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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特典之“村里有只花小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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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
唯一的感觉就是莫名其妙!
他觉得,一定是自己出门没看黄历,才会大半夜撞见这么一个给他下x药的死变态!
劫色……她还要劫色?!!
一个十四五岁的黄毛丫头,不知天高地厚,如此口出狂言!!
可谁能告诉他,后背的阵阵阴风又是肿么回事……
她、她如果真要劫/色,自己,跑的了么……
眼看那狼爪子在他滚/烫的胸膛上摸了又摸,他手脚无力,内心凄凉,为了替二师兄看孩子,他每日都险象环生,如今好不容易逃过了刘家小姐的诡计,却要折在这黄毛丫头的手里么?
狼爪子又好奇的往下,摸摸他的腰,仍往下……
他终于没了气焰。
“你、你究竟想怎样……”他像一只霜打的茄子,气焰都软了。
小怪物愣了愣,很开心的拍拍手站起来,“你不生气啦?”
小狼爪子摸摸他的脸,“这样就好了,其实我也不想劫你色吖,总觉得自己很吃亏吖。”
她吃亏……她吃亏……
瞎了她的狗眼!
笙萧默眼观鼻鼻观心,“……对,你吃亏……”
小怪物终于笑了,“看你虚心认错,倒也不算坏,你以后不要再丢掉自己的孩子啦。在刘府里你和刘小姐这样商量,现在又说这样的话,我很生气,才出来教训你的。”
笙萧默内心崩溃,却也不敢顶嘴,“你说的是……我记得了。”
她收回狼爪子,突然有些落寞的回过身,“其实,没有爹的孩子很可怜的。”小怪物站起来,带上虎头,“我……我也要去找我爹了,我知道他在哪!我很想见他,如果他还要我,我就陪在他身边,不走啦!可是……”
她垂下头,声音轻轻的,“如果他不要我了……”
笙萧默愣了愣,还没来得及开口,却又见她信心满满的抬起头,小小的狼爪子指向高高的天边,“那我就去拜师学艺———上长留!”
小怪物很向往,“听说长留有妖神,可厉害了!三头六臂,眼如铜铃。”
“阿嚏!”一旁的花小骨突然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很是好奇,“爹,什么是妖神吖?”
“……”笙萧默感觉自己的三观在一寸寸崩塌。
“你爹一定会要你的,一定!”他声音颤抖,像是在安慰她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谢谢你!”小怪物似乎很开心,最后竟凑上去在他鼻尖“吧唧”亲了一口,“长留的神仙不知道有没有你这样好看,真遗憾!”
说完站起身,短短的尾巴动了动,小小的豹身子一蹦老高,和着树林沙沙的响声,三两下已消失在夜色中。
笙萧默鼻尖湿糯糯,面色惨白,心中悲愤万千——
已委曲求全至此地步,却仍逃不过魔爪?!
早知如此,还不如便宜了刘家小姐,也不要便宜了她!
□□仍在下腹灼烧,他望着她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齿,“你、你……长留谁若愿收你做徒弟,天打雷劈!!!”
天空突然劈下一道惊雷,轰隆着在他头顶不远处炸出个黑乎乎的大坑,照得黑夜晃白。
……
……
笙萧默:“??”
三重天外,仙家上地,有仙山漂浮,山上云雾缭绕,大片桃花灼灼妖娆。
白衣仙人如霜的面容隐在淡雾中,极缓慢的渡着步子,来来回回,一遍又一遍。
远处一人御剑而来,白衣仙人转头看一看,皱起眉头,有些不悦,“你来迟了。”
笙萧默赔着笑,“对不住了二师兄,我总得等小骨睡熟了才能过来阿。”
白子画不置可否,落了座,笙萧默殷勤添茶,白子画淡淡看他,直入主题,“说吧。”
笙萧默随意道,“也没什么啦,你家小丫头还是能吃能喝能睡,眼睛也恢复的很好,小丫头个性仗义,在桃花村有许多好朋友,每天过的都挺开心。”
白子画淡淡抿茶,沉默。
以往他说完,白子画免不得要再询问许多,而这回笙萧默等了半天,却没等到他的下文,有些不解的偷偷瞄他,白子画放下茶杯,良久,忽而微微一叹,开口。
那句话甫一出来,笙萧默简直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差点没惊的从椅子上掉下来,忙不敢置信的再问,“师兄你刚才说什么?”
