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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夜红熙怒斩花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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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启亮听闻大公子此言竖耳一听,果不其然,人已经到了。
身后传来脚步声,聂琴曼等人不由得回头一望,心跳差点漏了半拍,脑子里“嗡”地一声头都大了,尤其是花狐,膝头一软差点就跪了下来。
来人正是梦魇一般存在的“煞血修罗”夜红熙!
依旧一袭桀骜深沉的黑衣,依旧一头狂野不羁的黑发,依旧——
一身傲视天下的霸气!
夜红熙不疾不徐地踏步前来,身后跟着一男一女正是他左右两个护法。他面无表情了瞥了一眼聂琴曼和她的四个门主,他们不由得心惊胆颤,迅速自动地退在两旁让出一条路来,恨不得离夜红熙越远越好!
夜红熙瞥见花狐时眼里闪过一道嗜血的寒光,今日倒是不会白来,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花狐已是吓得面色惨白,他悄悄蹭着步子一点点后退准备开溜,可就在他有所动作之前,汪承元和绿萝已然窜到他跟前挡住他的去路,汪承元还似笑非笑地调侃道:“蜥门主别急着走啊,咱们这故人还没叙旧呢!”
花狐见被拦下,忙“扑通”一下跪在夜红熙面前,涕泪横流地求饶:“夜主饶命!夜主饶命!”
花狐那张俊脸已是鼻涕一把泪一把,一边讨饶一边暗咒今日是冲撞了哪方神灵竟这般倒霉!
夜红熙居高临下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道:“蜥门主好本事!能在冥火令下活过一个月的,恐怕就只有你‘蝴蝶摘花’——花狐。”说罢,他斜睨了一眼身旁的绿萝,绿萝心虚地别开眼睛,暗咒自己当时那一晚大意了,竟被花狐把冥火令偷了去。
花狐越想越怕,夜红熙这等杀人不眨眼的家伙求他又能有何用?他立即爬走到聂琴曼跟前恳求道:“教主!教主救花狐啊!教主!”
聂琴曼低垂着眼睑轻咬下唇,夜红熙哪里是她能惹得的!她朝大公子望过去,期望他能开口求个情。大公子却对聂琴曼求救的眼神视而不见,一副“置身事外”的淡漠模样,丝毫没有插手的意思。
花狐见聂琴曼不吭声,心底更加绝望,濒死的恐惧瞬时吞没了他。他再度连滚带爬爬到夜红熙脚下一边磕头一边哭叫着:“夜主饶命!花狐有眼不识泰山!夜主饶命!花狐再也不敢了!”
夜红熙不发一语,眼里已是满布嗜血的杀意,竟然敢碰他捧在手心的心肝宝贝,就算死一万次也难解他心头之恨!
死?夜红熙不禁露出一丝残忍的微笑,死可就太便宜他了!
夜红熙霍地伸出大掌一把揪起花狐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缓缓靠近他那已经惊吓扭曲得变了形的脸,一字一句说道:“敢碰她,本座就让你有个记性!”
说罢,夜红熙示意汪承元和绿萝上前来,两人十分默契地一左一右牢牢地架住花狐。花狐已是濒临崩溃,惊恐的嚎叫声不绝于耳,可在场的人要么就是不敢吭声,要么就是不愿作声。
夜红熙从怀中拿出一把短刀,“嗖”地抽出刀来,花狐还来不及求饶,他已然手起刀落,一刀插在他的下腹,将他的子孙根给剜了下来!
“啊——”花狐的惨叫声顿时响彻山野,俊脸也痛得扭曲着,不成人形。
其余各人见此惨状却心思各异,一旁的聂琴曼和玉媚已然吓得愣住了,侯启亮则颇有些赞许的意思,男人做大事就得够狠!这小子倒是够狠,只不过竟是为了个女人,可惜。
看不清大公子的表情,只见他面具后的眼神丝毫没有波澜,等到夜红熙动完手了,他才示意聂琴曼带她的手下退下。
聂琴曼高兴死了,忙让林迁和狼蛛抬着花狐飞也似的跑掉了。一路下山花狐苍白着脸不停惨嚎着,可怜兮兮地唤着聂琴曼:“教主……教主……”聂琴曼也是烦躁不堪:“嚎什么!我能拿夜红熙怎么样!还不是你精虫上脑碰了那个阎王的小娼妇,活该!”
嘴里虽然这样说,聂琴曼倒也颇心疼花狐几分,毕竟两人也是有过情分的。她狼狈地带着手下下山,眼里迸发着强烈的恨意,暗自发誓,总有一日我聂琴曼要将所受之羞辱一并奉还给你夜红熙!
山顶,夜红熙与大公子摇摇对望,大公子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道:“不知夜主对这份见面礼可还满意?”
夜红熙冷笑一声:“见面礼?恐怕上次本座中的毒,才是见面礼。”
大公子淡淡一笑道:“我本无意伤害夜主,只为共谋大事!废话就不多说了,如今冥火教已然卷入纷争,不可能撇的干净。你我联手,里应外合、省了兵卒多了胜算,岂不美哉?”
