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2、傻妮不傻 ...
-
待我赶到龙王庙的时候,很多相亲围在那,我一头雾水今天难道是什么黄道吉日?要不然为何大伙约好一块来供奉?
有些人在那里议论纷纷,我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也无暇理会心里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去找小提琴,待我走到那儿的时候,有一个村民就是早上我们出来时遇到的李二叔指着我说:“就是大宝,今天从这儿出去的,和晚静一块。”人们听他这么一说,目光齐刷刷的向我看来,怎么感觉那眼神里满是怨气,有些人显然是来围观凑热闹的,对我指指点点。
出了什么事?感觉不对,这时晚静被一个人带了出来,这是怎么了,李二叔拿起了小提琴对晚静说:“这是你的东西吧,你还想狡辩吗。说,我的贡品是不是你们偷吃的。”看到此我忙去把晚静抱在怀里对着他们说:“贡品是我们吃的,但不是偷吃,贡品吃了可以还给你们,干嘛那么凶,我们还只是小孩子。”
“还?怎么还!现在你们已经惹怒了龙王,我说怎么昨天好好地天说变就变了,一定是惹怒了龙王,龙王在向我们施罚,你们是小孩子,孤男寡女大晚上的在这儿干嘛。”这话听起来是那么的不顺耳。
这个时候这些迷信的人是听不进道理的,在这上面淳朴的村民往往会显得不近人情。
不能讲道理但是我们也不能任其宰割,我计上心来:“我们偷果子自然不对,而且触怒龙王爷现在也已是不争的事实,不过到底因为什么还不能妄下结论,究竟是因为果子被偷吃触怒了龙王还是因为果子本身有问题触怒了龙王,要是果子有毒龙王爷才动的怒,怪罪于我们岂不是对我们不公平。”
果子有毒,李二叔表情立刻会的灰暗起来,不过马上就反驳说:“要是有毒,你俩又怎么能好好地站在这儿,睁着眼说瞎话。”
“我们俩之所以没事是因为,果子我们没有吃,而是觉得果子难得,出于孝心就带回家给家里人吃,我们可以去林爸爸家看他现在是什么样子。”因为打定了主意,我处变不惊的应对着。
那些围观的人都觉得有一定道理,不过李二叔可不会那么容易就被骗过去:“看什么看,我现在就吃,看看有没有毒。”
晚静扯了扯我的胳膊意在让我退步,我给她一个让她相信的眼神就接着说:“可以,但我必须提醒你,要是出了事邻村老医生刚过世,我们这附近可就只有林爸爸可以医治,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现在林爸爸身体可不允许。”
李二叔听到此有了忌讳,只好放下拿在嘴边的果子,不过信不过还是要去看看,做个证实。
这就是我的担心,要有林爸爸的配合才行。只是现在林爸爸并不知情,我正担心着呢。就在这时我转身看去,发现母亲就在我身后。一定是她担心我的腿怕我出了事,所以一直跟着我。我忽的想到有多少我曾走过的路在我身后母亲一定也都走过,而且我想不论那些路曾经是多么的坎坷,那些脚步都会在母亲关注与呵护的目光里变得轻盈而且坚定。
我给母亲说了想法,母亲会意趁乱匆忙去了林爸爸家。我们赶至晚静家时,林爸爸躺在床上一动不动,毫无伪装脸色苍白一副病怏怏的表情,看林爸爸那样子,我很是心疼,给他端了一杯热水。大多村民们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在他们心里对林爸爸还是十分敬重,毕竟他为这个贫穷落后的地方付出和牺牲了那么多,他们看在眼里也都记在心里。
