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视感（回转企鹅罐同人）》kooooh

15、第 14 章

　　十四
　　女孩坐在座位上，男孩靠在车门旁。
　　“怎么不过来坐呢？”女孩问对面的男孩。
　　“不，因为我……有话说。”
　　那句“有话说”低得谁都听不见。阳毬笑了笑，站起身来，凑近他。
　　“……你干嘛。”
　　“不干嘛。”
　　“……其实我知道的，那个小子。你学弟是吧。”
　　“嗯。……你怎么知道？”
　　“……”
　　“吃醋了？”
　　“嗯。”
　　坦诚到阳毬反而说不出话。
　　“也好。毕竟没有他，我也……不过之前，的确是一直都在意你对晶马的事情。”

　　……他说了什么？

　　“早就失恋了。”她呆呆地接过他的话，“我以为没有人知道的。”
　　“我们是一家人啊。”冠叶对妹妹微笑。
　　是不含任何苦涩的，最轻松的微笑。
　　我们是一家人。谁喜欢谁都是次要的。家人，才是最优先的，最了解彼此的存在。
　　“就好像你能看出来我和晶马吵架。”
　　作为最了解哥哥的妹妹。
　　“就好像我能看出来你喜欢过晶马。”
　　作为最了解妹妹的长兄。
　　以及……

　　“就好像晶马那个笨蛋也能看出来——

　　“我爱你，一直都很爱你。”

　　……说出来了。终于说出来了。
　　冠叶在心里松了一口气。偷偷抬起眼。
　　阳毬……
　　…………阳毬她，当机中。
　　“……不要搞得好像现在才知道一样！”
　　“不不……虽然我的确明白……”阳毬僵硬地摇摇头——说实话，冠叶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她这种彻底呆掉的摸样，“你好歹……让我有个心理准备……”
　　“就这样了。”冠叶赌气似的往车门一靠。“更肉紧的话我都说过，我可一点都没紧张。”
　　“……小冠，你的脸跟发色快分不清了……”
　　“……”
　　啊啊啊。这不是他要的结果。
　　良久，阳毬才从前台当机后台运算的状态中恢复过来。女孩笑了，那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微笑。
　　“输了。”
　　“嗯？”
　　“本来还想着我先告白呢。输了。”
　　“什么话，男生告白才是应该的。————等一下，你刚才说什么？”
　　女孩继续笑盈盈地望着他。这种笑如此快乐，以至于……有点接近傻笑了。
　　“真好。”
　　这一次不是那个在沾满血的道路上越走越远的背影。这一次眼前的少年没有了视死如归的杀气，在这个地铁上，像所有这个年纪的男生一样，眼神软了下来，嘴角温柔地上翘。
　　“笨蛋。”他伸手把笑着的女孩子揽在怀里。阳毬真的长高了，从那时候刚刚到他的胸口，到现在可以靠在他的肩膀，中间隔着的，是将近两年的岁月——曾经他以为无法忍受，而她无知无觉的两年岁月。
　　抱得紧一点，再紧一点。以后就算见到也无法触碰，以后连这一刻的相逢也仅仅是——梦境都算不上的，即视感而已。

　　“以后还得靠自己过下去，你要坚强一点。”
　　“知道啦。小冠呢，会一直陪着我吧。”
　　“只要我能。”
　　“那就够了。”阳毬在他胸口嘿嘿地笑着，“我交了男朋友你可别生气啊。”
　　“……”
　　冠叶松开手，垂下眼帘。
　　“……骗你的啦，我怎么会交男朋——”

　　后面的话，全部被冠叶堵了下去。

　　像是宣誓主权，像是用嘴唇威胁你不许这么做，像是原本用所有力气压下的痴迷全部被释放出来，那样滚烫而不许拒绝的吻———长久的遗忘和更为长久的兄妹相处让阳毬忘了，高仓冠叶原本就是这么霸道的人。阳毬心里在晕眩，可是手臂却自动环上了冠叶的脖子，用自己仅存的理智回应着他。

　　“你少对我挑衅。”最后冠叶轻轻咬了下阳毬的下嘴唇，锋芒与锐气又回到那双漂亮的凤眼中，“拿伴侣来让喜欢的人注意自己这种事，我一个人做就够了。”
　　“……”
　　“哟，脸很红呢，阳毬。”冠叶坏笑。
　　“……要你管。”

　　嘀。
　　啊……要到站了。
　　嘀嘀嘀。
　　不……我还不想这样离开。
　　嘀嘀嘀嘀嘀嘀。
　　为什么……我不能和他一直在一起。
　　嘀嘀嘀嘀嘀嘀……
　　报站的提示声渐渐掩盖一切。她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却还是拼命睁着。
　　眼前的红发少年依然在微笑。
　　他的嘴唇动了
　　他在说什么

　　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嘀

　　——所以你要记得，就算我不在，你也不会一个人。
　　——我爱你。

　　永远永远。

　　阳毬睁开眼睛。
　　这是……对了。她从苹果那里吃晚饭回来，现在在地铁上。
　　她把手放在头上，又紧紧闭上眼睛。确认那些回忆——并不是梦——还完完整整地印在自己的脑海里以后，阳毬长出了一口气。
　　那个……谁来着，乘务员说得没错，这一次没法忘记了，这一次她会带着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回忆，继续活下去。
　　……太好了。
　　虽然已经知道的分离令人痛苦，但真的太好了。
　　重新睁开眼睛，站台表显示已经过站。下一站到站,阳毬静静站起，走出车厢。
　　“呜……腿好酸。”

　　新的一年，已经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