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生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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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已经变成了黑丝绒般的黑幕，不多的星星缀在迷人的夜空上，不时飞过几只寄托着小巫师思念的猫头鹰。伦敦十一月份的晚上，气温已经变得非常寒冷，呼啸的寒风生猛的刮过哈利的脸颊，使他有时不自觉的打个冷颤。哈利闭着双眼，坐在天文塔边，身上仅着单薄的白色长袖丝绸质衬衣和黑色贴身牛仔裤——是他最爱的黑白配。上身依靠两臂的支撑向后仰去，两条腿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
今夜无月，所以校园里显得特别阴暗。虽然平日晚上的霍格沃茨也是昏暗的，但有月亮的时候还是显得安全些——尽管那只是表面上。传承千年的古堡总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需要隐藏起来的东西一定不是那么美好安全的，不是吗？
一声叹息，哈利看了看左手腕上精致的黑色表盘，已经十一点了，整个城堡都已陷入安眠，相信整个巫师界也一样。至于现在还没有睡觉的，最好别被他抓到。他最近，可是有点缺钱了呢……
虽然这两句话连起来有点像他要趁着月黑风高去打劫一样，但事实确实如此——他——哈利·波特，巫师界的救世主，黄金男孩，要趁着人们安睡之际在街上找几个不安分的罪有应得的人，去打劫……
虽然哈利很不想承认，但陵亚还是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就是个败家子……
可是这不能全怪他，哈利忿然的撇了撇嘴，谁知道在波特夫妇死后到他接管拱顶的十一年里，邓布利多贪了波特家族多少财产？现在他在古灵阁可是仅有一个拱顶，里面的钱也只供他能够上完七年学。波特家族好歹是三兄弟的后人，不可能仅仅就这点钱吧？其他的先不计较，波特家的庄园呢？一个古老的纯血贵族没有庄园？真是笑话！你说戈德里克山谷的那栋小别墅？
古老的纯血贵族挤在一幢二层小楼里，说出去还有脸在上流社会混吗？
真是该死的邓布利多！害他现在买了这么一点东西就用了金库里的四分之一了！他再不想办法，那七年学还要不要上？！
哈利又腹诽了该死的老蜜蜂几句，站了起来，慢悠悠的晃向校长室。
哈利站在木门前，礼貌的扣了扣门上的狮鹰首形状的铜门环，差不多一分钟后，大门打开了，迎接他的是穿着素白长袍带着半月形眼镜的邓布利多。
哈利默默地扶了下自己的眼镜，扫了眼校长身上不同于以往着装打扮风格的睡袍，原来邓布利多这个老头有时还是会正常的啊……
邓布利多一如既往的微笑着把他迎了进去，让他坐在熊熊燃烧着的壁炉前红色的小沙发上，一挥魔杖，圆形小木桌上出现了两杯温牛奶，自己才坐下，“哈利，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吗？”
哈利伸出僵冷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握住温热的牛奶杯，小小的啜饮了一口。
邓布利多看着他动作不自然的手，眼里飞快的闪过一抹怜惜，他当然知道这个孩子开学一周后就再也没有回过赫奇帕奇的寝室，在哈利坦白之前，他只是一直在暗地里注意着这个孩子，隐去身形陪着他一整晚一整晚的在黑湖边僵坐，看着这个被冻坏了的孩子若无其事的去吃饭，上课，去图书馆。
而在哈利坦白了他并不是哈利后，他虽然有些小小吃惊，但更多的是释然和高兴。释然是因为他知道了这孩子并不是哈利，那么以前那些怪异的自虐般的行为就不是他计划有误的结果了。而高兴则是因为这孩子对他坦白了——在他心里，他还是值得一些信任的不是吗？
虽然最后威胁了他，但邓布利多认为，他并没有错，这一切都是为了大局着想，魔法界不能没有救世主，尽管他可能扛不起反抗伏地魔的这面大旗，但他需要做那面旗子——他需要做整个巫师界的精神支柱。
而那次会谈过后，他却还是一直自虐般的伤害着自己——虽然那很小，但不可忽视。
