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记事》莫道不沉醉

10、第十章

　　直到筱絮一把逮住我，我才记起，自从见到小白那日，已经过了三天了。
　　“花子，我好紧张。”她紧抓着我的手，一边往池练轩赶，一边和我絮叨着。我与筱絮其实也不是很相熟，确切来说只是睡友。
　　某日我和往常一样，听着上头神神叨叨，一个经受不住周公的诱惑，投入他的怀抱，很不幸那天是暴龙的课，我也很不幸的被逮住罚站，但同时我也很幸运不是一个人罚站，那个陪我的人就是筱絮。
　　“花子，自从那日我得知自己有机会进入玄阶，我已经三日激动的没睡安稳了。”她似是有很多话对我说。“不知道今天要怎么测试，花子你做准备了么，今天有信心过得了，进那玄阶去么。”
　　筱絮是沈家长女，沈门虽不比六大家族，以前在西临也有很高的威望。只是在筱絮尚为成年时，她的父亲意外抱病身亡，她的母亲为此最后也抑郁而终，至此家道有些没落了。筱絮下面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都未满百岁，上面独有一个严厉的的爷爷。幸得筱絮资质很不错，也很勤奋，那日被罚站也是因为前日熬夜完成她爷爷布置的功课，因此她对这次测试很是重视。
　　花子张了张口，想安慰些什么，终是一言未发。
　　看来除了花子，大家对这个测试都很是重视，大都早早的到了。刚刚站定，就见另外一个女子也匆匆过来，咦，那个不是。。
　　“紫衣美人~~！”
　　大家闻言，都转过来看望我，我不以为意。只是那美人似是被吓住，见是我，许是对我有点印象，红着脸对我轻点了下头，便接着赶路。
　　原来紫衣美人是光系的丫，甚好甚好。
　　“他们来了。”不知谁喊了声。
　　只见一行六人映入眼帘，
　　“看来这次选拔，玄阶很重视，连玄阶三大公子都来了。” 筱絮此时音调都开始变了。
　　“今天的把大家找来，目的想必大家都很清楚。”小白那厮又站在那儿，一本正经的样子。“今日晨系的比试很简单，共两项，下面先进行第一项，愈合。”
　　在我们面前，每人放了一株女儿红，这女儿红乃是一种奇特的植物，只要稍有创口，便会流出红色如血液一般的汁液，如女儿般娇贵，因此得名女儿红。
　　白渊抬手，只见一道白光闪过，五株女儿红，齐刷刷一下子滴落红色的液体，
　　“如此便开始罢。”
　　这愈合之术，实乃晨系入门的玄术，简单，但对于稳固晨系玄术很是重要，也是最能看出根基的。要说这女儿红还有个特别处，在于那茎干尽是接近透明，表皮里面的脉络隐约可见，因此要求治愈这女儿红，不单单是止住这创口，想必也要把受伤的脉络也连接起来罢。
　　红色的液体不断从创口处涌出，脉络里细密地流着，乍看上去，像人得血液缓缓在体内流淌，竟有几分触目惊心。
　　花子细细端详了会儿，白渊这一下手，恰到好处的切断了六根脉络，甚小，稍有不慎，一旦错开了，纵使创口愈合，也是失败。
　　愈简单，愈能见真章。初到宵云山时，师傅便如此嘱咐她，因此她丝毫不懈怠，只得尽力去做，待测试结束，才恍觉自己额头已薄薄地渗出了丝汗。
　　白渊领着另外二人，一一下来评判，时不时在记录着什么，好不严厉，花子就这么望着，此时的他仿佛一下子陌生了许多。
　　“你二人去评判那边吧。”白渊把另外二人支开。
　　“花花。”他一人走至花子身旁，挑了挑眉，又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
　　“你怎么又把自己遮起来了这个比上次那个，品味提高了不是一点点。”他打量了一下，“不过依我看，还是不戴的好。”说罢伸出手，准备亲手将帽子摘下。
　　见他这番动作，我一个心惊，下意识挥手往他身上用力一推，他没想到我有这么大的反应，竟被推后了几步，气氛一下子有些僵硬。
　　“那个。。小白，你不是来看我测试的么。”我赶忙走过去，将女儿红往他面前一放。
　　白渊虽是感觉花子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况且这也不是说话的时候，于是就着这台阶下了，撂下句“还算，不错。”招呼刚才二人，往下个人去了。
　　我稍稍呼了口气，摸着头上的帽子，虽然那人对我来说，早不同以往，但是我还是做不到直接让他讨厌了去。

