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爱而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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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爱而不得
四月伊始，曲尽香如期出关。令花雪楼诧异的是，曲尽香闭关遗宫，出关时却好似是从紫域殇宫外回来的？
“花雪楼，你拿我这里当你的书斋了吗？”曲尽香的语气听来非常不善，花雪楼面色不变，心中却惊讶，莫非曲尽香闭关不成功，那么这样的结果他是否应该表现出喜闻乐见才对。
“黯紫门诸事你闭关前已经安排妥当，所谓坐镇遗宫不过是摆个样子，我不拿这里当书斋，你希望看到我在这里做什么？”
曲尽香没有理睬花雪楼冷淡的态度，而是吩咐属下召祁歌前来遗宫觐见。当祁歌知道曲尽香只传了他而没有传楚吟的时候，祁歌的魂都吓飞了。祁歌暗忖门主出关后果然会清算他闭关期间黯紫门人的失败之责，楚吟被废了武功，又是顾残雨的夫君，自然能够逃过一劫，他就不同了。想是这么想，遗宫去还是得去，祁歌把心一横，死就死了，总比整天在这儿等死好。
祁歌到遗宫的时候，花雪楼依旧坐在紫晶王座上，这自然是曲尽香的坚持，而曲尽香则负手站在王座前的台阶下。祁歌咋舌，难不成门主打算亲自动手了结他的性命？
“一个月前我交代的任务是九剑联盟，除了昆仑还有八派，现在八派已尽数被灭门了吗？”
“这……陆小凤和骆北崖出手阻碍，让秀明派逃脱了。”
“那就是说任务失败了。”
“门主！属下知罪！”祁歌跪地俯首，他想要辩解，但他更清楚此刻不能辩解，且辩解无用。曲尽香想杀人，不需要理由，就如同现在祁歌的处境。相反，曲尽香不想杀人，即便出言不逊他也不会放在心上，鲜活的例子就是眼下坐在紫晶王座上的花雪楼。
“你既知罪，便须将功折罪。”曲尽香幽幽望着跪在地上战战兢兢的祁歌，一字一顿道，“即刻前往凛岁暮云阁，杀铁面神医程星，提其首级来见！”
曲尽香格杀令一出，花雪楼的脸色瞬间变了，祁歌三步并作两步退出了遗宫，曲尽香这才缓缓转过身。
“你留我在这里，就是为了让我听这个？”曲尽香听得出来，花雪楼正强行压抑着他的愤怒。
“有什么不对吗，我做的任何事都不会瞒你。”曲尽香说得理所当然。
“你要杀程星，为什么？”曲尽香闭关一个月，出关后的第一件事是杀与他毫不相干的程星，花雪楼实在看不出这其中有什么联系。
“为什么？一个早该死了的人我为什么要留他在这个世上？花雪楼，叶孤城没有死，程星就是叶孤城！”曲尽香的眼神中迸射出嗜血的寒光。
“这怎么可能？”紫禁之巅一战，不止一个人亲眼见证叶孤城死在了西门吹雪剑下，而花满楼也因此远遁红尘去了白云城，花雪楼怔住了。
“我一开始就怀疑程星是西门吹雪易容的，我同意把程星接到凛岁暮云阁也是为了他和花满楼关在一起好控制，可是三月皇帝南巡，西门吹雪却出现在了皇帝身边，那么这个程星是谁呢？为此我亲自去了一趟白云城，雪楼，你猜我在白云城看到了什么？我没有看到叶孤城的坟墓，看到的只有叶孤城与花满楼一起生活过的痕迹。紫禁之巅一战西门吹雪动了手脚，我开始对付花家的时候陆小凤又把花满楼和叶孤城接了回来，雪楼，你的弟弟他好聪明啊，他蒙蔽了我，也欺骗了你！”曲尽香的语气很镇定，但花雪楼了解他，这已经是他愤怒到了极点，“雪楼，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暂时寄下花满楼的性命，但是叶孤城，他必须死。”
花雪楼迟疑了，他本没有立场为叶孤城求情，但叶孤城是花满楼所爱之人，如果让花满楼再一次眼睁睁看叶孤城死在他面前，这对花满楼来说何其残忍。
“雪楼，你该不会想为叶孤城求情吧，我说过了你最好不要一次有一次挑战我的耐心。你应该清楚你救不了那么多人，单一个花家已经是我的底线了，叶孤城只是开头，你知道下一个我准备对付谁吗？”曲尽香挑了挑眉，好整以暇道，“烽火围城骆北崖。”
“师兄……曲尽香，你以为凭祁歌就能杀了叶孤城和骆师兄吗？”
“如果是叶孤城，祁歌当然没有半点胜算，但现在身在凛岁暮云阁的那个人，是被点了穴道的叶孤城，你说祁歌他够不够看呢？至于你师兄骆北崖，为了保住昆仑，说不定……我会让你和他亲自一会。”曲尽香的嘴角扬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只听见花雪楼手中的书卷啪的一声落在了冰冷的汉白玉铺就的地面上。
