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归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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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叶的确适宜居住，我不得不承认。看着窗外有了些年代的老树随风摆动着依旧繁盛的枝干，落在石子路上的片片阴影在沙沙的声响中破裂，重合，再破裂，再重合。
伸出手翻开桌角的一本橘黄色封皮的口袋书，粗糙的质感摩挲着指腹。
外头的蝉声响了有好一会儿，我将书合上，伸出两指捏住书脊。抬臂，手腕发力，橙黄的书化作一抹橙黄的影跃向窗外，紧接着是一声闷闷的“啪”，干脆利落。
呵，还真巧。我勾勾嘴角，将头探出窗外，九十度垂直看向楼下的银发上忍。
“早啊，卡卡西前辈。”
那人一手捧着被塞得满满的牛皮纸便利袋，另一只手高高举起，抓着那本刚刚被我扔出去的小黄书。他缓缓抬头，银色的发尖掠过一个耀眼的弧度，紧接着，迎接我的便是一张以目光呆滞为表情的脸。
嘿嘿，还是老样子。我面带笑意地看着他。
有风吹过，我垂下的发不经意地略过脸颊，倏然间耳畔响起了熟悉的风铃声。
叮铃，叮铃，是谁驻足。
卡卡西走上楼，站在门外，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我也无声无息地看向他。
寂静得有些尴尬。
“果然，好久不见就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呢。”片刻之后他垂了垂眼眸道。
“哼，真是没礼貌啊。”我笑着让开身让他进屋。
他顿了顿，走进屋子带上门，“碰”的一声轻响。
“而且我也不知道竟是我先来找你。”我随意地做到客厅的榻榻米上，头扭向一边，看着窗外。他将袋子放进厨房，悉悉索索忙了一小会儿就走了出来。
“对不起。”卡卡西低沉的声音在我对面响起，我伸手接过他递来的茶杯。
我惊讶地看着他，“对不起？对不起什么？你应该说‘谢谢’好不好？”然后仰头将茶一饮而尽。
他沉默着，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茶杯。几片墨绿色的叶在水面漂浮，旋转，沉下。水面上雾气蒸腾，模糊了视线。
“不能逃避，是你和他教我的。”我轻声说。
“是啊……是我们教给你的，但我却忘了。”他终于笑了，轻轻地，“所以，我为这个道歉。”
我点点头，自己又倒了一杯茶，“接受。”
“最近怎么样呢，听说宇智波家不安宁。”我们没事就闲扯了开来。
卡卡西顿了顿，点点头，“嗯，佐助那个混小子到大蛇丸那里去了。”
“哦呵。”我哼哼一声，“怎么宇智波家的尽让人操心呢。”
卡卡西瞥我一眼，“是吗，你当年尽是让我和止水操心，后来的鼬不也被你烦得受不了吗。”
“你别总翻旧账啊，是哪个人的老师跑到暗部对我说‘这小子脾气臭的很，你别老顺着他’的啊。”我想起了在暗部刚组队的时候我们两个闹矛盾闹到火影那里去，结果四代火影大人亲自到暗部来跟我彻夜长谈卡卡西的事，还把带土的事情一并告诉了我。
好吧，我承认，当时卡卡西已经不再臭脾气了，就是有点儿臭屁而已。
卡卡西用他那死鱼眼看着我，一动不动。
瞧他无神眼眸里暗藏的阴狠毒辣……我不禁怀念起了当年直接给我一个毛栗子的小卡卡西。
不过就算变化再大，也还是卡卡西不是吗，所以我这种怀念好像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只是有感而发罢了。而现在的他，我敢保证依旧履行“新兄弟明算账”的人生信条，现在不还击肯定是还有更大的阴谋。这么一想，我顿时觉得我大老远从深山老林中跑回来简直就是愚蠢，亏我还下了那么大的决心。
“咳咳，”我决定转移话题，“我回来……要加入暗部。”
卡卡西一愣，转而惊讶地看着我，“什么？加入暗部？你是疯了吗？”
