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第十二章 ...
-
第十二章
“花子,我发现其实你不简单。”司徒宣晴盯着花子,意味深长地闷了句。
“她当然不简单,当众拒绝玄阶邀请,没受到惩罚最近还进了玄阶的,她是第一人。”忽有一人接过阿宣的话,从小径那头走了过来。
“你是哪个?”
白渊走过来,在花子旁坐下,冲宣晴道“白渊。”
“你二人认识?”闻言,司徒宣晴看向花子。
我看小白面色不善,大约还在为那天的事生气,小心地点了点头。
“司徒宣晴。”她也自己介绍了下。手顺道在底下拧了我一下,我知道那意思,是怪我有男色没有通知她=。 =
“小白~~~”
“哼。” “你怎么来了?”
“怎么我现在来都不能来了?”
“不是,不是,我只是。。。,你不是玄阶的事情很忙么?”
“玄阶?你是玄阶的?”阿宣闻言插口问道。
小白还在气头上,没做回答,算是默认。
“那,你和段干御人相熟不?”
“御人?也就一般吧,说不上相熟。”
“哦。”司徒宣晴有些失望。
“明日我带你去尚酌司,你去是不去。”小白终于主动和我说了一句。
此时我哪敢说个不字,忙连连点头,换来的是他鼻子出的又一声哼哼。
这尚酌司果真如外头所说般精致奢华,一进这尚酌司,见到的便是能容六辆马车并行的大道,两旁那些花子叫不出的植株,被修剪的一展平整。中间好几处,有晶莹的水珠从拳头大的羊脂玉中喷溅而出,撒出道道金丝。怪不得那日测试的时候,那么大手笔,敢情这羊脂白玉在这儿,随便捡个都比那天的大。
“感觉怎么样?”白渊带着花子又绕过一个弯儿,随口问道。
“唔,空气都不一样。”
“咳咳,你这又说的什么胡话。”
这林荫道里,龙吐珠长的甚是茂盛,“前面便就是今日我们要去的地方。”白渊斜指了一地儿。
在我们这个方位,隐约可见白色的建筑,约莫外面有层结界,上方氤氲着七彩的云圈儿,就惹人艳羡。这玄阶的人,玄阶的物,玄阶的代表的一切,都是对外人无比的诱惑,无怪乎大家都想往这儿挤。
白渊将花子领至门口:“我还有些事儿未处理,你一直走,最里面那个房间便是报道的地儿,等你办完,我再来接你,带你四处看看。”
花子轻轻应了声。
也不知是因为玄阶人少,还是这儿本就如此空档,自白渊走后,走道里显得更加安静。花子站定在房间门口,推入门去。
“嗯?来了?”闻人曦听见声响,从公事中回神过来。他从书桌后面缓缓绕出来,似是要起身相迎。
“姑娘,在下闻人曦,欢迎加入玄阶。”他露出招牌笑容。
可是对方貌似对他的笑容。。没反应?
“姑娘可是在寻找什么?说出来,或许我可以帮忙。”
听到闻人曦这么说,花子才回过神来,赶忙回礼。
“啊,我是花子。”
“花子姑娘好名字。”闻人曦看着面前这个显然不在状态的女子,果然是个有趣的丫头。
“先把这个填下罢。”闻人曦递给我一张纸,纸上有很多空儿,
第一空:姓什么?这个简单,我大笔一挥写下了一个“花”字,下面一空:名什么?我又大笔一挥写下了个“子”。
闻人曦在一旁看着这个女子,认真地填着纸上的问题,笔在纸上划过,发出细细的沙沙声儿,忽然想起,许多年前也有这么一个女子,也总是常常安静地在一旁,认真的记着什么。
我好不容易将所有空儿,却发现闻人曦正对着自己愣神儿。
“我有什么不对的么?”
“嗯?没有。”他又对我扯开一笑,“只是看见你突然想了个人。”
“能让公子想起的,定是个美人。”
他单手接过我递过去的纸,却并未马上离开,反而凑近了些,
“这么看花子姑娘也是个美人,只是为何老把自己遮起来呢。”
这话说的好生熟悉,想来见我第一次,他也是这么说的。
他盯着我,似等我回答,又似不甚在意。他眼光流转,不似外面传闻的那般充满忧郁,却实实在在的透漏着精光。我不知他突然究竟想要干什么,当下无法,索性和他大方地对视了起来,一时间,屋里都没人说话,静谧地诡异。
“这般看来,你的眼睛也很像她。”不知过了多久,他又忽然抽身,说了这么一句。
“不过那人已经很久没出现了。”
从闻人曦那儿出来,并未见到白渊的身影,想必还没忙完吧。这尚酌司虽说不上十步一景儿,但足以令人目不暇接。
花子漫无目的的走着,忽觉什么轻轻地落在了自己肩膀上。苍劲的枝干,却培育着较弱无比的黎樱花,花开烂漫,却经不起一丁点儿风的拂动,漫天飞舞。
“怎么一个人跑这儿来了,叫我一阵好找。”白渊看到花子的时候,她正对着手中的一片黎樱花瓣出愣。
“喜欢这黎樱?”
