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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学堂小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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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刚刚卯时的时候,随因便醒了,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只是堪堪有点蒙蒙亮,躺在床上犹豫着要不要真的起来跑三圈,转念想起了白倾说一不二的个性,和他以前一盆凉水浇醒自己的经历,当下一个机灵立刻精神抖擞的穿衣起床了。
流香坊主人的名号毕竟不是白叫的,随因平素便觉得流香坊大的有点过分,今日更是觉得如此。她在学堂念得便是文科院,性子又懒,不大爱锻炼,当下两圈跑下来便已经累的快要瘫在地上了。连常年隐在夜色中的小刀也显出了身形,走过来冷冷的说道:“小姐,你平素太缺少锻炼了。”
随因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清丽的模样被毁得不能再看,冲着小刀那张万年不变的晚娘脸怒道:“我是一个平常人!能跟你们比么!再说我是一个女子!女子啊!用的早每天脑抽锻炼身体么!你看过哪个大家闺秀大早上不睡觉爬起来跑步的!”
小刀沉默了半响,继续冷道:“小姐,我不知道其他的平常女子是怎样的,但是你平常的言行作为,恕小刀说句实话,也着实算不得什么大家闺秀。”
随因一下子被气得气都喘不过来了,只能顺着胸口轻轻的拍着,安慰自己小刀那种晚娘脸平素就说不出什么好话,除了对着他家主上,哪怕是兰草美人,也被她气的掀过桌子,自己受的那点气实在算不了什么。却又听到小刀冷冷的声音:“小姐,再过一会儿主上就要起了,你还是快点把这一圈跑完吧,也好向主上交代。”
随因翻着白眼勉力站起来拖着沉重身子走远了,远远的还能听到小刀对着起来做早饭的指着她窃窃私语的一群厨娘冷冷的解释道:“小姐昨晚惹怒了主上,被主上罚一大早起来跑步,快点去做饭吧,等会儿主上起了吃不到饭,当心跟小姐一起受罚。”这个晚娘!死小刀!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诅咒他一辈子修炼不成功!找不到女人!最好被他敬仰成天神的主上眼都不眨的给弃了!随因默默的咽下一口血,咬碎一口银牙。
等随因终于拖着破碎的步子几乎是爬着走到内院时,就看到那个讨人嫌的白倾站在回廊下一脸高深莫测的看着她,忍不住翻了个大白眼,也不想搭理他,就想从他身边走过,回自己房间洗个澡再出来。
“你这么早起来跑步做什么?终于发现昨晚自己肿了么?”白倾淡淡的道。
“不是你让我跑的么?三圈!我不起来你就要喊我起来!”随因停下脚步,歪着头一脸狐疑的看着他。
“你当真绕着外院内院跑了三圈?”白倾瞟了她一眼。
“回主子,小刀是看着小姐跑的,虽然中间停顿了一会儿,只能勉强算是跑完了三圈。”站在他身后垂首的小刀开口。
“因因,你这几日越发的乖了。”白倾淡淡了看着她,潋滟的凤眼一如既往的讨人嫌。
“你......这是什么意思?”随因瞪大了眼。
“那只不过是我随口说说罢了。因因,你今日又不肿,跑什么?”白倾潋滟的凤眼往随因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两眼,慢慢的开口道。接着又轻轻的退后一步:“因因快去洗澡吧,跑了三圈......但真没有一点香汗的味道。”
随因瞪大了眼,黑着脸转身就走,她再也不想跟这个讨人嫌的白倾讲话了。
随因无奈的看着眼前聒噪的人群,一张张殷殷切切的脸都快在她面前成了重影了。洗完澡她本来想转身就走,但因为一大早跑了三圈,肚子实在饿的很,只好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白倾在一张桌子上吃饭,却始终一言不发。向来讨人嫌的白倾等着她吃完饭,慢悠悠的叫住了她,突然掏出了一把扇子给她,随因当时就有点明白,立刻打开,果然是她肖想了很久却始终难求的云唐亲手画的桃花扇,当下看着白倾也觉得他变得分外可爱起来。
只是一到学堂,看到这片叽叽喳喳的学生,心中就开始有了沉重感。
“随因,流香坊主人惯穿什么样的衣服?他最喜欢的食物是什么?那颜色的?书本呢?他喜爱什么?厌恶什么?”
“随因,流香坊主人的相貌是随他的父亲还是母亲?你们祖籍是在哪里?为什么搬到这里来?流香坊主人的财富权势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连知府都要敬他三分?”
“随因,你是流香坊主人哪房的妹妹?流香坊主人果真像传闻的那样宠溺你么?”
“随因,你喜欢你哥哥么?流香坊主人长得那般美貌无双,你与他这么朝夕相处,他也只待你那般温柔体贴,难道你就从不曾动过心?”
......
这问的都是些什么话!随因脸一下子青了。那些学生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东西?看来先生们素来明令禁止的那些□□秽辞他们一个两个三个都没少看啊。
直到授课的先生走进教室,那些吵嚷的学生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走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去,却还是转头巴巴的盯着随因,为自己没得到想要的答案而哀怨不已。严先生看着学堂内的暧昧吵闹的气氛,气的手中的板子甩的呼呼作响。他走到随因的座位上,让随因站了起来,一脸的痛心疾首:“自古便有红颜祸水一说,如今蓝颜不出门,便能祸害了尚未长成的国家栋梁。随因,你家哥哥容貌太盛,本就不是什么好事,以后这种家务琐事,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影响了其他学生学习的氛围,造成学堂内不良的风气。”
随因本就想也如平常那样诺诺的应了就是了,白倾惹起的祸端让他暗地里被非议两句也就罢了,反正他平常受的谴责还少么?可是今天却听着严先生的话觉得分外不顺耳起来,早上才送了她扇子她也不能由着白倾这么让人说吧。当下抬起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视着严先生逐渐老朽的脸,清丽精致的脸上带起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声音依旧软软糯糯却语带嘲讽:“先生这话,可说的我都不爱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