邓布利多知道不能再逼这个孩子说些什么，做些什么，他深知，这个孩子现在是蛰伏并不是认输，他们只是合作关系。他也明白，这个孩子，总有一天会摆脱自己的控制。
邓布利多不得不承认，他看不透这个孩子在想什么。
为什么要呆呆的望着冰冷的湖水一整晚一整晚的僵坐？为什么伤害自己？为什么不给任何人走进自己心里的机会？——罗恩·韦斯莱，德拉科·马尔福，西弗勒斯·斯内普，这三个人，他都多多少少有接触，都对他付出了真心，可是哈利只是一遍遍践踏，再重拾起来，再践踏，再拾起来……
虽然西弗勒斯那孩子现在还没有受到这孩子的伤害，但，那是迟早的事。
为什么要践踏别人的真心？为什么不好好爱惜自己？你到底遭遇过什么？
邓布利多纵有千万疑问如鲠在喉，但还终是化成了一声叹息。自己这把老骨头，能做什么呢？他只要用余生好好去计划，去打败伏地魔，就够了。
或许只需要在某些时刻提点这孩子几句……这一代人的生活，终是要由他们自己做决定的。
爱也好，恨也罢，他都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他也只能在寂静无人的夜晚，坐在火炉边的摇椅上，穿着厚厚的羊毛袜子，腿上盖着一条毛毯，就着壁炉映红的光，凝视那张永远空白的照片了……
哈利握着牛奶杯，看着对面的老巫师面上不变的微笑和眼里飞快闪过的一道道情绪，有些沙哑的开口，“校长先生，我想要通过您的壁炉去一趟对角巷。”
邓布利多微微有些吃惊，“现在？”
哈利点了点头，不容置疑道：“就是现在。”他并不肯定邓布利多会答应他的请求，毕竟这太危险了，救世主大半夜跑出去游荡可不是什么好事，万一被人看到，肯定会怀疑邓布利多没有尽到做校长的责任。魔法部和贵族一直都在虎视眈眈，想要有事没事打击他一下。以邓布利多的明智，答应的可能性并不大。反正这条路走不通的话，他还可以去求蛇王啦~
出乎哈利的意料，邓布利多沉吟了一下，点了点头，“可以，但是你明天早餐前必须回到霍格沃茨。”
哈利愣了一下，扯开一个大大的灿烂的微笑——至少有五分真心，“那校长先生，我以后可不可以还用你的壁炉出去？”
典型的得寸进尺——邓布利多咬了咬牙，把整个脸挤成朵菊花，“当然可以。”
“那么，再见，校长先生。”哈利刚抓起飞路粉，邓布利多突然说道：“哈利，你就穿这一身出去？”
哈利愣了愣，打量了下自己最爱的一身黑白配，偏了偏头，“有什么问题吗？”
有什么问题？问题大了去了！十一月份的天你就穿这么薄出去，你存心想冻死自己啊？邓布利多顺了顺气，继续保持和蔼的笑容，一挥魔杖，哈利身上出现了一条纯黑色的厚斗篷，“好了孩子，去吧。”
哈利看了看邓布利多可称之为慈爱的眼神，笑容一下子变得有八分真心了，他挥了挥手，抓了把飞路粉撒进壁炉，“对角巷。”
璀璨的绿光闪过，只余空荡荡还泛着余温的牛奶杯和微笑和蔼的老人。
孩子，希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并且不要后悔就好……
晚11点23分，对角巷公用壁炉。
哈利悠闲的走出壁炉，看了看只有少数店铺透出橘红色的灯光，街道上却空无一人的对角巷，慢悠悠的向前走去，先在对角巷逛逛吧，说不定有什么收获呢。
走了几步，哈利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无所谓的笑笑，拽下自己身上的斗篷，给了一个‘消隐无踪’。你的真心？哼，笼络人的小手段而已吧？
哈利刚揣兜散步到一个小巷旁，就听见里面有奔跑声和打斗声，笑容一下子变得有些玩味，哟，这么好运，还真让他碰到了？
慢慢悠悠的晃进去，迎面就冲来一道红光，哈利的头往旁边微微一侧，咒语贴着他耳边呼啸而过，带起一阵气流。
里面打斗的人全部停了下来，警惕的看着哈利这个不速之客。
其中一个三十多岁，一身黑袍，带着宽大斗篷看不清脸的人沙哑的问道，“你是谁？”
这人旁边有两个同样打扮的人，握着魔杖，一个虎视眈眈的看着哈利，另一个则密切注视着他们此次追杀的目标。
他们对面的是个十七、八岁，浅黄色头发的年轻人——由于没有月光，看不清他长得什么样子。一派轻松的说道，“哟，霍格沃茨的学生，跑出来玩的？大半夜可不是出校的好时间哦。”
黑衣人皱了皱眉，“快滚，我们可没时间陪你玩。”
哈利状似无辜的睁大了眼睛，“我没有打扰你们的意思啊，你们尽管继续嘛。”说完抱了臂，懒散的靠在一边的石墙上，没有离开的意思。
其中一个黑袍人右手微动，年轻人惊呼一声，左手一揽，把哈利揽进他的怀抱，下一秒，一道红光就打在了原先哈利靠着的石墙上，打出一个双拳大小的大坑。