　　最近为何总和玉过不去？花子看这在面前摊着的，半个巴掌大的羊脂白玉，这玄阶为了测试还真下的了血本。没错这第二项测试的，正是不久前花子施展过的集玉。
　　五个受损玉璧交付给了晨系五人，花子对这玉，却是愁云盖顶。这玉不似人，并非血肉之躯，想要修复好玉，那必须以集玉者的血为引，所以说这帮人集玉，实乃吃力不讨好的差事儿。
　　花子久久没有开始动手，又要给自己来一道？那日，是为了救美人，那滴血的一刹那的痛，至今记忆犹新，实在不忍心对自己二次下手啊。
　　我暗自纠结不已，忽然想到刚小白的那一招不错，干脆，凌厉，要不让他给我来一道？别人动手，总比自己动手来的好些。于是我极力朝着小白的方向，眨着眼，给他暗示，可他似乎没察觉，最后竟是背过身去！哼，死小白，下次别落我手上。
　　小白没勾搭成，刚从光系那儿晃过来的南荣锦却接受到我的新号，
　　“那边的那个，你眼睛是抽了么？”
　　于是，我今天第二次被众人的眼光洗礼了。
　　“就是说你呢，”他走近了些，皱眉道：“怎么还没动手？”
　　你就不能小声些么，眼看连即墨都这咋呼声吸引过来，对这儿多瞥了几眼，暗自腹诽道。眼下这状况，我有些焦躁，索性一咬牙，终是给自己来了一道。
　　血就这么撒在了羊脂白玉上，我小心着，这可是自己的血，不能白白浪费。

　　即墨早在进入池练轩得时候，就注意到了花子，就她一人口了个帽子，如那天一般，莫不是她的嗜好？只是这品味，不敢恭维。
　　众人测试气氛很紧张，这也在他意料之内，毕竟进了玄阶，未来的路比常人好走了不止一半，想以此争得荣华富贵的人比比皆是。不过这些都与他无关，莫不是身为玄阶之首，职责难却，今儿他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这测试让他颇感无聊，还不如回去逗着小豚不，来的有趣些。

　　小白那厮又大摇大摆的，来到我身边，细查了我的玉，在纸上画了个圈。我凑过去瞄了一眼，唔，二个圈，二个叉，那筱絮名字旁边，竟是一个问号？
　　我望了望不远处的筱絮，双唇紧抿，小脸发白，神态愣愣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此次的测试已有结果，”小白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前方，
　　“晨系进阶的二名是。。。，“众人屏息
　　“齐七，花子！”
　　话音刚落，几家欢喜几家愁。此时的筱絮，两手相握，由于太过用力，在伤口处不断冒出细密的血珠也不自知。难不成那个问号是。。。
　　“我不去。”
　　“花花，你。。”白渊似是不可置信。
　　“你说什么，大声再说一遍！”南荣锦带着怒意，先质问了出来。
　　我自知，此时我这般行为，等于当众扫了玄阶的面子，可是这入不入玄阶对我来说并不重要，可是对于筱絮，那可是攸关她沈门命运前途。
　　“我说，我不去。”今日我突然讨厌起池练轩这地儿，恢宏，空旷，使我的声音显得尤其的响亮。
　　“上官羽凤那日说的真是没错，你就是真不知好歹！”他作势要发作，要不是白渊在一旁拦着的话。
　　“花子，你这是闹什么？”小白对于我此番行动，自是不赞同，眉头都罕见的锁了起来。我当然不能将我的心思告诉于他，且不说他会不会理解我的心思，单是被筱絮知晓了，恐也不会承下我这份情。
　　“理由。”即墨本是准备抽身离开了，没成想最后闹出这么一出，他望向面前的略显怪异的女子，果真是哪儿有事，她往哪儿钻。
　　我看清来人，内心更是焦躁。什么理由？有理由也不能说。
　　“刚本身不是挺大的么，怎么这会儿不吭声了？问你理由呢，说话！”南荣锦，你从小就是这般的喜欢管事儿。
　　见了即墨，我气势一下弱了下来，隔了百余年的今天，我在他面前，还是挺不起身板来，连我自己都恨自己不争气，嘟囔了声：“没有理由。”
　　即墨定定地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远处看甚是瘦削，近处也好不到哪里去，刚的气势，不知为什么一下子又蔫了下去。
　　想着她刚刚的小动作，再想起她望着的那人的背景，他当下也就了然几分，沈门么？眼前这个怪异的女子，定又是一个把什么情份看的过重的痴人。
　　“如此这般，那下一名替补上来罢。”
　　即墨定了半响，众人心也吊了半响。没想到等了半天的结果，就是他吐出这么一句粉饰太平的话，便就又动身，翩然而且去。
　　“那这位花姑娘怎么办？”不知哪个不识相的，在即墨离开众人视线前，大着胆子又问了问。
　　即墨想那女子，定在那儿一言不发，身体明明紧张的发抖，还在那儿倔强的样子，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自己很久没心软了吧。
　　“把她也给捎上。”
　　这轻轻一句，从远处清晰的传入众人耳朵，一时间，在内的所有的人，包括花子，都镇愣了。

作者有话说

　　自己觉得，十一章开始才是真正故事的开始，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