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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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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03房,久候的苏曼应声来开门,进了房间唐哲才发现,还有一个人,一个男孩,虽然他穿着一身无色彩系的简洁纯粹的运动装,可那张与服装不甚搭配的稚嫩的脸,还是告诉别人,他只是个孩子。
特别选在房间里见面,就是不想有第三人知道,为什么会多出一个男孩,唐哲困惑着,却没有忘记为自己的迟到而道歉:“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曼知道他的身体最近一直不好,看着他难看的脸色,真心的释怀。而一旁的男孩眼神却尽是不满。唐哲突然想起一个人,齐亚,这个时候能出现在这里的,应该除了雯雯口中的‘小齐’再没有别人了。不明白苏曼带他来的用意,不是应该避免两个人见面吗,而且就自己调查的结果,雯雯的那些照片是因为另外一个叫韩骏的人,与齐亚的关系不大。苏曼不说,唐哲也先不问,他在沙发上坐下来,手臂横在身前,胃里还是疼的,止痛药,已经不能止痛了。
齐亚说是要来向洛雯与唐哲道歉的,所以苏曼才再三的思量下带他来见唐哲,可是齐亚一开口,苏曼就知道自己错了。
将韩骏送来的东西交给唐哲,苏曼郑重的说:“我保证,这是唯一的一份。”
唐哲看着她,觉得可以选择相信,但要彻底解决事情,自己必须知道全部因由,今天要弄清楚那些自己还没查到的内情,望着苏曼发问:“韩骏是什么人?为什么要针对雯雯?”
苏曼吃了一惊,显然唐哲知道的比她预想的要多,正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齐亚接口:“你想知道什么?”
唐哲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你就是齐亚?”
齐亚瞬间觉得自己比坐着的唐哲还矮了一头,更是有些畏惧他的目光,懦懦的应了声:“是。”
“我要知道真相。”说完唐哲轻蹙眉,哈了哈腰。
齐亚挺硬了脖子,在这样一个病人面前,自己有什么好怕的。“告诉你,你会让出雯雯姐吗?”
“齐亚!”苏曼不敢置信的喝止齐亚。
唐哲反倒轻笑:“让?让给谁?”他要知道这一切是因谁而起。
齐亚看到苏曼对他轻轻的摇头,心疼更令他气愤:“姐!为什么你就不为自己想想?为什么你就不可以去争取幸福?这样放弃雯雯姐,你真的甘心?”
唐哲睁大眼睛震惊的看着颓败的靠进椅子里的苏曼,原来,齐亚一心拆散自己和雯雯是要成全苏曼,那么另一个男人拍了雯雯的照片是要做什么?他好像有点明白了,整个事件里受到伤害最深的洛雯,竟然只不过是被人利用的一枚无辜的棋子!一团怒火从心底燃起,唐哲激愤的起身:“你们……”可是他的声音马上被胃里的剧痛掐断在喉咙里,一点声响也发不出。
苏曼猜到了唐哲的反应,却没想到他刚刚还起身意欲指责,片刻又按着肚子摔回去,看样子疼得不轻。苏曼紧张的走到他身边:“唐先生,你还好吗?”
待这阵激痛缓和,唐哲已冷静许多,抹了下额前发间的冷汗,微微抬头看着苏曼:“你喜欢雯雯?”
毕竟不是齐亚般涉世未深的孩子,迎着唐哲凌厉的目光,苏曼只在愣了一下后,又能平和的回答:“是。”
唐哲轻蔑的似是嘲笑,“你就是这样喜欢雯雯的?”尽量避免平时最不屑的那种刻薄嘴脸,可是尖锐的语气恐怕已不可避免,唐哲真的是要气疯了,如果不是现在胃疼得起不了身,还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事来。
齐亚怎能任他讥讽苏曼,上前强辩:“姐也是真心喜欢雯雯姐,这件事又不是姐做的,你凭什么指责嘲讽?!”
唐哲从不习惯仰着头和别人说话,他抵住痛处慢慢的起身,紧咬着牙一点一点直起腰,身高的优势显现,俯视着面前的苏曼,胃里的疼使他不能快速的说话,却更显得一字一句粗重坚定:“不是你做的,却是因你而起!……我不会把雯雯让给任何人,特别是你……”唐哲喘息了一会儿,字字铿锵的说:“因为你的爱,不被祝福,你的爱,没有希望!”