李二叔却有点二不依不饶,到了院子里忽然丢下一个果子给在院子里的鸡吃,百密一疏,我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可没想到被丢下的红透露的的果子被家养的鸡吃过后,那只鸡竟挣扎了起来,难道这鸡聪明的懂得配合我们?若真如此演技那么浮夸逼真,我真该给它颁发奥斯卡金像奖!不过事实是那只鸡真中了毒,很快的就不再挣扎口吐白沫僵硬的躺在那儿一动不动。李二叔看到这样也就不再好说什么。虽然是躲过一劫可我难免会去想我和晚静确实是吃了这果子的,可是怎么没事?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我能察觉出的唯一的区别是昨天我们吃的时候果子是青色的而今天的却是红透了的,事后问林爸爸,林爸爸告诉我们说:“我也是在古书看到的,相传在我们这儿有一种果子很奇怪,在看起来是青涩的没熟的时候是最好吃的时候,而且没毒,不过如果你把它摘下来,它却不能长时间的搁置,放在那儿不到一天就会熟透,颜色会变红,而变红后就会变的剧毒无比,没想到还真有这种野果。”
“那这种果子不是会祸害乡亲们吗?”我表示担心。
“不会的,书上记载这种果树很稀有罕见,生长条件十分苛刻。而且这种果树十年才结一次果,而且果期非常短。”
警报解除,晚静开始张罗午饭,我看着她说:“今天让你受委屈了,以后保证不会了,对了小提琴是否还安好。”
我一说这话晚静眼泪就扑簌扑簌的往下流像是受了很大的委屈,看她如此我就知道了小提琴一定是受了损伤,待我去看时果真琴弦只剩下两根了,昨天晚静明明就是用它演绎的音乐,不可能两根弦也可以演绎出如此动人的音乐,一定是刚才被村里人不小心弄断的,我心里猜测着。
晚静忙接了过来,眼神里充满疼惜说:“是被那个李二叔给弄断的,前几天我好不容易找人给接上的,现在又。。断了。”
“没事的,还可以再接上的,因为我还在,妈妈还在,所以可以接的上。”晚静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我主动去择洗蔬菜淘洗大米帮着她晚静做饭,做好饭我俩就把饭菜向正屋里端,靠在林爸爸的病床前。
我们让林爸爸躺下,林爸爸一再坚持要倚在墙上,晚静喂给他吃,我也给他夹菜,林爸爸语重心长的说:“以后你们可不能做这种事了,虽说是人们思想落后,迷信神怪,可你们也不能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啊,做任何事都要有分寸,要想想后果。要去除人们的封建意识唯一的方法就是教育。所以我说要你们好好学习,现在只要好好学习就好了。”我们俩都点了点头,我在心里默默下了一个决心那就是我要争取做林爸爸一样的人,在这里让教育开出花来,让那花香祛除恶俗的风气。
不过我心里有点疑惑,那些人明明也见到了傻妮为什么不提她呢?难道是傻妮告的密,我心不在焉,晚静给我夹着菜说:“你在想什么呢?”
她这么一说竟把我惊着了:“哦,就是有点疑惑,不知道该不该说。”
已经吃的差不多,晚静收拾碗筷:“有什么就说什么,什么时候变得扭扭捏捏的啦。”我只是端坐着忘记了帮晚静了,想着问题。这时林爸爸身子动了动他应该是坐着累了,我就起身扶着林爸爸让他躺下,怕他累着,回头对晚静说:“我怎么觉得是傻妮告的密呢?”
晚静立刻就变了脸,身体保持着下腰拿碗的姿势,嗔道:“你在说什么,丹丹不可能那么做的,你呀,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可不是妄下结论啊,你看。。。。”我还想为我的猜测找到可以立足的证据,不过就在这时祥林嫂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林老师,晚静在没在家?”
晚静忙放下碗筷出去看:“怎么了,嫂子,出什么事了。”
祥林嫂咽了口唾沫说:“我家丹丹,从昨天到现在都不见她人了,我找了好多地方都没找到,前几天她说去我们西山那块地去种向日葵,在那儿也没有找到她,去了狼爷那儿也没有。刚才碰到听李二叔,他说你今天有和她在一块我就过来问问你。”
听到这儿,我知道我所有的有关傻妮的推断都是臆断。晚静劝慰说:“不着急,嫂子,确实今天有和她在一块的,可是后来我们分开了,难道是。。。。”我们都似乎隐约感到了什么,我想傻妮不会是又做什么傻事了吧?
