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雏六

1、十年

　　【十年】
　　作者：雏六

　　这是我第二次踏上这片白皑皑的土地。

　　我住在山腰间唯一一家旅店里。和那里的老板说很久以前我来过这，
　　具体多长，他听后都不由自主地感叹起来。

　　是啊，这次终于是来了。
　　上一次的时候，我也是住在这里。但也就只是住在这里，因为我们被百年一遇的大雪阻隔了道路，所以没能上山

　　记得上一次我还是和爸爸一起来的。
　　但爸爸是是第几次来吉林，连他自己也记不得了。
　　所以这次我来，是为了他。

　　稍作休整后，便启程了。我要到那大山深处，去找一个古老的陵墓，那里有我此行的目的地——终极。
　　在旅店老板的再三询问需不需要个当地向导后，我谢绝了他，并只身一人淹没在那雪白白的风雪中去。
　　这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方位感。我不需要向导，而且他还可能会妨碍到我。

　　我不知疲倦地在满是雪白的世界行走了十几个小时后，天色终于渐渐昏暗下来。
　　找了个避风的好地方，把帐篷扎了起来。随后生火，煮了点流食当做晚餐。
　　这是我在十几个小时的冰冷无知觉行走后，终于感觉到温暖的抚慰。
　　不过今天可比上次来的时候好得多了。
　　记得那天，能见度低于十米。十米外的地方对于你来说完全是未知地，而且你还不能抬头来看，因为一抬头，狂怒的风雪就可能把脆弱的身躯刮倒。
　　想起那一天，我就越觉得骨子里渗出股寒气，冷不丁把我击个措手不及

　　吃完东西就累了，我把火篝架到风吹不到的地方，但后打开睡袋睡了进去

　　本以为寒冷会使我睡得更舒服，可没想到都半夜了，即便再疲倦也睡不着。因为我总感到耳边有个喃喃的声音在诉说着什么
　　声音十分细小，扰得我无论怎样辗转反侧也睡不着。
　　“见鬼！”
　　我只得起来，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打扰我睡觉。

　　打开帐篷，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或许是夜晚的风刮到帐篷发出那样的声音。不过我已经睡不着了。
　　于是我舒活舒活筋骨，环顾四周有什么可以打发时间的东西让我撑到天亮，然后再启程

　　把东西都收好放进帐篷里后，我就到四周并不太远的地方去走走。

　　可是，倒霉事不止这样。刚走没几步，脚下一滑，半条腿就陷进了一个并不大的坑里
　　“日！什么东西！”我抽出自己的腿。没想到一抽，四围的雪又陷入了不少。
　　难不成这里面是空的。。？

　　我找个看起来硬点的落脚点站稳了，小心翼翼的用手把刚刚陷进去的地方扒开
　　越扒越就越松，陷入的雪也就越多，没有办法看清楚里面到底是什么。
　　心一毛，抬起脚，往那里一捅！
　　本来没用什么力气的，谁知道一捅，一个直径大概一米的圆状雪地就这样空了。。
　　当然我也在内！

　　然后我就跌进了里面去。
　　好在深度只有一米左右，被卡住了。。

　　我支撑起身子，拍掉脸上的雪，望了望四周。
　　什么都没望见，但是，突如其来的暖气让我打了个颤
　　“怎么会有暖气。。？”在那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我无比清晰地感觉到暖流在一股股地往我身上袭，虽然很舒服，但奇怪的是在这样一个冰天雪地的大山上不可能会有暖流才对！

　　急忙从衣袋中掏出我的应急手电筒，一打开，我就看到四周都是被我在上面捅破而掉下来的碎石块和雪。
　　不过这里的石块裸露在上面的是碎土块，而隐现在下面的却是整个整个的大石头。说明这里以前就有这样一个窟窿，而不是被我捅出来的。

