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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0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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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故人
“依然,不要告诉我你忘了和我的约定!”何净雨的声音传来,动听如初。
“没忘,我猜你现在正在楼下的餐厅。”净雨有坐下来才打电话训人的习惯,然后等迟到的人道歉再愧疚的飞奔过去,她则休养生息、养精蓄锐,然后以逸待劳开始对对方进行教育。这个对方,就是六年来约会每每迟到的她。
“那你还不快过来!”
“遵命,我下楼不用五分钟!”
已经过了就餐时间,星巴克咖啡厅里人并不多。何净雨领着儿子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点了三杯橙汁。
她习惯性地把视线转向窗外,看着街上匆匆的各色行人。每当这时,她都觉得等待也是一种幸福,能够有理由停下来,不着急,也不赶时间,就这样悠闲地等待。这里的安静和浓浓的咖啡香,让等待也耐人回味。
她忽然想起上次她们毕业时的郊游,那是他们四人唯一一次聚在一起。后来他们结婚生子、幸福美满;他们在一起三年,如今分手三年,一切匆匆得像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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植物园里的阳光好像分外的好,笼罩着满眼的绿树红花和一望无际的草地,在繁乱喧嚣的城市里分隔出一个明亮祥和的世界。
邵以持坐在绿白格子的防水野餐布旁边,却无视眼前的风景,眼睛只盯着庄依然的耳朵。
纤细洁白的耳垂上,带着大大的圆形银质耳环,样式很简单,没有任何其他附加装饰,随风轻轻地晃动,衬托她下颚的曲线分外优美。只是一对儿环而已,竟有这么大的魔力。
“邵以持!你都看快一个早上了!”何净雨忍不住说,从早上见到开始,然后一路上,然后到了植物园,然后到摆放野餐用品。
“很好看!”邵以持回神,微笑着对她说,脸上有着被拆穿的尴尬和不自然。她第一次戴耳环,原来可以这么好看。
何净雨无语,他这样谁都能看出来他怎么想的好不好?!不过他简单的称赞,为什么让路人她都觉得很幸福呢?呜呜,她嫉妒啦!韩亦霄没少说她漂亮,怎么只会让她觉得是甜言蜜语华而不实呢?
“那有时间我去扎两个耳洞?”依然晃着他的手臂。
“你不是怕疼吗?别扎了。”
“你们两个!别在哪里卿卿我我了!过来帮忙!”韩亦霄终于忍不住吼。是他们四个出来野餐哎,怎么可以只有他一个人忙碌?!亲亲老婆也不帮他说话。
“只是把包里的东西拿出来放到野餐布上而已,你还好意思叫!”依然不客气地回他一句。
星期一早上,找到一个僻静的处所并不费力,但是他们还是在韩亦霄的坚持下,进门之后一直走一走,弄得他们晕头转向,早不知身在何处,直到何净雨终于发怒,宣布她再多一步也不走,他们才停下来。而韩亦霄丝毫没有身为罪人的自觉,竟然还好意思抗议。
邵以持忽然伸出双手,然后她耳朵一凉,两只耳环已经滑下去落到他手里。
“你在做什么?”她疑惑地问,看到他把耳环塞进她手里,然后捏住她的耳朵轻柔着。
“都快破皮儿了,以后还是别带了!”
“是吗?我都没觉得疼哎!”她笑得开心,“你不知道女人为了美什么都能豁出去吗?高跟鞋我不也还是天天穿?”
他一愣,“那也别穿了!”
她靠近他怀里,仰头看他,“可是你不是说好看?”
他不好意思地别过头,果然净雨戏谑地看着他们,韩亦霄也停下手里的活。
“这下知道我为什么找这么僻静的地方了吧?你们现在就是亲下去也没关系!”他一脸身为功臣的得意。
依然的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来,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跳起来走到一边去接,声音温柔得好像能滴下水来。
邵以持看到韩亦霄目瞪口呆的样子,解释道,“她弟弟。”
“恋弟情结?”韩亦霄回过神,他从来没听过依然和家人讲电话,所以才会如此惊讶。她的样子、神态和语气,任何人都能不费力地感觉到她对电话那头的人的关心和在乎。
“恋弟情结?”这回轮到净雨目瞪口呆了,“你的思想怎么会转到那里去?按你的逻辑依然的情结可多了,恋父情结、恋母情结、还有恋妹情结。”
韩亦霄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气得何净雨倾过身去打他的头,搞什么夸张?