“哈哈哈哈!”夜红熙仰天大笑,“冥火教不需与人结盟,而且也不打算撇的干净!”
侯启亮按捺不住了,上前一步喝道:“臭小子,难道教主的仇你都忘了!”
夜红熙懒懒地斜睨一眼侯启亮:“仇我自然会报,不必借你们之力!”
“你!”
“侯护法,看在你曾对我爹、对玄冥教忠心耿耿的份上,陷害冥火教、给本座下毒这些事本座不与你计较!今日也算给你一分面子,我暂且放了聂琴曼那个贱妇。不过日后本座还是会亲自收拾他们!若有阻拦便是与我为敌!”
夜红熙望了望大公子和侯启亮,嗤笑一声转身就要走,只听大公子道;“夜主请留步。”
夜红熙转过身,大公子露出诡谲的笑容,不紧不慢说道:“不知夜主找到解药没?”
“解药?”夜红熙一头雾水,不知他所指为何。
大公子气定神闲地踱步向前:“是啊,银龙凝血丸的解药。就是——就是那夏姑娘所中之毒。”
夜红熙猛地一震:“是你?是你下的毒!”他之前问丫头怎么中的毒,那丫头一直不肯说,竟是这个男子!难道说丫头是因为受他所制才对自己下的毒?
“哈哈哈哈!这毒前几次毒发还可用内力压制住毒性,不过,这毒毒发一次毒性便烈一分,这天底下只有我,才有解药。”
夜红熙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你威胁我?!”
大公子似乎十分得意:“夜主,不用说得那般难听嘛。你我结盟,各取所需。我心愿达成,你英雄救美,岂不是两全之法?”
夜红熙眯起双目,暗自思忖着其中的利害,能不能全凭他自己找到解药他也没有把握,倘若真如那男子所说……
大公子像是能洞悉他的心思一般,径自说道:“这银龙凝血丸独一无二!乃是出自毒圣‘乐千凡’之手,我知道你已经找过毒仙姑,不过这毒就算是曼陀谷住独孤冷行也未必能解!”
夜红熙懂些医理,自知丫头所中的毒十分古怪奇特,说是乐千凡所制也不奇怪。倘若真是如此,乐千凡四处云游、行迹不定,一时半刻却也无法找到她……
“夜主若是能寻得乐老前辈自然是好,只不过——若没有我手里的解药,夏姑娘撑不过两月!夜主要去找的话,动作可要快些。”
夜红熙听闻此言双手倏地紧握成拳,关节已是“咔咔”作响,双目尽染暴戾之气,可却不能发泄,就像笼子里的困兽一般!
“走!”
夜红熙怒喝一声,转身便带着两个护法愤而离去。
侯启亮等夜红熙走远了开口问道:“大公子为何不把实情告诉他?若是表明了身份兴许就不必费此周章了。”
大公子淡淡地答道:“时候未到。夜红熙的性子你也看见了,就算我说了,他也未必买账。”
侯启亮点点头,随后又蹙着眉头询问道:“那小子,会上道么?”他没有把握,拿那个丫头的命就能把夜红熙吃死了?
大公子玩味笑了笑答道:“英雄难过美人关。”
况且那美人还如同旷世美玉般举世无双!
侯启亮则面有不满咒骂道:“臭小子,为了个女人就受人牵制……杀父灭门之仇竟如此云淡风轻!”
大公子瞥了一眼侯启亮,出言警告道:“亮叔,那丫头是牵制夜红熙的筹码,亮叔莫要再轻举妄动,毁了这步好棋!”
侯启亮勉为其难却也无计可施,只得闷闷道:“是,大公子。”
大公子屏退了侯启亮,一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思绪云游着。
已经三十二年了……
距那一晚玄冥教众被屠杀、夜湛惨死,已经三十二年了。
那一晚浓烟滚滚的炙热火焰、惨绝人寰的尖叫哭号、令人作呕的浓烈血腥味直到今日还栩栩如生印刻在他脑海里,历历在目,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一个又一个亲人都倒下了,奶娘、护卫、长老爷爷、门主叔叔……
一个又一个被乱刀砍在身上,鲜血狂喷着!他们的血喷在他脸上时还是热的,流到嘴里是腥咸的味道,那种触感他直到今天都记得!他们临死前狰狞的脸常在他午夜梦回深处叫嚣着,他们死得凄惨、大仇未报!
报仇!
他一定要报仇!
大公子淡然的脸忽地扭曲起来,双目染上浓浓的伤痛。
他的所有,他的一切,他的人生,在那一夜全毁了!温柔哄他入睡的奶娘、陪他躲猫猫的护卫、教他武艺的门主叔叔们……
还有……
苦心经营了这么久,终于走到了这一步,可是他却没有欣喜之感,若是夜红熙不肯就范,他会眼看着她中毒而死么?
大公子叹了口气,久违的无力感吞噬着他……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千算万算,却没算到一个夏小蛮……