晚静以我的腿不便为由要把我留在家里,我是万万不肯的。要是在以前我一定是带着想看傻妮出丑的心理,而现在不知为何我心里涌起了的是对她的担忧,我想是她对她父亲的那份爱感动了我。
因为我的坚持晚静做了妥协,不过她要搀着我,可这紧要关头,我不能拖大家的后腿,因为我分明感到现在的分分秒秒都有关傻妮的性命。
我冲在前头,那刻腿因担心就像痊愈了一般。没过多久就到了那座发生滑坡的山头。与早上不同的是山头上多了一个用石头还有泥土堆积成的小土堆,旁边还挖了一个小坑,我不解其意,晚静祥林嫂相继跟了上来看了看那个小土堆还有那个小坑也不知为何,露出不解的表情。
她们瞧了瞧就忙继续向前走,我绕过那个小土堆然后俯下身向山崖下看去:“晚静,嫂子,傻妮在那儿。”看到傻妮就证实了我的猜测,她一定是去摘那未摘完的果子而又折返回来的。
祥林嫂已是泪流满面,她似乎是预感到了什么不幸,我让她过来看她不肯,晚静已经看了下去她也是带着一颗接受悲剧的心去看的,当她看下去的时候晚静回转身,泪水涌了出来,祥林嫂哭的更厉害了,晚静忙擦干泪水说:“嫂子,快过来啊,丹丹她没事,你快过来看。”晚静是喜极而泣。
我回转身,对祥林嫂点了点头,她不敢相信,忙跑过来弯下身去看,只见傻妮背着背篓正努力向上攀爬,那么陡峭的山崖,她是在做什么?只是为了那几个野果子!
我和晚静都感动不已,那份对父亲的爱真的很重,比眼前这座山还要重。
祥林嫂在山崖上,激动的喊了一声丹丹,我忙去阻拦她,因为担心傻妮会分心,可是为时已晚,傻妮听到了,向上一抬头,手抓的石块松动了,傻妮一下子就滑了下去,傻妮的衣服已经被山石刮破,不过她并没有滑到底,而是被那棵果树给拦了下来,她身上的背篓里,摘得果子掉出了不少,有几个顺着陡峭的山崖向下滚去,而傻妮却是一动不动。祥林嫂就又哭了起来,要下去救她女儿,我和晚静也都是揪着心。
晚静忙阻拦她,我说:“嫂子,你就在这等着,我下去。”
“你腿不好,还是我去,你看好嫂子就好了。”晚静如此说道。
这怎么行,我不会让我心爱的以身试险的。我是努力的跑着证明自己没事,最后晚静做了让步:“那你千万要小心。”
我选择了一个地势较颇的地方小心翼翼的向下走,身边的碎石随着我的移动都向下滑落,很显然这里应该是没有人涉足。
傻妮在那棵树上又动了起来,这就证明她还活着。她又移动了起来,她是看到了掉在旁边并未滚下的果子,努力地用手去拿它们,这时我已经到了她那个位置,我的身上已经有几处划痕了,祥林嫂抱住晚静哭了起来,晚静就是安慰她没事了没事了,自己却也是泪水止不住的流。
我把傻妮扶了起来,帮着把掉在旁边的果子捡拾起放在了她的背篓里,傻妮看着我依旧只是笑着,从背篓里拿出一个果子对他说:“你看,我给我爸摘到了吧。”我强忍着眼角涌动的暗流努力的笑了笑,就带着她沿着我来时走过的路,往回走,可是却出现了意外。
我和傻妮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走着,我踏上一块大的石头时,然后站在上面想把傻妮拉上来,只是那块石头却禁不起两个人的重量,在傻妮的脚踏上去的一瞬间,那块石头松动了起来,我手脚不知为何哪里来的一把巨大的力量一使劲把傻妮拉到了上面,自己猛地一跳,看似躲过了一场灾难,只是我在落下的时候落到了一块石头上,脚崴了,还好是左脚,不是我伤的右腿,我心里想这下好了,左右扯平了,这下不用担心右腿怪我偏袒了。就在这种紧张的时刻我想的是一些调侃自己的话,是因为我看到傻妮依旧安好。