“依然对家人很好,”邵以持继续解释,“好到一般独生子女没法体会的地步。”
“上次依然忘了她妹妹的生日,抱着电话在寝室赔不是,根本没一点自尊,左一句姐姐我错了,右一句姐姐我错了!我在旁边都听到电话那边狂吼‘我不是你姐’!”净雨绘声绘色地转述。
“乱说我什么呢?”依然拍了拍净雨的头坐下。
韩亦霄连忙把老婆搂过来,不怀好意地说,“在说如果以持和你家人同时落水你救谁?”
依然很没形象地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说这么俗的问题还敢拿来问我。
“怎么,不敢说话啦?”韩亦霄盯着她不放。
邵以持温和地看着他们,好像对答案一点儿也不好奇。
“你就不怕我问你净雨和你父母同时落水你救谁?”
“对呀,老公,你先救谁?”净雨立刻捧场地问道。
“老婆,是我先问的问题!”韩亦霄觉得比窦娥还冤,怎么把自己绕进去了,连忙趁机挑拨离间,“邵以持,你不关心依然怎么回答?”
“她当然回答先救家人!”邵以持温和地说,没有丝毫不快。
“你为什么不嫉妒吃醋气愤?!”韩亦霄大叫。
“这并不说明她爱我少一点。”邵以持镇定依旧,韩亦霄最爱耍宝,一点也没有身为师兄的自觉。
韩亦霄愤愤地转过头不看他,宠老婆宠到没气节!
何净雨为伸手扳过他的头,“老公,你还没回答我!”
“韩亦霄,你再怎么装幼稚也逃不过的!”依然被他的样子逗笑。
“老婆,我对你的爱天可明鉴!”韩亦霄指天发誓,都已经见了家长了,不会功亏一篑吧?
“但是……”净雨拉长声音。
“谁想出的这么缺德的问题?!”韩亦霄拍着草地怒吼!
三人看他抓狂的样子笑不可抑,现在一般人都拿这个问题当笑话,只有他这么认真。
“说到父母,你们什么时候见家长啊?”依然问。
“他已经见过我爸妈了,”净雨语里有些愤慨,“毕业典礼上厚脸皮地主动跑过来自我介绍,油嘴滑舌、甜言蜜语、口蜜腹剑,哄得我爸妈一愣一愣的,回头还直说他是青年才俊,要我好好把握!”他做什么事她总是事情发生她才知道,真气人!
“长辈大老远跑到武宁来,我这个做晚辈的能不主动拜见吗?我们可是泱泱大国,礼仪之邦,我能丢国家民族的脸吗?”韩亦霄振振有词。其实他是为了能够留下一个好印象作储备,希望到时候二老知道女儿未婚先孕要宰他时会留点情面,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净雨应该有了,不过他就是借个胆子也不敢向净雨求证。
净雨瞪他一眼,问依然,“你们呢?”他们感情那么好。
这下换得邵以持和庄依然一起目瞪口呆,今天真是流行目瞪口呆。
依然无奈,“我们父母没来;再者,你和韩亦霄怎么也认识三年了,我们才认识几个月,您老幸福晕了吧?怎么也容我个磨合期吧?”见家长?她还没和爸妈讲呢?
