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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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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界七重天。
水、静静的坠入碧色的水潭。银白色的瀑布和潭面相撞,激起一片片朦胧的水雾。晨曦的曙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影洒落在湖中心一个空灵的紫色身影上——那是一个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大的少年。
少年有着一头银色的长发,五官精致的像是那绝世画师费尽了心头血一笔一笔的描画出来的。但那独属于少年的纯真与青涩却又糅合在这绝世的容颜上。
——平添了一丝禁欲的诱惑。
少年正放松的在水潭中央戏水。鱼儿被他追赶的四下逃窜,他自己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本已经靠近了水潭的银发青年,看到这一幕却停下了步伐。柔和的目光包裹着那个小人儿,他只是那么安静的注视着,仿佛只要这样他就拥有了整个天地。
也不知是等了多久,当小人儿终于玩累了休息下来时,青年才缓缓的开了声。
“紫虞,再不上来就要着凉了喔。”
“哥哥!”
少年精致的小脸在听到青年的声音时立刻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显然青年的到来让他很开心。但令人惊异的是,那双玲珑剔透的眸子,竟是左眼淡紫、右眼碧绿!仿佛是一只名贵的波斯猫的猫瞳。
他从水潭的中央飞速的游近了岸边,身体刚靠了岸,他就扑进了青年的怀里,丝毫不在乎自己其实未着寸缕。青年娴熟的接住那柔软的小身子,顺势就把手中的白毯裹在了怀中人儿的身上。
“紫虞,怎么还是这么莽撞!”
话是这么说,但青年那淡青色的双眼中又哪有一丝责备的意思?就连温和的语气也盈满了宠溺。
“呵呵,有哥哥在不就行啦!哥哥肯定会接住我的!”
若有旁人,或许会觉得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透着难以言喻的旖旎。这对兄弟——凤紫虞和凤青曜的行为好像很正常,却又在丝丝毫毫都透着暧昧。
就像现在——青曜正擦拭着那白皙肌肤上的水珠,就连私密之处也毫不避讳。若隐若现的抚摸像羽毛轻拂过肌肤,让紫虞顿觉的有些微痒。灵动的异瞳顽皮的转了转,紫虞忽然捉住青曜的手咬在了嘴里。
柔软的手指被含在温热的小嘴里,那小舌头像主人一样顽皮的缠绕着手指。牙齿把青曜的手咬的隐隐作痛,但他却没有把手指抽回。
“紫虞,咬人是个坏习惯喔。”
闻言,紫虞鼓了鼓小腮帮,不甘不愿的松开了青曜的手指。晶亮的眸子闪动着委屈的光芒,颇像得不到主人奖赏的小狗露出的泪汪汪的眼神。
“哥哥,你坏!”
小狗很委屈的控诉。
“好啦,紫虞。你这小毛病啊,要是哪天我不在你身边了,没个人宠着你,你可怎么办啊?”
“哥哥在说什么啊!我们不是唯一的亲人吗?永远没有什么可以把我们分开。”
紫虞嘻嘻的笑着,不经意间,已经许下了一辈子承诺。但他并不知道,这个承诺,是注定无法遵守的、承诺。
“对了,哥哥……”
也许是想向青曜撒娇的,但下一刻,惊恐却忽然出现在那精致的小脸上。撒娇的神色凝固在脸上,和惊恐糅杂,让紫虞看起来有些荒诞可笑。
“这个感觉……是结界破碎了!?”
心中猛地一跳,紫虞几乎无法相信自己所感知到的事实。仙界七重天,他和哥哥居住的这个地方,早已被人施下了强力的结界。虽然不知道是谁人施展,但紫虞却知道,这个结界已经强大到了和仙界形成了一个平行空间的地步,而现在,居然被打破了!?
