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堕大陆 变革时代》锌汞齐

5、第 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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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沃特拉的小船都差不多，沃特拉开晚饭的时间大家都一样。这的确是废话，但对阿利斯来说是通过观察而得出的结论，之一或二均可。
　　而当矿石灯星星点亮在支流运河的小酒馆里了，呆少年就坐着小船回来了。
　　酒柜前放着简单的面包，他上去切了一块，吃到一半想起要喝水，然后只找到空杯子，左顾右盼之下到河边把杯子装满，接着被正撞见的吉斯梦达结实说了一通。
　　“你还真是小鬼，什么都不懂一样！”舞女夺过杯子把它好一通擦洗。“喝生水吃凉面饼，我儿子都不会这么干！”
　　“你没有依据。”阿利斯回敬。
　　“我想啊，山中小鬼。”吉斯梦达双眼一翻显得骇人。
　　“也只有吉赛这动辄干架的才会计较这些。”在地窖里出现过的褐肤女孩端一小泥灶从厨房过来了。“吉赛的儿子还在跳蚤的卵蛋里面哟。”坏笑。
　　“珍奈尔你真可恶，让我看看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吉斯梦达揭开泥灶盖子，只见几个贻贝对开，里面的肉还在扑扑跳动，雪白滚烫。“你又去了鱼市，真好呀。”
　　珍奈尔不置可否的点头：“鱼卖的很贵所以只有贻贝了，山中少爷和火红女士，还有西诺先生，开晚饭了。”他转头招呼沉默的窝在一边的老琴师。“我去把扁豆汤提上来。”
　　吉斯梦达把煨热了的面饼从中间掰开，美滋滋的咬一大口，剩下的全都掰碎丢到没什么滋味的扁豆汤里面。“吃完赶着开业。”
　　珍奈尔多分了个贻贝给吉斯梦达：“所以舞娘要多吃点。”
　　阿利斯注意到贻贝还在跳动，于是他很认真的思考着‘为什么活贻贝能吃而生水不能喝’的问题来，以及发现人数明显不够。
　　“哎呀哎呀，香农夫人会同意伊丽萨的条件么？”而后吉斯梦达一口气把碗里剩下的扁豆汤喝的一滴不剩。
　　“要积累云气才能使水从天而降。”莉莲娜拿过贻贝捏着烤熟。“吾吃不惯生食。”再把熟贻贝丢进汤碗，扁豆汤立刻回复到沸腾状态。
　　珍奈尔以极不调谐的频率搅动汤碗，语气明显没有吉斯梦达的欢脱：“问题不大，但是我倒觉得香农夫人在议会里的影响力不如财政大臣，光靠她没多大赢面的。”左手支着脑袋，并不在意莉莲娜阴郁的神情和吉斯梦达吵闹的吃相还有阿利斯的神游和老琴师的呆滞。“还要找机会做掉米奈利将军，这样才有位子分给跳蚤；但做掉财臣又是你们开出的价码。”她指向喝着沸腾汤汁的莉莲娜
　　而莉莲娜在听到米奈利的时候，一丝狰狞在略无波澜的惯有神情表层一闪即逝。
　　“米奈利将军不会反对罗宁，而且他也是香农夫人曾经的裙下客。”吉斯梦达插话。“伊丽萨想怎么办呐？”
　　珍奈尔故作轻松的耸肩：“拉拢所有能拉拢的，唤起我们共同敌对的旧恨新仇。”
　　“事实上，在帕米尔，若像方才这般的谈话，吾的舌头早就被钉到墙上了。”莉莲娜平稳回答道。“吾真是有些不习惯这样随意谈论主君。”
　　“没可能的！”吉斯梦达满嘴泡馍的说。“一条街外每天都有无数痴汉幻想和罗宁来一发，还开过争辩会呀！”
　　“所以我们现在的讨论可以放到跳舞场去都问题不大。”珍奈尔作结。“沃特拉无神无王，只有保民官每日争吵不休，商人互相倾轧，交际花的夜夜不眠。”
　　莉莲娜提出了她的疑问：“所以我不清楚你们的动机，为何谋求无用之物？”
　　“因为这是‘那个女人’的遗愿，她认为这是她应得的，伊莱扎完全服从于她。”珍奈尔回答。“而我，只是代人表示援助；而你呢，火红女士？”
　　“服从帕米尔的意志是术士的第一原则。”莉莲娜笃定的回答。
　　珍奈尔笑笑：“果然都是神神叨叨些没干货的，你们的不管是‘贤者’还是‘长者’，都很不体谅年青人。”
　　“你的话语显得你老气横秋，故作姿态，无所不知。”莉莲娜明显的表现出对珍奈尔的不满。“无一丝女子应有之得体的退让和谦卑的沉默。”
　　“我不需要得体也不需要谦卑，活着就是我的胜利。”几乎是咬着后槽牙，珍奈尔说了这话语。
　　“扁豆汤味道很好。”莉莲娜大约意识到她所信奉的术士与女性的美德对放纵狂乱的河流都市中人说服力无限逼近零的现实，因此不自然的转动了话题。“南方总是有新鲜菜蔬，做出美味食物来。”
　　回应她的是珍奈尔极不自然的干笑：“哈哈…咳，再和你住一起，我都会染上说客套话的酸习气，所以还是算了啦。”转变的速度同样出人意料。

　　阁楼上，莉莲娜习惯的盘腿而坐，摆弄缠在双手指掌关节处的细软皮绳，拆开又缠上；双手握拳，捏紧然后放开；上述动作重复了不下十次。
　　而后她轻轻错动手指，一点火苗悬在指间上方：大如豆粒，拖曳着细长如针的尾部，看上去显得娇小美丽，温和无害。
　　莉莲娜把小火苗移到掌心上方，不断增加其密度，直到火苗的形状变成无尖端的圆珠，颜色由橙黄变作赤红最后变作冰蓝。这时，这火珠子的作者就从中抽离出一部分炽烈的能量细流，像蜗牛生出它柔软触须，探查其所在周边的各种物态。
　　冻结的凝固的流动的沸腾的离散的，各种状态的生命的脉动；排列的堆砌的叠加的交错的连结的分离的，不同方式的物质的组合；
　　可是也有探测不到的，灵明和被称为人的微妙的内心活动。
　　“真是的，就算是贤者大人也没有那能力，汝又希求为何。”莉莲娜合上手掌。“小纳莱因，汝于米奈利府上，可见到了你的师兄？”指缝里有灯火的光照得手掌莹然血红。
　　“这说法需要更正，法芙娜参谋，是‘过去的师兄’。”一板一眼。
　　“幻象没有妙音的严谨，汝却计较不休。”莉莲娜拖曳着语调，旋转着手掌。“吾将呈现，如其所见，血火交织，为其善终。”
　　手心此时光芒大盛，倏忽之间便熄灭无踪。
　　只有阁楼下欢歌乐舞，喧嚣嘈杂，今朝有酒，醉饮无言。

作者有话说

　　过渡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