过心脏,佐助心里暖暖的,眼眶也润泽起来……
——这家伙…一直在担心呢……
“傻瓜…我不是还活着……”佐助轻柔到珍惜似的搂住鸣人颤抖的肩膀,“别哭了……你把我的衣服弄脏了呢。”
佐助的手还没有碰到鸣人的肩膀,一个大蛇丸的随从一把粗鲁的拉开了鸣人。
“放开我!放……”
双手被缚的鸣人愤怒的挣扎也只是徒劳,他被壮硕的大汉提起衣领,仿佛是丢弃般的摔到地板上。
佐助的手搁置在半空,满溢温柔的双眼瞬间被充斥成漆黑色冰凉愤怒。他把手硬生生的收回,颤抖的指尖怒握成青筋浮现的拳头,在手掌上刺出深且钝的伤。
“千叶君,你可以开始了。”大蛇丸朝两个手下勾动手指,眼神空洞的风间就被两个人拎布娃娃一样提到千叶面前,按住脖颈压在地上。
风间自进屋以来就假人一样矗立不动。双眼半张若梦游般,一层浅灰笼罩在纯黑色的眼眸,象是废墟上升起化不开的浓雾。他似乎是醒着,却更象是已经睡去。在被人提在手里的时候,就真的象是尸体般毫无反应。
不过,在他被压到千叶面前的时候,死灰一样的双眼竟然随着头颅慢慢抬起,废旧的木偶一样缓慢而没有生机。
一丝平静的笑浮现在依旧年轻如少年般的脸上,里边找不出一点点化不开的仇怨。他直直的盯着千叶的双眼,就好象被定制程序了的机器一样锁住不放。
千叶在这样的表情前呆滞了一瞬间,这样的一瞬间还不及万分之一个一秒钟。他极释然的呼了一口气,脸上的惊恐换做得微笑消失不在,就好象是终于发现一场灾难不过是一场误会。
“吓死我了大人…我还以为大人责怪我找祭品的速度太慢要拿我当祭品呢。”
千叶微笑着直起脊背,从兜手里接过翠绿色的琉璃,并且从颈项上取下自己绯红色的那块。
“哎?大人?是不是要先给祭品放血啊?”
他说的那样轻松,就好象是要宰杀的鸡鸭或者是鹅一类的牲畜一样。
风间听了这话更高的抬起头朝着千叶笑,那笑容更加明朗,就好象是提前预料的好的事如期一丝不差的发生了。
千叶的眼不经意和风间对视上,蒙上层厌恶而迅速躲开。
风间的笑这时候更加肆意的扩大,眯上眼露出一缝整齐的白牙,他好象连这厌恶的眼神都预料好了。
“在他额头划一刀,把红色的琉璃压在伤口上…琉璃会把他的血吸干……这家伙也只是只妖怪呢。”
大蛇丸露出那种高深莫测的笑,沙哑的声音刺穿密不透风的空气,杀戮似乎对他而言是正常而值得兴奋的。
“是,大人。”
用一根指头抵着风间的额头,好象害怕会污染自己一样。他用短刀比上风间额心中央,刀尖正指那块血迹刚干的伤痕。
风间依旧微笑着,超脱一般闭上眼。韧长的睫毛划过视线里渐渐模糊的千叶及那把短刀,他忽然想起十年前就是这把刀插进了自己左胸膛。
心脏可能长在右边,但是头颅只有颈上的这一颗……
这样终于要结束了……
该结束了……
除了这个身体,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喂!!!你怎么能……”
稚嫩的童声愤怒而紧张,在风间的世界里一切却被戏剧化的慢放。时间、空间、感觉,流动在他身边的一切都是在挪动着动作,凝固了一样缓慢。
他闭着眼睛,小鬼的喊声以单音节的跳进他的耳朵,被无限制的拉长。以至于每个字都能在他耳朵里重复上很多遍,“喂…喂…喂…喂…喂…喂…喂……你…你…你…你…你…………”每个字都在颤抖,他听得出哭腔。
他知道那个吵闹而迟钝的小鬼正在焦急的想要冲过来。奔跑、冲撞,他脑子里慢动作回放一样看着那小鬼一寸一寸的抬脚,一寸一寸的落地。
两个忍者石柱一样挡在他身前,小鬼的表情象是要哭了一样……
刀尖刺进皮肤……
冰凉疼痛的触感也被揉细了拉长……
还未愈合的伤口,只是刀尖的一触便就再次流血。绯色的血液沾在寒冰色的刀刃上……触目惊心的红。
千叶向下转动手腕……
刀子的白刃闪出道银光……
刹那间那刀加速成看不清的白色光带指向大蛇丸!
“走!”
满室人惊讶的目光象一道道闪光灯直射屋子中央的两人…千叶扯过风间紧紧抱住冲向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