“你怎么突然这么贫啦?”韩亦霄失笑,都赶上他了。
“她是想说考察期,又怕我多心!”邵以持接道。他望着依然,眼睛如深邃的夜空,“别说三年,多久我都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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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久我都等得!”她还记得她听到时感动和羡慕得一塌糊涂,可是如今他们竟然行同陌路,原来这就是世事难料。
她一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分手,只听亦霄说分手后的邵以持已经不是以前的邵以持了。这三年,他已经把武宁城掀得天翻地覆了,只是他们现在和他不是生存在同一个世界里,所以不知道罢了。
邵以持,她从来没有见过气质那么干净的男生,不是那种面皮白净、也不是那种浓眉大眼,就是给人舒服清爽的干净气质,而且对依然那么好,她还是无法想象他会变得和以前不同。以前她经常望着远处邵以持和庄依然的背影感叹,没有更亲密的动作,只是简单的手牵着手,却说不出的契合温馨。她满脸羡慕地对韩亦霄说要和他们一样幸福,韩亦霄就会言旦旦的保证,“我们会比他们还幸福!”没想到对于他们来说梦想成真,对于他们两人来说却一语成谶。
韩思暖大声地吸着橙汁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路,她不由得收回目光,“思暖,喝东西不可以弄出声音!”
“依然阿姨又没来!”韩思暖调皮地晃着脑袋,漆黑晶亮的大眼睛眨呀眨的。老爸说不用管自己不在乎的人怎么看自己!他丝毫不受老妈的教训,大眼睛继续环顾四周,寻找有趣的事情。
何净雨把他的杯子拿开,根本不尝试说服他。虽然儿子才六岁,可是被韩亦霄教育得人小鬼大,有时候她这个当妈的都摸不到他的心思,什么事就是没理也能辩他个十分!虽然她当年的专业是法律,可是儿子这点绝不是遗传自她!想起来真是失败,明明小学以前儿子大部分时间都是和自己在一起,可是她的教育成果在哪里?
“依然阿姨!”韩思暖甜甜地叫起来,小手也配合地挥舞以吸引注意力。
“思暖最乖了!”庄依然走过来,亲了亲他红润的脸蛋才坐下,韩思暖已经蹭下椅子爬进她怀里,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坐好。
“韩思暖,不可以这样缠着阿姨!”何净雨训斥。
“我就要,我喜欢坐在依然阿姨怀里,又香又软又舒服!依然阿姨,你不喜欢我坐在这里?”他仰头看她,眼里已经有水光。
“当然喜欢!”依然连忙安抚,转头面对净雨。
净雨只穿着简单的黑色T恤和及膝的蓝色牛仔裙,只有刚刚到膝盖下面的黑色丝袜显示出今年最流行的元素。净雨现在看起来都还像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怪不得韩亦霄总是不放心;不过会看的外行人都知道,这身打扮虽然款式简单,但是能出这样的效果,一定是国外哪个贵得要死的知名品牌;能穿这样的衣服的人,一定有些来历,只有毛头小伙子才会见了美女就贸然追求,韩亦霄大可不必这样草木皆兵。
“小孩子总爱腻人嘛!你开恩不训我改训你儿子啦?”依然笑道,风水轮流转,当年她可是知心姐姐,现在成了经常被教育的那一个。
“当然不啦!谁让我有求于你呢!你这个周末真的可以帮我带他?下周不用上庭吗?”
“民事案件,比较容易。”她几句话带过,不想多谈。拿起桌子上没动的那杯橙汁,心里不由感叹,净雨还是那么体贴!
“依然你真是太好了!你不知道,上周末我回去文安去看我爸妈,把儿子留给韩亦霄带,你猜他把儿子带哪去了?!竟然带儿子跑到郊区农民老大爷家的地里掏田鼠洞!我现在想起来还有气,万一感染上什么病怎么办?”
她相信,净雨脸上的红晕就是明证,她一生气就脸红的毛病还在。
“依然阿姨,你不知道,掏田鼠洞可好玩了!我们在地里走了好久,地里坑坑洼洼的,我都看不出哪个是田鼠洞哦!可是爸爸很快就找到了,然后就用铁锹挖啊挖,刚开始还只是土,后来忽然一锹下去,玉米粒就淌出来啦!可好玩了!我就用手掏啊掏,怎么也掏不完,洞弯弯曲曲的,玉米粒都顶着我的手指,感觉可好了!”韩思暖话匣子一打开,小嘴叭叭地说个不停。
“是吗?这么好玩啊!”庄依然低头专注地听他讲,净雨还说儿子不像她,这不是很像吗?她还记得毕业时她发现怀孕吓得哇的哭出来时的样子,然后韩亦霄追着赔不是一直赔到婚礼上,最后净雨还是乖乖待产,儿子出生后又倾心照顾直到6岁上小学。偶尔净雨还会因为没工作过心有余恨,可是依然却觉得有如此聪明可爱的孩子,什么都值得!