白子画皱眉,看着他,平静的重复一次,“我说,我后悔了,要接小骨回来。”
笙萧默脸色一变,忙站起来,“二师兄,东方彧卿这人虽然不怎么样,可咱们好歹答应了人家!六界都知道这次的赌局,你现在反悔,失信于人不算,又让长留的颜面往哪放呢??”
最重要的是,他白白照顾那死丫头七年嗷嗷啊!
白子画不为所动,“所以?”
笙萧默深知来硬的根本行不通,忙又软下语气劝他,“师兄……她一切都很好,我每半年偷偷过来一次,向你汇报情况,这些年从未间断过,咱们这已是犯了规,可追究起来,毕竟也算人之常情,你如今要接她回来,且不说失信于人,就算小骨她回来了,却还要再眼盲许多年,你忍心吗?”
白子画闭了闭眼,许久叹了口气,“我已等了七年,日日煎熬,实在等不过下一个七年。”
他沉吟片刻,“她回来,可以继续不记得一切,到时魂魄相移,小骨也不会眼盲,七年后再恢复记忆便是。”
笙萧默眼见他软硬不吃,一阵冷汗,忙挖空脑袋又想了半天,终于一拍桌案,故意激道,“师兄!你为人师表,却言而无信!小骨若是知道自己的师父做出这样的事,嘴上虽不说,心里只怕也瞧不起。”
(花千骨内心os:不会吖不会吖,师父好变通好厉害!!接偶回来吖,好想师父呜呜呜(>_<))
白子画神色变了变,眉头蹙起,许久终于叹息,声音冰凉。
“也罢……你带我去见她一面。”
笙萧默眼见事有转圜,忙又再接再厉,“师兄,你若去见她,定然会让值班的卯日星君撞见,到时只怕要前功尽弃,所以这一面,是万万不能见阿……”
白子画执起茶杯,凝视着杯中一片桃花瓣,不紧不慢的开口,“你走后,你的两个弟子我一直代为管教,你既不许我去见小骨,就是要我多多管教你的弟子了?”
“你!”笙萧默倒退三步,不可置信,低声咬牙切齿,“师兄,你还能再无耻点么……”
白子画平静抬眼,“何妨一试?”
笙萧默:“……”
桃花村,花千骨正趴在床上睡得香,张着嘴吧发出几声小猪似的呼噜。
迷迷糊糊间,突然被人一把从床上抓了起来。
花千骨惊醒,揉揉眼睛,看清来人,“呜呜”两声,倒头又要睡。
笙萧默哪里容她再躺下,他匆匆赶回来,此刻也顾的得喘口气,将那小身子拽到床边,腰上衣带一扯,三两下就扒了个精光。
花千骨只穿着贴身小里衣站在床边,不解的看他,“爹,你怎么啦?”
笙萧默也不说话,只拿出白布,手忙脚乱给她缠。
花千骨一头雾水,眼看他用长长的白布一圈又一圈,把她的身子缠得紧紧的,她有些喘不过气,小脸憋得通红,委屈的叫了一声“爹”。
笙萧默见状又哪里忍心,手下的力道松了松,心疼的摸摸她的头,“小骨乖,忍一忍,一会爹带你去见一个人,你见了他,千万要淑女些,万不可再像平时那样顽皮了。东西也要少吃些,不可以一顿吃十几个馒头了!”
师兄若是知道自家的宝贝徒弟被他喂成了这样,他哪里还能见到明天的太阳!
花千骨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着他把圆嘟嘟的自己勉强缠成了长方形。笙萧默仔细打量几遍,确认没有破绽,这才放心的给她穿衣裳。
衣裳还没穿好,就听到门外的动静。笙萧默忙放下她,迎出门去。
花千骨待在屋子里,好奇的往外瞧,却只听着爹爹喊了声“师兄”,短短的瞥见一抹霜白。
她的心跳突然漏了半拍。她走下床,蹑手蹑脚的走出门,有些奇怪的摸了摸跳得飞快的胸口。
院中梨花树下站了两个人,听见她的动静,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陌生的男子眉眼似乎看不真切,却只一瞬不瞬望着她,忽而勾了勾唇,霜雪消融。
她视线突然有点模糊,不知道为什么,鼻头竟有些酸,她张开双臂,摇晃着跑过去,男子笑了,蹲下身,向她张开双臂,莫名的,她就是知道那个怀抱有多温暖。
她好想抱一抱他……
花小骨加快速度跑到跟前,毫不客气“绕”了过去......
