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九重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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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嫣走后，华衍悲痛欲绝，霜华染青丝，一夕白发。
层层帐幔外，一袭单薄白衣的萦夙咬咬唇，忽转身离去。
九重天上，太辰宫，是上古战神东华帝君的宫室。六界和谐，他常年居于此，不见世人。
而萦夙，是东华帝君的嫡传弟子，此番前来，是为请东华以凝魂术救楚嫣，六界之间，修得此术的，仅一人尔。
东华早已不问世事，萦夙不过在赌东华能念及几分师徒情谊，虽然六界尽知，九重天上的东华，最是寡淡无情，但是萦夙毕竟待在他身边近千年，终是有些许师徒情分的。
行御风术，须臾，便到了太辰功门前。萦夙整整衣袍，正待入内，不料想有一青衣小童执拂尘前来，恭敬的说；"师姐请回吧，帝君说不会见你。"
萦夙愕然，却仍不死心的说；“不会的，这是人命攸关的事，师傅怎能坐视不理！”
“师姐还是请回吧，帝君早就料到此事，若想管，恐怕也不会不与师姐相见了。”小童面不改色，淡淡道。
“好、好、好！”萦夙心中默念，直直跪了下来，扬声道；“师傅在上，萦夙有事相求，十万紧急，您若不肯相见，萦夙便就此长跪不起！”
小童见面前女子如此冥顽不灵，遂转身离去，只留下一扇紧闭的太辰宫门。
膝盖已经麻木的不知道疼痛，萦夙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跪了多久，只知道太辰宫门终于缓缓拉开，露出白色皂靴一角时，自己惊喜的眼前一黑，连站也未能站起来，只弱弱的喊了一声；“师傅——”
师傅，终究还是抱有恻隐之心的。
东华盘腿而坐，一身白衣悠然，旁有一青衣小童正低眉敛目的专心煮茶，厅内萦夙白衣凄凄而立，眼观鼻鼻观心等候东华发落。
“你说，让我凝楚嫣之魂，使她复生为人，与华衍厮守一世？”东华启口，声如其人，寡淡清亮，却无甚起伏。
萦夙颔首：“是。”
“糊涂！”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帝君眼角眉梢也微微染上愠怒“华衍与她结合，本就是逆天之行。忤逆天意，就是神佛亦枉然！楚嫣魔身已破，早已灰飞烟灭，如何重生为人？怕是进入轮回也困难！都是那华衍造下的孽，他如何不来，反倒是你求我！”
“徒儿看不得他伤心，才贸然寻您相救。此番前来，他......并不知情。”萦夙怯怯的回答。
东华再不看她，执了茶慢慢品茗。萦夙见状，以为刚刚有起色的事情又要糟糕，忙凄凄切切的求情，极尽浑身解数想使东华动容。
禁不住萦夙苦苦求告，东华终于面色稍霁，同意用凝魂术一试。
这时候，有小童来报，玄孤殿华衍玄君来访，东华凉凉的扫萦夙一眼，萦夙缩了一缩，遂道；“师傅，我去里面躲一躲......”
东华只不理她，心下暗忖，他活了上万年，第一次见到这样一对夫妻......
晃眼间，华衍已到，他怀抱面无血色的楚嫣，上来便跪；“请求帝君救吾妻楚嫣一命。”
东华冷笑；“‘吾妻’？你还说得出口，萦夙乃我徒儿，你置她于何地”
华衍只当未觉，一味道；“请帝君救楚嫣一命！”
东华悠然品茗，置之不理。
华衍轻轻将楚嫣放于地上，叩首道；“请帝君救楚嫣一命，无论让华衍做什么，华衍万死不辞。”
躲在屏风后的女子看着心爱的男子满头白发，宁愿丢弃尊严也要换楚嫣一命的样子，不知不觉将一双玉手攥的鲜血淋漓。可知身上之痛，不抵心上之痛之万分之一？
东华看向华衍，慢慢的说；“救她，你什么都可以做事，是吗？”
华衍郑重颔首。
“那好，你自断九尾，我便接你千年之功力凝她魂魄，送她入轮回。”
华衍眉都不曾皱一下，就要应允，却见一白影从屏风后闪出，竟是萦夙。
她急切道；“师傅，师傅不可！师傅答应我的，怎么能反悔！”
东华看他这种情形，不禁心下暗叹：傻孩子，我这是想替你出出气啊，这你都看不出来......
东华一叹，是和天帝一样的腔调——“孽缘啊！”
“罢了。我看这楚嫣精气外泄，魂飞魄散已久，恐怕强用凝魂术也只能凝她一魂一魄，而且打她如凡界轮回，永生不能再为仙为魔，最济能做成普通凡人但是她将永远忘记前尘往事，再不会记起，你们可懂？”
能让心上人再世为人已是最好的选择，华衍如何还能多想，只得点头。萦夙遂颔首。
凝魂术起，东华结符凝回楚嫣失散的一魂一魄，并打入阴间，再入轮回。
而一旁观看的华衍萦夙二人则各怀所想。萦夙满怀欣喜却掩不住内里凄凄；华衍心下凄然却无可奈何，楚嫣此番只有一魂一魄，却要从从最低等的植物开始轮回了，他只觉得自己痛苦愧疚的的难以自拔。
而东华却心中暗暗计较，无论楚嫣如何轮回，永生永世都不会见到华衍了，他要他们再不得相见，为私，则是为他徒儿；为公，则是为天下狐族，怕华衍再做下逆天之事，否则，后事难说啊！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九重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