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爱情》微笑的水仙

9、最美的，徒劳无功

　　高三，她们还是一起上课下课，吃饭睡觉，周末一起逛街，像连体婴一样。形影不离。不过此时的安然，已经不再是黑黑瘦瘦的小女孩了，她长高了些，也白了些。只是外人面前还是那个不太爱说话，抿嘴一笑的女孩。在苏晴面前，就开朗了许多。苏晴成绩一直不太好，虽然有安然替她补习，但是拉下的太多，一时半会也不补上去。她们就商量着，大学能去同一座城市就好。这样，周末还能见个面。
　　大学，安然去了杭州，学中文，这个烟雨朦胧的江南小城，一直是她梦想中的城市。沿着西湖走一圈，夏看映日荷花，冬赏断桥残雪。想想都觉得开心。苏晴也跟着去了离她不远的一所学校，学会计。虽然不能总是黏在一起，但两个人还是经常电话短信聊天，每周都会见面。一起聊聊最近的生活。
　　两个人也都没有找男朋友，安然是因为心里还放不下夏言，因为有了他做参照物，其他的人就都不是自己想要的了。苏晴就不用说了，她的世界，都是围绕着安然转的。大二那年五一，听同学说夏言结婚了，奉子成婚。大二那年十一，又听说他有宝宝了。苏晴问安然要不要一起去看看。

　　她们从学校千里迢迢的赶回来，安然精心打扮了很久，怀着忐忑的心情，和苏晴还有其他同学一起去看望那个她喜欢了十年的人。去了夏言家里，坐在一边静静的听她们闲聊。他成熟了很多，不再是记忆中青涩的模样。还是一如既往的有魅力。他的妻子很漂亮。他们在一起很般配。她在抱着自己的儿子。笑着说，你看我儿子吃得多胖啊。小胳膊小腿一截一截的像莲藕一样。然后看了安然一眼，笑着说，好久没见了，很多同学只是看着熟悉，都叫不上名字。
　　之后夏言还说了很多其他的话。安然都没听到。只有这句话一直在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循环，安然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她强忍着难过，继续微笑着。苏晴看出她的不舒服，就和她一起先告辞。走出他的家门，安然同学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在回去的路上，她哭了一路。委屈得不得了。她说，我喜欢他那么久，原来他连我的名字都不记得。这么长的时间，我是在做着一件多么徒劳无功的事情啊！

　　想起刚上大学的时候，听说夏言在南方的某个地方上班。辗转得到她的电话，就在生日的时候打给他，说，我是安然，你的初中同学。彼此随意的聊聊生活。夏言也在感慨说，没想到初中的同学还会联系我。安然说，今天我生日呢。夏言说，哦，然后继续别的话题。安然又说，你怎么不祝我生日快乐啊。夏言笑了，说，哦 哦 生日快乐啊。然后又聊了一些琐碎的话语。就挂断了电话。这是他们之间唯一的一次对话。连一份生日祝福都是她要来的。
　　那么长的时光，那么多的回忆。原来都只是属于自己一个人的。他什么都不记得。安然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笑又可悲。她用整整十年的时间去爱。为他花费了那么多的时光，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全在他这一句话中变得毫无意义。她哭啊哭，很久都不能释怀。

　　自始至终，她的爱都没有得到丝毫的回应。她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有关。他的生活却与他一直是两条平行线。毫无交接。这就是暗恋。你永远无法要求对方把同样的爱给你。

　　后来的后来，再讲起这个故事的时候。安然是笑着的。她说，走过岁月，走过时光。再回头看这段往事。觉得很美很美。这是我做过最美的，徒劳无功。
　　也许他只是一个梦。成全一份虚妄的爱情。但是还是要感谢他。让我的青春有了五彩斑斓的色彩。直到现在，还是会喜欢他那样的人，有着温和的笑容。儒雅的外表。会在夏天穿着白衬衫在阳光下很温暖的微笑。幸亏没有更深刻的了解，始终隔着距离。才能成就这份完美。
　　因为他，了解了爱和思念。知道了牵挂一个人的滋味。因为她，学会了一门乐器，会弹《大海》。记忆中学吉他的那条路上，有一个荷塘。每天早晨在薄雾中穿行，傍晚在夕阳下归来。都能看到荷花盛放的画面。那是最充实的一个暑假。因为他，看到了很多别样的风景。一起同过窗的校园里，有清香的白玉兰，有粉色的梦幻般的樱花。很美很美。这些都是附赠的美景。

　　关于爱情，我们都曾做过很多曾经以为徒劳无功的事情。苏晴说，她喜欢了一个女孩子，深陷其中不可自拔，那个女孩并不知晓。但是还是决定一直陪着她。哪怕以朋友的名义。她说，我永远会记得，那年我十五岁，我曾经如此炽热的喜欢过一个女孩子。不顾一切的为她做我所能做的一切。当时看来是徒劳无功的事情。但是那些事情让我的青春只有后悔没有遗憾。
　　毕业了，她们都回到了家乡那座小城，安然成为了一名电台主播，苏晴当了会计。她们还是最好的朋友，时常相聚。也许，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也只能是朋友而已，别的，都会止于齿，掩于岁月。

　　你有没有这样的时刻呢？明明知道结果，还是会去做一些傻事。只是为了安自己的心。你会不会很想念一个人，想念到坐立不安，放下手中的一切，立刻去找她。无论你这里是下着暴雨还是已经接近天黑，你风雨无阻，日夜兼程，只是为了想见他一面。你会不会在深秋的晚上，坐在冰凉的台阶上和某个人通话，聊到手脚冰凉还舍不得挂断电话。你会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把她的电话号码牢记于心。你会不会在她面前表现自己最狼狈的一面，第二天醒来后悔不已。你会不会做过比这些更傻的事情？
　　在那个当下，你不会知道未来你们是相濡以沫还是分道扬镳。无论结局如何，那些看上去徒劳无功的事情，我们还是想要去做。只是为了不留遗憾。如此而已。也会时常想，如果没有错过，如果你们能够走到一起，结局又会是怎样呢？
　　那些年错过的大雨，那些年错过的爱情，那些年你都错过了什么样的故事？在开始的开始，我们不知道会遇见谁，会发生怎样的故事。更不知道这个人会在你的生命中担任什么样的角色。只有经历过时光，这些谜底才会一一揭晓。那么，谁又是你生命中最美丽的遇见呢？

　　讲了一个很长的故事，发了一些感慨。谁得青春不是各种磕磕绊绊，该遇见的该珍惜的该放弃的，在结局发生之前又有谁能说清楚。青春终将逝去，但有些感情应该长存，学会柔软学会珍惜学会体谅学会坚强学会为别人着想，也学会放过自己，那便不会再害怕未来了。

　　也许，最美的，永远，徒劳无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