　　我往没有大石卡住的前往继续走。走了没几步，就发现了一个刚够一人跻身通过的“缝隙”。但是，边缘有被磨过的痕迹。看来这里有人来过。还往那缝隙里钻了。

　　我考虑了一下，估计了一下那缝隙的口径，便俯下身子钻了进去

　　好在我身子还算匀称，没费多大劲儿就进去了。
　　只是，这缝隙形状不一，时而宽时而窄，一下往上一下往下，而且越往里，硫磺味越重，石头的颜色就越黑
　　我呼吸得有点勉强。长白山这样一个活火山，再加上硫磺味和黑岩石，让我立马有了不好的预感
　　“靠。。要是我等下爬进去后火山爆发了怎么办。。。”那我不是成灰就是成灰了。

　　但是内心而发的好奇感还是催促着我身前力行，没办法。

　　这时，我感到紧贴着肌肤衣服变得滚烫起来。
　　我想到了什么，立马停下来，把我刚刚整理时放在衣服里面的东西拿出来检查检查。

　　东西是父亲给的。他每次都会带上的，一个最最珍贵的东西
　　我把那个被复合气泡垫包裹着的东西小心翼翼地打开。它非常的烫，我隔着厚厚的气泡垫都差点被烫到

　　刚刚才看见那东西的一小角，眼前就突然一白。
　　全身立即虚脱，顿时只感到昏天地暗，然后什么意识都没有了。

　　在昏死过去之前，我还下意识地攥紧手里的东西，因为不管发生什么，这个东西甚至比我的生命还重要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渐渐恢复了意识。
　　睁开堪比铅重的眼皮，面前的景象瞬间让我吓了一跳

　　没有什么岩石，这里不是我昏睡前的地方，就连硫磺味都没有了。
　　我动了动手臂，发现东西还在手里。我舒了口气，便坐起来

　　这里光线很暗，再加上我有点晕头，只觉得有个什么东西在前面不远处一晃一晃
　　“谁。。。！有谁在？”我开口问道。不管是谁，只要有人，就好办了。

　　好像是我声音太小，那个人没有听到。
　　我刚想再开口，这时，我看清了他的模样

　　好像太大了点。。
　　比我要高好多，而且，他是不是背着什么东西。。。

　　不是！他不是人！

　　那是翅膀！那是一只巨鸟！！
　　“我。。我靠。。”我顿时觉得腿脚打颤，不自觉地后退
　　怎么会有那种东西！这只鸟的体型完全不符合物种进化论，它怎么会被允许活在这里！！
　　而且，它。。。它不知道吃不吃肉。。

　　我咽了口气，尽量不发出声音。
　　得赶快离开这里。就算这可能是梦，那也要先逃了再试试把自己掐醒。

　　我一步步小心翼翼地后退着，却没想到手中的东西因为我的过度紧张，“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
　　在这样一个偌大而几乎寂静无声的地方，忽的一下有东西掉了下来，那种清脆的感觉简直是想让我死
　　果然，那只大鸟动了。不知道它转头还是干嘛。
　　“草。。就这样被吃掉了，太戏剧了吧。。”我心说

　　大鸟貌似没打算让我糊弄过去，它又动了动，巨大的身子越来越靠近这边

　　现在好了，也不知道要不要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

　　可是，突然的一下更大的响声在不远处炸响
　　我松了口气
　　那只大鸟果然倏地一下就跳走，隐没在了迷雾中

　　我立即把东西捡起来，准备逃走
　　谁知突然一个巨大的力量带着我的身子把我扑到地上，三下两下和我一起滚到一个坚硬的石块后面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就有个带着温度的东西捂住我的嘴巴，然后有声音在耳边响起：
　　“别动！”

　　我冷汗直往外冒，不过后面这个，应该是真人没错。
　　还好。。。

　　过了一会儿，那只鸟又飞回来，诺大的脑袋探了探，然后又飞走了。

　　那个人放开了我。我立刻呼吸了几口清新的空气

　　“吴邪。。？”我身后的人突然说
　　我听了，马上回头一看

　　“你。。。”天，他比我想象中的。。年轻太多了！
　　他没有做声，然而眼睛还是死盯着我看
　　我有所觉悟：“你。。是张。。。”
　　“你是谁？”他突然从身后抽出一把寒光凌厉的匕首，抵在我的脖子上