这意味着……
美丽的异瞳,黯淡了下去。是啊,他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了吗?他和哥哥住在这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里,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紫虞和青曜,他们的血管里都流淌着禁忌的血脉。禁忌,是因为他们的血脉都是炼器的珍稀材料,如果可以用他们的灵魂炼器,那么,即使是想锻造出创世级的神器也不是不可能的。
既然来的人都已经能够打破结界,那么捉住他们也如探囊取物般容易。
风刮来了一阵阵的窃窃私语,冰冰凉凉的,飘进了紫虞的心里。他握住青曜的手,很用力、很用力,仿佛想要把那片刻的触感铭刻入心底深处。
真的好舍不得啊……哥哥,我是……如此的眷恋着你的温度……
无声的沉默后,紫虞狠绝的甩开了青曜的手。
“紫虞,你想干什么!?”
青曜愕然的望着近在咫尺的紫虞。就是刚才那么一瞬间,他已经不知被紫虞施下了什么术法,身体竟像石雕般动弹不得。鲜明的恐惧从青曜的内心深处攀升,慢慢的占据了整个内心。
“哥哥,为什么要这么惊讶的样子啊?紫虞不过是……又顽皮了一次而已。”
紫虞像平常一样,灿烂的笑着。就像是平常一次次的捉迷藏,他倾尽了法力,在青曜的周身施放了一个隐身的结界。
用力抱住了比他高的青曜的脖子,那甜软的嗓音贴着青曜的耳边呢喃了一声。缓缓的,完全离开了青曜的怀抱。
落叶簌簌的飘落,代替了绵绵的春雨,萦绕在紫虞的周围飞舞。平素可爱的笑脸,此时,竟显出些许的妖娆之感。紫衣银发,那小人儿恍若要羽化了的谪仙。
闯入者、迅速的,发现了那小人儿。
紫虞笑的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童。那甜腻的嗓音带着撒娇的意味,对着闯入者响起。
“哎呀,大哥哥们,你们是要来和紫虞玩的么?”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
闯入者已经打晕了那小人儿,把他像物品一样,扛着离开了。
风吹来了已经飘散了的呢喃。
“对不起,哥哥。我知道,你一定不会同意我这么做的。”
“对不起,哥哥。我擅自做了选择。”
“我明明知道,哥哥已经决定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让我活下去,可是,我却这么做了。因为,我知道的哦,哥哥,那群人发现了我们的所在,我们是不可能逃离的。”
“不可能……两个人一起逃离……”
“哥哥,这是紫虞的任性。可是,哥哥,答应紫虞——活下去。紫虞只想——让哥哥活着。”
“可以再对我笑笑么?哥哥……”
没有人知道,在那个空无一人的树林,凤青曜流下了此生唯一的……泪。
只有寂寞的风,呼呼的刮着,仿佛是这段再也回不去的时光的唯一见证者。
那一天,“凤青曜”消失了,取而代之的——
神皇,青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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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
无边无际的火焰,灼烧着全身。水分被一点点的蒸发,失去光彩的异瞳,开了,又闭上。
紫虞在火海中饱受煎熬。
离开哥哥不久,他就被带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途中失去了的意识再次清醒,已经是置身于火海。
——这里是炼器炉吧。
紫虞做出了这样的判断。不止身体,灵魂大概也会被燃烧殆尽了呢。撕心裂肺的剧痛一波波袭来,敲打着紫虞脆弱的神经。
痛苦……好痛苦……与其要忍受这种痛苦,倒不如快点死去吧。
一瞬间,紫虞兴起了放弃的念头。心魔悄无声息的开口。
——你后悔了吧?
后悔?不、他不后悔。那时,推开哥哥的那个时候,他已经预见了这个结局。只是……
紫虞苦涩的笑了。
毕竟,还是太痛了啊。
紫虞几乎要放开了勉强维持着的意识之绳。就在那一刻,一个更强烈的念头却涌入了残存的神志。
还想……
还想……!
在见哥哥一次!!
要是就这样睡过去了,就永远也见不到哥哥了吧?那好像崩坏了一样的青色双瞳激涌入脑海,在灵魂上刻下了一个思念的烙印。缓缓的、却深刻。
所谓奇迹,是怎么创造出来的呢?
也许,就是被逼到了绝望的深渊,燃烧自己的生命所迸发出的力量。因为,还有思念、还有执着!
还……不愿放弃!
那是紫虞刻在灵魂深处的呐喊、拼尽全力的嘶吼。
摧枯拉朽、响彻天地。
——然后,突兀的……
中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