年轻人放开哈利，皱了皱眉，“你怎么穿这么薄就出来了？快回学校。”
哈利稳稳的站着，看了看年轻人，嗯，战斗能力还不错嘛。算了，给巫师界留点好苗子吧。
他不理年轻人，径直把他拽到自己身后，单膝跪地，双手交叉握拳抵在额头上，猛一翻转，把左手中指上的红玛瑙戒指直向那三个黑袍人。
四人都愣了，一时不知道做什么好。
哈利灿烂的笑了笑，有攻击的时间还愣着，果然是傻子，就要他们三个吧。
猛地一肃表情，虔诚的开口，“伟大的赫尔女神，承蒙您的庇佑，忠诚的随从衷心感激您公平的交换法则。现，您卑微的追随者——迦叶·维奇拉尔，为您的法则选取三只可口的绵羊，暂以红玛瑙为储戒，法阵延后开启。愿您宽容，原谅我的不敬之罪，罪者述上。”
暗紫色的奇怪魔法阵，在哈利的祈祷下慢慢呈现在三个黑袍人脚下，直到祷词的最后，邪魅的紫光大盛，虽然斗篷遮面，看不见他们三人的表情，但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惊恐不安之气，却清晰的传达给了哈利身后浅黄头发的人。他的表情很复杂，他的心情更复杂。霍格沃茨的学生，什么时候出现了这种会献祭之术的能人了？
黑袍人的心口出现一团黑雾，越来越浓，直到最后，嗖——的一声，飞向哈利正对着他们的红光大盛的玛瑙戒指，融入其中不见了。
魔法阵渐渐暗淡，最后消失不见。哈利一脸笑意的起身，哈，成功了，今天的运气不错啊……
“怎么，害怕了？”哈利回过身，瞅着青年一脸的复杂表情，揶揄的开口。
青年没回话，定定的看了他好一会，伸出右手，“我是希利曼·海伦贝宁。”
海伦贝宁？没听说过……
“你好，我是迦叶·维奇拉尔，霍格沃茨一年级生。”哈利·波特这个名字可太麻烦了，还是用本名的好。
摆了摆手，哈利双手插兜，慢吞吞的踱着步走出小巷。
哈利出了小巷，又在对角巷逛了好一会，看了看表，12：30分了，决定了——去翻倒巷看看！
进了翻倒巷，迎面扑来的就是血腥味和腐臭味。哈利皱了皱眉，继续前行。半夜十二点多翻倒巷竟然没人？真不可思议，按说这里面的人不都应该是夜生活的动物吗？怎么街道比对角巷还要干净？
逛了半个小时，哈利好不容易在一个死胡同里发现了几个模糊的影子，刚想进去看看，后面一阵风袭来，哈利敏捷的躲开，却发现对面的人有着一头和德拉科·马尔福一模一样的铂金色头发，只是长了点，达到肩部。
好了，他知道这是谁了——大名鼎鼎的铂金贵族，德拉科·马尔福的父亲，霍格沃茨十二校董之一——卢修斯·马尔福。
卢修斯抬着下巴打量对面的小孩，蓬乱的黑发，碧绿的眼睛，半菱形金丝边眼镜，深色唇瓣，精致小脸。呵，长得倒不错嘛，头发虽乱，却也给人潇洒不羁的感觉，但那张还没巴掌大的脸，却出奇的可爱。这就是哈利·波特吗？
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看着哈利在夜晚的寒风中单薄的衣物——救世主已经穷到这种地步了？大冬天的竟然就穿衬衫出来？
“Well,well,看看我看见了谁？我们伟大的救世主哈利·波特先生？怎么会深夜独自一人出现在翻倒巷呢？”
哈利冰着一张脸打量他，该死！碰见了认识他的人！真是麻烦！
“我想我的监护人另有其人？”
哈，竟碰了个钉子，这个救世主怎么不像个赫奇帕奇呢？
“哦哦哦，是的是的，当然。不过作为我家小龙的好友，我应该尽到一份做长辈的心，不是吗？”
哈利的目光明显冰了起来，长辈？“不劳您费心，打扰您多时，我先走了。”哈利刚刚转过身，卢修斯的蛇杖就再次破空而来，目的地——他的左肩。
哈利迅速闪躲开，右手抓住冰冷的蛇杖，用力一拉，便把卢修斯的一张妖孽脸拽到眼前，两张脸的距离不过五厘米，哈利翠绿色的瞳孔迅速变暗，墨绿色的眼眸像结了冰一样盯着眼前人灰蓝色的双眼，“不要再试图阻止我。这一次，我饶恕你的不敬，是看在德拉科的面子上。不要再有下一次，否则我会让你尝尝我的怒火。”
冷哼一声，哈利甩开蛇杖，向翻倒巷外走去。真是没心情再玩下去了，还是回霍格沃茨的好。
卢修斯此时才回过神来，紧紧的盯着哈利的背影，唇角勾起一抹微笑。救世主？赫奇帕奇？怎么可能？就此一面，寥寥几句话，他就可以确定，这个波特，变异了啊……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生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