“没，没疯。”果然很顺利地被带跑了，但这个话题貌似更危险……“我知道你上个月才退出……但我要是不加入不就没事干吗。”像我这种专门为暗部任务培养的忍者，还是干老本行比较好，这样反而不会死。
“那你回来到底是干什么的？！回来找死吗？！”卡卡西怒了。
“我是在那里呆着太无聊才回来的……不然你当我想回来啊。”我脸不红心还跳地撒了谎。
他沉默地看了我一会儿，说：“你要是再不回来，我可是会去把你抓回来的。”
心跳加速，我好像……脸红了。
“切，得了吧你，到头来还不是我自己回来的。”
“你不是因为无聊才回来的吗。”
我觉得这个话题就像一个漩涡……进行不下去了。打住。
好吧，我承认，是因为你才回来的……不然你当我想回来啊！——这么说的话是不是很丢脸，嗯，肯定是的。所以我没说。
但他好像知道，要不然怎么笑得这么奸诈呢？！
“你加入暗部可以，但我也要参加任务。”他竟然敢跟我提条件……他竟然敢跟我提……
“拒绝。”
“那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呆家里。”
“拒绝。”
“二选一。”
“拒绝。”
“如果你不想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我吓死，你可以继续拒绝。”他淡定地说。
不是吧，幽灵卡卡西又要出现了！！
还记得有一次我单独出任务，一个对三个有些吃力，正想着怎么死最好看的时候被突然飘到跟前的卡卡西吓了个半死，这气息隐藏得也太好了吧！敌人也没丝毫防备，直接就被雷切干掉。“幽灵！！”战后我口无遮拦地对救命恩人蹦出这么一句话，换来他一个手刀干脆利落地把我劈昏。
“当年的账我还没跟你算呢！你还敢这么干！？”我“啪”地放下杯子瞪他。
他微笑，“你要是敢拒绝我就这么干。”
真是拿他没法子了，果然不应该回来的！让他等一辈子！憋死他！！
当然了，我本是没有这个自信可以让他等一辈子的。不过我想，最后离开时他的眼神好像是这么个意思。
“……好吧。”我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但有要求。”要是不提的话……我简直就是把自己贬值出售了！
“说。”他已然放宽心，笑盈盈地看着我。
“你的工资要交给我。”
“没问题。”
其实我自己也知道，像我这种懒到家的人怎么可能会挥金如土，平时连逛街都懒得去一下，只有到了新年才添置新衣，对吃的也没什么要求。况且当年在暗部五年培养的抠门儿精神已经深入骨髓。
而且我也知道，自己不过是为了这么个回答而已。
卡卡西帮我铺睡铺的时候，我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书柜里一排排的《亲热天堂》，问他：“你平时就是用这个来填补你空虚的生活吗？卡卡西前辈。”
他停下手中的活，探出头看过来，“……你回来了我就不填补了，青潭小姐。”看那样子好像还有点怪罪我扔他书的意思。
“哟~那可真是我的荣幸啊~卡卡西先生~”我阴阳怪气地回答。
果然他黑着脸把枕头扔过来，“自己睡哪儿自己弄去。”
我撇撇嘴接过枕头，走进卧室的时候却发现我的睡铺早就铺好了。
房间不大，明显是为单人准备的，但中间却用了一盏滑动屏风隔开，一里一外，一人一间。
“为了你回来，以前就准备的。”他若无其事地拿过我手中的枕头扔在榻榻米上，自己坐到了外面的睡铺上，然后拍拍里面的被褥，“来，看看行不行。”
我少有乖顺地坐过去，感觉很舒服，软软的，完全没有榻榻米硌人的感觉。
心里痒痒的，我不敢抬头看他，纵使我们是多么熟悉对方，甚至比自己都要了解对方。其实此刻他离我并不近，我们也曾经同塌而眠过，不过那都是任务需要，所以也不觉怎样。但现在那浅浅的呼吸声似乎被放大了几倍，脸上越来越烫，使我萌发了逃离的念头。
然而他却伸出左手，掌心向上平摊至我的面前。然后将我的右手放进那只宽大的手中，缓缓地，紧紧地，握住。
“欢迎回来，蝉。”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归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