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扇》苏秋落

5、登门道歉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我便光荣地成了国宝。不过，瞧惯了平日里光彩的样子，我倒觉得这模样竟让我有几分楚楚动人起来。

　　香兰进来替我梳妆时却吓得不轻，忙放置好洗漱器皿，便一个劲儿地问我昨晚怎么了。

　　我笑了笑，自己也记不大清了，只对香兰说：“昨日，小玉不是给我带了柄折扇么，我感动得紧，哭了一回，不想今日眼睛会肿成这样。”

　　香兰这才宽了心，道：“小姐竟被香兰带坏了，也爱哭鼻子了。”

　　我记得昨日自己哭了很久，但究竟是为什么哭，我却不记得了。我摇摇头，揉揉太阳穴，决计不再去想。

　　我怕娘亲看到我的样子会唠叨个不停，遂叫香兰尽量替我掩盖。只是我不曾想到昨日一哭，竟换来遭罪一日，比平日厚了三倍的妆着实有让我想把它立即洗掉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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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玉一大早便嚷嚷着去了街上，说是要为下一次“闯荡”买全东西，还神气地问我要不要一起去，我摇了摇头。

　　不知是不是昨晚哭过头了，我全身像散了架一样，一瞬间别无他想，只觉得自己心力交瘁。此时此刻，我才真正感受到岁月催人老，我就像是老而无所事事的妇人，才刚起床却又只想着歇息。

　　碍于我实在不想做事情，便搬了把椅子看上官锦，也就是我那高贵典雅的娘亲做女红。

　　娘亲经常笑话我，一个女孩子家，却不会做女红。我也很是无奈，但我确实不会，一次两次没学会，也就懒得去学了。

　　母亲的活极其细致，手艺很是精巧，但我却半点兴趣都无。我正想着困觉，门卫便进来通报说：“林家来人道歉了。”

　　我还有些浑浑噩噩的，想着林夕这回是和我缠上了，娘亲却已经收拾好女红，正要到门口招待客人了，我急急忙忙跟上去，睡意也一下子全无了。

　　看到门外的人，我着实愣了一会儿。来道歉的人尽然不是林夕，而是我昨日看到的那位手持一柄桃花扇的俊美男子。

　　我发愣到不奇怪，那柄桃花扇很能引起我的兴趣，奇怪的是一向对美男子颇有抵抗力的娘亲竟然也发愣了。我看了看娘亲，她眼里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愕。

　　我又抬头去看那男子，视线与他相触的瞬间，只觉得很不自然，他的眼神很疏离，甚至有着蔑视。

　　转瞬，男子却又对我微微一笑：“如花姑娘出落的愈发美丽了。”

　　我自是听多了赞美之词，对他的话也是一笑了之，况且这并不是他真心所言。

　　那男子又转向娘亲，微微曲身，道：“锦伯母，晚辈林羽，此番特来替小弟赔礼道歉，”说着，又拍了拍手，下人很快就拿着两盒礼物走上前，“小小礼物不成敬意。”

　　娘亲这才回过神来，吩咐吓人收了礼物，笑道：“快进来坐，伯母老糊涂咯，还让你杵在这儿，真是失礼了。”

　　大厅里。娘亲是交际高手，除了在门口时发了会儿呆，后来倒交谈得甚欢，林羽也颇会交谈，说起话来极是圆滑。我见不惯这种客套的场面，总觉得每个人都不真实，遂叫了香兰去庭院赏花。

　　待走出大厅，我却发觉香兰甚是奇怪。一路上支支吾吾，一副欲说还休的模样，瞧瞧我，待我看她时又看看地面。

　　此时已是隆冬，却还未下雪。一棵梅花树在院里散发着幽香，平日里我倒没注意，现在看来竟觉得分外好看。

　　我也不管她，径直走到梅花树下，摘了一朵梅花，拿在手里玩弄。

　　香兰开口说道：“小姐为何离开大厅，可是想起了什么不开心之事？”

　　原来这傻丫头是以为我不开心呢，小丫头最是敏感。我对她摇摇头，把一朵梅花别在她的耳边，道：“怎么会，我呀，是看不惯娘亲和林羽公子一唱一和的样子。你对我百般用心，怎不见你在意自己，有中意的人了吗？”

　　香兰一听，急忙说道：“小姐，香兰才不去想这些个事儿呢，我要一直陪着你。”

　　其实，我一直知道她钟情于小玉，但因着她比小玉大了那么几岁，又是身份有别，我也不便撮合。小玉又是个只想着出去闯荡的不安分之人，只怕若真成了，也会苦了香兰。

　　香兰见我有些微红的手，道：“小姐，外面冷，我替你去拿件袄子。”

　　不知是不是我眼花，我竟看到香兰红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