扯扯站在他身后笙萧默的衣角,“爹爹,抱。”
四周的空气顿时一僵。
笙萧默满脸尴尬,轻咳一声,小心翼翼看看二师兄,又看看一份热情模样的花家小骨头,不得已倾身将她抱起,话却是对二师兄说的,“......小骨又长大了呢。”
白子画僵在远处,表情严肃,许久才道一声,“嗯。”
笙萧默只是象征性的抱了抱,立刻就将她塞回到白子画身前。花千骨不太情愿,扭捏着想从他怀里出来,突然额头一热,竟是他的唇在她额上贴了一瞬。
修长的手抚过她的双眼,灵台瞬间通透,他的面容在她眼前渐渐清晰,花千骨张着嘴巴,看着眼前这张脸,只觉得额头滚烫滚烫,热得整个人都快烧了起来!
她原本觉得爹爹好看,可见着了他,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绝世。
不,不仅仅的好看,那样的仙容,那样的眉眼,冰冷如霜,神圣淡漠得不可侵犯。
然而他望着她,霜眸里却又什么温暖的东西在融化,洁白的梨花瓣落在白衣肩头,时光仿佛静止,连梨花的香甜都已闻不到,只有他修长的手抚摸上她脸颊的动作那样清晰。淡漠的唇角微微勾起,刹那间,天地失色。
他笑了,不知怎的,她似乎等这个笑容等了几百几千年,等得连心口都隐隐作痛了。
“神......神仙!”她痴痴的呢喃,不知道自己的模样有多傻。
男子抱起她的动作那样熟悉,两手托着小身子掂了掂,望着她笑意更明显,“胖了……”
她的脸顿时如煮熟的虾子,她知道自己胖,可那么多人说过她都不在意,偏偏他对她说的第一句话,让她竟有点委屈,有点心酸。
她扭着衣角,将圆嘟嘟的小手往后藏。
白子画失笑,扭过头,温言道,“她瘦得那样让人心疼,我想过许多办法,却都喂不胖,你做得很好。”
笙萧默一阵冷汗,没想到此番竟歪打正着,他千算万算,怎么就没想到师兄有多心疼自家徒弟,巴不得小丫头胖乎乎的呢!亏他还绞尽脑汁把她缠得像个小粽子。
人间繁华,恰逢轩辕帝生辰,海晏河清,普天同庆。
京城的夜晚热闹异常,人潮汹涌,喧嚣不夜。
拥挤的人流中,一抹霜白格外令人瞩目。
白衣,黑发,男子眉目沉静,身侧跟着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娃,粉雕玉琢,胖嘟嘟的小脸染着扑扑的红。
二人经过,众人以为天人,喧闹的街市竟有一瞬间陷入了沉寂。
男子并不在意,只低头看她,温声询问,“冷么?”
花千骨呆呆的摇摇头,还没有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他、他带她飞了耶!
“你真的是神仙?”她怯怯地问,表情有点害怕。
“从前是。”他笑了笑,淡然看她,“而眼下,只是个困顿于情的凡人罢了。”
她呆呆的想了半天,似乎明白一点,同情的看着他,感叹,“好可怜。”
白子画失笑。
小丫头终于放下心来,方才的一丁点害怕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神仙,我们去哪?”担忧褪去,小孩的好奇心立刻占了上风。
白子画摸摸她的头,“去人间,我们一起。”
绝情殿清冷,长留山孤绝,他只想牵着她,在这喧嚣的尘世,芸芸的众生间走一回。
从前是不能。
他是师,她是徒,这繁华原不属于他们。等到他好不容易明白了自己的心,她却又在云山忘记了一切。
三生师徒,重重波折,从前容不得他放肆,后来更由不得他奢求。
花千骨小心翼翼的看着周遭的人群,男男女女,携手并肩,少年男女们脸上洋溢着情窦初开的笑,中年夫妇亦有相濡以沫的默契。
她仰望着那白衣身影,那样挺拔伟岸,她突然好想牵牵他的手啊......