　　就这样维持一个尴尬的局面了半晌，我伸手去把他抵在我脖上的玩意儿推开，笑嘻嘻地说：“没事儿，有话好说啊，有话好说啊！”
　　“你是谁？”
　　“我啊。。。来，先把你的刀子放下先然后再。。”
　　“说不说？”他把刀子口往我肉里割去
　　“哎等等等等！！！吴邪！是吴邪。。。”我顿时口不择言
　　“不可能！”
　　“不是，吴邪是我爸！我爸！”

　　终于，那骇人的刀子口不动了
　　他愣住了，但是还在看着我。
　　我尴尬地笑笑：“是啊，我是吴邪的儿子。”
　　“。。。。”
　　“我，是代替我父亲来找你的。”

　　然后，大概是一分钟，或许是他手酸了吧，那可怕的刀子就放了下来
　　我活动活动酸胀的脖子，看看他的脸
　　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眼神中带着一股漠然与幽怨，让人不寒而栗
　　但是，他和父亲认识，从父亲的日记中来看他应该也比父亲大很多，而现在我见了他，这模样哪像个年过八旬的人，倒是快要死的虚弱样子。
　　还是说，他和我一样，他只是那个人的儿子？
　　“请问。。你是，张叔。。。张先生吗？”
　　“。。。。”
　　“张起灵先生？”
　　“。。。。”
　　他坐在离我不远的石块上，略长的刘海遮盖住了他的上半张脸，我看不见他的表情

　　“额。。好吧，就当你是了吧。”我还是开口了。因为我无比清晰地看到了他有着父亲日记里所描述的那只食指中指略长的右手
　　“我是照我父亲的意思，过来见你的。当然，他本人说是让我来接替你。”我继续向他解释

　　“我想你已经在这里面呆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吧？如果你愿意的话。。。现在可以。。”
　　“现在是多少年。。？”他突然打断我的话

　　我脑子飞快地转动着，只见他还保持着之前的姿势，也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我心说想到都过去这么多年了，父亲都没有办法履行他的承诺，要是我，也许会挺生气的吧。
　　看这个张起灵一直都呆在这里面，八成也不知道外面的事。
　　也就是说，要是我现在说得好听点，或许还能挽回些什么吧。。？

　　“。。20。。。15。。”我缓缓地开口
　　“不可能！”他用无情的口气打断我，然后他终于抬起头，眸子里透出的全是让人捉摸不透的淡漠
　　我还在愣着，他就抬起手，往不远处的一个石块指去
　　“现在至少2025年。”他说
　　咽了口气，我朝他指的方向看去。模糊中透过云雾，看到石块上深浅不一有许多密密麻麻的刀子刻下的痕迹

　　不用想也知道那是什么。
　　我心说不好，这下连最起码的信任也建立不了了。

　　看来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直接上真相好。不然要是他出去后一看，我就更不好说了。
　　“。。2035年。已经过去了30年。张叔叔。”我说到，“我知道我们很对不起你。但是父亲是有苦衷的。。”

　　没想到他那张淡如止水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错愕，然后就缓缓低下头，沉思什么

　　看着他的样子，我突然觉得有那么一点悲痛。毕竟这个人，父亲说他拥有比一般人都要长很多的寿命，而在那悠长岁月中他却一直都是一无所有。

　　就这样过了很长时间，我把刚刚死命保护的东西包好，放在一边。
　　看了看他，我以为他要么继续沉默，要么就站起来抡我一拳外带“你TM吴家不讲信用吴家魂淡”这样的话之类，没想到他这时候突然伸出手，抬起头来问我要了一只烟：“有烟吗。。？”

