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鱼的眼泪》白日未暮

5、南锣鼓巷

　　夜色的北京城，闪烁着霓虹灯，格外的美丽。与白天的喧嚣相比，夜晚的北京城更有着一种神秘的魅力。
　　此刻，Catherine和约克正行驶在东三环上，Catherine看着窗外，感叹道，“北京的变化可真大啊…”
　　约克见Catherine目不转睛的看着窗外，他明白，是Catherine又想起父母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小声的叹了口气，小心不让Catherine听到。
　　“现在才体会到，什么叫做物是人非呀，咳——”Catherine转过头，看着约克，“你知道这首诗吗？”说完，Catherine停顿了一下，朗诵起了这首诗：
　　“多少恨，昨夜梦魂中 。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
　　多少泪，断脸复横颐 。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 。”
　　约克摇了摇头。
　　“这首诗，写的真好，真好… …”言语间，Catherine似乎有些哽咽。但是，她立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让自己恢复到那个坚不可摧的Catherine。
　　约克什么也没说，此刻，他感觉到的，只有心痛。“如果早知道会爱上Catherine，还会不会训练她，让她成为一个杀手？”约克总是在心里这样默默地问自己，可是，他至今也没有想出答案。
　　车子开到了南锣鼓巷，停了下来。
　　“到了。”约克拉起手刹。
　　Catherine抬头看了一下巷子前面那块大大的匾额‘南锣鼓巷’，惊讶道“怎么会是这里？”
　　约克解开安全带，“为什么不能是这里？”
　　“他们怎么会选择在这里交换毒品，这不是太… …”Catherine瞪大了眼睛。
　　“带你来这里，是另外一个目的，跟我来吧。”说完，约克便开门下了车。
　　Catherine拨了拨自己的头发，戴上墨镜，也下了车。
　　约克带着Catherine走了一小段路，来到了一个四合院的门前。还好已经是深夜，漆黑的夜色给了Catherine一个天然的伪装，使得路人都没有认出来她。
　　到了门前，约克掏出了一把钥匙，打开了门，他回头看着身后的Catherine，“知道你会好奇，不过，我之所以会有钥匙，是因为这里本来就是我买下的。”
　　Catherine从容的一笑，“是嘛，不过你多心了，我早就习惯了你的行为方式，所以已经不觉得好奇了。”
　　听Catherine这么说，约克笑着耸了耸肩。他心想：Catherine，如果你依然是那个纯真可爱的小妹妹，该有多好。我们就这样斗着嘴，过着平凡的生活，该有多好。可是，你不能，我也不能，这就是命吧。
　　想到这里，约克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转过身，叹了口气，推开了门。
　　由于没有灯光，整个院子都漆黑一片。尽管如此，约克还是很熟练的走到了一个房子的门前，打开了锁。
　　进了屋，约克打开了灯，在灯光下，Catherine发现，原本空空的房间似乎多了一个人。虽然表面还是保持着镇静，但是Catherine的心里，着实被吓了一大跳。
　　那个人从黑暗的小屋走了出来，在灯光的照射下，Catherine才看清，这个人，不就是今天晚上在圣亚得城堡给自己化妆的那个造型师吗！
　　阿波看到约克和Catherine，情绪似乎非常激动。尤其是对Catherine，他眼睛紧紧地盯着Catherine，似乎泛起了泪光。
　　“这——”Catherine看看约克，又看看站在面前的阿波，“你是——”
　　“大小姐，我是阿波啊，你不记得我了？”阿波将两个手打开，比划着。
　　Catherine仔细打量着阿波，突然，她眼前一亮，“你不会是…不会是…波胖子？”
　　“是是是，大小姐，我…你还记得我…”说着，激动地泪水从阿波的眼角流下。
　　“真的是你！”Catherine看着面前这个骨瘦如柴，画着浓妆的阿波，“你不是很胖的嘛，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
　　约克看到面前这一幕，满意的笑了笑，“来，你们都先到这边坐下，咱们坐着说。”说完，约克将二人带到了客厅的桌子边。
　　Catherine和阿波坐了下来，阿波的情绪也渐渐的平息了许多。Catherine关切的问阿波这几年来都怎么过的，阿波摇了摇头，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着Catherine，“当年，钟老爷被贱人害死了，咱们一笑堂的兄弟们死的死，散的散，我们几个侥幸活下来的也都是每天躲躲藏藏，过着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
　　听到阿波提起当年的事情，Catherine心就像是被火烧一般，眼神中散发出怒火。