于是她真的这样做了———悄悄伸出小手,勾他的手指。
白衣仙人没有动作,只低头往前走。
她壮了壮胆子,小手又往上抓了一点,突然整只手被宽大的手掌包住,紧紧握在掌心。
白衣仙人仍低着头,面上却有些可疑的窘迫。
花千骨心里美极了,原来神仙不会生气。
她开心的牵着他的手,嘴巴顺势咬着他的袖子,一路拉着他左看右看,满眼都是新奇。
吆喝的,杂耍的,猜谜的,摆擂台的,繁华的夜,应有尽有。
她看见好吃的便挪不开步子,他便牵着她,从街头一路吃到街尾,从烤羊肉到糯米糕,最后被麻婆豆腐辣的惨兮兮的。
“慢些吃。”他蹲下身,为她擦拭唇角,缓慢而耐心。
她嘴里咬着芝麻团子,两腮鼓鼓的,仍不忘扯着他的袖子,小声问出疑惑,“神仙,爹爹说,拉了男孩子的手就会怀孕,小骨是不是有宝宝啦......”
白子画愣了愣,皱眉道,“他教你的?”
花千骨刷刷点头。
白子画又问,“他还教了你什么?”
花千骨想了想,掰着手指头一件件数。
“爹爹说,少吃馒头多种树,美男不亲不算数。”
“爹爹还说,十个白衣九个坏,见到绝对不能爱。”
“爹爹又说,东方东方东方方,杀阡杀阡杀阡阡,赌局哪个都能选,唯独不能选面瘫。”
“......”
“......”
白子画平静看了横霜剑一眼,“......知道了。”
又想了想,神色放缓,抚上她的脸颊,眉眼挂了一丝笑意,低声道,“有宝宝也好。”
花千骨还是担心,扭捏道,“小骨还没有成亲。”
谁说没有......
他们,早就成亲了啊。
“我既牵了你的手,便会负责。”他将她扣入怀里,“我......等你回来。”
回来?回哪里去?
花千骨脸色红红,却想不明白,脑袋嗡嗡作响,只知道他方才说了很重要很重要的话,她一时半刻却还理不清楚,只知道红着脸往他胸前蹭。
他、他的意思是不是要娶她吖......
“师父......”她小声的唤,声音一出,她登时楞住了。
这两个字太顺口,仿佛已经唤过了几千几百遍,牵动着她的心,每叫一次胸口都砰砰作响。
白子画低“嗯”了一声,并不打算纠正。
完了!真是她师父!!
花千骨顿时蔫了,虽然她想不明白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一个神仙师父,可他如果真是她师父,又怎么可以娶她......
“你是我师父,不能负责......”她声音软软糯糯,可怜兮兮的。
他突然便想起了云山时的她,也是这样软糯的声音,一遍遍唤他“师父师父”,她那时魂魄不全,学什么都很慢,单单“师父”两个字,学了许久仍是写错。
他抓着她握笔的手,耐心纠正,“小骨,‘夫’字写错了,这里应当是父亲的‘父’。”
她不服气的小声抗议,“娘亲说过,一日为师,终身为夫。”
心忽的一陷,平静的心湖顿掀波澜。
他握着她的手,手心出了一层薄汗,低声问她,“你可知,‘夫’字何意?”
花千骨懵懵懂懂的点头,“是不是‘夫子’的意思吖,师父?”
他愣了愣,心中又归静寂,说不清是失望还是其他。
忆及此,他抬起她肉乎乎的小圆脸,轻吻她的额头。
街上穿行的人流、细簌的风声,都似乎瞬间隐没了声音。她仿佛看到了漫天的星辰如雨,听到他在自己的耳边说,“一日为师,终身为夫,‘夫’字,是夫君的意思,你要记得。”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瞬间破土发芽,她的脸颊一瞬滚烫得似要着火,只扑在他怀里,连眼睛都不敢再睁开了。
二人回到桃花村时已是傍晚,花千骨早已精神不济,趴在他肩头打起了瞌睡。
整个下午,天上值班的卯日星君不见花千骨,已满脸警惕的过来询问过两次。
笙萧默急的简直要自燃,见二人回来,这才放下了一颗心。
白子画也不多言语,径自抱起花千骨进了内室。想起二师兄进来时看他的眼神,笙萧默不知怎的,背后突然寒毛直竖。
白子画将她放在床上,落手极轻,奈何花千骨身上白布缠得太紧,此时睡得也不安稳,翻身哼哧两声。
身子复又被人抬起,接着便靠进了一个熟悉的怀抱里,她熟练地寻找了位置,将那有些冰凉的胸膛霸占的彻底,这一觉似乎做了一个好长的梦,梦里无数场景闪现,她看不清,只是心头很难过,她不想回忆起,所以又见到了白衣的仙人,他站在那里,向她伸出了手,不再遥远无法触及。
不知是梦境还是真实,她似乎听见有人在她耳旁低低说话,声音那样清冷好听,隐隐约约,“......我知你不愿分房睡,我......也不愿......等你眼睛好了,什么都依你......”