“呵……”花雪楼竟然笑了，“你说花满楼欺骗了我，你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在欺骗我？曲尽香，一个月前我如果知道我的妥协换来的将是花满楼一辈子的伤心，这一个月，我早就让你的紫域殇宫血流成河了！”
花雪楼当然有令紫域殇宫血流成河的实力，曲尽香很清楚这一答案，但花雪楼的后悔，曲尽香并不在乎，毕竟这一个月已经过去了。唯有花雪楼那一句你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在欺骗我，如同一根针扎入曲尽香的心中，可是如果不欺骗，要如何留住，这说不出口的话，曲尽香只能将它与方才那根针一起吞下。
败花楼，晓云正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擦拭着花雪楼的书桌，花雪楼在凛岁暮云阁的时候还会时常练剑，到了紫域殇宫之后便每日把自己禁足在这三尺书桌之中苦读，除非曲尽香召见否则寸步不出败花楼。晓云当然知道花雪楼的用意何在，曲尽香的大好江山，他花雪楼不愿占据分毫位置，正是因为懂得花雪楼，晓云才更加心如刀绞。花雪楼越是如此，曲尽香越是一次一次不厌其烦召他前去遗宫，曲尽香强行令花雪楼走出败花楼，这其中包含着极隐蔽的善意，晓云不知道花雪楼是否明白，她只知道每当花雪楼前往遗宫，她都会万分揪心。晓云十分困惑，为什么世人笔下描绘的极甜蜜的爱情，到了曲尽香与花雪楼这里会变得如此苦涩？另一方面，晓云还担忧着凛岁暮云阁的花满楼，败花楼与百花楼的不同之处就在于败花楼没有那一盆一盆欣欣向荣的花木，花满楼教给晓云那些有关养花的知识她还点滴记在心头，只可惜这里已没有花木可供她一一践行了。一个月前，花雪楼被召去遗宫后就再也没有回来，晓云整夜整夜睡不着，后来多方打听才知道是曲尽香闭关花雪楼代为掌管遗宫，晓云松了好长一口气，不过自此败花楼就只剩下晓云一个人。晓云没想过花雪楼会这样回到败花楼，有脚步声自楼梯那里传来，晓云放下抹布前去查看，只见曲尽香横抱着花雪楼走上楼来，花雪楼乖乖的躺在曲尽香怀里，安详的闭着双眼一动不动，仿佛什么也不知道。看到这一幕，晓云只觉得天旋地转，她很清楚如果有一天花雪楼会让曲尽香这样抱着他，那就意味着他已经死了。
曲尽香将花雪楼放在床上，轻声道：“你现在就连睁开眼睛看我也不愿意了吗？”
晓云不知所措的站在一边，她听曲尽香话中的意思似乎花雪楼并没有发生不测？
“你的穴道一个时辰后会自动解开，晓云，好好照顾你的阁主，如果他出了什么差错，我唯你是问。”
花雪楼自然明白曲尽香这句话并不是说给晓云听的，而是说给他听的，拿他威胁晓云起不到任何作用，如果他想要做什么，晓云有能力阻止吗？曲尽香的意思就是如果花雪楼真的做了什么，晓云就会被他连累，这个威胁很有用。曲尽香走后，花雪楼睁开了眼睛。自从搬到紫域殇宫以后，花雪楼就是晓云唯一的依靠与寄托，此刻确信花雪楼当真没事的晓云，再也经受不住心中的惊吓，扑到花雪楼的床边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傻丫头，你哭什么，我还没死。”花雪楼还记得他三年前第一次看到晓云时，晓云就像一头小兽，对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心与攻击之意，明明只是个十五岁的小姑娘，却在这残酷的黯紫门被训练的泯灭了少女的天性。当初曲尽香派晓云来照顾花雪楼的起居，花雪楼也不曾当她是婢女，晓云的禀性直到花满楼来后才有所改观，晓云不知道，当花雪楼远远看着她在花满楼的指引下笨拙的修剪着花枝的时候，他的心中有多高兴。如今，这个隐忍的小姑娘竟会因为担心他失声痛哭，花雪楼很想安抚一下眼前这个哭得十分伤心的小姑娘，只可惜他的穴道还没有解开。
“阁主下次不要再这样吓唬晓云了。”
“我不是想要吓唬你，好了，哭够了就擦擦眼泪吧。”花雪楼这边安慰着晓云，心却飘回到了凛岁暮云阁，花满楼大概还不知道叶孤城的死劫已近在眼前，他该怎么做才能挽回这一切……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爱而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