“我儿子的嘴皮子还可以吧?他一直崇拜你想当律师!”一道男声插过来。
依然抬头,发现韩亦霄西装革履的站在桌旁,显然刚下班直接过来。
“你来做什么?”何净雨没好气,当老板就可以随便翘班?!
“妈妈还在生爸爸的气!”韩思暖凑近依然耳朵,“上次掏鼠洞回家妈妈罚爸爸睡书房!”
“是吗?”微笑从依然嘴角漾开,小孩子真可爱!
何净雨脸用力瞪着韩亦霄,他半夜就偷偷潜回卧室了,还好意思第二天向儿子哭诉!
“谢谢你了,依然,”他搂着净雨说,“我们周末要去度假,真是没人带孩子。”
“是我和你妈去洗温泉,你去干什么?”何净雨打掉他的手。
“我和我爸去啊!”韩亦霄回答的无辜且理所当然。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没看人家一直站着呢嘛!”庄依然催她。
“让他站着!”净雨赌气地说,总是被他算计。
“别了,我又不想再这里呆着,今天我也早下班,我这就带思暖回家。”庄依然拉着思暖先走,韩思暖还笑着回头向爸爸妈妈挥手拜拜,一点儿也没有留恋的样子。
“老婆,我们走吧!”韩亦霄拉起她,老婆从来不会真生气的。
“老公,你真的不和邵以持联系了吗?”
“是他不让我联系他。”他可不是那种朋友转身就丢的人,只是这样做对大家都好。
“老公……”
“你就别操心了!这种事我们即使心再有余也是力不足!”韩亦霄打断她,拥着她走进电梯。有些事她还是不知道不插手的好。如果他没记错,上一回擎天帮走私军火的案子,要不是因为证据不足,祁绝伦是不会打赢的。那样重要的案子,明明依然是最好的辩护律师人选,他都没有找她,可见他还是不想和她有任何关联的。感情的事,只有当事人最清楚,别人只会越帮越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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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依然依依不舍地把视线从儿童区拉回来,看来思暖玩得正欢,不用担心。
可是她多希望思暖玩的不好,过来拉着她要走,这样她也不用面对袁书仪,一个好久没有联系的学姐,在她带着思暖逛商场时不期而遇。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怕见故人。如不是净雨热切地总约她见面,也许她也会不知不觉间和净雨疏远了吧!
彼此问了几句近况,学姐三下五除二,几句话消除许久不见积累的陌生,立刻抓了一些道听途说的消息,当作有根有据的事实和她求证,不错,这些消息都和自己有关。也许这就是她下意识地躲避故人的原因,有些事,她最怕和故人谈起。
“依然,听说高行云追你追了三年了,你肯和他对簿法庭,他乐坏了,直嚷那是你们关系的一次转机呢!他一表人才,你考虑考虑呀!”
高行云是吗?突然间听到这个名字,她还有些恍惚,隔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呵,果然有些人,在你生命中只会留下很淡的痕迹。他还在追求她吗?
依然漫应着,“学姐的消息很灵通呢!”
“咱们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我这种有心的,想知道什么是难事儿啊!我现在的人生,就是保养消遣加八卦了,也自得其乐呀!”
依然不说话,八卦?“自”得其乐?那他人也“得其乐”吗?