就在这时狼爷不知怎么的就出现了?狼爷是在祥林嫂问他有没有见到傻妮后猜到傻妮有可能出了事,这才赶到的!狼也果真是经验丰富的猎人,来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带着绳索。他把绳索系绑在歪倒的树上,然后把绳索另一端系在自己身上。狼爷还真是宝刀未老,手脚依旧利索麻利,顺着绳索不一会就到了我们所在的地方。
他先是背着傻妮拉着绳索向上,祥林嫂晚静在上面帮着忙。我试图自己爬上去可两只脚都受了伤,只能作罢,狼爷以同样的方式将我救了上去。傻妮上来后祥林嫂就把她抱在了怀里,傻妮依旧是单纯的笑着,狼爷收拾好绳索没说什么话就离开了,我只是盯着他远去的背影没有说什么。按道理依他的年龄“经此一役”一定元气大伤,可看他的脚步似乎没受一点影响,他是不想我们看到他苍老脆弱的一面。
事实上狼爷回去后在床上躺卧了三天才缓歇过来,毕竟岁月不饶人,再加上长时间酒精的刺激影响,他的身子已经禁不起这种强度的折腾。
祥林嫂想说对狼爷说些感谢的话都没能来得及,祥林嫂也向我表示了感谢,我只是说:“只要丹丹没事就好。”
晚静知道我伤到了脚只是当着祥林嫂母女的面又不能表现出特别关心在意的样子,因为在她看来那会成为祥林嫂的负担:“现在丹丹没事,嫂子我们就先回去了,你和丹丹也早点回去吧。”
这时傻妮却笑着说:“你们先走吧,我还有点事。”
“你还有什么事,赶紧回去,给你洗洗,换身衣服,你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傻妮却只是向那堆土那个被碎石包裹的小坑一瘸一拐的走去,她蹲下从背篓里掏出几个果子,放进了坑里。晚静,我,祥林嫂都不解其意不知傻妮会做些什么?
傻妮像是在自言自语:“小水果我以前摘过你,我本不该这么做的,但是我爸爸喜欢吃,没办法。都怪我啊,没有照看好你。现在我就是要把你们安葬,但我不是说你们就是死了!我希望你能在这再次的生根发芽,长成大树。”她说着向里面填土,晚静听她这么说也躬下身向里面填土,在一旁的我也受到了感染也跟着那样做。祥林嫂背身掩面而泣,在她心里她的女儿是最懂事的,不论别人怎么说她傻,可作为母亲,祥林嫂从来都不觉得如此,只因为她是她的母亲。
原来傻妮和我们分开后,看我们走远了就又回来,她是找了一块石块很艰难的才挖出那个小坑的,好几个手指头都已被磨破。现在细想,其实,傻妮不傻!
目送祥林嫂母女回去后,晚静说要送我回去,因为那个山头距我家较近些。
“还是把你送回去,我再回家去,不然我不放心。”说完这些后晚静看着我,嘴角渐渐泛起微笑的涟漪,然后依靠在我的肩膀上。我拦肩把她抱住,头靠在她的肩上。
她建议说:“扬帆,我看天色尚早,要不我们一起看日落吧?”我点头答应,我们找了个绝佳的位置,坐了下来,静静等待日落的那一刻,等待时光静悄悄流逝等待地老天荒。
那一刻我们忘却了所有的一切,悲伤的不快的世事也都消融在夕阳染红的云彩里。天边雁阵,山间清风,幸福定格在那里,以至于每每回首总能看到我们并肩而坐的身影。
晚静走后的多年我总是会去那个山头去看日落,只是当我一个人的时候,那挂在天边的红日却似乎总是迟迟不肯落下,像是特别眷恋这片天地。后来我才明白太阳并非只是眷恋这片天地而更多的时候是在眷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