苏曼没想到唐哲会如此堂皇的表露出蔑视,脸上瞬间退却血色,一点不亚于对面这个苍白的男人。小辞曾绝望的嘶喊“……我们的爱看不到希望!我们没有未来!……”往日情景参杂着血色浮现,苏曼承受不住的倒退着虚浮的脚步。
齐亚在身后扶住她摇晃的身体,退到圈椅上坐下,才又起身,愤恨的瞪着唐哲,一步步走过去:“混、蛋!你以为跟着你就有希望了?……”说着已握拳朝唐哲挥过去。
唐哲抬手准确的抓住他的拳头,看似轻松实则已耗费了全力,更是扯得身体里穿心的疼,若不是苏曼及时起身拽住了齐亚,他绝不可能抵挡住齐亚的再次攻击。唐哲回身撑住沙发靠背,疼得浑身无力双腿发软,昏沉中仍是听到齐亚在咆啸:“你也不过是个要死的人!雯雯姐和你在一起更没有希望!……”
不仅是唐哲,连苏曼都震惊了,下意识的喃喃低问:“齐亚,你说什么?”
“姐,他霸占不了雯雯姐多久的,他得的是胃癌,癌症是没得治的!”
苏曼说不出话来,直直的看着已经支持不住又伏坐在沙发上的男人。
唐哲胸前的衣服几乎快要被他攥碎,放射状的疼痛穿刺着内脏,似乎已弥漫至胸腔,抑制住了呼吸,却还是清清楚楚听到了齐亚所说的话,震撼如体内的痛一样剧烈,来不及清理思绪,他现在只想止痛。又从口袋里摸出药片,却想到刚刚吃过还没有半个小时,无望的放弃,任由整板药片掉落在地。
苏曼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夹杂细不可闻的呻吟,回过神来,见唐哲整个人像要被汗水浸透,团坐着不停的发抖,立刻松开齐亚走到跟前:“唐先生,你还好吗?”答案摆在眼前,苏曼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希望能在唐哲昏倒之前问出个办法,否则她只好叫救护车。
唐哲庆幸自己还有力气拿起电话,拨给邵明宇:“……上来接我……”不忘握住苏曼刚刚交给自己的硬盘,随着又翻涌的疼痛顺手抵进胃里,抵入后,疼痛只不过是换了另外一种更加尖锐的方式存在,唐哲认命的闭眼,等待着邵明宇的到来。
齐亚自始至终冷眼旁观,邵明宇只好找来酒店的服务人员帮忙将唐哲扶上车,整个过程只听到唐哲说了一句话:“我没事。”邵明宇已经气得没力气去生气了,看着疼得发颤的唐哲,他的肠子都要悔断了,自己怎么就放任他一个人上去了呢?急急的启动车子,却听到唐哲在后面低低的声音:“等等……”
“怎么了?”邵明宇小心翼翼的停下询问。
“……有话问你……”
“回去再说!”邵明宇快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都什么时候了,他以为自己还有心情和他聊天?
车子平稳上路,唐哲却没有放弃的断续着开口:“我的病……你知道吗?”
邵明宇听出话音不对,唯恐被唐哲诈出什么,含糊的问:“什么?”
唐哲咬着牙喘息,感觉疼得轻了一点,才接着说:“胃癌的事。”
车内良久的沉默,静得几乎快要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唐哲知道,齐亚没有说谎,邵明宇默认了。想起这几日来父母的反应,多半他们是知道的,怪不得父亲强制自己同意手术,怪不得母亲望着自己止不住眼泪,怪不得,没有人再提照片的事情,雯雯是因为这个理由才被他们接受的?爸!妈!唐哲在心里深深的叹气。
可是看洛雯的样子,又不像是太过悲伤,唐哲再问邵明宇:“还有谁知道?”
这次稍有迟疑邵明宇还是开了口:“我不清楚,没人对我说过,但是雯雯一定不知道。”
“不该瞒着她。”不知是不是因为注意力的转移分散,唐哲觉得胃里不再痛得窒息,算算时间知道是药效的作用,好在自己还没有病到无药可医的地步,他自嘲的想。
邵明宇没有接他的话,因为不知道现在该怎么劝慰好友,告诉他不要太担心,做过手术就会痊愈,这个时候也只会被唐哲当成善意的谎言,邵明宇选择沉默,他只是想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唐哲握紧手中的硬盘——这个东西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放手——想起刚才对苏曼那番冷酷近似诅咒的话语,他不禁苦笑着回道:“是欺负女人的报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