　　我乖乖给他呈上。烟是我在山腰的那家旅馆买的。

　　帮他点上后，他又开始了沉思。我真是服了，搞得我也开不了口

　　不过他只吸了一口，突然就来了一句话：“没想到不小心。。。就漏了一个十年。。”
　　我怀疑我是不是听错了，又问他，他只是摇头。

　　好吧，我真是给他搞蒙了。

　　我想看看时间，可是手机手表在这里面一律用不了。看来这里就是那个所谓的青铜门里面了吧，至于终极在哪里，我貌似还没有看到
　　“那个。。。张叔叔，你想不想出去看看？”我试探性地问问
　　“出不去了。”他说。
　　“啊。。进来了就出不去？”我问
　　“不是。我不能走。”说完他又沉默了

　　我想了想又说：“还有这个。是父亲让我带上的。你用得着吗？”我把那个包好的东西递给他
　　其实，这里面是一个玉玺。价值不菲。但是现在也许要还给他了。
　　他接过去，却问：“吴邪呢？”
　　“父亲他，没和我一起来。”他终于问到父亲了
　　“他在哪里？”
　　“在。。杭州。他过不来了。”我故意吊着强调，不然他等下又不说话了

　　果然，他抬起头，看着我。
　　我知道他想知道怎么回事，于是我走到他旁边坐下，清了清喉咙：

　　“你应该不知道吧。我来和你说。”
　　“我出生的两年前，也就是2015年，他就来过了。”
　　“回来时，过了两个月。听舅舅说，父亲被别人抬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而且只剩下一条腿了。”
　　“从他的日记中我知道，他是被人暗算了。就在半路。”

　　“然后家里人就禁了他的足。直到我出生后三岁，他再次尝试，却因为腿脚不便差点命丧雪山上。”
　　“被当地人救回来后，他就一直住在那里，后来被舅舅强行带回来了。那年我6岁。”

　　“我的父亲是个疯子，别人都这样说。因为我8岁时，2025年，他独自带着年幼的我说是去旅行。后来绕到了吉林。准备上山。”
　　“可是我们连山都没上就回来了。因为就在半路，父亲接到电话，我的奶奶知道父亲的真正目的后，就病发去世了。”

　　“我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那一天，远处是白雪覆盖的巍峨雪山，我的父亲在我面前，跪在马路上，一声不发。”
　　“我长大了才明白他当时想说什么。他想说他对不起我们。但是直到葬礼结束他都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什么都没有说。”

　　“后来。他走路越来越困难。在他快走不动之前，2030年，我们再次启程。那时我13岁。”
　　“造化弄人。那年大雪封山。百年一遇的暴风雪从朝鲜那边袭过来。父亲不听人劝阻执意上山。”
　　“那是我第一次登上这座雪山。由于奶奶曾今告诉过我要照顾好父亲，我就一直跟着他。”
　　“后来我们就倒在了离旅馆不远处的雪地里。风雪实在太大了。父亲就一直保护着我。直到有人发现我们。”

　　我说完了，停下来。
　　张起灵在这过程中一直都在看着我。但是我突然不敢看他的眼睛。

　　我擦了擦眼角，真的，这辈子给我影响最大的恐怕就是父亲了
　　而现在我面前的人，就是那个改变父亲大半辈子的人。
　　我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个人。

　　“然后呢？”他又问
　　“没事，我们都没死。然后就是现在了。”
　　“。。。”
　　“父亲他。。。快不行了，你出去见他吧。”我突然对他说。
　　把张起灵接出来，恐怕是他最大的愿望了吧。

　　他把最后一口烟吸完，还是摇头。

　　“既然你这样决定，那我也没有办法了。。。”我站起来。
　　“你有笔和纸吗？”他突然又问
　　我愣了一下，又翻了翻羽绒服内袋，把东西递给他

　　他拿过笔纸和玉玺，走到别的地方，不知道在摆弄些什么

　　我没有跟过去。站在这里看那个单薄的身影，突然觉得有点像我的父亲。

　　“张叔叔。我带着父亲的日记。如果你愿意，就留给你吧。”我做了个重大的决定
　　他好像愣了一下，然后继续摆弄他的东西。
　　没过多久，他站起来，把东西还给我。还有那块玉玺。
　　他摇摇头，又让我把玉玺带好