或许那是一段,只能在梦中听见的话。
沉睡的少女唇角弯了弯,满足的陷入了黑甜的梦乡。
许久,白衣仙人终于走出屋来,笙萧默依旧在外面等他。
白衣仙人淡淡看他一眼,声音仍是清冷,“你给小骨说的那些话,我眼下先记着。若是她平安喜乐,无病无灾,便也罢了。若有差池———”
白子画冷笑,“我的好师弟,到时连本带利,一并清算。”
笙萧默听得直冒冷汗,不知道自己平时编出来坑师兄的话他听了多少,此时也不敢贸然开口,只狗腿的点头称是。
白子画又嘱咐了几句,突然想到一事,“小骨怕冷,你冬日里都给她穿什么?”
笙萧默愣了愣,忙老实交代。
白子画皱了皱眉,“寻常棉衣不可,她魂魄不全,体质过弱,冬日里你需寻一件银狐的皮衣为她御寒。”
笙萧默仍点头如捣蒜,心中却一阵黑线,从前云山的时候花千骨是体质弱没错,可现在这个花千球每天十几个馒头,加上三魂七魄基本复原,身体简直不要太强壮,每年冬天都在雪地里滚得开心,哪里还需要什么银狐皮衣。
白子画眼见他不知听进去多少,微叹,“罢了,下次你来长留时,我准备些小骨从前的冬衣,你带回来就是。”
从前的冬衣......眼下这身形,还塞得下去么......
笙萧默一脸认真,“知道了师兄。”
谁知这边刚说了小丫头强壮,她第二日便生了病。
起初只是小小的风寒,可她不肯乖乖吃饭,什么好吃的都吃不下,过了几日,终于演成了肺疾,高烧不退。
她从前贪吃时,笙萧默鄙视,如今终于没了胃口,他却又心疼。
笙萧默请来郎中,守着煎好药,又熬了粥,端到床边亲自喂,花千骨眼睛红红的像小兔子,几天饿下来,小脸瘦了一大圈,她委屈,“爹,我想神仙师父。”
笙萧默吃了一惊,没想到短短一日,她竟上了心。不由摸摸她的额头,叹息道,“小骨就这么喜欢他么?”
“喜欢。”花千骨刷刷点头,强调,“比馒头还喜欢!”
笙萧默啼笑皆非,师兄要是知道自己终于战胜了馒头,不知是喜是悲。
他若是再知道......自己就这样轻易的赢了赌局,面上虽不说,心中定然是欢喜的吧。
可自己养了七年的小油鸡,怎么能让二师兄这么轻易“吃干抹净”?
笙萧默腹黑一笑,他可是十足期待师兄输了赌局时的表情,千载难逢,哪能错过!
抚摸她额头的手缓缓伸到脑后,轻轻一拍。
花千骨只觉脑海中突然有什么东西急速消逝,那一日的记忆渐成空白,迷迷糊糊,昏睡过去。
另一边,白子画回到绝情殿,见殿外竟站了一人。
眉头皱起,他未做停留,径直入殿。
摩严追上前来,面色铁青,“子画,你独自去见那孽障了是不是———”
一道冰冷视线扫来,摩严顿时哽住,再发不出声音。
白子画眸如寒霜,神色清冷的望着他,“如何?”
“你......”摩严声音艰难,“我原以为,你即便真同她一起,也断不会荒谬到如此地步。谁想你......你可对得起恩师的临终嘱咐!”
小小一事,偏去牵扯这样的大是大非,他无从争辩,着手收拾她冬日的衣物,直接送客,“师兄请吧。”
摩严气的脸色苍白,手指着他道,“你、你为了她迷了心智!你心中可还有六界众生,可还有长留的责任,可还有我这个师兄!”
白子画皱眉,这难道不是早已显而易见么?
他坦言,“师兄如手足,小骨如衣服。”
摩严稍稍消了气,师弟到底还是没有完全失去理智的。
白子画收好狐裘,顺便补充,“师兄如蜈蚣的手足,小骨如过冬的衣服。”
......
......
良久无声。
再回头看,摩严口吐白沫,已气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