　　阿波看着Catherine握紧的拳头，继续说，“我就这样瘦了下来，胃也被饿坏了，现在还烙下了毛病，胖不起来了。”
　　“为了生存，我做了…”说到这，阿波停了一下，他低下了头，小声说着，“做了几年的鸭…”
　　他又叹了口气，“从那开始，我就每天给自己化妆。后来，机缘巧合，被一个造型界的大师看中，他说是喜欢我化妆的风格，就这样，我一步一步的走上了这个行业。”阿波边说边摇着头，“自从我出名以后，就暗自找寻原来的弟兄，把我挣的钱分给他们…”
　　听到这，Catherine打断了阿波的话，“你跟原来的人还有联系？”
　　在阿波的脸上，终于云开雾散，展现了一丝微笑，“是啊！”他得意的点了点头，“大小姐，约克都告诉我了，你这次回来是要为咱们一笑堂报仇的，我阿波就算一死，也一定会全力支持大小姐的。”
　　Catherine真是悲喜交加，“现在，你联系到了多少弟兄？”
　　阿波想了想，“大概能有一百人吧！”
　　Catherine微笑着点了点头，“好！”
　　在一旁静静看了很久的约克终于说话了，“Catherine，我会让公司把阿波派给我们做私人化妆师，以配合我们以后的行动。”
　　“嗯。”Catherine冲着约克点了点头。“有了这一百人，我们以后做起事情来，会方便很多。”
　　阿波，Catherine，约克三个人，又在屋子里商量了一会儿的行动计划，便上了车，来到了京郊的野三坡。
　　白天的野三坡是一个郊外的旅游景点，而夜幕降临，他便成为了黑市的交易市场。
　　前几天连降大雨，这里的路面不好走，草也疯长了许多。
　　他们一行三人把车停到一个很远的高速路上，步行来到了一个山谷。他们找了一个大一点的树，隐蔽了起来。
　　“大小姐，就是这里… …”阿波指着一个露营的帐篷。
　　“大小姐这个称呼还是埋葬起来吧，你以后就叫我Catherine，也省得被人怀疑。” Catherine顺着阿波手指的方向看去。
　　“这里是个户外露营的热区，很多热爱户外运动的人，常常回到这里来露营，这里也很热闹，有时会有自发组织的篝火晚会。跟乔老板的交易，很多会选择在这里进行。”阿波捡了一个树枝，在地上画起了地图。“这是现在的几个帐篷，这一个，很小，就是乔金章的，他是乔老板的远方弟弟，跟着他干了20多年了，很稳重。”
　　“你们再看这个，跟他最远的那个，应该就是边城家的。估计，今天应该是派他的亲信之一豹谷来。有消息说黄起航有意要强这批货。”
　　“狗咬狗… …”Catherine愤愤的看着夜空下的这几个帐篷。“要是枪火，难免会开火，其他人怎么办？”
　　“他们有他们的规矩，抢货也要按规矩来。”约克解释道。
　　“什么规矩？”Catherine不解。
　　“抢货有两种，用钱，用命。简单说，用钱就是给原本买家十倍货款当赔付，再跟卖主议价。用命，这个就比较难说了，俄罗斯轮盘赌，双方买家的头来比，或者比装抢，谁快就开枪，再或者用老大的女人… …反正有很多种情况，这个就没有什么惯例了，看对手的情况，也看心情。”
　　“既然需要付出这么大代价，为什么要强边城家的货，本来两家在暗地里就不和。”
　　“就是因为背地里不和，所以才会去抢货，其实，他们要强的不是货，而是在这行里的名望。”约克看了看阿波，“这个你可以问他，他更了解。”
　　“是啊，大… …哦，不是，Catherine，自从黄起航杀了老爷，在江湖上一直作威作福，地方一霸的位置做了快有二十年。刚开始，边城一直帮着他，可是，咳，后来他做了对不起边城的事，从此两个人就结下梁子了。说也奇怪，这边城这么多年来，也没有公开跟黄起航翻脸，只是私底下较劲。也许就是自己实力还不够。所以，黄起航也一直压制边城。”
　　“这批货，只要边城拿到手，恐怕黄起航的日子就真要不好过了。”约克接着说，“所以，为了咱们的私心，这次一定要帮边城拿到这批货。”
　　“Catherine，约克，你们看… …”阿波说着，之间一个人从边城家的帐篷里走出来，向着乔老板那边去了，“约克，只有一个人，怎么会？”
　　“先看看再说。”约克不多说，眼睛盯紧灯光闪烁的乔家帐篷。
　　十五分钟之后，另一个人从乔家帐篷走了出来，回到了边家那边。
　　“什么情况，交货完成？”阿波疑惑着。
　　“不可能，现在还不到一点，他们的规矩，子时不动手。”约克摇摇头，“ 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把戏，看看再说。”
　　时间进入到一点，越过草丛隐约吹来了躁动的空气。
　　又过了一会儿，从远处走来了一帮人，由于晚上很黑，距离又太远，约克看不清带头的是谁，不过，他心里盘算，看这身高块头，估计应该是阿炳。
　　这伙人走到了边家帐篷前，点起了一堆篝火，又画了一个三角形在地上。之后，便转身离开了。
　　“什么意思，怎么走了？” Catherine看着淡定的约翰，一脸迷惑。
　　“他们准备换命了，地点应该在离这里三十里的八角亭。”约克看了一下手表，现在时间是一点四十五分。“快，我们需要在一个小时之内赶到八角亭。”
　　说完，三人离开野三坡，奔向八角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