　　“你。。不要日记？”
　　“不要。你把这个拿好，然后给他。”
　　“把玉玺还给我父亲？你真的不打算去见他？”我最后一问
　　“你照顾好他。”

　　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只见他微微笑了笑，伸过那两只奇长的手指，在我颈后不轻不重一按，然后我就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冥冥中，我好像又站在那个张起灵面前，周围都是雾
　　他说你快走吧。
　　我问他为什么不一起走
　　他又笑了笑，把我往前一推。

　　我于是越走越远，直到认为他可能已经离开的时候，我又回头去看他
　　他还站在那里，远远地，带着一无所有的笑容幽幽地望着我。
　　我不想看他了，但是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转头过来，于是我继续朝着相反方向跑走

　　他的身子在视野里越来越小，在我认为他快要消失的时候，他突然往外走了几步，然后突然地一下一点一点化成灰，消散在空中
　　我惊讶极了，终于转过头，用尽浑身的力量想要逃离这里。。。。

　　睁开眼，眼前是雪白湛蓝交织的天空
　　我乏力地坐起来，发现自己正躺在开始被我用脚捅了一个洞出来的地方边上
　　身边放着那个玉玺。

　　也不知道之前和张起灵的经历是不是梦，总之我已经完成了父亲交给我的事，大概也可以交代了吧

　　在回去的火车上，我捧着那个玉玺
　　看着那墨玉色的质地我想起了父亲临终前紧紧地抱着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五年后，去见他。”

　　是啊。
　　五年前就在那个大雪覆盖着的长白山上，活着回来的人从一开始就只有我一个。
　　父亲就这样被大雪掩埋住了生命，永永远远都停留在这个离张起灵最近却到不了的地方。

　　想到这里我还要庆幸张起灵没有要跟着我一起出来，不然我要怎么和他说。
　　虽然当时我并没有这么想。

　　我要怎么和父亲说呢？
　　一切都结束了？
　　还是要把这玉玺烧给他？
　　不行吧，这质地，要是烧了也到不了那边吧。
　　真是麻烦。

　　我把玉玺放到扶手上，叹了口气。
　　谁知道，“咔”一声，玉玺裂了。。。

　　“不。。不是吧。。？”我小心翼翼地拿开我的手，一看
　　原来，不是裂开，而是玉玺自己“打开了”。

　　还有个机关啊！我以前怎么都没发现呢！
　　玉玺打开后，中间夹着一张白纸。
　　我拿起来，发现是我之前给张起灵的那张。
　　里面写有字。

　　“我永远都在这里。”

　　我彻底愣住了。

　　“哎。。”我把纸条折好，收进衣服里放着。
　　记得父亲日记里所记述的那个“小哥”，也就是张起灵，每次提到他时父亲的字里行间都透出股痛惜与埋怨

　　我想，如果没有2015年的那次暗算，现在也就不会有我在这里吧。
　　那样，一直在吴邪身边的一定就可以是那个张起灵了。绝对会是的。

　　这不是对我的父亲有什么异议与其他的看法，
　　这只是一个不言而喻的假设，美好却又易碎得那么令人心痛。。。

　　直觉告诉我，父亲那条没有走完的慢慢长路，需要由我来承接，由我来继续走下去。
　　“当然，以及他那貌似是未曾绽放，就已被无情现实所斩断而凋零的爱吧。。。”

　　【十年】END

　　题外话：这只是个小段篇，本来用去投稿的后来因为参赛作品太少了就没有评奖。所以发上来了。
　　但是我保证和我的那长篇【千秋】没有任何关联。
　　至少不会像这篇这样虐身虐心==

　　还有大家。。。题目什么的就不要再吐槽了。我真心想不到更好的题目了。。。
　　其实本来不想叫十年的，因为有太多了嘛。。。
　　哎呀。不过通过文章的各种路线来看都是“十年”比较合适。所谓一生换十年就是如此啦~
　　再说，我就一取名废。。

　　这里是雏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