“你到表个态呀!依然,不是我说你,你都28了,现在拉出去看还是个美女,可是以后呢?女人过了三十,就算你保养得再好,男人还是会一眼看出痕迹的,那时候你找谁去呀!你还真是沉得住气!”看依然还是一脸无动于衷,袁书仪比她还急。
“我不喜欢他!”依然赶快说,这是实话,简单,却最管用。学姐以前的口头禅是“千金难买我愿意”,她应该会理解她的意思吧!
果然袁书仪不再在高行云身上纠缠,“那还有那个祁绝伦啊!他整天和你闹,凭我的经验,他绝对是暗地里喜欢你!”
“学姐!”依然无奈地唤道。
“也对,同行是冤家。对了,你快毕业时不是也和一个建筑系的谈恋爱?后来怎么了?没下文了?我打听谁都说不清楚,有些人还问有这回事吗?今天总算想起来问你。”
依然无言,果然该来的总会来,躲也躲不掉。她转了转手里的橙汁杯子,好半天,终于声音平静,淡淡地说,“不合适,后来就分手了。”
“嗯,那倒也不可惜,同样是学建筑,他现在混得再好,也就是一设计院的什么长!武宁别的不多,“长”级的遍地都是!建筑系只有韩亦霄一个值得嫁,只是被何净雨抢了彩头!”
“学姐!”依然无奈,那怎么能叫“抢了彩头”?!好好的爱情,被现实的摄像头一照,都可以扭曲得千疮百孔。
“学姐,你该要个孩子了!”依然开始找话题,决定采取主动,省得话题在自己身上打转。
“我?没钱养!”袁书仪潇洒地别过头。
“怎么会?学姐夫可是普华的高级注册会计师啊!你都安心当家庭主妇了,说明学姐夫的经济实力不容小觑啊!”
袁书仪看向儿童区,“养不了像韩思暖那样的,我就不养!”
“你这是在开玩笑?”依然失笑,怎么刚刚语重心长的长辈摇身一变变成晚辈?连说话都像个小孩子!
“依然,你我在这个社会都算混得不错的,可是到我们这个年纪才不缺钱,还有什么大作为?我们挣再多也是给别人打工!这点可悲,可更可悲的是,到了这个年纪,我们已经没有勇气冒险,用自己辛辛苦苦积累这点血汗钱当资本打拼一番了!我现在最理解当时剥削全世界资本原始积累的欧美资本家!我就是缺钱啊,没有资本我能做什么啊?所以我就是要原始积累!话说回来,像我这样的,我就不要孩子,对得起未出世的孩子,我没让他生出来接着给别人打工;也对得起我们自己,我们把剩下的这辈子过好!”
“学姐!”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打官司简单,改变人的世界观?难!打工与否,自己开心不就好了吗?至于钱,说一点儿不在乎是虚伪,可是张嘴闭嘴谈钱不俗气吗?也许她有点迷信,总觉得她们这样的人如果还不知足,这会天那个雷那个的。
“你看韩亦霄,有有钱的老爸出资本作后盾,加上自己的才华,现在不正风生水起?听说新开的楼盘,每平米这个数!”
袁书仪伸出左手,五指张开,晃了晃,翻一翻,看得依然傻眼。不是被这个数字吓倒,是她根本对这个手势没概念,又没胆问数字是几,单位又是几?
“对了,先不提他。你知道我们下界的校花,就是被称作何净雨第二的那个,当时全校谁追都说No的那个,现在和谁在一起吗?”袁书仪突然神秘兮兮的。
“不知道。”依然突然很想走,这些她都不感兴趣,她也不想把时间花在这上。
“听说和擎天帮的什么堂主在一起,叫什么江橙!那个江橙,身家这个数!”袁书仪伸出左手四个手指,晃了晃,翻了两翻。“现在除了有资本的,就数干这个没本的生意人最有钱!不知道他们那个帮主的身家,我以后非得打听到不可!”袁书仪誓言旦旦。
擎天帮,帮主,…,依然心里默默念着这个名字,听着学姐侃得上天入地。
当年她在学生会,学姐一直很照顾她,两人也很谈得来,可是如今,不知道是她变了,还是学姐变了,又或者是两人向不同的方向变了。
原来,人生最可怕的,就是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