黎樱。即墨家后面的山坡上,也有株这样的千年的黎樱,虽说无人打理,但是却出奇的茂盛。烂漫的时候,在即墨家的庭院里,也能闻到从那边传来的阵阵馨香。
那是我和即墨熟识的第十个年头,彼时我已经不似从前般安于孤寂,这十年里我就如同久旱逢露般,一下子开朗许多。
“初见你还以为你是个恬静的女子,没成想这般泼野,我实在是识人不深啊。”在我们又一次戏耍了一个门房的小厮,即墨菱这么对我说道。
我得意地摇着头,正色对她道“其实我还是很闺秀的。”
惹她又一个白眼,“若真有本事,等我哥在的时候,你也保持这般模样。”
她一句话,就又将了我一军,众人知我对即墨总是很敬畏,孰不知我是。。。。
“近来题音庙前来了个江湖术士,很是招世家小姐们欢迎。”
“怎么回事儿。”
“据说,他对红线姻缘这事儿,很有一套。”
见她如此神秘的样子,我也有些好奇,“这话怎么说?”
“还记得题音庙后街的那个的王大姑娘么?”
王大姑娘?“她怎么了?”
“前不久有人见书生孝上门给她下聘礼了!”
此时我们已转移的阵地,听闻这话,险些让我被茶水呛着。
书生孝和王大姑娘?那书生孝是个资质再普通不过的人,体格细长,可能由于读了过多的书有些迂腐,但总得来说还是中肯儒雅。而那王大姑娘,祖辈开始都是杀猪的,平时为人较为粗鲁,体格也是比寻常女子大了一倍,还有个大嗓门。虽说以前有听说王大姑娘苦恋书生孝,可若真将这二人凑起来。。。我不禁打了个寒噤。
“这。。恐怕就是人们常说的真爱吧。”我只得说出这么一句类似结语的话儿。
“哪是什么真爱,据说下聘礼前不久,王大姑娘找了题音庙前那个江湖术士,才能得偿所愿。”
“有此等怪事?莫不是人们以讹传讹吧。”
即墨菱对我说法极不赞同,“若是如此,那后来怎得那么多世家小姐相继前去?而且我都探听好了。”她对我神秘一笑。
“你也去了?”我惊讶道。
“嘿嘿,这不好奇嘛。”说完她脸一红,“你到底要不要听嘛。”
我当然点头,示意她说下去。
她凑我近些“只要在月圆之夜,沐浴更衣,于午夜十分,寻到一株千年树,诚心刻下自己和心爱的人的名儿,即可得到那人的心。”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我招来小儿甩了锭银子,冲即墨菱道“到底是江湖术士罢了。”
这事儿其实我是不信的,但日日来脑子却不断浮现即墨菱说的那句话。十五日的夜晚,待我回神过来,我已洗净更衣,来到了这千年黎樱下。
月光如水,我凭着丝丝月光,用细尖的簪子,蹲着悄悄刻下即墨&百里璎珞,看着这两排显得有些歪曲的小字儿,我竟不禁红了脸。
“你在干嘛?”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簪子从我手中滑落在了不远处的草地上。我回过身,果然是那人。
月亮依旧明亮,照着那人的脸,愈加盈白清俊,黎樱花禁不住风的诱惑,就这么漫天飞舞了下来,停停转转,伴着那人略宽的白袖,搅动一丝烂漫,乱了人得心跳。
即墨竟是蹲下身来,捡起了我的簪子,骨节分明的手,摩挲掉了上面细碎的木屑,握在了手中。
“这么晚了,你在这儿干嘛?”他又问了一遍。
“我。。”
怎么办?这等事儿竟然被人发现,我当下只想找个地儿钻进去。
“没干嘛。”
“恩?”即墨自然不是好糊弄的,这一声似问非问,却也挠人的很。
他握着我的簪子,缓缓向我走来,风吹银丝动,似是要将簪子还我。我忐忑的正准备接下,他却忽然转向儿蹲下,手去触那黎樱树干,那地儿,不正是我刻字的地方么!!!!!!
随着他的手,他的目光,我的心都被牵动,放佛都要跳到了嗓子上。他盯着那儿地方,神色未明,半响终是开了口:“以后莫要如此了。”
“以后莫要如此了。”闻言,我只觉当下一片混沌,唯有这句话重重地在脑海里响者,敲在我心上,似乎非得要凿出个洞,来才肯罢休。酸涩之感一涌而上,任凭我怎么告诫自己,也止不住眼眶愈盈的眼泪。
也不知即墨何时起的身,只觉得他的靠近,让我愈显难堪,逃离之心愈发强烈。
他更靠近了我些,神情专注,抬手将簪子轻轻替我戴上,若不是刚□□,只怕此时谁人都会误会了去。我尚在伤心,恍惚间,却耳边又听他道这么一句:花虽美,这黎樱的黎(离)字未免也太过不讨喜了些,璎珞下次莫要挑这般的下手。
彼时我才知道,世上真有这么一个人,他的一举一动,一字一句,都能让你为之患得患失,一半天堂,一半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